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三、二……】

倒计时播报得很快，留给魏如谣思考的时间很少。

如果触发她卡牌限制的不是姬眠之，魏如谣会毫不犹豫地做出反应。

可因为是姬眠之，魏如谣犹豫了，这一犹豫，就给了主神喊到“二”的机会。

最终，魏如谣还是赶在倒计时结束之前，开口吐出了两个字：“我不。”

【判定成功，警报解除。】

现在，压力给到姬眠之。

【女王特质触发，请在五秒内做出反应，五、四、三……】

姬眠之在听到魏如谣回应的那一刻就反应了过来，面对卡牌限制的触发，她没有慌乱，果断抓起魏如谣的左手咬了一口，然后生怕主神判定不了似的强调了一句：“这是惩罚。”

【二……判定成功，警报解除。】

姬眠之松了口气，低头查看魏如谣的手。

她咬得不轻不重，魏如谣手上只有牙印没有血迹，可即便如此，被咬也是很痛的，魏如谣居然由着她咬，别说反抗了，甚至都没抽回自己的手。

姬眠之心虚地抬头和魏如谣对视：“抱歉。”

这次确实是她的错，是她一心二用，没注意言辞，导致了卡牌限制的触发，害魏如谣被她咬了一口。

然而，就在她打算撤回刚才那句话的时候，魏如谣开口道：“我的错，我不该在你打字的时候打扰你。”

如果不是她出声转移了姬眠之的注意力，姬眠之也不会一时不慎让主神抓到破绽。

而她迫于压力，没有躺平认罚，而是把球踢给了姬眠之，这也让她十分愧疚。

姬眠之短暂地愣了下神，然后忍不住笑道：“确实，你的错，不过，古人说得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没有这个小插曲，我们又怎么知道该如何化解彼此的卡牌限制？”

魏如谣听到这句话，立刻反应过来：“你的警报也解除了？”

“嗯呐。”姬眠之回应着，捧起魏如谣的手，在自己咬过的地方亲吻了一下。

人类有见到伤口想去舔舐的本能，姬眠之一直到自己的唇贴上了魏如谣的手，才想起这不是自己的手，所以，舔是不可能舔的，只能假装亲吻一下。

她亲得自然，就好像这个举动跟见面时抬手打招呼一样正常，可魏如谣整个人都僵住了，只觉手上被姬眠之亲过的地方酥酥麻麻。

酥麻的感觉覆盖了疼痛，无形的电流在指缝间流连，魏如谣的左手轻轻地握成了拳，右手欲盖拟彰似的抬起来压低了自己的帽檐，然后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快点走吧，必须在下一站到站之前赶到车头。”

姬眠之乖巧地“嗯”了一声，绕到魏如谣右侧，抬手勾上她的手臂。

魏如谣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手插进了外套的口袋，不想让那只杀过人的手被姬眠之碰到分毫，就好似不想在没有贴膜的手机屏幕上留下任何指纹一样。

“话说，你有个人任务吗？”姬眠之边走边问。

魏如谣只回答了一个字：“有。”

听出她没有要进一步交代任务内容的意思，姬眠之便没有追问，自顾自地坦白道：“我的个人任务是获得一个人全身心的效忠，这种任务怎么可能完得成嘛！”

看似吐槽，实则暗示。

魏如谣听出来了，但她并不买账：“废物就算效忠了也是废物，你没必要浪费心思在个人任务上，你有我就够了。”

她这话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无论如何她都会保护好姬眠之，姬眠之就算不做个人任务，不提升自己，也没有任何关系。

但这话到了姬眠之耳中，有了别的意思。

她看着魏如谣，狡黠地笑道：“你的意思是，我不需要考虑别人，只要想办法让你效忠就行了，是吗？”

魏如谣“啧”了一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她不确定姬眠之这会儿有没有在使用能力，好像无论姬眠之用不用能力，她都很难拒绝她的要求。

但是向一个人效忠，这种事，魏如谣只在梦里做过，现实里这么做也太尴尬了。

她的那声“啧”其实是抗议。

可因为她没有直白地拒绝，给了姬眠之得寸进尺的机会。

“哎呀，生气了？还是害羞了？”姬眠之脑袋一歪，在魏如谣的肩膀上蹭了蹭，“我们可以走个形式的嘛，看看能不能把主神糊弄过去……当然你不配合也没关系啦。”

