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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燃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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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有“阿J的米菲兔”这个小号起,“荷兰风车”就一直是评论区的常客,风车讲话温柔又幽默,总是说到容祖儿的心坎里,她会觉得那是素未谋面的知己。

容祖儿不是没有好奇过,但“荷兰风车”似乎也是一个小号,社交平台上从不发原创内容,建号唯一的作用就是与她互动,容祖儿不敢去问什么,会使用小号,多半是因为不方便以真面目示人,她自己都在用小号隐晦地表明心迹,也便不好去强求别人什么。于是这种“小号知己”的关系就一直保留下来,原本只是想在无人看到的地方讲一讲自己的心之所想,也不知道从某一刻起,变成了每发布一条,都在期待“荷兰风车”的回应。

一种很新奇的友谊。

然而……陪伴她这么久的“荷兰风车”,竟是萍水相逢的李导演么?

容祖儿觉得太荒谬了,乐高拼图放在酒店她还没去动,先把“荷兰风车”以前回复她的内容看了一遍又一遍,想要问又还是不敢问,心里抱有的侥幸是希望李导演只是误打误撞送了一个风车给她,如果李导演真是风车本人,容祖儿现在还很难去接受。

外面的吵嚷声有些大了,不得不吸引走队长的目光。从拍摄MV回来就开始录集体宿舍,容祖儿的行程一刻也没有停息,但总想着李导演与“荷兰风车”的事,刚刚带领队伍获得大胜的小容队长显得有些忧心忡忡。第四次公演面临的舞台更加复杂,不是三公舞台那种纯粹的技术难题,而是队伍里加入了解散队伍的两位姐姐和第一季的两位“师姐”,五个人的队伍忽然变成九个人,拙于社交的容祖儿已经有些不知所措,更何况,节目组的赛制有变,四公每一支队伍需要准备两个舞台和一个合作舞台。

事情全搅在一起了。

“怎么了?”来帮忙的“师姐”阿朵到厨房里来了,手里端着杯子,容祖儿很乖地接过来,给她接了半杯热水。

“外面是怎么了?”容祖儿顺口便问她,听起来像是吵吵嚷嚷的,但队长不太敢出去,她也快忘了她到底是进厨房来做什么的,似乎是烧水,但脑子里要想的东西太多,有些转不动了,更不想再去处理那些女孩子之间的纠纷。

“没什么。”阿朵回头看看外面,慢悠悠地讲话,安抚有些紧张的小队长,“小纭说她的床太硬了,想跟璐霞换一下,小花提了点意见,但璐霞是个憨厚孩子,说她从小习武的,习惯睡硬一点的床。”

她怎么又在不满自己的床?换床似乎成了给人下马威的一个手段,只是容祖儿不解,新加入的蒋璐霞一看就是个受委屈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的老实人,老队员干什么这么大的恶意呢?

见她低着头沉思着什么,阿朵端着冒热气的水杯吹了吹,笑道:“你说去厨房烧个水,却一直不出来,梓童担心得很,我说我也要去接水,顺便来看看。这不好好的么?她们真是太紧张你了。”

原来大家还在担心她,容祖儿觉得很抱歉,挠着头满脸的不好意思:“怪我是个笨蛋,总是烧厨房……”

“能够敏锐感受到周围人的情绪并想方设法地去施以帮助,这怎么能说是笨蛋呢?”阿朵对她“笨蛋”的自我定位有一些异议,倚在灶台边上看她,眼神温柔得像个知性大姐姐,“是最近太累了,还是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我记得最早见你的时候,可不是这样愁眉苦脸的。”

容祖儿怔怔的,她念叨了好久的想要“师姐”,李斯丹妮明显是八卦心很重的妹妹,这次被安排来帮忙的郁可唯她不太熟悉,唯有阿朵是以前见过的,陈年旧事先让阿朵提起来,说05年一起上过春晚,看过她唱《挥着翅膀的女孩》,容祖儿不太记得起了,但阿朵看起来面善又容易熟络,这让容祖儿意外发现,其实自己不常来内地做工作,却也次次都在内地广结了善缘。

阿朵是上一季的师姐,序齿又还真的年长容祖儿两个月,春风化雨一样的关心让容祖儿觉得也许这是可以讨论队伍建设的对象,于是卸下防备,容祖儿很真诚地抬眼看她:“阿朵姐姐,上一季你也做过队长,你告诉我,究竟怎样才能做好一个队长呢?”

