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年龄,周向野好像还是幼仔期。
周时涛把周向野关在屋子里,不给他吃饭。
很快,喻奕发现了不对劲,因为她根本无法控制周向野的身体。
她看着小小的周向野蜷缩在角落却无能为力,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一次好像不是穿越,而是进入了周向野的梦中,或是说,以一个上帝的视角在观看着他的人生。
周向野蹲在那里努力瘪着嘴吧不让自己哭出声,大颗大颗的眼泪却不受控制从他眼眶夺眶而出,每一次要流下来,他就会拿手背快速擦去。
那种隐忍的感觉,看了叫人心疼。
特别是他头发被周时涛抓得乱七八糟,身上还到处是伤口。
这么小一个孩子这样,让人忍不住同情。喻奕想要抱一抱他,可惜这也做不到。
周向野擦着眼泪,突然抬起头来。
喻奕的视角会随着他的视角转换。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这边有个窗户,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好像正下着雨。
他擦掉眼泪,站了起来。
喻奕看到他从旁边搬起一个椅子,然后慢慢爬了上去。
五岁时的周向野看起来小小的一只,很瘦,一对眼睛很大,大概是因为被打得身体疼,动作也有些迟缓的笨拙。
他站在椅子上,趴在窗台上往外看。
他家住在五楼,这个房间外面是一个不知道是用来放空调还是花盆的台阶,很窄,没有任何围栏。
当他趴在窗户上时,喻奕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他轻轻拉开了窗户,然后慢慢爬了上去。
太危险了!喻奕恨不得将他拽下来,但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爬上那个窗台,然后慢慢转了个身,接着脚尖抵着那个台阶,试图站上去。
台阶上原本长了青苔,此时淋了雨水,格外的滑。
他的脚刚踩上去就滑了一下,旁边的一个瓦片被他踢的掉了下去,落在地上砸的粉碎。
“周向野,你快停下来!”喻奕大叫着,可是他根本听不到。
他滑了好几下,最后终于站在了那个台阶上。
他小小的手扒着窗沿,开始在台阶上移动。
台阶的尽头就是他家的阳台,他估计是想翻过去,从那里跑出去。
他小心翼翼移动着,喻奕为他捏着一把汗。
眼看着就要到达阳台的地方,他脚下突然一滑,惊呼一声,整个人往下摔去。
喻奕吓得直接闭上了眼睛,半天,没有任何声音发出,她睁开眼睛,看到他一只手抓住了阳台的栏杆,正在那里吊着。
喻奕顺着他悬空的脚往下看了一眼,第一次发现五层楼也有这么高,几乎让人头晕目眩。
“周向野。”她想要伸手去拉他,但她连身体都没有。
她只能看他吊在那里,他因为吃力,面色越来越红,那只小手也因为用力变得惨白。
在喻奕觉得他可能要支撑不住时,他却突然大叫了一声,几乎使出吃奶的劲,将自己从窗台下拽了上来。
他翻过阳台,躺在湿漉漉的阳台地板上,用力喘着气,过了一会,竟然笑了起来。
轻轻的笑,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他的脸上还有伤,笑的时候露出一排小小的牙齿,小脸因为刚才的用力有了点红润的光泽,说不出的可爱。
喻奕看到这里,也忍不住跟着他笑了一声。
真有你的,周向野。
他在湿漉漉的地上躺了一会就爬了起来。
他从阳台走进客厅。周时涛显然出门了。
他从外面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准备换下身上那套湿漉漉的衣服。
他脱下衣服时,喻奕看到他苍白的身体上纵横的伤痕,忍不住抽了口凉气。
以前在医院时,他的伤口大多恢复,剩下的只有伤疤,虽然也很恐怖,但远不及现在这样,新伤堆着旧伤,看的让人心脏揪的疼。
他衣柜里的衣服少的可怜,且大多严重变形,还褪了色。就这样,他还认真挑了挑,找了一件最干净,最能看出本来颜色的衣服换上了。
这么郑重,是要去办很重要的事情吗?
他换好衣服后,拿了把伞就出了门。
他要去哪,喻奕有点好奇。
她的目光一直跟着他。
他出门后直接去了公交车站。上车后,他找了个位置坐下。
大概是他还太小,脸上又带着点伤,车上的行人动不动往他的方向看。他低着头,努力不跟人家对视。
那小小的身影,懂事的让人难受。
有个好心的阿姨过来问他脸上怎么了。他摇摇头,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的。
阿姨又问他要去哪里,他说:“我去找妈妈。”
喻奕听了这话,心脏又抽了一下。
找妈妈。可是,他妈妈想见他吗?