“我不。”魏如谣梗着脖子答，“还有，别乱蹭，都走不了直线了。”

“好嘛。”姬眠之遗憾地把脑袋从魏如谣的肩上挪开，估摸着自己的这个任务是完不成了。

她安静了两秒后，说起别的：“虚无站的时候，我看到车头的方向有红光闪动，那里确实有什么东西，给我的感觉很危险，你到时候小心点，别硬上——这不是要求，而是提醒。”

魏如谣“嗯”了一声。

两人又接连穿过了几道门后，来到了一扇有点不一样的门前。

这列地铁上的门都是厚重的金属门，就跟冷冻库的门一样，但是此时此刻，矗立在两人眼前的这道门，不论是看上去还是摸上去，都更像一面显示屏。

不，是两面。

在两面竖着的显示屏中间有一道缝，揭示着它是能被打开的。

但是，要怎么打开它是个问题。

魏如谣想也不想就一脚踹了上去，无事发生。

姬眠之东张西望，正想在附近找找有什么提示，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非常突然地响起：“都给老子跪下！”

伴随着这个声音，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天而降，姬眠之皱了下眉，本能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毫不费力地从一群NPC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头稀疏的发，那个夸张的啤酒肚，那个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大叔——是玩家，被魏如谣揍过的那个玩家！

他居然还活着！

姬眠之立刻看向魏如谣，期待她再揍对方一拳，可转头没看到魏如谣，低头才看到。

魏如谣居然真的跪了下去，双手撑在地上，艰难地反抗着自己的本能。

显然，她也感受到了那股从天而降的压力，并且受到的影响比姬眠之大得多。

那股压力并不是物理上的，而是精神上的，就像一位高高在上的帝王下了圣旨，所有违抗他的人都会被砍去头颅。

面对来自死亡的威胁，再高傲的人也会做出理性但屈辱的选择。

魏如谣撑在地上的手握成了拳，强迫自己抬手攀着一旁的座椅从地上爬起来，一边起身一边骂：“去你爹的！”

她高傲地昂着头，帽檐投下的阴影里，一双犀利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大叔被她看得哆嗦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因此停手，反而下定决心般地站起身，抬手朝向魏如谣，声嘶力竭地喊：“是你逼我这么做的！”

话音落了，一把飞刀在他的掌心凝聚成形，“咻——”的一声飞向魏如谣。

他要杀了魏如谣！

那股无形的压力让魏如谣几乎动弹不得，凭她自己很难躲过飞刀的袭击。

姬眠之不得不开启女王领域，直接对大叔下令：“住手！”

同时用力推了魏如谣一把！

大叔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是并没有停手，飞刀几乎是擦着魏如谣的脸过去的。

姬眠之的女王领域已经2级了，甚至连她的能力等级也达到了2级，可以令所有等级不如她的人无条件听从她下达的任何命令。

可她居然无法直接阻止大叔的行动，这意味着，大叔的能力等级也达到了2级。

孤身一人行动，居然能让所有的技能提升1级，不得不说有点本事。

【女王特质触发，请在五秒内做出反应，五……】

姬眠之“啧”了一声，抬手握拳，一条金色长鞭出现在她手中，她赶在大叔发起下一次攻击之前挥动长鞭，一鞭子朝他打过去！

大叔本能地抬手格挡，左胳膊结结实实地挨下这一鞭，被打出一条明显的血痕，踉跄着跌坐回椅子。

【判定成功，警报解除。】

“收回你的领域！臣服于我！”姬眠之今天非要让这个大叔臣服不可，他不臣服，她就一直打下去，问就是卡牌限制！

然而大叔也有自己的卡牌限制，说什么都不能臣服于她：“操，我要杀了你们！是你们逼我的！去死！都去死！”

【女王特质触发，请在五秒内做出反应，五……】

大叔丢出飞刀，姬眠之一鞭子打掉飞刀，下一鞭打在大叔的胳膊上。

然而大叔在被鞭打的时候丢出了第二把飞刀，朝着魏如谣的方向，而姬眠之已经来不及阻挡。

“谣谣！”姬眠之惊呼了一声，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那把飞刀离魏如谣越来越近，而魏如谣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偏了个头，就看似轻巧地躲了过去。

姬眠之松了口气，没注意到大叔紧跟着又朝她射来了一把飞刀。

当她听到刀刃的破空声，想要躲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本能地做了个格挡的动作，想将伤害降低到最小。

