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讨论完工作的事，苏总问林河周末有没有空，陪她去逛街买点东西。出乎她意料的是，林河答应地很爽快，也没问她要买什么，不过这个结果正合她意，便没多说。
林河早就想找个机会单独和苏总聊一聊妹弟的事，不至于反对阻挠，只是想探一探对方是不是真的那么急着结婚。
到了约见面的地方，林河才知道，苏总是打算给苏正一买生日礼物。
“我说直接给他发红包，他还不满意，非要我猜他想要什么，我想还是找个男人帮我选一下比较好。”
林河一直觉得苏总并不是那么在意弟弟的感受，这时表现出这么殷切有些不太习惯。
苏总说道，“偶尔还是要哄一哄的，不能总是打骂。”
她的教育方法好像效果很不错，不过这条经验林河暂时借鉴不了，对待自己的妹妹，别说经常，偶尔一句责骂也会造成不可逆的可怕后果。
“他最近挺爱打扮。”苏总决定先从服装区开始，管他想不想要，先买两件充数。正巧林河在这儿，可以借身材一用。
林河还没想好从何开口谈起他想说的问题，默默无闻当了会儿试衣模特。
苏总撑着下巴感慨他穿上比她弟弟好看，问要不要干脆买了送他。
林河看着镜子中不属于自己的服装风格，赶紧拒绝，“无功不受禄，况且我现在不缺衣服。”
“你不是刚完成一个大项目？功劳很大。”
“那就多发点奖金吧。”
苏总摇了摇头，想送钱的只收礼，想送礼的又只想收钱，男人可真麻烦。
苏总没怎么折腾他，试了几件就全买了下来，不耽误时间，去下个类目看看。
途中经过一个内衣柜台，脚步稍作停留。
林河也随之停下，问道，“送这个不太合适吧？”
苏总和弟弟年龄差比较大，以前经常和母亲一起逛街，给弟弟买内衣裤她也在场，他长大自理了就没再管过，她考虑的问题和林河不太一样。
“嗯……毕竟他现在有女朋友了，我送他确实不合适。”苏总一转话头问，“那你呢？”
“我当然更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们假戏真做了？”
“谁？”
“还能有谁……你还发展了别的业务？”
纠缠了半天，林河才搞清楚她问的是乔玉。
“我以为你问我能不能给妹妹买这个……”
“我是想给你买呀~”
“……不必了。”
“哎……”
林河和乔玉的关系，虽说感情方面是做戏，但行为体验都是真的，苏总既然知道这一切，说这些话，林河只当她是习惯性的调戏捉弄。
不过向前走了几步，林河又停了下来，“你等我一下。”来都来了，顺便买两件算了，省得再单独花时间。
苏总看他进去挑选，自己在外面等着，结账时拿出商场的会员卡来，说有折扣和积分，林河毫不犹豫地同意由她代付。
经过鞋包区时苏总没有驻足，林河提醒她说，也许苏正一想要的就在这里。
苏总听他说了才回头扫视了一圈，视线落在一个品牌柜台处，“他是挺想要，我可不能给他买这么贵的礼物。”
林河随着她视线看过去，突然想起苏正一送给林衫那个背包。
又逛了一下数码区，苏正一喜欢的要么就是已经有了，要么就是苏总嫌太贵或是怕他玩物丧志，最后没选到什么好东西。
林河也给不出什么好的建议，他和苏正一的确性别相同，但是很明显完全比不上亲姐姐对弟弟的了解，大概今天找他来就只是想多个陪伴而已。
最后去看了些小玩意儿，苏总拿着一个小孩玩具笑问，“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林河疑惑地看着她，仿佛是在开玩笑。
苏总继续说道，“他小时候只能玩我的旧玩具，总是念叨要给他买新的，我是不是应该满足一下他的愿望？”
林河虽然觉得有点离谱，但也没有反对，而是和她一起认真挑了起来。
便宜的小玩意儿苏总一下子买了一堆，还让林河挑个喜欢的拿回去玩。
“我又不是小孩了。”
“给你妹妹~”
“我妹也二十多了……”
提起衫衫妹妹，苏总突然兴奋起来，在林河面前夸了一大通，言语中满是喜爱和羡慕。可惜她家是个烦人的弟弟，要也是妹妹多好。
苏总心里想着妹妹的可爱模样，说着说着，称呼就从‘你妹’变成了‘咱妹’，林河却先入为主地认为这暗示着林衫和苏正一的关系，听她说了会儿就不太高兴地打断。
“她也不是什么时候都那么懂事，烦人的时候也有。”
“总比我那蠢弟弟好。”
两人竟不约而同吐槽起自己妹弟的缺点，和林河与乔玉交流时完全相反。
时至饭点，她们把买好的礼物放回车里，在附近找了个店面吃饭。
等餐时，林河终于开口说起主题，“你们家真打算一毕业就结婚？”
“你说小正？应该是吧，他现在也挺向往的。”
