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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杀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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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洱的货物一夜之间消失连累他据点的股票一跌再跌,蒸发了以亿为单位的财产。国相借机治了琴洱的罪。

周舒瑾不顾病情连夜接见琴洱,为他续上资金链并重新筹集货物。

有人匿名将渡头的夜间照片扔到楚煜据点前方。

黑幽幽的海里只剩琴洱空壳一样的第二十九队货船,吃水很浅。

楚煜大吃一惊,从背景中灯塔的编号认出了是北海海面。他从农田里拔出腿直接约见晋军商议前去北海的行程。

“国相善于伪装和诱敌深入又熟悉北方行兵,自南而北不是我们的强项。”晋军深深记住十三还有一双眼睛留在北方,“上去容易,回来又变成什么样就很难说了。这很显然就是诱你前去,轻易去不得。”

“我倒想看看是哪条狗在乱咬人。”楚煜说。

“你有没有听说过穿插迂回战术?其义在‘运动-突击-迂回-包抄-分割-包围-歼灭’。”逸风说,“你兵力不多但还需要化整为零,分成多个点对敌纵深突击,继而高速杀入敌人核心,直捣黄龙,摧毁其指挥体系。面对整一条防御战线或者包围圈是万万不可,但就几百上千公里的战线里挑几十个突破点,能通过快速突击最大限度地破坏其组织,就能干掉它,你不妨一试。”

“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先瞒住前辈。前辈们在金三角要拖住注意力。另外,”楚煜用马鞭指了指逸风,“你跟我一起去。”

逸风正要开口推脱。

楚煜用上了膛的枪顶在逸风的脑壳上:“对不住了。主意出了一半,如果在这件事上不能为我所用,不如我现在就一枪崩了你,以免来日后患无穷。”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楚煜这强盗作风还真是一如既往。

“一同去。”晋军发话。

逸风看了他一眼,寻思过后点了点头。

楚煜想找一位浑身是胆的协助者,立马约见十三。

两人调动自己的军火部队,定好突击点潜伏而去。部队从多个面上迅速对整条防线和包围圈形成压制,然后从一点突破的大突破口穿插进去。穿插的部队根本不搞什么稳固阵地的法子,他们沿着敌方的阵地不断深入突击,很快就引发了全线的恐慌,当战壕里的中央军队发现身后也有黑市人时,所有的阵地都被突破了。

楚煜破了包围圈后本想收兵,在这时逸风又提出了“迂回-穿插,分割-包围,围点-打援”的成套技战术,调动兵力跑后面把路抄了,要不就是反包围中央军。按照消息对方的兵力不足自己的十分之一,中央军根本不知道对方哪里还有这么多人,怎么像神兵天降似的哪里都能看到他们,连连崩溃。

楚煜和十三在北方大开杀戒同时在分批撤离。

烟雾弹放多了,几支断后的部队就足以让对方闻风丧胆。

等周舒瑾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不到五天的时间,楚煜、十三带着董屠吞并货物的人证物证返回金三角。

“公子救命!”十三仓惶跪到周舒瑾跟前。

楚煜也涕泪涟涟跪到琴洱面前:“义父救我!”

周舒瑾先是撞了鬼似的张目结舌好一会儿,转而看向琴洱青红交加的脸色,大笑起来。

“我看看是哪位贵人提点了你?让你俩肯以这般姿态来服软。那简直是从来未有之事。”周舒瑾说,“既提点了你,为何不救你呢?”

晋军带着逸风上前行礼。

战时衣裳破烂满是污垢,但不妨碍来者仪态高雅从容庄重大方,眉宇间自有一番贵不可言之气。

逸风从后背的包裹中解下一件旧衣呈给周舒瑾:“我们在万葬岗上见过,你可还记得?”

周舒瑾还礼:“原来是殿下。”

“你从前送过我一件衣裳,救了陆羽回江南,此番恩情我铭记于心不曾忘记。”逸风说。

“受人所托为人办事而已。”周舒瑾说,“分内之事。”

“不管你是因为何人何事,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也是我的信条。”逸风回答道。

“当下情形,我怕是救不了他们。”周舒瑾说,“滔天大祸闯也闯下了。”

两位后生把前辈的腿抱得更紧了,一起认错求情。

周舒瑾望着十三这番模样心也软了大半,再看向逸风。此人安之若素目不斜视地听着这边的动静,丝毫没有行动的意思。

逸风本来就打算把事情还给黑市处理,他该考虑的是如何让黑市接受这件事。

十三说:“公子对我素来包容唯有今日不肯开口,怕是我把祸闯大了。既然公子为难,为了公子安危着想,就请清理门户把我吊死在您府前,以警告后人,也好给国相一个交代。也免得我落入他人之手饱受折磨!”

两人求生不得就请死。

“死不了。”琴洱哼了一声,抬手就往楚煜的脑门拍了一巴掌,“有我的风范,别说一个了,两个都保得住。”

周舒瑾见差不多才扶起十三:“无妨。往后牢记在心不得贸然行事。先请客人落座。”

“多谢美意,路上车马劳顿疲乏了,倒没什么胃口。想借一间客房休息。”逸风说。

“如此也好。我近来胃口也不好,贺先生特意为此备了几份点心,我倒觉得很开胃。我差人送往客房,殿下休整过后随时可以食用。”周舒瑾说,“学长有何安排?”