可就在这时，一只手抓过了她的胳膊。

下一秒，她被拽着一个旋转，撞进了一个温暖又柔软的怀抱。

这个及时抓住她的胳膊，拽着她躲过攻击的人，不是魏如谣是谁？

姬眠之的女王领域极大地削弱了大叔的精神施压，魏如谣恢复了行动力。

“这么想死，我成全你！”她咬牙切齿地说着，推开怀里的姬眠之，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向大叔，右手上的每一片指甲都在冲刺的过程中化作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刀刃，在大叔惊恐的视线里，“噗”的一声扎进了他的胸膛！

姬眠之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大叔维持着惊恐的表情，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眼神里带着点茫然，像是无法理解这一幕，又像是无法相信这一幕真的发生了。

魏如谣在他耳边低笑：“是我们逼你的？对，是你逼我的。”

话音落了，指刃抽出，带出鲜血的飞溅。

重新扎入，带着致对方于死地的决绝。

“不……”大叔想要开口阻止，可才发出一个音节，就呕出了大量的血。

他眼中的光泽在消失，他的生命在流逝。

姬眠之呆呆地看着，觉得这一刻的魏如谣十分陌生。

又或者，她从未了解过真正的魏如谣。

她杀人了？

为什么能杀得这么果断？

相比之下，自己那几鞭子简直跟闹着玩一样……

一段时间后，大叔死透了，有金色的光从他的身体里流出来，在空中凝成一张卡牌，然后穿过车厢离开。

因为卡牌发着光，所以没有人能看清牌面上的图案。

魏如谣把手从大叔的尸体里抽出，指刃消失，手恢复原状，但手上的鲜血真实地存在着，沿着修长的手指淌下，滴落在地，一滴又一滴。

她背对着姬眠之沉默着。

姬眠之看着她的背影，也沉默着。

一时间，整个空间里只剩下地铁行驶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的姬眠之，视线落在魏如谣的后颈上，看着她低头擦手的动作，感知到她内心的不安和落寞，突然意识到，其实魏如谣对于杀人，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果决。

是大叔先动的手，所以，她们怎么也算正当防卫吧？

姬眠之暗暗松了口气，开口道：“还好有你，不然我这会儿已经是具尸体了。”

听到这句话，魏如谣擦手的动作一顿，迟疑着开口：“我杀人了，你不怕？”

“怕啊。”姬眠之坦然道，“但是，你不杀他，他就要杀我们，我要是怪你，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要是说还有别的办法，就是放马后炮，从过程上看，你救了我一次，让我免于受伤，从结果上看，你彻底解决了一个隐患，让我们不用因为他的存在而时刻面临死亡的威胁，虽然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孩子，但是都无限副本了，哪来的法律让我遵守啊，有的只是弱肉强食，想通了这一点，我觉得你的做法没有任何问题，你并没有滥杀无辜，你是在替天行道！”

“哈。”魏如谣低笑了一声，转身面对姬眠之，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你大学专业是辩论？纪晓岚都没你能说。”

“居然把我跟一个喜欢抽烟又好色的人做比较，真是失礼啊。”

“抱歉，我不知道。”魏如谣吃了文化的亏。

姬眠之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魏如谣居然会这么认真地道歉，愣了一下后，不由笑出声来：“哈哈哈不用道歉啦，我懂你的意思，其实我没你想得那么厉害，我高中复读过一年，刚上大学，连教学楼都还没来得及踏进去就被主神拐进来了……欸，想到这个就生气，然后我大学专业是计算机，网络空间安全。”

“理科啊……”魏如谣看姬眠之的眼神更崇拜了。

然而姬眠之只想苦笑。

她的专业在无限世界里屁用没有好吧，更不用说她连一节课都没上过。

“其实，向你效忠，也不是不行。”魏如谣突然说。

“啊？”姬眠之以为自己听错，诧异地看着她。

魏如谣压低帽檐咳了一声：“别误会啊，我只是，那个，突然觉得你的能力还挺好用的，要是能帮你变强……就是说，试一下也没什么关系……”

姬眠之眨了眨眼睛，饶有兴致地扬起唇角：“真的可以吗？”

魏如谣的脑袋彻底低了下去，以掩饰自己脸上的局促：“啧，你直说吧，我该怎么做？”

数据比我想象得要好欸，想开本百合预收，但不知道开什么，你们有什么想看的题材？最好是现代的，古代的不太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