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颂歌全身颤抖，无法抑制的痛从心脏爆发，全身血液沸腾着叫嚣，痛苦像尖锐的钢针刺进他的四肢百骸。

付璟还在思考，只见颂歌念了句咒语，周围行成一层光圈，只能看见颂歌紧闭双眼，身体近乎痉挛的颤抖，冷汗在脸上形成水珠。

颂歌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杉爻要舍弃他选择不相干的人，为什么不爱他，为什么……

……

恍然间他回想到第一次遇见杉爻。

那时海域遭受苦难，鲛人伤亡惨重，沦为被争夺的玩物，鲛人一族深受觊觎，不论是美貌，强大的力量，或者亵玩，贪婪的欲望像无底洞，他们只能躲藏。

他极力掩藏自己的身份，来到人界，三界在酝酿着风暴，目前平衡的维度撑不了多久。

人界的气运已经稀薄，不过这里很美，四季轮转，自然循环，没有仙界用仙术营造出来的景象，没有魔界暗无天日的混乱。

他走了很久，去了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貌美的，丑陋的，善良的，恶毒的……，直到他来到云中城，那时候这里还不是这样。

因为战争带来的灾难，这里的人流离失所，逃的逃，逃不了的死的也差不多了，入目便是尸体，一片荒凉。

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可他还是停下了，就连自己也觉的奇怪，或许缘分就是这么不可言，他知道破旧的木屋里面有个孩子，或者就这一秒让他动了恻隐之心。

他缓步走去，委屈的小孩就蹲在地上怔怔看着一对夫妻，他的亲人再也不能为他抹去眼泪，小孩身上带着血迹，或许他已经尝试无数次呼唤他的亲人，可他再也得不到回应。

颂歌不记得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情，他只记得他抱起那个孩子，他不哭不闹，也不挣扎，就像一个提线木偶，看了他一眼便无声流泪，不在意自己的去向，不在意会遭受怎样的对待。

他将那个孩子安置到一处偏远地，远离尘嚣，自己亲手教导，教他仙术，让他去仙界，很难也很累，他想过放弃，索性扔下他，让他自生自灭，他人的命数自己能担的起吗？

他也时常问自己，这样做有什么意义，所以他走了，或许是朝夕相处生出的心烦意乱，或许是别的，哪说的清呢？

可他不管去哪里，总是念着，好似无形的手拉着他，叫他不能义无反顾。

回去之后他们谁都没提，那个孩子没有问他去了哪里，但颂歌却知道，路口日日守着他归来的小可怜还是一如往前，自此他也就放任自己，总归能怎样呢？他做事全凭心情，畏畏缩缩他一向瞧不起。

他有意纵容，小可怜因为这一遭倒是对自己看的紧，后来便日日粘着他，直到他们关系变质，小可怜一脸无所谓的说着爱语，可他分明看见颤抖的指尖和那双不敢看他的眼眸。

一切都显然若昭，也遂了他的愿，若是小可怜不愿意，自己也不愿强迫他。

就这样他们生活了很久，多久啊，是看了夜夜的月亮，走了数不清的地方，温存缠绵都显得遥远。

直到小可怜去了仙界，他们便少了见面机会，不过他倒没什么，鲛人一族没有忠贞一说，看上谁便及时行乐，他也理所当然，只对一人不是他的作风，及时行乐又没什么错。

小可怜一脸杀气的冲进来 ，长剑抵着他的咽喉，质问他真心何在，可笑，但也傻的可爱，他只觉的天真。

真心，怎么算真心，反正人生在世，保不准哪天会死，若是只对一人，那人背叛呢？人心最是善变，辜负真心的人活的风生水起，他不做吃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