傅恒之刚回府就看到裴域在院子里遛猫,白猫身形慵懒的翘着尾巴跟在裴域身后走着。
裴小野喵叫了一声快速躲到裴域跟前,裴遇看着裴小野奇怪的动作,把它抱起来询问:“你怎么了?”
说完转身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傅恒之,翻脸比翻书还快,开始指责裴小野。
“见到丞相不会行礼吗,我都白教你了吗,真是只没有礼貌的小猫。”
裴域把裴小野放到地上,推了一把小猫:“去打招呼去。”
裴小野晃晃悠悠的来到傅恒之,趴下前身,翘起尾巴,发出一阵甜腻的叫声。
裴域走到傅恒之面前说:“傅相,今天公务忙不忙啊。”
傅恒之低头看着裴小野,没出声。
裴域害怕傅恒之又把裴小野抢去,立马抱起地上的猫,接着说:“傅相接着忙,我不打扰了。”
傅恒之没拦着裴域,低头沉思。
“好险,差点裴小野又被他夺去。”
裴域把裴小野举到自己面前,说:“以后你还是绕着他走吧。”
“你知道吗?今儿个那个冒充卢大人亲戚的人被抓了。”
“真的假的?”
“还能假不成,我出去给林管家取东西时正看到衙官压着他去牢房呢。”
“自作孽不可活啊。”
两个小厮的声音渐渐远去,裴域才一脸惊魂未定的走出来。
玩完了,裴域心想就看到陈娘和余贵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
“陈娘,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陈娘放下手里的东西,回答:“厨房少了些食材,去采购了一些。”
“夫人,一会儿我要做五香糕,你要来吗?”
裴域其实很不喜欢别人喊他夫人,总觉得哪里有些怪,但是纠正多次无果后,裴域也就没当回事了。
“好啊,陈娘你那么神通广大一定会,到时候教教我呗。”
裴域做在亭院里,轻抚着裴小野,一个黑影闪过。
“那是谁?”
一个全身黑衣,蒙着脸面的男子悄无声息的进了书房。
裴域第一反应就是小偷。
裴域从窗户观察了一下,发现屋里没人,紧接着一道声音陡然响起。
“你在做什么?”
傅恒之看着鬼鬼祟祟的裴域,裴域急忙捂住傅恒之的嘴,小声道:“小点声,我刚刚看到一个小偷进到书房里了。”
裴域边捂着傅恒之,一边伸头去看书房里的情况,傅恒之也没阻止裴域,静静的看着他。
裴域柔软的手心触碰到傅恒之的嘴唇,有点痒才发觉自己的手还捂着傅恒之,又不动声色的把手伸回来,自言自语道:“奇怪,明明进了书房的啊,怎么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为何不进去看看?”
裴域:“不行啊,我们两个都不会武功,万一打不过怎么办?”
“这样,你去把守卫叫来,我在这里守着防止他逃跑。”
说话间,傅恒之已经推门进去了。
“你怎么就进去了。”裴域责怪的说道。
傅恒之:“出来吧。”
那个裴域口中小偷从帘子后出来,单膝跪地抱拳说:“丞相大人。”
傅恒之看向身后的裴域问:“你看看是这个人吗?”
“你把脸重新蒙上站起来我看看。”
风影照着裴域的指令蒙上面起身。
“就是他。”
搞了半天就是场乌龙。
“误会你了,不好意思啊。”裴域道歉。
风影:“是属下的问题。”
裴域:“行吧,你们聊吧,我走了。”
“裴朗静。”
傅恒之叫住他。
裴域不明所以,问:“怎么了?”
这是裴域嫁到相府里,第一次听见傅恒之喊他的字。
“没事,你走吧。”
书房里只剩下傅恒之和风影,傅恒之才开口道:“事情查的怎么样?”
“我私底下调查了杨相,到是没发现任何问题,但是有一点却很奇怪。”
“说来听听。”
“杨相之子杨虎像是疯了。”
“疯了?”
凤影点头:“奇怪的就是这点,杨虎头夜还在发狂,第二日却如没事人般去了百花楼。”
“疯了又没事,这倒是有趣。”
“你去百花楼看看,伪装也不可能伪装的那么好。”
裴影来到厨房,陈娘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陈娘边做边把方式告诉裴域,裴域听的晕乎乎,手里却熟练的跟着陈娘做起来。
“陈娘,您可真厉害,什么都会。”
陈娘被夸的笑起来:“夫人就是嘴甜。”
五香糕做好后,裴域差人给傅恒之送去了些,远远就见到林管家提着个食盒从外面回来。
“林管家。”裴域叫住他。
“夫人。”
“你这是去干什么?傅相没吃饭?”
林管家:“这是成公子托人带来的点心。”
“成萧?”
