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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烟花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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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之后,发片的工作依然没有停止,唱片时代的歌手,会觉得出专辑是顶重要的事,更何况是粉丝翘首以盼了好几年的粤语专。

尽管英皇很早就看上了内地这片大市场,在签她仅两年时就给她出了第一张国语专辑,但在粉丝和容祖儿本人的心目中,粤语专和国语专的意义是不一样的,粤语专面向的是她深耕的基本市场,那一群听众更加懂得她歌曲的理念,对她的期待有极强的目的性,容不得她有半点马虎。

这张专辑的理念很早就有了,原本打算在香港完成,却因为诸多原因造成的北上,导致她必须在非粤语区的环境里对质量进行把关,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没有变,只是夹在没有一丝空隙的行程表中,要全心做这一套专辑变得不可能,她只能把做一件大事拆分成做很多件小事,把时间轴拉得长程,然后在疲惫的工作节奏中,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

好在霍汶希如往常一样充分尊重她关于自己专辑的意见,提出要拍MV的时候,替她物色了近期在内地炙手可热的MV导演,甚至把样片都送到她的手上,让她自己选择。这位李导演的风格让容祖儿眼前一亮,霍汶希很快就按流程给她谈下来,为了赶上确定的发布时间,年前就要开机,没想到导演那边竟然一口表示加班没问题,一切看歌手团队的时间,这让容祖儿很是感动。

容祖儿记得,她刚签过来时,就很喜欢拍MV,不仅因为MV可以把自己的歌具象化出来,给听众提供一个理解歌曲的切入点,更因为……拍MV的时候,可以尝试到各种各样当季流行的漂亮衣服。她记得她第一次拍MV时,心里想的竟然是,终于不用去把经纪人的衣柜翻得乱七八糟啦!

“容小姐,保持这个姿势,对!就是这个角度!很好看!”

李导演是个鼓励型的导演,合作起来让人觉得很舒服,在竞赛的高压状态下,拍MV意外的成了放松环节,进度赶得很快,容祖儿好奇自己在镜头里的模样,凑到导演镜头面前一看,惊讶地快要不认识里面那个美女是谁。

“你也太会拍了吧!”

明明没有很纠结的定点站位,没有试很多次也没有结果的角度试探,却能拍出这样的效果,容祖儿只能惊呼。

“是容小姐漂亮咯!怎么拍都好看。”李导演与满肚子心思的娱乐圈人不一样,根本不吝夸奖,“这首歌也很好听。”

容祖儿再爱听夸奖,也觉得不好意思了:“你们做导演的,见的明星美女也不少了,我又不是靠脸吃饭的,怎么担得起这种夸奖啊……”

“不是啊,容小姐跟我拍过的其他女孩子都不一样,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在一些角度下的镜头,别人替代不了。”李导演满意地检索着拍下来的素材,应该足够出一套美美的片子了,“能拍容小姐,是我的荣幸。”

如果她抬头,一定会看到容祖儿脸上飘过的一抹绯红,她看着镜头里的自己,很直爽地说:“导演不要总是叫容小姐了吧,好生分,交个朋友好不好?就叫祖儿就行。”

“叫Joey是不是更礼貌一点?”李导演知道她的英文名,“内地人不带姓只称名多少有些像长辈对晚辈,或者是有点不可言说的暧昧……你们香港人相互称英文名是习惯,朋友之间,就用你们的习惯咯!”

她都叫英文名了,可容祖儿并不知道对方的英文名,于是试探着问:“那李导演你……”

“我喜欢别人叫我导演。”李导演收着器材,示意团队今天可以收工,一副很热爱这份工作的样子,“我很满意我的职业属性。”

“这个年头很难遇见热爱工作的人哦!”容祖儿很诧异她的说法,这位导演与她合作过的任何一位导演都不一样。

“你们才是工作狂啊!临近年关了还要开工。”

李导演随口一句,容祖儿听来却又觉得像在暗示什么,忙上前解释:“MV发布的日期是早就确定的,只是我的工作安排有大变动,把很多事情都挤在一起了,不好意思啊耽误你们过年……”

“过年?”李导演表示她多虑了,“现在的年味也淡了,年也没什么过头,有工开挺好的。”

“香港的年味还是很浓的!”小朋友自然是喜欢过年的,容祖儿忙说,“南方的天气已经很好了,花也都开了,大家会挨家挨户去拜年,然后在家里插花,迎接春天的到来……”

她说的那些南方的民俗,李导演有一些了解,却不知道有人真的如此期盼这些流程化的东西,李导演抬眸看着和MV里很不一样的容祖儿,提起过年就神采奕奕的模样搞得人忍不住想笑:“那么今年,Joey也要回家过年吗?”

她眼里的神采忽然黯淡了,说了那么多,其实今年一点也没有:“今年回不去了……那个病毒还厉害得很,万一回去了海关不开,在这边的工作怎么办……”

听上去真是可怜,李导演问:“那Joey今年跟谁过年呢?”

“跟Mani咯!”眼里的神采又好像回复稍许,容祖儿认真地说,“其实在香港过年,大年初一也是要第一个去给Mani拜年的,想想也没什么差别……就是没法跟妈咪一起守岁了……”

这么大的人了,还一口一个妈咪,看来电视上看到她的温吞性格并不仅仅是人设而已,李导演笑了笑,说:“其实我过年也没什么好做的,也许就趁这几天把片子剪出来吧……Joey对这边不太熟,应该也没有什么熟识的朋友吧?改天可以出来跟我们聊聊,这边导演和音乐人圈子我也有一些熟人,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不要吝啬找我们啊!”

