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遐矞气冲冲的走回家，气冲冲的洗完澡，再气冲冲的写会题。踢开被子，啪一下倒下去睡着了。
次日上学，左右听不进课。不知是天气燥热还是因为昨晚的事。他主动约同学们去打球。
‘‘乐文，你们···打球吗？‘’他说。
‘‘这么大的太阳去哪儿打啊？室内体育馆吧。‘’他的同学乐文有点惊讶。
‘‘行。‘’
他抱着球走，乐文好奇他今天怎么会主动约球。
‘‘你今天怎么主动打球了？‘’乐文问他。
他说：‘‘没怎么，就是想打会球，教室里太闷了。‘’
乐文害一声，原来是学习久了枯燥憋闷，拍拍他的肩，‘‘没事，高三都这样，闷很正常，你们这些成绩好的可能就是压力有点太大了，放松点。‘’
‘‘对啊！还早着呢，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老何平时总吓你们，你们听得多了就会容易焦虑。你看英豪，他就不太当回事，那还是他老爸说的话呢。‘’
此时何英豪在后边提着两大瓶水追上他们的步伐，‘‘听见你们在聊我爸，是不是在说他的坏话。他可是好教师，你们别乱说啊！‘’
‘‘没乱说，我们说你们父子俩都长得帅。‘’另外一个同学说。
说到何英豪心坎儿里，他嘿嘿笑着：‘‘那是！‘’
蔡遐矞注意到何英豪手上的两大瓶水。
‘‘你提这么大两瓶水干嘛，一个人喝得完吗？‘’
‘‘谁说我一个人喝？这不是要一起打球吗，这是我们大家伙儿喝的。‘’
以往可没这样的规矩，他皱一下眉：‘‘你们什么时候发展成这样了？喝水喝一瓶。‘’
何英豪尴尬一笑，‘‘昨天刚定的，那小瓶的不够喝呀，还懒得捡空瓶。‘’又像做贼似的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小瓶瓶装水给他，‘‘放心，知道你爱干净，特地给你买了瓶小的。‘’
他愣了一瞬，接过来，‘‘谢谢！‘’
何英豪换了一只手提，将酸了的那只手肘搭在他肩膀上。何英豪比他高半个头，这个姿势使得何英豪酸软的手臂得以慰藉。
‘‘谢啥呀，都是哥们。‘’
他把球放在手指上转起来，对他微微笑了一下。
······
打完球出了汗去厕所捧一大捧水浇在脸上，顿时爽了不少。回教室里做题脑子也清醒了很多，暂时把昨天晚上的事忘记了。
晚上回家同何英豪一起走到校门就要和他分开说再见，却看见校门口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在路灯昏暗处似乎是在等人。
蔡遐矞原本微笑的唇角立马就喇了下来。
又是昨晚那个人。
没完没了了。
何英豪观察到蔡遐矞脸上一下黑了，‘‘怎么了？我的菜，怎么一下就打雷了？‘’
蔡遐矞死死盯着范劼站的位置。
‘‘没什么，踩到追踪弹了。‘’
何英豪立即做出防御的动作，‘‘这里是中国，不许放炮弹。‘’
······
见蔡遐矞没理他，他寻着蔡遐矞的视线看见那个穿着一身黑站在路灯下的男人正往这边看。
‘‘我去，那哥们看着挺帅哈，你认识么？’’
‘‘不认识。‘’
‘‘那他为什么看你？‘’
蔡遐矞皱眉瞟他一眼，气不打一处来，‘‘我太帅！‘’
他们原本是出来比较早的，现在站在原地耽搁一会，学校里的人都快走光了。
蔡遐矞不爽地啧一声，‘‘我要走了，你快点回家。‘’
何英豪也看时间不早了，便说：‘‘行吧，那你注意安全，有事立马扣我。‘’说完就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
‘‘好。‘’
蔡遐矞经过范劼旁边没理他，装作没看见。
范劼跟在他身后，也没说话。
寂静的黑夜里，两人一前一后默默经过很多盏路灯，出了光明是黑暗，出了黑暗是光明。
一直走到自家小区门口，蔡遐矞也没停过。他进了小区门，转回头看见范劼往另一个方向的背影。
范劼的身材其实不算壮实，加上他又高，总是低着头。路灯将他的影子拉长，再消失在夜里，看起来略显疲惫。
蔡遐矞看了眼时间，转身进去了。
－
新的一天是周六，由于江州一中历年来的规矩，高三学生的周末从周六下午开始到周一早上，也就是比高一高二多上一天课。
