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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春花烂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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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盼到了与杨逍相遇的日子,纪晓芙早起瞒着家人翻出了院子。她登至蛇山山顶,只见黄鹤楼轩廊亭阁,翘角飞举,行至进处,可见长江浩浩汤汤向东奔流。

纪晓芙见杨逍还没有到,便随意登楼看看,三楼厅堂处挂满了前朝今朝的风流人物在此的题诗,她看了两首,心中想着,杨逍若是在,一定会掉些书袋子,把这其中奥妙讲得头头是道。如此想着,她嘴角不免笑了起来,把家中定亲之事暂时抛却。

“纪晓芙?你在这里?”

“可算找到你了,晓芙师姐!”

纪晓芙心中一喜,转身看见丁敏君同贝锦仪两人执剑而来。“丁师姐,贝师妹!你们呢?师父可好?”

“师父已经返回峨嵋山了,还命我们继续打听你的消息。可算找到你啦!那魔头没对你怎么样吧?你怎么逃出来的?”贝锦仪亲热地拉着纪晓芙手道。

“哦,他不过是让我照顾一个小女孩,那小女孩的家人来了之后,便放我离开了。”

“我们遍寻你不见,只能到汉阳来碰碰运气,可算找到你啦。我们昨日晚上刚到,到处打听,逮住了一个魔教的走卒,逼问之下,这才知道杨逍那大魔头也在汉阳。”

“哼,杨逍是魔教威名素着的大魔头,竟然这么轻易便放了你?郭襄祖师寿辰要到了,师父命我们尽快回峨嵋,看你回去怎么跟师父解释。”丁敏君柳眉一立,对纪晓芙厉声道。纪晓芙是灭绝师太有所嘱意的候任掌门人选,没想到被魔教魔图抓去竟然毫发无损,丁敏君自认入门早武功高,实在看不惯纪晓芙压她一头。

“丁师姐说笑了,我不过是峨嵋派的一个普通弟子,既不知门派机密,也不会绝世武功,那杨逍扣着我不放做什么?他在明教位高权重,使唤丫头也轮不到我呀!用不到我了,自然就放了。”纪晓芙轻轻柔柔地解释道。

“既然如此,就速速动身,跟我们回峨嵋吧,郭襄祖师寿辰就要到了。”丁敏君语气和缓下来,纪晓芙这话说得她十分受用,她自负自己才是师父的大弟子,听纪晓芙这么说,说明师父的掌门人选并未确定纪晓芙。

“哟,都在啊?”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是杨逍到了。

纪晓芙心中一喜,又是一忧。只见丁敏君唰地拔出长剑,向杨逍刺去,口中叱道:“杨逍恶贼,看剑!”

杨逍轻飘飘地躲过,贝锦仪见丁敏君在杨逍面前难以施展,也拔剑帮忙。丁敏君斜睨了纪晓芙一眼,叫道:“纪晓芙,还不快帮忙!“

纪晓芙无奈,她紧抿嘴唇,看了杨逍一眼,挥掌攻了上去,这一眼不打紧,只见杨逍对她挑眉一笑,出指如电,点了丁敏君和贝锦仪穴道。

纪晓芙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一时僵在那里。杨逍展眉一笑,挥掌向她攻了上来,他手掌纷飞似落英缤纷,飘逸出尘,繁复无方。杨逍武功高强,灭绝师太尚不能敌,纪晓芙哪里招架得住。纪晓芙虽然深知比不过他,但她生性坚韧,认认真真地用金顶绵掌跟他比试起来,两人对了一掌,杨逍不带半分内力,纪晓芙也不忍伤他分毫,似是握手一般。杨逍触到她柔弱无骨的手掌,心中一荡。他收了招式,朗声道:“我无意与你们峨嵋派为难,对这位纪女侠更是敬佩,今日便放了你们,回去跟灭绝老尼回禀,见了我明教中人,离得远点!“

杨逍又将纪晓芙拉至二人背面,在她耳边道:“一个时辰后,晴川阁见。“,飞身而去。

纪晓芙见他走远,连忙将丁敏君、贝锦仪二人穴道解开。丁敏君二人吓得脸色苍白,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丁敏君道:“他日待我武功练成,定当宰了这魔头。“她又对纪晓芙道:”还不赶紧?禀告你父母后,就跟我们快快返回峨嵋。“

