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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惊世骇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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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舒瑾并没有安分很久,甚至一天的时间都没过,他闹的风雨就飘得满世界都是。贺昭都不怕听不到他音讯。

不远处的湖水边,刚刚和飞雲从金三角另一边水深火热的难民区中撤退的唐洢还没来得及换下身上的白色礼服,就看到了从汽车戴着太阳镜走下来的周舒瑾。

周舒瑾身形一僵,看了一会儿唐洢,先是冷漠地审视她好几个回合,好不容易在眉目间找到自己熟悉的那个人,意味深长一笑——“柳烟小姐这身装扮可比平时威风帅气好多。”

唐洢既穿上了这件衣服自然是有自己的做派的,也报以一笑:“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骗你的,虽然已经金盆洗手但我又有工作需要,不得不回来。”

风沙呼啸,模糊了两人的面孔。

“你知道的,今天是我回来第一天,照例是要开舞会放松一晚。唐小姐既然道歉就得拿出点诚意来才算真道歉。”周舒瑾道。

“但凡我能做到的且不违背原则、不背信弃义的,我都答应你。”唐洢道,“我还是想跟您做朋友。”

“我倒也没那么小气,这样就跟你绝交。”周舒瑾招招手,“司机,帮我提一下车尾的东西。”

司机遵命而做。

很快几人就进入了晋军所在的帐篷。

过了一段时间,周公子就穿好衣服出来了。

唐洢在旁边一边试着一双红色钻石高跟鞋,一边等他:“这鞋子有点大了——我还需要做什么?”

“需要我帮你挑衣服。”周舒瑾笑了笑,“但今天我不想挑,因为我很喜欢你穿着这件白色礼服跟礼帽,领带也都系好了,换双漆黑闪亮的皮鞋吧。”

唐洢愣住:“啊,不是这双啊。”

“柳烟小姐,”周舒瑾笑了起来,“那双是我今晚穿的。”

唐洢目瞪口呆,震惊地不知道说什么。

“你答应的事,你要奉陪到底。”周舒瑾笑道。

“那,那你是想干什么?”唐洢问。

“我想跟你跳一支舞。一支惊世骇俗的舞,一支打破规则的舞,一支名留青史的舞,到了明天就是一支饱受争议的舞,可能在相当一段时间里没有人能接受、能理解。”周舒瑾道,“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唐洢便笑:“哎哟,我付出的代价可是比您小得多!连您的零头都不够,您做好准备我随时奉陪!”

“不排练吗?”晋军问。

“不需要。”周舒瑾看了唐洢一眼,“黑市出来的哪个不得陪陪客?不一定能歌,但普遍善舞。我带一遍唐小姐就会了。舞台,灯光,氛围一到,唐小姐自然如鱼得水。”

“这么看得起我啊?”唐洢有点发憷。

周舒瑾就一件薄白色衬衫,搭一件镶满亮片的纯黑色西装坐在镜子前化妆。他的脸部轮廓流畅柔美,眉毛浓黑英气俊朗,一双桃花眼清波流转,性感的嘴唇涂得是纯红色口红,回头一笑百媚生。

白色衬衫领口高立,扣子却开到第三颗,露出一片健美的胸膛。

这是真正的雌雄莫辨。

唐洢光明正大地搬着椅子坐在他化妆台旁边,甚至会上手帮忙化妆,眼睛动也不动地近距离观察着眼前的人。

“是不是没见过。”周舒瑾微微一笑,那手在朦胧灯光下搭上唐洢的后脖颈,起身。

唐洢心弦一动,心中警钟大鸣,不由皱起眉头。

一般人是不能被周公子这么看着的,容易魔怔。

“唐小姐,你要男子气起来,要不反会被我压一头。”周舒瑾踏着那双闪闪发光的红色高跟鞋与她共舞。

前前,后后,交错走位,步伐在沙烟忽起忽灭的地面缠绵。

那双高跟鞋的光芒也忽闪忽闪的。

他没有与她接触,轻轻地抬手在空中摆了一下,苍白的手在灯光下表达的是拒绝的意思,却有一种魅惑又高冷的姿态,桃花眼低垂——幽冷又妩媚。没有人能挨得住周公子这样的眼神,丝丝缕缕勾人魂魄。黑色西装外套上的银片和银色吊链像黑夜里一片银河披在他身上,更添了几分艳丽,让人恨不得将他狠狠揽入怀里疼惜。

