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待了两天，苏正一约林衫出去玩，这几天市中心开办漫展，他虽然不是宅男，但也喜欢游戏动漫，正巧林衫是个绘画爱好者，便来邀请她同去。
在会场附近见面时，林衫一时间没认出他来。
“你这是什么造型？”
苏正一说了一个名字，还介绍说是哪部游戏里最厉害的角色，林衫没听说过，一脸茫然。
“不认识也没关系，你就说帅不帅？”苏正一说着还摆了个姿势。
林衫点点头，他本来长得就不错，还擅长打扮，每次见到都是非常精致的样子。今天的造型和平时不一样，威风凛凛，别有一番帅气。
“来，这个给你。”
“嗯？”林衫还没看清是什么，苏正一已经帮她戴在头上，伸手摸了一下，好像是个毛茸茸的发卡。
“你打扮地太普通了，来这里越夸张越好。”说完苏正一又塞了副眼镜框给她，然后拉着她合影留念。
林衫虽然喜欢画画，但是很少参加这类活动，看什么都很新奇。逛了一圈，苏正一感慨，她们这个小城市漫展规模也小，没什么意思。大城市场地大人也多，还有各界名人会去参加，主办方也会举办一些比赛，非常有看头。他大学所在的城市还算可以，不过最好的应该是另一处。
林衫听到他说出城市名字，突然想起，方良好像就在那。
“对，就是他们那儿，那边漫展好像在秋天。”苏正一说道，“他也学画画吧，喜欢动漫吗？”
“我问一下他……”
正好走累了需要休息，林衫到一旁坐下，准备给方良发个信息。
她刚走，苏正一这边突然来了几个人找他拍照，他很快入戏，调整状态摆好姿势。
林衫回来的时候，苏正一正被人问联系方式，以及他的感情状况。
苏正一洋溢着甜蜜笑容回道，“我有女朋友了~”
刚好看到林衫过来，苏正一向她招手，脸上笑意未散。
旁人见状便说道，“那不好意思打扰了，照片修好之后发你，再见。”
等其他人走后林衫问道，“你真给了联系方式？”
“给了邮箱，别的我可不敢乱给。”
“你还挺自觉的~”
“那当然。”
林衫不忍心告诉他，叶末就不会这么自觉。
苏正一提起她刚说要问方良的事，林衫回道，“他说没关注过，不太清楚。”
印象中方良的确不爱看漫画，可能和他家庭背景有关，父母都是主流美术从业者，从小让他接触各系画派，带去参观正式的画展。动漫游戏这种娱乐性质的作品，大概在她们眼中都是不务正业。
就连苏正一的家长，也反对他沉迷于此，唯有姐姐偶尔支持。
展会上有很多摊子卖自制的周边和画册，林衫不想乱花钱，但是看到一套画风优美制作精良的书签，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买了下来。
苏正一看到一个卡通造型的小背包，感觉很可爱，想买下来送给林衫，这种风格和他平时造型不搭，叶末也是一样，只有放在穿着随意的林衫身上，才不怎么违和。
收下礼物的林衫便从刚买的书签套装里，拆了一枚出来回赠苏正一。
结束一天的游玩，林衫回到家中，坐在沙发上出神的林河看到她回来这么早有些惊讶，还以为她要在外面吃晚饭。
林衫拿出书签，问林河需不需要，已经工作了的林河自然是不太需要，但是林衫难得送他这种礼物，还是珍重地收下了。
他注意到这是一套以季节为主题的书签，但是其中已经缺了一个。
林衫解释道，“那个给苏正一了。”
“哦。”
林衫又拿着剩下两个说道，“这个给叶末，这个给……”
“你自己不留一个？”
林衫点了点头，没敢说出自己原本的计划。
林河又注意到她的包，若有所思地问，“新买的？”
“苏正一送的，他说很可爱。”林衫有点纠结，最近天气热了，她确实需要一个这样大小的包，考虑到它的实用性还不错，就暂且忽视了外形。再者苏正一实在太热情，很难拒绝。
“是很可爱。”林河说完突然起身，想起林衫刚搬来时表达过对自己准备的床品图案不满，而现在却又……
林衫还没注意他的态度变化，就看他已经回了房间，只来得及问了一句晚上吃什么。
“随便。”
林衫皱眉看着刚关上的门，因为体恤哥哥工作辛苦，她已经连续做两天饭了，难不成是给他养成了习惯？不过反正明天就要走了，就再做最后一顿吧。将来毕了业长期住的话，一定得约定好家务如何分配。
这次回校，林衫依然是和苏正一顺路一起走，短短一月时间，林河已经从开始的隐约期待，变成了微微抵触，尤其在听到苏正一喊他哥哥时愈加心烦。
“行了，快走吧。”
林衫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他推进车里。感受到对方莫名的厌烦，很是不解。她这几天表现地这么乖巧懂事，怎么还急着让她走呢……
苏正一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小心翼翼地问她们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啊……”
林衫觉得只是林河单方面的不满意，却不知道为什么。
回校后林衫把书签送给叶末，叶末也将她逛街时新买的一只水晶钻石珍珠发卡送给林衫。
林衫看着那只发卡有点发愁，叶末亲自帮她梳头试戴，还说道，“你现在春心萌动，应该学学打扮了。”
林衫几不可闻地叹气，“打扮漂亮给谁看？”
叶末手上动作一顿，“也是啊，给咱们专业的臭男生们看是有点不值当。”
虽然这样说，叶末还是继续给林衫梳了一个完整的新发型，边拍照边感叹，“真可爱~”
林衫看着镜子中复杂精致的双马尾造型，感觉很不适应。
叶末怂恿她把照片发到好友圈，被林衫拒绝，“太幼稚了吧，这样打扮能吸引来什么正常人？”
“那就单独发给你哥哥吧，他应该很喜欢。”
林衫犹豫了一下，“不行，刻意卖萌他会嘲笑我的。”
“那我给小正看一下可以吗？”