“他身份特殊需我密切关注。此地纷争不断,我职责所在,不宜离他太远。”晋军说。

“好。”周舒瑾给他们安排了两间相通的客房卧室。

两人这才能安静休息。

逸风洗完澡出来躺在安乐椅上吹着凉风,心绪就飘得很远。他的手从椅子上垂下来,拇指在其他手指的关节上跳动着,共有十二个指间关节关节,从食指第一个开始算第一个字母,十二个字母以后的字母需用拇指在食指指骨敲击两下,那么食指第一指间关节代表第十三个字母。如果要换回十二个字母那么再重复敲击动作即可。句子结束则用拇指敲击尾指指尖。有些用得多的词,比如“危险”、“冲锋”、“包围”、“可以”、“放弃”,敲出前两个字母基本上就可以直接句号了。

这是他跟晋军为了在别人面前也能很好沟通战术才约好的暗号。晋军不受保护不好出人风头,有什么想法都会先跟逸风沟通。

晋军瞧着他晃悠椅子的同时敲出——

“DANGER.”

“什么意思?”晋军突然开口把逸风吓了一跳。

“我以为你不在!走路怎么没有声音。”逸风说。

“我不在,您冲自己打暗号?”晋军觉得好笑,手里还抱着准备换洗的衣服。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逸风说,“打一次战耗费十年心力,现下太安乐。我怕我太爱安逸,宁可不要命也要贪图安逸留恋安逸。”

逸风在战场上沿袭了在生活中就事论事发表意见的作风,原来也知道有些事情太过耗费心力。

“喜欢安逸不是什么坏事,起码给你带来生机、希望和憧憬。”

“你的话让我想起一个词叫做‘希望实验’,实验室拿出好几只老鼠扔进水里在它们即将淹死的时候捞起来救活,再把它们扔进水里,这次它们不再惊慌失措而是谨慎保存体力,仿佛在等待又一次被救活——第一次它们只游了十五分钟,这次它们坚持了将近60个小时。然后它们还是难逃一死,死在美好幻想之中。我躺在椅子上像做一只岸上的老鼠憧憬着一件一劳永逸的事情。如果能实现的话,我相信回到水里我也能活很久,无论结局如何。”

晋军开解他:“别这么想,我们在人世间,不在别人的实验室里,不是被实验的小白鼠。这么说吧,只要我们不在别人的实验室里,只要坚持够久,畸形无所谓矫枉过正也无所谓的话,老天总会宽容一条路让人们以奇怪的方式实现某种生存。”

逸风笑而不语。

“什么事那么好?”晋军好奇道。

逸风说:“你有没有想过跟我长期合作?”

“这不已经合作很久了吗?”

“更久。”

“申请续约?”晋军问。

“监护关系是次要的,继续合作才是主要。”逸风拿出一条项链,“你过来一下,这是我用战场上废弃的子弹融化做的。”

晋军情不自禁就走到他面前。

他坐起身把项链给晋军带好,伸手抓了抓项链上的“π”字符摆好:“晋军,或许你永远没办法向我对待你一样对待我。你就像一个神父,基督教的father,可我不是等人宽恕的信徒。我没有罪,不等人宽恕也不等人救赎。你给我的跟别人的一样,那就不必要了。”

晋军吞了吞喉咙,把视线从他脸上转移开。他的目光太炽热让晋军有些无所适从。

“没有。”晋军说。

“什么没有?”

“大概每个都很用心,我不知道什么才叫特别对待。但并没有刻意把你视作别人。我……也并不是没办法像你对待我一样对你。”

“你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逸风有些笑。

“不就是那点事……”晋军开始不管不顾,“大大方方地讲呗,你怕我做什么?”

“喔,原来你知道的啊。那你犹豫什么。”

“我脑子锈透了才听不懂你说什么。你还是少些火候。”

逸风很危险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犹豫什么?”

晋军收起笑容:“你好像还从没问过我的背景,我只是布衣。”

“查过了。在我们第一次见面前。”逸风恢复平静,“你害怕吗?”

“我应该是怕的,但一想到这又是一个你我共同的决定,不怕了。”晋军笑着说,“我没敢想今天。”

逸风:“我曾以为我没办法长大。就像你说的,我以一种很怪异的方式活下来了。”

“等等,我们想的是同一个意思吧?”晋军问。

逸风抓住晋军的项链把他拉近安乐椅前近距离看着他,微微偏过脸才没亲上,极其克制的呼吸拂过他脖颈:“看来这件事上不能老靠默契……那你教教我该怎么办?”

晋军打了个趔趄在两边撑住,耳根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晋军在他的凝视下着急忙慌地败下阵来:“懂了。”

“这就是我说的一劳永逸的好事。抓住你——一起面对牢笼外的牢笼,一起去看铁狱铜笼外的天大地大。用高度愉悦感、创造力和勇气把自己炸得噼里啪啦炸得粉身碎骨。这辈子够了。”

晋军与他靠得太近,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有些呼吸急促,往后挪了半寸看向逸风的侧脸:“这可是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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