唐洢在对面跳着男生的交际舞前奏,透着一种刚硬的邀请他的意味,实际上脸色都被震惊得惨白了。

没有男生能把这个舞蹈跳得像周舒瑾那样媚而不娘。

他的腰肢那么有力,在吊链的衬托下是那么细而韧。他屡次拒绝唐洢的邀请姿势,眼睛里的神情明明那么妖媚,又不失圣洁。

终于在一次靠近的时候,唐洢强势抓住了他的手将他拉入怀里。周舒瑾的食指隔空滑过她的脖颈与下巴,虽不曾触碰,但挑逗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连他食指上的黑色钻戒都充满了诱惑,垂在半空的吊链也柔情似水。

十三莽撞掀开帐篷,下一秒就忙不迭地退出去,一脚踩到了后面的楚煜。

“说你是死瞎子还真是死瞎子么!”楚煜骂道,往里走了一步瞪大眼睛愣在那里,声音飘忽地问,“是谁?谁在那里?”

十三扼住他的后脖颈将他带出去:“你要是敢对外面乱说一句话,我现在就掐死你。”

“他打算今晚把这个搬到舞会上?公之于众?”楚煜问,“怎么可以把这种东西给大家看!”

“怎么了?”十三道,“他怎么高兴就怎么来!”

“很多人都不会想他表达什么意思,而是直接骂他浪荡。”楚煜说,“骂他变态,恶心。我能有什么关系!还不是替你家公子着想!”

旁边跳舞的两人全然沉醉在舞蹈中,丝毫不在意周遭的声音。

他们右手十指相扣,将左手扶在对方的后脖颈或者后背上,胸膛贴的那么近。他们走动着,相扣着的右手也在他们肩上随着步伐轻轻晃动着,一下,两下,三下,稳而柔软。

周舒瑾仰腰后躺半身,目光迷离地望着头顶的琉璃灯。唐洢微垂着眼,深情凝视他的脸。

“可他真好看。”楚煜说,“连头发丝,连手指尖都是美的。你那双破眼睛可没我看得那么清楚。要是个女孩子我可就......”

“就怎么样!”十三给了他一巴掌,“你是趴在猪栏里学的讲话么!”

楚煜倒也不生气,只是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用刀柄轻轻挑开帐篷的一条缝。

周舒瑾牵着唐洢一只手将腰回弹,顺势一转身,飘扬开的外套衣摆闪出星星一般耀眼的银光。

他的后背靠在唐洢怀里,将她的手带到自己外套上,自己伸手点在她的帽子上,轻轻一拿抛出去。

像天使抛出一片洁白的羽毛,抛到楚煜身上去。

但它是硬质的,飞旋在空中砸到他身上确实有点痛感,就好像周公子作为长辈在责怪他没有好好体会,又好像是情人的嗔怨。

楚煜怔住了。

周舒瑾仰头靠近唐洢,没有亲吻只是亲昵和诱惑。

灯光划过他那美得动人心魄的侧脸。

红色高跟鞋在地上轻巧地踏着舞步,像一只贴地的蝴蝶。

红色,是足下任性的败局,是唇上如血的怨毒,是蛊惑人心的绝色伤口。

他唇边擒着一抹高傲又勾人的微笑,像是知道自己有多么地迷人。唐洢早已迷失在他的魅力下,垂眼望着他的嘴角,眼睛露出想要将他占有的霸道与意识到危险的警惕。

楚煜嘴上是说了不尊敬的话,眼睛倒也没有从他身上移开。

一舞终。周公子轻步上前,媚眼如丝,下巴骄傲地扬起,双臂如迎风柳条般展开,在致敬,在谢幕,也在散发他致命的美丽挑拨观众。

周公子盯了会儿唐洢的头发:“你要将长发藏起来,戴个假小子的短发。皮鞋垫高一点。”