她太热情了,容祖儿除了点头称是不知道要怎样回应,事实上对于她来说,在内地的社交远没有在香港那样自在,等下次再找李导演合作的时候,应该也会是霍汶希出面去谈才对。

门口接她的车上坐着霍汶希,容祖儿不知道该意外还是不该意外,年关将近,霍汶希的工作也忙起来了,没有那么多时间无微不至地照料她,却也总是抽空想办法在她每一项工作上露脸。

“拍得怎么样?”

“很好啊,你谈的导演也很好。”

“是你自己选的导演啊!得说你的眼光不错才对。”

在内地的工作,她习惯了一些,没有一开始那样怯懦了,对于经纪人,也便不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容祖儿只是看了她一眼稍稍寒暄,便坐到位置上去回自己的信息,团队小群里在说二公那支舞的走位问题,她刚刚在拍MV,没能得空参与讨论。

原本的状态是,并排坐在保姆车里时,都是容祖儿在百无聊赖地吸引霍汶希的注意力,今天却变成霍汶希没开手机,容祖儿在抱着手机戳个不停。霍汶希想要说的话几次堵在嘴边没能说出来,沉默地开出了几公里,容祖儿才忽然出声。

“Mani,今年过年怎么安排呢?”容祖儿仍戳着手机,讨论得很热情的样子,问话时没有抬头。

“节目不是安排了要录春节特辑么?还有节前的直播,一系列的东西。”霍汶希签下的合同是一整套的配置,“你是不是至少要等到除夕前夜才能飞?”

“是啊。”看来是要回北京过年了,说得也是,霍汶希也算是把家都安在北京了,Noven这段时间也滞留在北京,为的是时时刻刻准备为不听医嘱的姐姐签字。

“原本想跟你一起走的,但公司里有些事,年底还是我去各个公司拜年的好。”大总监要做的事,别人替不了,只是在她面前作这样的商量,霍汶希有些忐忑,“我应该要提前几天走,这边的团队都会留下来跟你,你处理完你的工作再飞北京来。”

霍汶希未曾注意的是,每一次的“商量”,其实都因为极强的目的性而让她把话说得滴水不漏,根本没有缝隙留给对方来商量,她只看到容祖儿打字的手忽然停了,低头思忖了一阵,才又问她:“今年有哪些人来你家里过年呢?”

“Noven还滞留在北京,会过来一起。”霍汶希在北京的亲人并不多,“Hanni放假也要回来了,就我们一家人。”

“唔……”容祖儿点着头,“看来我要给Hanni准备一个红包。”

“唉,你不用……”霍汶希连忙说。

“小孩子的压岁钱怎么能少得了!”容祖儿却很执着,“我第一次没有跟妈咪一起守岁,到你家里来,总得给你的孩子一点表示吧!”

好像不用商量她也接受这个安排了,经纪人总有要忙的事,就算是当年突然要撂下她北上,小歌手也只是闹了几句,便把态度软下来说“你放心”了。

霍汶希叹了口气,伸手去摸摸容祖儿做了新造型的头发,她这次的听话服软,听上去却总是让人不那么满意:“什么你家我家的?我也是你的家人,你记得我说的那么多话,就记不得这一句!”

“家人”的身份好像成了某种挡箭牌,容祖儿带着点不安挥开霍汶希摸她脑袋的手,当这种对小孩子的亲昵动作伴着“家人”这个身份一同出现时,她心里就总觉得别扭。

“唉呀,好啦!不就是要多待几天吗?又丢不了。”好像自己很麻烦似的,容祖儿不止一次向霍汶希表示她也是个大人了,“你有事就先走咯!团队的那些工作人员,该放假的你也要放他们假啊!左不过就是几天时间,我自己应付就好了。”

关于她的事,霍汶希从来不做冲动的决定,事实上,经理人是在看到她有相熟的姐姐后才放心提前几天走的,只是装了一肚子的借口,最后一个都没有用上,容祖儿听话得让人心疼,也逐渐加深她自己心里原本要被自己劝服的不安。

“真的没事吗?”容祖儿倔强地不要她碰,这让霍汶希皱紧眉头。

“没事啦!”容祖儿努力想让她放心,“你当初一个人撂下我北上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磨磨唧唧!”

“问题是我根本没想过要撂下你啊!”霍汶希的目光很坚定,“我不会撂下你的。”

霍汶希不知道的是,她的话总是被容祖儿悄悄记住,是因为小朋友想要验证经理人的诚实程度,事实证明许多承诺最后也只是花言巧语,她总是有许许多多让你连质疑的机会都没有的理由,去推翻她曾经那样真诚许过的诺。

可是她又在奢求什么呢?那天向霍汶希表明的隐忧,其实根本就是应该存在的,不是吗?

Mani永远不会是她一个人的Mani,她早就该明白的。能陪她上长程节目、能陪她做许多工作、能由着她任性,已经是霍汶希爱人的极限了。

只是她贪,控制不住的想去贪,又不知道自己的贪心到底到哪种程度才能碰到界线。

也就难怪霍汶希会说她得寸进尺得要命,连容祖儿自己都要这样认定自己。

酒店的床跟宿舍的床一样大得要命,也许真的是赶场工作累了,容祖儿很随便地把自己丢在床上,手机屏幕孤寂地亮着,群里的消息依然不断,容祖儿也没看,只是动动手指,又登上那个不被人看见的“自留地”。

一通输入便占满了半页篇幅,看着那一排排文字,容祖儿又觉得发晕,拇指按上删除键,又一个一个把打好的字给删掉了。

最后只有一句话,孤零零地占住干干净净的屏幕:

“阿J说,她经常梦见摩天轮上的烟花,但也常常恍惚,那星星一样的花束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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