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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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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訏谟道:“不假。你既已知此,又有什么可辩解的?还不将实情速速招来,免收皮肉之苦?”

他一味地将伏肆与二教主扯上关系,不外乎神思受创,悲愤难言,迁怒而已。伏肆见他举止偏激,本不欲辩解。心道:“这人好不讲道理。可我身上有伤,若不与他说清楚,只恐打起来要吃亏。”打定主意,开口说道:“伏贰多年前便已经叛逃,我等若是遇见,定不会手下容情。”

薄訏谟冷笑:“说得好像你便能手下容情一样,那狗杂碎虽然是个叫人大大不齿的阴险小人,武功却十分了得。这么多年来,不少伏卫不自量力,奉命前来捉拿,却个个栽在他手上。愚人亲眼瞧见那些人如何被剥皮放血,呻吟月余还不死,只怕你一瞧见便要吓得屁滚尿流,还好意思这样大吹海螺。”

伏肆并不在意受到侮辱,只是寻思:“剥皮放血好生费事,他若非十分无聊,便是要那些寄宿在血中的虫卵,来缓解自己身体里的王虫之毒。只是靠这十几人的血,也撑不了这么些年。难道他竟然有什么法子,能解这蛊虫发作的痛楚不成?”只是想到这一点,心脏就已经砰砰地跳了起来,苍白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血色。

然而欢喜不过片刻,旋即心中一凛:“他便是有什么法子,又与我何干。我只要依照皇上的命令做事,从不违拗,自然有血丸可吃。伏肆啊伏肆,你要做什么?怎会这样的念头?”心中隐隐生惧,不敢再想下去,只是这念头却在脑中嗡嗡盘旋,怎么也驱不去,叫人惶恐不安,只觉得罪孽深重。手一竖滑下刀刃,掌心狠狠一握,眼见着血顺着胳膊不住地往下流,才觉出轻松来,吁了一口气。

薄訏谟见他神游天外,更是气恼。手臂一动,锏已经横扫出去,伏肆闪身避开,他却不依不饶,未等一式使老,就已变招,旋身拔出另一锏,举肩下落,伏肆往后一跳,苗邈忽然便冲上来,将他往后一撞,怒道:“做什么呢?!”

他虽然身无武功,可挡在伏肆身前,薄訏谟也不能下手。伏肆不料如此,怔怔地瞧他,只因向来都是他挡在别人身前,从没有反过来的道理。忽觉鼻腔里一酸,还未反应过来,眼泪又落下来了。

苗邈回头一看,见他面具底下冒出两点水来,吓了一跳,小心道:“揩揩鼻涕?”

伏肆摇摇头,伸手擦擦,无痛无灾,却忽然落下眼泪,怎么便也想不通。料想是刚才在床上没哭干净,所以此时才涌了出来。又或者是通了泪腺,所以才一时地控制不住。觉得有些怪异,只道:“不必管它。”

虽说如此,突然又便出现一桩不能自已的事,总归是十分地叫人烦恼。他略地有些焦躁,将苗邈拨开,握紧刀柄,负气道:“要打就打,废话作甚?”

薄訏谟语气略有吃惊:“倒难得见你有几分血气。”

伏肆冷冷道:“叽叽歪歪得还不够么?”

他从没讲过这样的话,落进耳朵里时,便连自己也吃惊。只因为他平日里确实觉得这些人话太多了,却一直恪守职责,只听不说,不曾多管闲事。终于说出口时,忽然觉得舒快异常,仿佛脉络被一气打通。就是要被薄訏谟打断几根骨头,也没什么所谓了。

薄訏谟气得笑出声来,额上青筋爆出来一两根。苗邈瞧他的小眼神里都带了些惊恐,赶忙叫道:“不准打了!不准打了!你若是只为了这无凭无据的疑心,倒把师父闹醒,那可如何是好?”

伏肆听他搬出乐佚游来,倒迟疑了。只因乐佚游待厂公颇好,他自然不能拂她面子。薄訏谟对她向来敬畏,此刻也放下锏来,道:“怎么就无凭无据了?白日里,那野母鸡分明是被他点了穴道,可不出半个时辰,怎么便自行解了?岂不是他故意将她放过,才致人脱逃?”

伏肆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今晚一连串下来,他心中的那个完美伏卫轮番受到打击,已经四分五裂,七零八落了,那再多一句也是不多的:“半个时辰不够?你还要多久?”

