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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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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那边是早晨,难怪Nostra那群人个个朝气蓬勃,几分钟前还在吐槽样本实验不符合预期,转眼又开始怂恿自家老板出卖色相。

“从进化技术的核心机密档案入手,肯定比解析样本更有效。”

“那是个捷径。”

“讨好理事会这活,Josh,只能你亲自出马了。”……

楚伊扬背过身,双手捂上了自己的耳朵。Nostra这帮人简直聒噪,吵得让人心烦。

“Josh,你跟理事长家的大小姐说说,让她去偷个档案局密钥给你呗。”

“找那小少爷也行,他那点心思谁看不出来啊……还装模作样地玩针对。”

“为了科研理想,牺牲小我很有必要。”

“你自己怎么不去?”楚伊扬扭过头轻哼一声,冲着屏幕上那个爆炸头白大卦问道。

“伊扬?”Nostra的首席科学家兴奋地蹦了起来,眼镜歪着掉到了鼻尖,“好久不见!我太想念你了!”

是很久了。上回楚伊扬见到这人,还是在一年前A城的生物科技高峰论坛上。

还是程靳希专程介绍他俩认识的。

“想我还是想我的信息素?”楚伊扬没好气地问,“先前给你的两管子,研究出什么了?”

那头憨笑两声,囫囵打着马虎眼:“哈哈……发现你的腺体特别健康,算么?”

卓洋扶正了自己的眼镜,转头端起科学家的架子一本正经地说:“还有,发现你特别适合跟我做同事。”

“说得好听,想让我给你当小白鼠吧。”

“哈哈,怎么可能!我舍得Josh也舍不得啊。”

“你是舍得,自己躲在实验室里,把搭档推出去各种讲故事拉资金玩资本游戏。Nostra先前那几轮融资怎么来的?你们IPO那会儿,学术圈给他泼的脏水、扣的帽子,全他妈有你的份。”

“别冤枉我啊,我也心疼啊。”

“你心疼个屁!对自己两根破羽毛爱得不得了。现在资金不成问题了,又准备收拾收拾拿奖去了?”

卓洋把他那白光光的脸往摄像头怼近了些,扇扇睫毛,不好意思地笑了:“这……那……你也知道,Josh不在乎这些的嘛……”

“别跟我又这又那的,他不在乎你就能乱来了是吗?”

“我一没关着他,二没给他用药,哪儿就乱……”卓洋突然住了口。

楚伊扬也噤了声。他看见程靳希正神色淡淡地望着他,眼眸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平静,仿若诡异的湖面上一丝波澜都寻不见。

太静了,静得让人心慌。

麦克风里传来卓洋小声的解释,程靳希仍紧闭着双唇,眼皮也懒得抬一下。

舷窗外的月光一荡一荡,映着他谁都看不懂的心思。

楚伊扬读不懂他的眼神,身体却先一步有了感知。胸口传来一阵闷痛,他心道不妙,默默掀开被子下了床,捡了沙发边上掉落的外套,往浴室走去。

他的脚步很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上,魂魄仿佛走在他身前两步,一路带着他往前。

浴室的地板很凉,他赤着脚,踢上门,这才敢魂魄归位,重重伏倒在水台上。

外套口袋里的药盒被按开一半,撒出十来粒。

楚伊扬伸手往水台上一抹,颤着指头捻起几粒,捧着生水便把药一股脑灌进了喉咙,紧接着,双手哆嗦着又接了一捧水,直往脸颊上扑。

水声哗啦一声淹没了凌乱的喘息,水珠飞溅,打在镜面之上,又缓缓滑落,像极了泪痕。

楚伊扬望着镜中的自己,在心里暗骂道:那回忆还真要命。

15岁那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他遇见了程靳希,然后呢?

发生过一些不好的事,一些会让他感到痛苦的事。痛苦到,就算弄丢了15岁的程靳希,也不愿再记起?

楚伊扬有些好奇了。事实上,他有时候也会零星想起一些片段。

15岁时的他比现在更消瘦些,总是一身夸张放浪的打扮,那头细碎的银白短发好像永远也梳不齐整。他身上独一无二的纯真和锋利,让无数青年乐手、艺术家们奉为缪斯,为之疯狂。

记得有位实验电影导演曾说过,楚伊扬身上又股子显赫富贵乡里独有的甜美和颓靡,那种味道让他沉醉。

他拍他躺卧在酒庄篱笆旁一地腐烂的葡萄上,看着甜腻的汁水在他皮肤上发酵,要把他的灵魂都酿进酒里。

有个先锋画家每周都要定时定点地去精神病院采风,他说困在这里的病人是长着翅膀的精灵,他要把他们的灵魂一一记录下来。

医院里的人都知道,他这是为了见楚伊扬,他的画笔也只为楚伊扬一个人舞动。楚伊扬才没有精神病,倒是那画家病得不轻。

还有愤世嫉俗的摇滚乐手,风格出位的摄影师,落魄的艺术生……那些垂涎的,骚情的,爱慕的,妒恨的……人们吵吵嚷嚷,教唆他,引诱他,赞美着他的堕落,欣赏着他的崩溃。

于是,他也放浪形骸,他也流连在那堕落而美丽的地下世界,一手烟,一杯酒,眼睛里沁着天真,唇上抹着欲望,醒时爱笑,醉了就哭,跟几个天仙似的Omega混在一起时,又是撒泼打架样样都来,神经质一般,好像没有一刻是清醒的。