一会后,喻奕得到了答案。
周向野在那个高档的别墅区门口蹲着等了半天,雨越下越大,他的那把伞也是个坏的,没过多久,他新换上的那套衣服很快就被雨水打湿了。
但他一直没有动,就蹲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门口。
过了一会,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门口,车里走出来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旁边还跟了个少年。
喻奕没见过周向野的妈妈,但看到旁边的少年也能猜出,那个女人是周向野妈妈,少年则是他的哥哥周高寒。
周向野看到他们,双眼一亮,丢了伞就跑了过去,一边甜甜叫了一声:“妈妈,哥哥。”
那边正在说话的两个人听到声音,全都看过来。
看清来者,两个人眼底没有惊喜,只有诧异。
周向野显然没有看到,已经不管不顾扑进了女人的怀里。
那女人几乎立刻僵住了身体,然后尖叫了起来。
周高寒见状,立刻推开了周向野。
周向野看着突然尖叫着的女人,也吓傻了。
他呆呆站在那里。女人大叫着让他走开,周高寒闻言,冲他吼道:“听到没,让你走开。”
周向野站在那里,前所未有的无助,小声叫到:“妈妈,哥哥……”
“我不是你妈妈!”女人红着眼冲他吼着,“你是个野种,就是因为你这个野种我们家才会散了,你给我滚,滚!”
周向野估计从未见过这样的妈妈,憋红了眼睛,小声说着:“妈妈,我不是野种。我是阿野啊!”
“我不认识你,野种,野种……”那个女人像是真疯了,嘴里不停重复着那两个字。
跟他们同车的有女人的专业医生,对方见状,立刻跑出来安慰女人。过来接他们的罗姨看到这情况,问周高寒怎么了。
周高寒一脸嫌弃看了眼周向野,简单解释了几句。
罗姨闻言,走到周向野身边,弯下腰对他小声说:“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周向野看着那边还在尖叫的女人,委屈巴巴地说:“我来找妈妈。”
罗姨知道他们家的情况,闻言,道:“这里没有你妈妈,你回去吧。”
她的语气那么温柔,说出来的话却现实又残忍。
周向野愣了愣,显然有些不理解她说的话。妈妈就在对面啊,为什么说没有妈妈。
那边,医生扶着女人往别墅区走去,周高寒看了眼周向野,也回头走了。
周向野见状,就要冲过去:“妈妈,你别丢下我。”
罗姨伸手拦住他,说:“都说了,这里没有你妈妈,你这孩子怎么听不进去话!”
周向野倔劲也犯了,不停挣扎着,一边喊着妈妈不要丢下他。
就在这时,周高寒突然冲了出来。他伸手一把将周向野推倒在地,吼道:“都说了,我们跟你没关系,你是那个男人从外面抱回来的!”
周向野这一些摔得不轻,脸都摔白了。但是他没有喊疼,而是一脸无措看着哥哥。
以前,哥哥不是这样的。
他眼眶一热,赶紧伸出手背擦了擦。
“要哭滚回你家哭。你要是再敢来打扰我妈,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周高寒说完,转身就走了。
周向野咬着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哭起来。
罗姨见状,走过来问:“小朋友,你爸爸电话是多少,我打电话让你爸爸来接你。”
周向野没有回话。他看着妈妈跟哥哥走进那扇大门。
那扇好像他永远也踏不进去的大门。
他盯着看了好久,最后从地上爬起来,埋着头跑走了。
雨中,他小小的身影满是泥污,看起来那么的可怜。
罗姨看着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别墅区。
所以,这就是周向野的人生吗?
纵观了全程的喻奕,感觉自己像是被罩在一个密不透风的鼎里,一阵窒息,眼泪也不自觉流了下来。
周向野一路跑到没人的地方,眼泪才终于没控制住掉下来。
但他没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他只是一边走,一边拼命擦着眼泪,生怕眼泪多在脸上停留了一会。
最后,他到了一个公园。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雨水打在他身上,他却浑然未觉。
他坐在长椅上,手指轻轻扣着椅面,小小的脚抵着地,头几乎要埋到地上去。
不知道过去多久,雨停了。
他茫然地抬起头,看到一个圆圆脸蛋的小女孩,撑着一把小太阳的伞,站在他面前,正冲他笑着。
那把伞印着小姑娘白皙的脸蛋,和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是周向野从未见过的初阳。
他愣了一下。听到小姑娘稚声稚气地问:“你没事吧?”
声音清脆,像只青鸟。
喻奕看到面前的场景,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不因为别的,而是因为面前这个小太阳一样的女孩,正是她本人。
周向野呆呆看着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一时没有回对方的话。
小姑娘看了他一眼,小大人似的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傻了吗?”
这是喻奕爷爷特别喜欢给她做的动作,每次她发呆不理爷爷时,爷爷都会故意像是要给她查体温的摸摸她的额头,然后再说一句:“傻啦?”