薄訏谟厉声喝道:“愚人便要你瞧瞧到底有多久。”话未毕,手掌忽地从苗邈腋下穿过,打向伏肆。

伏肆寻思:“他用肉掌来打,我自然不能用小刀去戳他。”伸出手来,也与他对了一掌,掌心刚一相碰,却陡然觉得那相触处涌过一股寒气来,有若实质,钻过皮肉,便好像一条冷冷滑滑的小蛇,往血管里钻。所到之处,半边身子就酸麻了。迅速脱手时,已是来不及,只觉得心口发冷,哇地喷出一口血来,整个人摇摇晃晃,就往船舷边靠,头向下垂着,眼见着就要栽倒进水里去。

苗邈啊地一声,薄訏谟惊道:“你竟不会内功?难怪……”飞身上前,便要将他拎起,手一碰那领口,只听唰唰唰三声,俯倒折腰的人忽地跃起,三刀连出如电,已将他衣襟扯碎,手掌划破,若非他退得快,只怕要被削掉几根手指头。

船下正传来扑通一声水响,那银面具已经掉进水中,伏肆俯身去看,水泡骨碌骨碌地从那两个眼眶孔里冒出来,他不假思索,翻身跳下河去捞,潜下去,哗啦哗啦地扑腾许久,水花都溅到甲板上,可终究已经沉到河底了。

他全身湿透地爬上船去,头发上全是泥沙,还挂着一缕水草,脸色气得发白,沉黑的眼珠牢牢地盯着人,简直就像个凄惨的水鬼。薄訏谟瞧见,顿了一顿,才举着流血的手,大叫道:“不长眼睛的小子,愚人是在救你!”

伏肆不答话,身形如鬼魅一般,欺身向前,刀锋径向薄訏谟喉头落去,薄訏谟无心与他去打,格了两下,只觉得他出刀既无章法,又不顾身,只求伤人而已,简直就像疯狗乱咬。但是这只却比其他狗崽子快得要多,气势汹汹,宁可说是野狼。虽然身上负伤,又中了他的内力,可若不动真格的,一时竟然拿他不下。只能一边躲闪,一边叫唤:“你发什么疯?喂,你发什么疯?”

他左支右绌,还是挨了两刀,不轻不重,皮肉翻飞,鲜血横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好哇,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威胁的话才讲到一半,身后便有人开口,适时将其打断:“伏肆,够了。”

那小狼狗被施了咒一样,当即就顿在了原地。薄訏谟大招不能放,十分憋屈,偏偏又是自己理亏。只能护着脖子,眼睛不敢从他身上离开。只见伏肆摇摇晃晃地站着,低声道:“总要……打过。”

最后那个“你”吐字甚轻,好像有人在耳朵边吹冷气,薄訏谟不料他如此争强好胜,鸡皮疙瘩都翻上来,狠狠一抖:“至于么?”

伏肆没回应,忽地往下一倒,薄訏谟之前对的那一掌终于发挥作用,叫人昏迷过去。苗邈站得近,一把将人接住,搭在肩上,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忍不住替人辩解两句:“他既然没有内力,点穴时自然不能如你们一般封住别人的真气,雷凰泽运功一冲,穴道自然就开了,也怨不得他。”

薄訏谟翻了个白眼:“要你说。”

他转过身去,正见苏逾白披着外裳,墨发垂散,自阴影里出来。月光照着,他高鼻落下柔和灰影,睫毛光芒一样地外翘,影子一根根落在卧蚕上,眉间痣也是暗暗的红色,简直如同刚下凡的仙人君子,神思不禁地一晃。却见他走到近前,并不多话,只是向苗邈微微颔首,唇边含着生人勿近的微笑,理所当然一般,就已经把湿淋淋的落水狗抱过去了。

三人本非一路,自然也无话可说。薄訏谟与苗邈瞧着他把人带走,沉默无言。许久后,苗邈忽然大发感慨道:“我真希望从娘胎里生出来时,能长着苏统领那张脸。总显得那样体面,招女人喜欢。”

薄訏谟耸耸肩:“他瞧谁好像都深情得狠,只怕内里也像个娘们,优柔寡断,拉扯不断的。”

苗邈呸了一口:“我赌你不敢当他面这样说。”

薄訏谟不以为然:“如何不敢。”只是想了想,忽然地就打了个寒噤,逞强道:“不过是没必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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