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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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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人的离去不是一场暴雨,而是此生漫长的潮湿。[1]

*

“我不喜欢。”郭桉转身离开。

林归鸿蹲下身,呆滞地凝视着已经燃尽的烟花筒残骸,久久未动。

他闻到一股腥臭味,一双布满污渍的鞋子突兀地闯入眼中。

抬眼看去,那人的脸像是被撕扯过的鱼肚皮,一块块银白的鱼鳞藓和红斑交错,令人毛骨悚然。[2]

林归鸿被吓得趔趄一步,连滚带爬地逃回了家。

他没寻见郭桉的身影,气冲冲地找刘姨抱怨郭桉不解风情。

刘姨听完后却是重重地叹了口气,片刻默然后才开口:“安安他不是故意的,他就是想他爸了。”

虽然情有可原,但林归鸿还是愤懑,不至于看个烟花就触景生情吧?

“在他十岁那年,他爸没抢到车票在外地过年。除夕那天,他爸和工友喝醉了,白酒洒到插电板上,‘嗞啦嗞啦’,全烧没了,全烧没了啊。”

“他班里有个不懂事的男孩,在他座位上放烟花,还故意模仿惨叫声。安安一气之下,把那男孩打得脑出血,被勒令退学了两年。”

刘姨说完抹了一把眼泪,脸上满是心疼和无奈。

林归鸿心跳漏了一拍,掏出手电筒跑出门。

在房屋四周找了一圈都没郭桉的身影,林归鸿福至心灵,直奔山口,小路上果然有一串很新的脚印。

他想也没想直接上山。

天上的月亮被一层薄雾笼罩,苍白而朦胧,仿佛是被血水洗涤过一般,将墨黑而湿润的夜空映照得更加诡异阴森。[3]

林归鸿全凭记忆在山林中踽踽独行。

约莫行至半路,周围草丛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令他怔忪。一个不留神,他脚下一滑,失去平衡,侧身滚下山坡。

慌乱中他护着头,还好穿得够厚实,只有双手被砾石和杂草刮出了血痕。但他的膝盖被某物狠狠撞击,动弹不得。

在幽森的黑暗里,一颗惨白而斑驳的头颅在上下地浮动着。[4]

这是林归鸿第三次见到他。

那人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归鸿,“你也是?”

他的声音异常怪异,空洞而缺乏回响,像是一个空壳在说话。

“是什么?”林归鸿不明所以。

“我看到了你给他放烟花。烟花很漂亮,你也很漂亮,但他不喜欢。”

林归鸿摇了摇头,想解释郭桉不是不喜欢烟花。

那人径直揿住了林归鸿的脖颈,他的手虬结干枯,像毒蛇一般紧紧缠绕着林归鸿。

“你就是,你和我是一样的!”那人癫狂地笑了起来,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仿佛要将林归鸿的喉咙生生捏碎。

一道身影如闪电般掠至,一脚将那人的躯壳踹飞数米。

是郭桉,如天降神兵一般。

他连忙蹲下检查林归鸿的伤势。

那人的声音,宛如沉睡了千年的地底暗流,突然间挣脱束缚,开始汩汩而出:“你们和我是同类。他的伤口沾到我的血了,你们都会步我后尘,皮肤溃烂化脓,被至亲赶出家门,暴毙而死!”[5]

郭桉伸出双手捂住了林归鸿的耳朵,冷冷地说:“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滥交。”

随即他背上林归鸿离开。

林归鸿内心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恐惧,声音哆嗦着染上哭腔:“郭桉,我真的碰到他的血了,我会不会死?我还年轻,我还没享受我的大好青春,我不想死啊!”

郭桉一路小跑,安抚着林归鸿:“不会死的,我在别怕。”

[1] 出自余华《第七天》

[2]《台北人》:她的一张脸像是划破了的鱼肚皮,一块白、一块红,血汗斑斑。

[3]《孽子》:天上的月亮好像也洗过了似的,变白了,一团模糊的白影,映在墨黑润湿的夜空中。

[4]《孽子》:在幽森的黑暗里,我看到他那颗残秃得发了白的头颅在上下地浮动着。

[5]《孽子》:黑暗中,龙子的声音,好像久埋在地底的幽泉,又开始汩汩地涌现上来。

那人癫狂的笑声是“桀桀桀” ,一旦代入了我就回不去了。

第9章 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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