小喻奕这典型是有样学样。
周向野却因为这个突然的触碰僵了一下。
他耳朵一红,偏开头,说了一声:“脏。”
小喻奕闻言,立刻瞪着他:“我才不脏咧,我香香的!”
周向野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嘴上说:“我说我脏。”
小喻奕扛着比她人大的伞,微微弯腰看向他,那对大眼睛亮的好像可以映照出这世间的一切。
周向野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微微偏着头。
片刻后,听到她有些嫌弃地说:“确实很脏。像只脏脏的小狗。”
周向野目光闪了闪,说:“我才不是小狗。”
她却跟没听到似的,问:“下雨了,小狗为什么不回家?”
周向野擦了擦眼睛,语气闷闷:“我没有家。”
小喻奕不理解:“为什么,大家都有家啊,你爸妈不要你了吗?”
喻奕没想到自己小时候说话就这么直接,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周向野明显被伤到了,红着眼瞪着她,说:“不要你管。”
谁知道下一秒小喻奕却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说:“没关系啊,他们不要你是他们笨蛋,你是只乖乖的小狗哦。”
喻奕愣了几秒钟。她的记忆里,自己根本没有经历过这一段。但她大概理解小时候的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因为她从小就是个颜狗,而此时的周向野,长得真的很像那种动画片里身世悲惨的可怜主角。
果然,紧接着她就听到小小的自己说了句特别中二的话:“小狗桑,是你的话,就一定可以的吧。”
有点儿尴尬,但又因为是从小朋友嘴里出来,多了点说不出的可爱。
周向野看向小喻奕的眼神有点儿呆,少卿,他偏开目光,耳朵微微泛红。
显而易见的,这种中二的台词,对这个年纪的小男生还是挺有用的。虽然周向野后来说了句:“傻傻的。”
小喻奕刚想要反驳,那边传来妈妈的叫唤:“喻奕!”
那个熟悉的声音,让喻奕的不觉鼻腔发酸。
她看到打着伞站在远处的女人,这时候的妈妈真年轻啊,穿着一件碎花裙子打着伞站在雨中,那么温柔。
小喻奕回头看了一眼。
女人说:“回家啦。”
小喻奕应了一声,说:“我要回去啦。”
周向野哦了一声。
小喻奕却突然弯腰将自己的那把伞塞进了他的手里,一边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什么东西塞进了他的另外一只手里。
她像个小大人似的伸手拍拍的他脑袋,说:“小狗,你要加油哦。”
说完,她转身跑了。
雨水掀起她小小的蓬蓬裙,妈妈在远处叫她赶紧到伞下来。她双手挡着头顶,咯咯笑着冲进妈妈的伞下,像只快乐小马。
周向野的世界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冲击。
他一脸呆滞看着远处的女孩。
女人似乎问了女孩的伞,女孩抬手指了一下这边。他莫名有些紧张,不觉握紧了伞柄。接着他看到小喻奕抬手冲他说再见。
风吹起公园翠绿的树,他看到女孩被女人牵着,共打一把伞离去。雨水哒哒打在积水的地,掀起片片水波纹的涟漪。
他盯着那一处看了好久,直到女孩一蹦一跳的身影消失,这才低下头去。
他轻轻打开自己的手。手心躺着的,赫然是一只淡蓝色的折纸千纸鹤,和一颗粉红色的水果硬糖。
他在回家的路上肚子饿了,手心好几次打开放下,打开放下,最后都没舍得吃那颗糖。
光是将那颗糖放在鼻子下闻一下,他都能想象中那股甜。
喻奕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什么。
平行时空的另外一个故事?周向野新人生的起点?或是被她遗忘的过去……从她的视角看,这更像是看一个属于别人的故事,但莫名的,她却被吸引进去,甚至急切地想要知道结局。
或许说,她更期待周向野的这一次人生,会有所不同。
*
接下来的时光像是被按下了加速键。
周向野被他爸打进医院好几次。这个小孩子,也从当年会哭着喊妈妈,慢慢变得闷不吭声。
有时候周时涛的拳脚砸在他身上,甚至都不会引起他的一声喘息。
那颗糖他一直都没舍得吃,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藏在枕头底下,和那只纸鹤一起。
后来糖化了,跟糖纸黏在一起。
七月的最后一天是周向野的生日。十岁生日那天,他又被他爸爸揍了一顿。他再一次去了那个公园,那条长椅。
他一个人在那里坐了一整天,但是没有等来他想见的人。