校方解释这不是霸占他们的周末时间，而是免费的优秀资源摆在这儿，供高三学子在高考中多谋得一分，译为补课。
中午蔡遐矞被热得乏力，趴在桌上眯着眼睛写数学题。班长黎书书和另外两个女生走过来邀请他和何英豪晚上一起去新开的主题餐厅吃饭。
‘‘菜园，豪杰，香港路新开了一家主题餐厅，你们去不去啊？听说里面还有专人cos哦！‘’黎书书说。
‘‘真的？有漂亮姐姐吗？‘’何英豪喜笑颜开。
黎书书拉过另外两个女生说：‘‘肯定有啊，我们三就是漂亮姐姐啊！‘’
何英豪摆摆手，‘‘你俩就算了吧，天天见呢，什么德行我最清楚。‘’
‘‘那你去不去啊？‘’黎书书抱胸瞥向何英豪。
‘‘去去去，好不容易周末，出去玩玩。‘’
黎书书给了何英豪一个看起来正规的微笑，看向蔡遐矞。
蔡遐矞把手中的笔放下，坐直了回答她。
‘‘我就不去了，我明天要去外婆家，我外婆想我了。‘’
何英豪觉得惋惜，‘‘啊！你这···上周陪奶奶，这周陪外婆，下周陪谁啊？‘’
蔡遐矞很正经：‘‘陪我妈。‘’
‘‘你每周陪他们不觉得腻？你自己的欢乐时光呢？‘’何英豪说。
蔡遐矞笑笑，‘‘不会啊，因为她们是漂亮姐姐。再说了，我不是每周都去。‘’
······
再挽留也没必要了。
‘‘行吧，那你去，以后出去玩我们再找你。‘’黎书书勉强笑笑。
‘‘好的。‘’蔡遐矞比了个OK乖乖回答，又特地补充，“别进小巷子。”
几人也乖乖回个”好”。
然后下午放学一溜烟就跑没影了，比蔡遐矞下晚自习跑得还快。
明天才去外婆家，他打算今天先回去做完这周的作业。
江州一中每年的升学率都是全市最高，平时课业繁忙，周作也留得挺多，而且高三的马上高考了，理所当然会更多。
写完这些恐怕又是凌晨两三点，蔡遐矞叹出一口气，背上书包走了。
垂头走到校门口，转角就看见范劼站在墙边。
范劼看见他和自己对视一眼，便快步走了，连忙跟上。
走到半路，蔡遐矞气得呲牙，转过来朝他大吼：‘‘你到底想干什么？‘’
范劼征了一下，低头看他，‘‘送你回家。‘’
蔡遐矞快爆炸了，还得仰头看他，‘‘你他·妈的要杀就杀，要剐就剐，痛快点。天天跟着我是有什么癖好吧？‘’
‘‘我没这样想过。‘’范劼平静到。
······
蔡遐矞懒得和他扯这些。知道他学校地址，晚上下课来校门口堵他也就算了，居然还知道他们学校高三的周末是周六开始放，还精确到时间了。
而范劼一个不上学的逼近青年住的地方和这里完全不是一个片区。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的放学时间。‘’
问他放学时间更直接。
‘‘我以前在你们学校对面的工地上搬过砖，多少了解一点。‘’
蔡遐矞努力回想。
！？
那块地竣工都快两年了。
蔡遐矞上下打量着他：依旧是一身黑，只是这次的鞋子看起来比上次的要好。那双手的形态长得极为好看，却因为上面添满了新伤旧伤和厚厚的茧而变得不起眼。脖子也晒得快要掉一层皮。
但这些仍然不能说明什么。
蔡遐矞装作不在意，‘‘我跟你说过了，不需要保护。你与其天天来缠着我，不如···去好好休息。‘’
‘‘不行，那四个人中的瘦子出来了，我怕你有危险。’’范劼说得很认真。
那群蠢货中的瘦竹竿由于体弱，没参加几场坏事，罪行轻，几天就放出来了。
蔡遐矞忍不住笑了，‘‘那怎么办，你继续保护我吗？想···做我的保镖？’’
‘‘也可以。‘’范劼说。
‘‘那我可没工资给你啊，这可是你自愿的。‘’蔡遐矞说。
‘‘好。‘’范劼答应他。
‘‘那你以后就接我放学就行了。‘’
‘‘好。‘’
蔡遐矞：我倒要看看这个人到底在打什么鬼算盘。
交易达成。
后面一段路蔡遐矞在前面走着，范劼在右后方的位置。远处看，一身黑和一个学生，到像有股少爷和保镖的感觉。
‘保镖’将他送到家就走了，也没说什么。
蔡遐矞一路琢磨不透他的意图，索性不管了。还得抓紧时间把学校留的作业写完，明天去陪外婆。
想到这，他又叹了口气，在书桌前正襟危坐，准备迎接今晚的‘挑灯夜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