唐洢便坐在镜子前开始打点。

周公子进浴室将衣服换回来,坐在另一边脱下高跟鞋,又伸手从司机拎下来的东西里找出药物,卷起裤腿。

楚煜能看到他腿上的伤口、肩膀上已经开始红肿充血,走进去:“前辈。刚刚......”

周舒瑾宽容地看着他:“你没跟男生一起泡过澡堂吗?女生呢?”

“泡......泡过。”

“原来你见过luo ti啊。那你扭捏什么?难道这会更性感么?。”周舒瑾调笑道,从他胸口前抽走烟盒看了看,抽出一支烟点着放进嘴里,“一起抽支烟,明天戒了怎么样?”

楚煜有些为难地看着他。

周舒瑾轻轻扭过脸用眼尾看过来,笑意盈盈。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楚煜说。

十三用一副吃了馊饭的恶心神情看着楚煜。

“哈哈哈。”周舒瑾笑了起来。他甚至还是光着膀子等人来换药的,楚煜的注意力全在他脸上了。

“滚开吧,还嫌不够丢人。王八犊子!”十三踹开楚煜,走上前替周舒瑾换药,“这样的伤不好。”

“我不会被这点小事败了兴致。”周舒瑾笑了笑,“你们每一个都不准再败我兴致,否则即刻扫地出门。”

那晚的灯光布置得更光怪陆离,将他本来就妖娆多姿的身影衬得更勾魂夺魄。台上没有沙子,也更干净,他更加肆无忌惮,甚至躺在上面让舞伴摘下他的高跟鞋,替他换成飒气的黑色女式马丁靴,又抓住舞伴的手轻弹起身忘情地相伴而舞。

古人说,一舞动京城。

周公子这一舞随着媒体从广袤的沙漠传出去,震惊了天南地北。

天不亮就有人惊慌失措地找贺昭——让他帮周公子截断媒体的传播。

贺昭看到视频的时候都十分震惊。

周舒瑾那一舞确实是摄人心魂,他的旷世风流在其中展现无遗,但他如此大胆,贺昭都觉得他是不是又受到什么刺激在这里发疯!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二支热舞出来了,上身穿着开敞的带状衣服以固定肩膀上美丽的羽毛——一边雪白,一边血红,上身大面积暴露,只有笔画出来的鹤羽,栩栩如生。下身穿着一般黑红色一半雪白色的绒毛长裙摆,霸气又邪气地在地上铺了很远。

他上半张脸戴着一张洁白优雅的面具,面具左上角装饰着邪魅的黑红色长羽。

即使有朋友想帮他删掉视频,但更多听命于他的朋友得奉命帮他维护。

视频里的周舒瑾唱功了得,低沉的嗓音简直是深情缠绵余音绕梁。他轻轻取下面具,脸上带着自信从容的笑。他拥抱着自己,像天使与恶魔相拥;他起舞,像天使与恶魔争斗。

天亮的时候,楚煜觉得脑子既疲倦又兴奋混沌得不得了,像涂满了浆糊。他走出门想透透气,看见十三瘫坐在门口,脚边掉了一地的烟头。

“他经常胡来,但这样还是第一次。”十三无力道,“没人管得了他。”

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人们怀疑石狮子唐洢是否复出,他们设想过她再次出现的各种意外场景,知道她一向非常规方式的为人处世。

这下是意外中的意外。

摩克学院的主席亲自写了一张热情洋溢的贺卡发给了周舒瑾,向他的舞蹈致以崇高的敬意和由衷的赞美。

当然,也被楚煜一语说中,口诛笔伐大骂他不男不女、人妖的大有人在。

可连石狮子唐洢复出的讨论都没办法压下人们对这舞蹈的意见。

然而放肆了一整夜的周舒瑾正睡得不知天南地北——虽然他醒来发现自己只睡了两个小时。

周舒瑾察觉光线变化,睡醒看见两位后生端着饭轻手轻脚放到他床头柜:“好看吗?”