“我不太想让妹妹这么早结婚。”
“可以理解。”苏总早和乔玉聊过这个问题，她如果也有妹妹，自然不会这么殷切。
林河顿了顿，不知道如何继续下去。
苏总看他为难的样子，忍不住说道，“可这由不得你，她要是想结了，难不成你也要阻拦？根本拦不住的。”乔玉所做的事，在她看来也都是无用之功，甚至还有相反的作用。
这点林河当然也很清楚，因此无以作答。沉默许久，突然说了一句，“她户口本在我这儿。”至少也要先和他商量才行。
苏总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随后也认真严肃地说道，“我听说即将发布的新规定，以后领证好像不需要带户口本，况且就算你能拦住她办手续，如果她坚持跑去和别人住在一起，跟结婚又有什么区别，你总不能一直把她关在家里。”
“……”
苏总看着林河的神色，有些慌张地问，“你不会真有这么变态的想法吧？”
林河收敛情绪，回道，“没有，我会尊重她的选择。”
别说是现在她已成年，就算是以前上中学时‘早恋’，林河一直坚持的思想都是堵不如疏，可惜他的想法没人在意，甚至还因此被连累波及，搞得他自己恋情不顺。
“你也别太担心了……她们也就这几年情绪冲动憧憬爱情，毕业工作一忙起来说不定就不想了，而且慢慢也会发现，结不结婚对生活没太大影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多好~”
林河一直在自我调节，没太注意苏总后来说的话，直到出现一句——
“我弟主要是大龄初恋，还献出去第一次，单纯地认为要从一而终为对方负责，才会想着早早结婚，但我觉得……”
“你说什么？！”
面对突然拍桌站起的林河，苏总吓了一跳，不明白他为何这么激动。
“等一下，”林河隐忍地问道，“你确定吗？他连这些交往细节也都告诉你了？”
“他倒是没直说，但是银行卡绑在我这儿，酒店消费我都能看到，我猜应该是没错……你没事吧？”
林河一想到妹妹已经……心情就怎么都平和不了，唉声叹气了一会儿，饭都吃不下了。
苏总喝了口汤，忐忑地看着他。
林河解释自己为何激动，虽然这个理由她应该能猜到，“我们家是女孩……”
“哦……”苏总恍然大悟，看来是联想到他家妹妹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过女孩也有享受的权利啊，你难道只顾自己开心，不让她体验人生美好，那可不行。”
她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林河总觉得心里不太舒服。吃完饭，林河自称任务已经完成，告辞离去，他不想再继续聊下去，已知的信息已经让心情变得很糟糕，需要安静独处休整缓和。
苏正一接到姐姐电话说给他准备好了礼物，问他是寄过来还是自己回去拿，他想了想，转头去问林衫，下个周末要不要一起回家。
距离上个假期才过了半个多月，林衫在学校还有很多事要做，周末时间紧张也懒得折腾，但是刚刚收到同学发来的信息却让她犹豫起来。
“你哥哥结婚了吗？”
一个高中同学发信息来问，她以前见过林河几次，还说很符合她的审美，甚至还想要联系方式，然而被冷漠地拒绝了，只好不了了之。
“没有啊，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
林衫追问她到底看到了什么，对方发来一张模糊的照片，“这是不是你哥哥？我在商场看到他和一个美女姐姐逛街，在婴幼儿用品店里买了一堆东西。”
照片虽然模糊，但是林衫不仅从中认出了林河，还认出旁边那个是苏正一的姐姐，她们居然……不对，应该是有什么误会，有可能是给亲戚家小孩买的。林河总不会瞒着她突然结婚生子，但是联想到前一阵对自己的厌烦……
林衫最终拒绝了苏正一的提议，之后给林河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接通后两人都沉默不语，林衫越发觉得哥哥不喜欢她了，接下来语气也变得生硬。
“最近工作忙吗？”
“不太忙，怎么了？”
怪不得有闲心出去逛街。
“我学习挺忙的，不和你说了，再见！”
“……”
林河莫名其妙，明明是她打来的电话，突然又挂了，是他回答地不对吗？
于是又发了条短信过去，“其实工作也挺忙的。”
“那你继续忙吧，不打扰了。”上班也不影响他谈恋爱。
林河不知道她在发什么脾气，林衫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