林管家点头。
“打开我看看。”
林管家把食盒打开,里面整齐摆放着品楼阁的玉露团。
小巧精致的点心出现在裴域面前,裴域有些心动,告诉林管家:“你给我吧,我给他送过去。”
裴域带着食盒去找傅恒之,傅恒之在书架前找书,一旁的桌上摆放着刚刚裴域差人送来的五香糕。
一块没动。
“傅相,成公子给你带了些点心。”
傅恒之:“送回去。”
裴域:“别啊,人家的一份心意你总不能这样吧。”
裴域把食盒里的玉露团花拿到桌上,和五香糕放到一块儿。
“我先替你尝尝,”裴域拿了块玉露团咬了一口,赞口不绝,“傅相,你不来吃点吗?”
傅恒之走过来,坐到裴域对面,略过玉露团拿起五香糕品尝。
“好吃吗?”裴域问。
“一般。”
“一般就别吃了。”裴域把玉露团推到傅恒之面前,把五香糕拢到自己面前,“我自己吃。”
几下就把剩下的五香糕吃完了,又巴巴望着傅恒之面前的玉露团。
傅恒之叹了口气说:“吃吧。”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抢你成公子给你的点心。”
丞相府前院种了海棠树,后院种满了玉兰树,秋意入树,枝叶泛黄,裴域看着窗外的玉兰树说:“等来年春天的时候,玉兰树和海棠树开花了一定会很美。”
玉兰和海棠种于屋内,素有玉兰海棠门厅兴的寓意。
“傅相,我看后院还有些空地,你可以种些梅花,”裴域咬了口玉露团说,“这样,你不仅能春天见到花,冬天也能见到了,花看多了兴许烦恼会少些呢。”
“还有啊,我之前在那颗玉兰树下看到埋了春风酿,你有机会给我也尝尝呗。”
傅恒之看着窗外的玉兰树说:“等京都落了第一场雪,你拿去便可。”
裴域眼里放光,顾不上手里的玉露团说:“丞相一言,驷马难追,不准反悔。”
傅恒之的目光落回了裴域身上,神情认真道:“不反悔。”
裴域看到角落里放着的棋盘,棋子的走向还是和上回见到的一模一样,裴域问出心中的疑问:“傅相,那盘棋怎么一直放在哪里?”
傅恒之向看向那盘棋,记忆回到深处,思绪飘至远方,好半响才回答:“故人所留。”
“原来是这样啊。”
想到这里,裴域突然明白为什么傅恒之不让在府里养猫猫狗狗了,如果看管猫狗不佳,一个不注意间,这盘棋可能就会被撞毁。
“想来这位故人对你很重要吧。”
“嗯。”
“你放心,我以后不会让裴小野进书房了,一定不会。”
傅恒之只注意到裴域口中的名字,问:“裴小野是谁?”
裴域不以为意,回答:“我的那只白猫啊。”
“所以你叫他小野?”
“不然呢?有什么问题吗?”
裴域自然不会想起傅恒之,字为子野。
傅恒之久久都没出声,雨滴声拍打在地面。
“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雨滴从天而降,拍打着玉兰树在雨中摇晃,雨幕笼罩,青山迷茫。
“傅相,你想看烟花吗?”
傅恒之没明白裴域的意思,皱着眉头问:“什么?”
“跟我来。”
傅恒之随着裴域走到书房外,丝丝凉意扑面而来,雨声残响,微风拂过,秋雨飘落。
裴域蹲下身,雨水溅到地面,绽放出朵朵“烟花”。
“你看像不像烟花。”裴域指着地面溅起的水花。
“像。”傅恒之看向那朵朵烟花,又听裴域说。
“我们虽为夫妻,但这桩婚事并非你我二人所愿,我们身不由己,”裴域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不过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我并非断袖,也从未想过自己会与男人成婚,不过事已发生,就当是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的朋友好了,你说是吧,傅相。”
裴域的声音和雨声混在一起,傅恒之听的有些不太真切,雨滴落在池塘里,水面泛起涟漪。
风吹起了傅恒之的衣角,他低声回了一声“嗯”。
裴域忽然想到什么,问:“傅相,你屋里的笛子可以借我一用吗?”
傅恒之点头答应。
裴域从屋里拿完笛子出来,傅恒之还在赏雨。
“你会吹笛?”
裴域一脸得意的回答:“那当然,我可是才华一哥。”
雨落吹打玉兰树,烟波袅袅入青山。
池中水面泛涟漪,笛声隐入细雨中。
裴域着一身白衣,头发梳成了半扎式,青丝浮动撩起不知人的心房。
一曲罢,傅恒之问他:“此曲为何名?”
“秘密。”
文中将雨比作烟花,引申至:下次你撑伞低头看水洼
就会想起我说雨是神的烟花
——山本起司
第6章 秋雨至,笛声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