“哇啊!”楚煜吓得跳起来,“怎么有人这样睡觉!”

周舒瑾微笑地看着他们:“明明是你们把我吵醒的。昨晚的表演好看吗?”

语调如同第一次问他一样带着平静的喜悦。

“好看死了!!”楚煜也毫不掩饰自己的享受,“可是麻烦会很多——既然已经发出去,事情无法挽回,那就不要管别人说什么。你只要知道那晚的你简直太好看了。”

“不要在意别人说什么,在你踏出第一步开始而不是以被大家看到的第一眼开始。”周舒瑾道,“对美的东西大多数人都有共识。很多人只是惊到了,初次意识到自己居然对这种东西着迷,害怕,不敢承认——我却没有什么不敢。因为我知道什么是好的。”

楚煜愣愣地看着他的脸:“仅仅一晚,同一张脸,我怎么觉得判若两人?从前只觉好看,但也只是好看而已,今天看着看着容易着迷。”

“你看十三就挺清醒的。”周舒瑾恢复平常的样子,“他知道表演归表演,我是要找你们两个算账来着。”

不用说还是因为他们太过冲动做了导火索的事情,楚煜还是主谋。

“殿下如此这般看着,想必本意不是自愿出手的。你如何使他前往?”周舒瑾拿来戒尺。

“我拿枪逼着他。”楚煜如实交代。

周舒瑾手上的戒尺嗖嗖嗖在他后背打了五下,顿时出现了五道鲜红血痕:“殿下前途不可限量!你却无礼在先!往后殿下计较起来还如何诚心合作!”

十三也跟着跪下了:“弟子即刻备礼前去道歉。”

“你为人做事最为急躁!要是备礼过去,殿下不在或者是不肯见你!保不齐你就拿枪把他门锁打碎进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往后你如何是好啊!”周舒瑾下令,“来人,把他们拖出去各自打三十大板!用钉子板跟我狠狠地打!就算打死,也算是我给你们善后了。”

中午,琴洱拿着给周舒瑾新买的楼房房产来叫他搬过去时看见十三、楚煜在毒辣的阳光下受刑就问:“什么人做的?”

汗水渗入伤口中又痒又痛。

行刑手说:“奉周公子之命。”

“那就受着吧。”琴洱走进帐篷。

“怎么?舍不得了?”周舒瑾问。

“我也没反对啊。”琴洱说,“楚煜心脏不好,别打出事来就好。”

“要是真出事又怎么了!他一个高兴就死了多少人你有没有想过!别说一个楚煜,就是你我都填进去那也是应该的!心脏不好难保出意外,你就从来没有管教过他,他千里奔袭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全天下人都心脏不好经不起这样折腾!”周舒瑾冷眼看着他。

琴洱心中顿时有怒火:“我管不了天下人。他是为我的事去的!你天天清醒克制忍辱负重又有什么用!哪个体谅你哪个感激你!反正不战也战了,打下去就是了!这破乱世不待也罢!”

“你数数,整个黑市里能战的有几个?没有跟中央签订契约的能有几个你我心知肚明!你我都无法动手,你要叫这几个年轻人去送死吗!”周舒瑾突然说,“送走!没有人身契的全部送走!送到江南去接受招安。你即刻去清点人数。想必在江南过得跟如今不同,十分清汤寡水。去之前打点好他们往后生活,使之无忧。有牵挂之人就一同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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