“嗯……”林衫突然收到方良发消息过来，问她到学校了没有，于是只顾着回他，叶末便随自己想法去和苏正一分享养女心得。
林衫回了到校时间，方良问她方不方便接电话，林衫以为他有什么急事，一边打字同意，一边走出寝室。
林衫接通时没有注意，看到屏幕上弹出视频画面，也只顾着惊艳于那张精致帅气的脸。镜头对面的人也愣了一会儿，良久才反应过来，嗫喏说道，“……点错了。”
“哦，”林衫手指放在‘转成语音’键上停了一秒，舍不得按下，想将错就错这样聊下去。“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方良还在发愣，过了会儿才回答，“有个问题想问你。”方良艰难地把注意力从她的新发型上收回，“你为什么没考美术学院？”
林衫在他分神的片刻中突然意识到自己此时形象异常。对方的模样太过优异，以至于她一直忽略了右上角小方块内的自己……但是此时方良已经提出一个严肃的问题，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认真回答。
“你也看到了我画得这么差，考不上的。”
“那是因为你高中也没有去学……”方良想问她原因，又觉得答案很明显，他虽然一直介怀，却无法忽视那些困难实际存在。
林衫前几年确实遗憾过，现在回想觉得那都是不切实际的梦，她早就明白彼此间的差距，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站在一起。
“学美术太费钱了，也不一定能学成，还是得实际一点。”
方良还想问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告诉他，但是问出来肯定又要提起不开心的往事，他今天的目的并不是翻旧账。
林衫继续说，“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把画画当成业余爱好继续练习，说不定以后工作上也会有帮助。”
“自学也能成才，不过有专业老师指导，进步会更快。”
林衫笑了笑，夸赞他说，“你现在就挺专业的，毕业就能当老师教课了。”
“嗯，”她的想法和方良要说的基本一致，“我暑假会去画室做助教。”
“你已经是老师啦？”林衫有些惊讶。
“现在还不是，”他只是刚答应了那个前两年总问他要不要去画室帮忙的高中学姐，破例一次只是为了问林衫，“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我去干嘛，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就算我不要钱，人家也不会用我的吧。”
“……我是说你来当学员。”
“啊……哈哈，原来是这样。”林衫尴尬地笑完，恢复了正经神色，“算了，我还是不去了。我今年暑假……有别的事。”
“什么事？”
林衫语焉不详，支支吾吾，从心而论她很想答应，一时说不出拒绝的理由，但是要把真正的理由说出来也有点不好意思。
“担心学费太贵？”方良直截了当地戳穿，她刚才已经说了学美术费钱，一半贵在学费，一半贵在材料费，还有隐形地时间花费。
但是这些他都可以帮她解决。
接下来方良向她保证，这个暑期班绝对是性价比超高、老师们德才兼备、过了这村没这店的最优选择，如果她暑期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最好不要错过。
最后给她报了个价，承诺绝不会高于这个金额，也不需要再自备材料。
林衫止不住心动，很想答应下来，再三思索，最终说道，“我再考虑一下。”
学费确实很优惠，但也相当于她一个多月的生活费，如果要去的话就只能省吃俭用，虽然她手里有一点存款，不到迫不得已还是不想动用，毕竟现在没有赚钱来源……
方良忍住没说要借钱给她的想法，担心会伤到她的自尊心，也怕影响感情。为了能争取到这个机会，他本来想要用自己的工资来抵，学姐看到他有这么在乎的朋友，当下二话没说就把价格砍半，也承诺会照实发工资，反正只要有他在，这些钱很容易就能从别处赚回来。
说完正经事，林衫开玩笑说，“你的真实身份该不会是招生专员吧，有提成吗？”还从未见他这么主动推销过什么东西。
方良想了想，可能这也是他的工作内容之一。往年被问要不要加入组织时，他就知道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方良自己并不缺钱，一直没有同意。
既然是玩笑，方良便也答道，“当然有了，不过你的这份，到时候我再请你吃回来，怎么样？”
“好啊~”林衫忽略了自己还没决定要不要去，就先把这件事答应下来，回过神来发现方良在笑。
“那就这么说定了。”
“……好。”
屏幕上只剩下单调的对话框，林衫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美色迷惑，糊里糊涂答应了人家。她开始发愁要从哪里搞些钱来，幸好离暑假还有两月，还有时间攒钱。
从方良的角度看，林衫同意的只有他请吃饭的玩笑话，不过就算她真同意了，也说不定会反悔，他已经习惯了不做太多期待，前些年实在是……
放下这件心事，方良脑海里又不停出现林衫的模样，她刚才的造型太特别了，听说这两次她都是和苏正一同行，难道是专门为了给他看的？
叶末等林衫回寝室，立马分享苏正一的评价，不用说也知道，她们俩肯定想的一样。奇怪的是，她们这么喜欢可爱风格，却将自己打扮地成熟稳重，合伙坑骗林衫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