在回去的路上,他将那颗已经融化的不成样子的糖拆开吃了下去。
比他想象中还要甜,甜到他皱起眉头,又想起那只毫不客气摸在他头上的小手。
他十三岁时还是小小的一只,到了十五岁时像吃了激素一般,突然疯狂长个。
很快就比他爸周时涛要高了。
他一直在运动,虽然还是很瘦,但身上却有一层薄薄的肌肉。
周时涛意识到自己再也打不赢他,是在他十五岁生日那天,周时涛翻到了那只千纸鹤,他直接不管不顾就将那只纸鹤撕碎。
周向野回家时,看到了一地的碎片。那是喻奕第一次看到周向野失控。
他红着眼睛,像一只野兽一般扑向周时涛,拳头如雨点一般砸在周时涛的脸上。
周时涛起初还有机会反击,后来只有挨打的份。
要不是邻居听到声音报了警,周时涛可能性命不保。
那一晚,满脸是伤的少年,拿了胶带,小心翼翼地试图将那个完全是碎片的千纸鹤粘起来。
可他实在不是个擅长手工的人,粘了一晚上,最后得到的却是一个丑的出奇的小鸟。
清晨的第一缕光从窗外投射进来,他看着手里那只丑丑的小鸟,捂着头痛苦了半天。
那个暑假,他几乎一直窝在家里。他拿着纸,反复的叠啊叠,终于在学期开始时,得到了一只跟之前一样的千纸鹤。
是的,每一个折纸的角度几乎都是相似的。
这一刻开始,喻奕才意识到,面前这个少年性格里的偏执。
开学的第一天,周向野就因为揍了学校高二一名打架厉害的学长,在学校一战成名。
大概从小被周时涛虐打,他打架有一种不要命的架势。
他长得好看,一脸的谁也不服。这种性格的男孩子,在高中这种荷尔蒙旺盛的地方,最是容易成为人家的眼中钉。
起初还动不动有人找他麻烦,随着见识过他拳头的人越多,找他麻烦的人也就越来越少。
慢慢地,好像就没人找他麻烦了,而是身后开始跟了几个人,动不动围着他,喊他野哥。
这个时期的他,是很典型的校霸。
而且,喻奕注意到,他的成绩真的很差。除了理科有点儿意外的天赋,不学习也能拿到高分外,其他的几乎经常挂零,对了,体育也是高分,篮球打得出神入化,每次一上场,就被一大堆女生围观,从入学开始,抽屉里的情书从来没有断过,但他看都没看过一眼。
他在全校成绩最差的班级,是班级里的老大。
这又是跟喻奕上一次穿越成尹芹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他从来不关注学习,学校的早操也是能逃就逃,只有一次意外,那天是月考结束,他本来也准备逃到天台睡觉,却被提前埋伏的张光头抓了个正着。
他被带到了操场上。
这家伙长得高,双手插着口袋站在最后面,一脸懒散劲儿,格外的出挑。
站在前面的女生们频频回头,被张光头一顿骂。
他见状,呲地笑一声。
从十岁开始,他很少笑,即使是笑,笑意也从不到眼睛,只微微撇着嘴角,有点痞,但最多的是冷。
张光头听了他的笑声,过来指着他道:“靠一张脸有什么好神气的,能够给班级加分那才是神气!”
旁边有男生道:“这脸还不神气啊,就这脸,给我们班加了不知道多少分!”
张光头一脚踹过去,那男生跳三米高!
张光头又回头瞪着他:“手拿出来,站没个站像!”
他倒是乖乖拿了出来,不过张光头一走,他又放了回去,恢复那股松散劲儿。
有男生跟他聊起校花在校园墙上向他告白的事情,他听得不是很专心,这时候,讲台上的主持说:“下面是本月高一月考第一名,高一一班喻奕讲话。”
喻奕听到这个声音,顿了一下。
旁边的男生们又开始议论:“这个喻奕挺厉害啊,半个学期每个月都是第一。”
有人搭腔:“长得也漂亮。”
有人回头看着周向野:“野哥,有兴趣吗?”
“别瞎扯淡,我们野哥不会喜欢那种只爱学习的妹子,对他来说太清汤寡水了。”
周向野语气漫不经心:“你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
那男生比划了一个s,说:“这样的。”
周向野没有回话,因为他的目光看到了讲台上。
他一眼就认出了讲台上站着的那人是谁。
她长大了不少,五官看起来变了,又好像只是等比例放大,那对眼睛,依旧是亮的好像可以倒映出好多东西。
她昂着小小的下巴,在讲台上说:“我知道这一次自己会考第一,不仅这一次,下一次我也要考第一。我也希望大家都加油,欢迎大家都来做我的对手。”
“我操!这么嚣张!”
“这也太狂了!”
场下,目睹了全程的喻奕,只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她知道以前的自己很中二,但没想到这么中二的。
当然,这种中二落到同龄人眼中,又变成了一种狂。
之前那个男生更是回头问周向野:“狂野小野猫耶,野哥有兴趣吗?”
周向野没有回话。他的眼神一直看着讲台,好一会,突然轻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