然后,他就这样遇见了他。

楚伊扬试过用一切他所知道的艺术形式去描摹那种感觉,全部失败,全部都流于表面,显得矫揉又造作。

他们的第二次相遇,是在油漆味刺鼻的地下艺术工厂里。程靳希是陪同叶与蓝生前的一位艺术家朋友来的。

“看这么入神?”一个十分钟前刚认识的行为艺术者挨近楚伊扬问道,“有灵魂共振的感觉么?”

那人把自己包成了一个做工粗糙的木乃伊,说他的行为艺术要表达灵肉分离的自由。一大段不知所云没结束,一只蚊子凑巧停在了他唇边,正搓搓手准备品尝大餐。

“该死!别咬我!”那人狂甩着脑袋,一边把手从白布条里挣了出来。灵魂还没起飞,肉l体就先被叮了个大包。

楚伊扬觉得那人或许真的有点艺术天赋。经这一点拨,他好像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程靳希一见钟情了。

因为在那个年轻的身体里,他好像看见了与自己类似的空洞。心口呼啦啦漏风的声音,可不就是共振么!

记忆里的程靳希也画过油画,他见过一张,可能是叶与蓝教的,但画风却跟她的大有不同。

画面迷离却不失真实,总让人想起盖茨比所说的,“海湾对面那盏通宵不灭的绿灯”。

记忆里的程靳希也陪他打过一次麻将,他的牌技很烂,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那是一个夏夜,应该是夏夜,树上还有蝉鸣,月亮像个弯弯的笑眼。楚伊扬醉醺醺的,被程靳希牵着冲出了一栋小别墅。两人撒开腿就往码头跑,身后是一群喊打喊杀的小老千,却通通只敢拿个酒瓶子装腔作势。

他们手拉手跑到四下无人的码头,堤坝窄窄的,有月光斜洒在上面。楚伊扬一跃而上,追着自己的影子继续往前走,一边伸展双臂保持着平衡:“看,我还可以走直线!”

程靳希跟在他身侧,仰着头,双臂虚虚护着他:“你小心点……”

五岁以前,爸爸妈妈也是这样小心翼翼地护着他的,看着他从满地乱爬到蹒跚学步,笑容是那么清柔。

程靳希的笑也是清柔的,月光淌在他的侧脸上,淌过他的唇角,看上去就很甜很好吃。

楚伊扬每走一步,就往他那儿看上一眼,像是在心里给自己设了个什么奖励机制,就这样走了十来步后,他忽的一勾唇,纵身跳进了程靳希的怀抱,没羞没臊地嚷了起来:“我想尝尝,给我尝尝!”

“醉鬼,胡扯什么呢?”

两人一高一低,四目相对。

楚伊扬用力环抱着他的腰肢,高仰着脑袋,笑得天真又执拗。程靳希垂眸看着他,眼中的笑意就像涟漪,轻轻浅浅的,正一层一层,温柔地荡开来。

“我想尝尝嘛……”楚伊扬半晌没等来回应,便醉意朦胧地晃起了脑袋,一边高高撅起嘴,反复嘟囔道,“我想尝尝,我想尝……唔……”

程靳希再没给他念叨的机会……一缕墨色碎发垂落在他眼前,痒痒的,挠得他直笑。

楚伊扬想起那些片段,心脏总是感觉胀鼓鼓的。

乐l透站里的彩球那么多,总有一颗能兑上大奖。楚伊扬觉得自己要更幸运一点,他不止一颗,关于程靳希的每一颗都是惊喜。

可是,他的Alpha好像就没有这种运气了。

A大初见之时,他看向程靳希的眼神充满了新奇……他的Alpha也曾对他凝神相看,问过他一万次:“你会离开我吗?你还会离开我吗?”,“又玩腻了?”……

那双眼睛那么冷,好像没有一丝温度,直到真正看清楚了才会发现,那里全是小心翼翼的探寻。

楚伊扬抬手在脸上用力抹了一把,盯着那半开的药盒看了很久很久,然后,将里面的黄色药片一股脑儿全部倒进了下水道。

游艇晃过一个大浪,他的脑子还在忙着天旋地转,半分没有觉察。

浴室没有关实的门微微摆了摆,晃开了一条十厘米宽的门缝……

第40章 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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