纪晓芙只得返回家中,与父母禀告了相关事宜,又将丁敏君和贝锦仪安顿好,她们二人风餐露宿,前几日又大雨倾盆,好不容易到了纪府,连忙各自洗漱休息了。纪晓芙见她们睡得香甜,向纪世泽借了马,赶往了晴川阁。

杨逍果然在那里等候,还备了一些酒菜。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晓芙想我了没?”杨逍就要拉她的手,不料纪晓芙猛地一躲,向他盈盈下拜。

“我。。。我已经订了亲了,我父母在年初便已经将我许配给殷六侠了!杨,杨逍哥哥,我们不应该再见的。”纪晓芙道,她又将自己的银子拿了出来,“你帮我和雁儿买了许多衣服首饰,这是我还你的一点心意。”

“什么心意?你觉得我缺银子不成?我想要的是你,不是什么银子。你与殷六侠,只是定亲,还未成亲,就算成亲,还能合离,你怕什么?”杨逍顿时觉得上好的西陵美酒都不香了。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来去自由,行止由心的。我还有对我的家人,师门的责任,我真的没办法。。。”纪晓芙美目含泪,心中柔肠百转。

“晓芙,我可以陪着你,一件一件责任去分担,去解决,好吗?”杨逍叹了口气。

纪晓芙摇了摇头,“不必了,你忘了我吧!”

“为什么?丫头,我们两情相悦,生死相许,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我嫂嫂被你们明教谢逊杀掉的家人,不能复活,我小姑的丈夫和孩子,也不能活过来了。这是她们心中最痛的伤疤,如今谢逊拿着屠龙刀逍遥法外,我。。。我真的没办法跟你在一起。”纪晓芙泪水涔涔。

杨逍将她搂在了怀里,心中痛极,对她道:“谢逊到底去了哪里,我是真的不知,连白眉鹰王也不知道。当年他一家幸福美满,突然惨遭自己的亲师父成昆灭门,这才发狂,大杀四方想逼那混元霹雳手成昆出来。怎奈何成昆消失的无影无踪。“

纪晓芙抽抽噎噎的,她这才知道谢逊杀人的始末,只是阴差阳错,不管他有天大的理由,被无辜杀死的人不会复活了,谢逊又行踪不明,无法赎罪,那么她与杨逍的缘分,也就只能尽于此。哭了半晌,纪晓芙挣脱出了杨逍怀抱,似乎又是那个英姿飒爽的纪女侠,“对了,你在於皇寺中看到的柳芯茹三个字,是你们阳教主的教主夫人闺名,她在有孕两个月时与你们教主一起失踪了。她是我嫂嫂的堂姐,我问了问嫂嫂。“

“什么?阳夫人。。。她怎么可能。。。“杨逍脑中电石光闪般,阳教主闭关四五个月,阳夫人却是阳教主闭关第五个月左右才失踪,她怎么可能有两个月的身孕?如信和尚是柳芯茹的兄弟,那么为什么要替阳夫人还债?成昆是柳芯茹的师兄,成昆又为何杀了爱徒谢逊的全家?於皇寺的住持竟然会成昆的混元霹雳手,又大量屯粮,难道成昆躲在了军中?还是朝廷里?

杨逍盯着纪晓芙:”晓芙,你嫂嫂是什么人?“

“她是甘州柳家人士,不过与她的大伯一家已经很少往来。“纪晓芙道”你。。。你可不要去惊扰我嫂嫂,她还在月子里呢。“

“放心吧,我不会的。对了,你与殷梨亭婚期是什么时候?“

“明年春天吧,怎么?我还有我的计较,你。。。不要乱来啊。“

“呵,我可要算好日子去抢亲。“

“唉!你别,我虽然与你分开,但我也打定主意不会嫁他,你可不要去找武当的麻烦。明天我就要动身回峨嵋山了。”

“那这一桌好酒好菜,权当我为你饯别。“

两人心中都是满腹心事,这顿珍馐吃的是不知滋味。杨逍为教主失踪之谜十几年来费劲心思,如今终于有了头绪,他再不舍得纪晓芙,也必须尽快离开汉阳去处理;而纪晓芙却是打定主意,回峨嵋山青灯古佛,在佛前为父母亲人和杨逍祈福一生,她想得坦然。

杨逍直喝了三坛酒,有些微醺,纪晓芙拜别他时,只是痴痴相望。天门门主赵延找了过来,纪晓芙这才放心离去。她心中怅然,这一别,不知此生还是否能否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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