“做好一个队长,不一样的个人风格也便催生不一样的方法,这不是教条性的东西。”阿朵眸带赞许地看着她,“其实祖儿已经是很好的队长了。”

容祖儿却摇摇头:“我觉得不是。我这个队长做得稀里糊涂,一心只是想要努力维持大家的团结,努力地带领大家做好舞台,但很多事情都似乎不由我控制,努力的时候也常常感到无力,好像我们并没有拧成一股绳。我也总是表现得不够好,我没有怎么帮到过队员们,每次还要我的队员来帮助我。”

阿朵听着便笑了笑,看样子容祖儿的心思比她想象的还要敏感许多,只是这种敏感多少有点内耗了,阿朵问道:“祖儿队长,你带了两次队伍,就赢了两次,这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对自己的要求就这样苛刻吗?”

容祖儿又是怔怔的,这话从霍汶希嘴里说出来还是相反的表达,那天经纪人是一样的知性大姐姐风格,却对她说“你对自己的门槛就这样低吗”。就是暗自记下来了,才会想要做到更好,然后发现自己对如何做好一个队长,其实毫无把握。

“因为不懂得如何做好一个队长,所以结果都像赌博,是运气好,才会赢了两次,其实过程惊险,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透过厨房的窗户,容祖儿望了望外面打打闹闹的队员们,“这次公演我们拿了第一,把队伍整整齐齐地保留下来了,但她们的个人喜爱度一直上不去,我很疑惑,观众明明很喜欢我们的表演,却不投她们的票,三公我们挑战的是有史以来最难的一支舞,大家几乎是零瑕疵地完成了它,然而观众似乎并不买账。”

她原来在担心这个,阿朵也做过队长,但从未想过还有这种担心,在阿朵的理解里,队长只需要对舞台负责就可以了,至于团队的团结协作,那只是拿到最终结果的一个过程。

“舞台表现和个人喜爱是不能够成正比的。”阿朵说。

“可是我一个人的个人喜爱度特别高啊!”容祖儿不解,观众的心思她猜了整整三次公演也都猜不透,“我想过把位置让出去,舞台变化太多,观众的注意力是有限的,我已经是队长,提到队伍名字就必然要提到我的名字,三公的那个舞台,我安排了她们轮着站到中间位置去,每一个人都可以向观众展示自己,但好像她们的票数并没有因此有什么变化……阿朵姐姐,现在我们又有新队员加入了,赛制是要么拿第一全员保送,要么就要看个人喜爱度淘汰人,前者是没有办法每一期都保证的,那么后者……我真的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更好地让观众认可她们。”

“你想要保护你的队员,但有些事情不是你尽力就能去扭转的。”阿朵拍拍她的肩头安慰她,却也提醒她,“乘风破浪是一个比赛,但也是一个综艺节目,我想,你是比赛出身,也许对比赛的综艺性质不是很理解,你想在比赛中拿到最好名次,想带着全队姐姐都拿到一个‘应有’的票数,但祖儿你有没有想过,到底什么是‘应有’,你所想的那些‘应有’,真的就完全应该有吗?”

容祖儿疑惑看向阿朵,做过队长的姐姐似乎真的能提供一些思路。

“乘风破浪的比赛,尽管是参用了选秀制度,但并不是真正的选秀,真正的选秀是从零开始的,你站在舞台之前,没有人认识你,观众完全从舞台上了解你,所以你的舞台做得什么样,就大多影响到观众对你的印象是什么样。”阿朵娓娓道来,“但姐姐们是不同的,我们各自有各自的过去,就好像你是带着天后的头衔来的,观众预先就会对你有所期盼,前几次你的压力这么大,多少也是体会到这一点了吧?”

容祖儿乖乖地点点头,仔细地思索阿朵讲的话。

见她听进去了,阿朵接着说:“那么别的姐姐也一样啊!她们每一个人都是带着观众的初始印象来的,凭什么几天时间准备的舞台,就可以掩盖过去几十年的光芒呢?”

容祖儿似乎懂得了什么,但依然为无法带领队伍破局而感到遗憾:“我以为是比赛,就会有比赛的逻辑。”

“社会只会有社会的逻辑。”阿朵很耐心地开导着这个掉进社交陷阱的小队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许多选择来到这里的姐姐,不过是为了一个工作的机会,或者是希望在镜头面前展示自己更值得观众喜爱的一面,比赛结果是锦上添花的东西,其实并不是那样重要。”

容祖儿的眼里依旧带着一层迷雾,阿朵可以理解,比赛出身又在被比来比去的环境里长大的人,对于“比赛”这一性质,的确会带上深深的笃信,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扭转的认知,亦好像观众不会因某一个舞台就对谁另眼相看一样。

“其实我希望她们至少进我的队伍之后会是快乐的,而不是连队长都这样不争气,总是在巡堂和小考挨老师们的骂。”容祖儿自嘲地笑了笑,见阿朵还想说什么,忙伸手碰了碰她的手,示意很多道理她都明白,“还好这次有你们加入了,那天老师们说师姐来了的时候,我忽然就觉得好安心……我一直都在公司被叫大师姐,常常还要说人家把我给叫老了,但这个称呼真的就是莫名其妙的安心……欢迎你啊,还有可唯。”

阿朵微微笑了笑,伸手握了握容祖儿的手,她的掌心刚在热水杯边暖过,显得容祖儿的手有些发凉。郁可唯在楼上叫她,阿朵应了一声,然后回头问容祖儿:“今天宿舍素材只拍白天,大家都刚赶回来,准备回酒店去休息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容祖儿刚点了点头,搁在台子上的手机就忽然响起,阿朵瞥了一眼上面“Mani”的来电显示,了然地笑笑,与容祖儿打了招呼,便到那边去了。

“喂,Mani啊。”接起电话来,容祖儿声音有些疲惫。

那边的霍汶希似乎是想说什么又被堵住了,于是先关心她的天后:“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你的声音听上去好累。”

“有吗?”

这么明显么?霍汶希不在她面前也能听得出来,容祖儿嘴角浮上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在大经理人面前她真是没有一点秘密。

“我昨天拍完MV,跟她们去庆功了。”容祖儿主动解释了,“又赶着飞过来录了一天节目,是有点累。”

“我知道。”霍汶希只讲了三个字,容祖儿有些错愕,不懂她是知道了什么,庆功么?一件小事,也值得身边的眼线第一时间就汇报给忙着谈生意的总监么?

“Mani……”容祖儿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要各回各家的队员们看她还在打电话,也不便打扰,只好远远地跟她挥手道别,容祖儿回应着,却在电话里犹犹豫豫地喊她。

似乎是霍汶希一走,就会发生好多事,潮水一般涌来,让她招架不住。忽然很想这个木头一样但又很靠谱的经纪人,容祖儿的手指百无聊赖地在灶台上擦啊擦,屋里的灯寂寥地亮着,屋子亮堂又空旷。

她的声音软得让霍汶希心里一疼,又轻又犹豫地说:“嗯,我回来了。”

“这么快?”容祖儿很意外。

电话那边顿了顿,掺杂了一两道风声,才又听到霍汶希的声音:“在你们宿舍门口。”

只怔愣了两秒,容祖儿拿起还没挂的手机便往外跑去,到门口时,便望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霍汶希的手机还举在耳朵边上,回身便望见驻足在门口的容祖儿,她的小朋友跑得很急,几天不见已像隔了几个秋。

但那段短短的距离谁也没有贸然上前去,像是怕踩到一地的星光。

“祖祖……”

攥在容祖儿手里的手机传来霍汶希的声音,这才意识到电话还没挂断,容祖儿觉得好笑,下了台阶稳稳地朝等在车前的霍汶希走去,星光披在她身上,星星点点的,天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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