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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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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随着庞万达的话音一并落下的还有濮萄手边被大力关上的门。

濮萄竟然就这样把门给关上了,独留庞万达等人尴尬对视。除了庞万达外一众工作人员眼里均是藏也藏不住地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

顷刻,他们身后的房门缓缓打开,齐添看了眼站在门口举足无措的人,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扫视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众人,几人如梦初醒般恨不得赶紧隐身,规规矩矩地问过好后,飞快逃离现场。

“庞经理...”客服1号欲言又止。

“今天的事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员工手册都回去再熟读一遍。”

庞万达压下心里的翻江倒海,板着脸面无表情地说。

他作为酒店的资深主管经理,早已练就察言观色的好本领,谨言慎行是基本技能。不该他说的话绝对不说,不该打听的事绝对不八卦,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也觉得自己的脑容量都不太够用了。

总之这个濮萄不能得罪就对了,清了清嗓正色道:“告诉下去,2801号房的顾客一定要谨慎照顾,有求必应!”

...

这厢濮萄在应激反应下关了门,心下一片茫然。

她知道回来的事指定是瞒不住,齐添早晚都会知道,也没想过再躲下去,只是她还是心存侥幸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可没想到第一天就暴露了。难怪,难怪,这一天的荒唐诡异在这一刻终是有了归因。

齐·迹、齐·迹,酒店名字这么明显,早该联想到的呀!他就住在她对面,是不是在她预定酒店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她的消息,还是说真的因为失误没有房间才知道她回来的?为什么一整个下午的时间都都没出现呢,是不想见她?

濮萄的脑子里乱糟糟的理不出一点头绪,事到如今,再叫她去打开门也确实做不到。

她的隐忍、她的冷静、她的波澜不惊仅仅是在听到齐添这两个字后就化为泡影,她靠着门暗自懊恼自己的粗心大意,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步履沉重地走到餐桌前。桌上的食物一览无余,六道主菜、两份甜点和一份葡萄味的冰淇淋,每一道都是她的偏爱。

这就是齐添,即便是在她失踪了五年杳无音信还带了个孩子回来的情况下,他也可以做到从容应对、面面俱到。

他是真的不爱她呀!

就这样吧,濮萄,还奢求什么呢?你得到的已经够多了,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叮咚!”门铃骤然响起。

濮萄瞳孔猛地收缩,双手无意识地攥紧,惊慌失措地转头看向刚刚被自己大力关闭的房门。

她知道自己应该从容不迫地走过去开门,可却动弹不得,仿佛有张无形大网牢牢将她困住,一点点收紧,再收紧。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终于停止,周遭恢复了寂静,静到濮萄仿佛听到门边传来了若有似无的叹气声。

“咔嚓!”门被应声打开,感应灯随着开门声忽地亮起,一位身材修长、面容英俊的男人姿态闲适地站在那里,明亮的光直直地打在他身上,星光璀璨地宛如隆重出场的王子,他的目光深邃而明亮,不动声色的与她对视。

濮萄只觉得炫目的刺眼,晃的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齐添神色复杂地望着她,记忆中的瓜子脸与现实重叠,五年的时间让略显稚嫩青涩的面庞变得更加成熟温婉,犹如清雅的白玫瑰染了血,明艳动人却又毫无攻击性,唯有那双眼,是湿漉漉的清清亮亮,与初见时一模一样。

须臾,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小葡萄,哥哥不要了,爷爷、爸爸和妈妈你也不要了吗?”

男人的声音清沉又沙哑,颈部的喉结因说话动作微微起伏着,在粘稠的昏黄中,透出难以言喻的性感。

咚!咚!咚!

濮萄心跳不已,尘封已久的记忆冲击着她的大脑,带来一片口干舌燥,她无意识地吞咽了下口水,在这个紧张肃寂的时刻显得尤为不合时宜。

齐添微哂出声,像是自嘲,他勾了勾嘴角,不疾不徐地走到濮萄的对面慢悠悠坐下。

她惯会伪装的,一颦一笑都带着纯欲和天真,就如此刻,她红唇微启、微晶莹透亮的眸子裹着若有似无的潮气,似羞似怯地望着他,无辜又深情,引他生出不该有的遐想。

濮萄紧紧盯着眼前的男人,看着他懒散地坐下、不紧不慢的加菜、慢条斯理地品尝,握着筷子的手骨节分明、干净修长。

“不想和我说点什么吗?”大概有一刻钟,男人放下了碗筷,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幽幽开口。

濮萄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尝试着说话却未能发出声音。

她清咳一声,艰难地开口:“哥...”

这一声“哥”叫的齐添有点恍惚,多少年没听她叫过了。好像只再初识时她曾乖巧地喊他“齐添哥哥”,而后都是连名带姓的喊的。

这是,想急于撇清关系?

“呵,五年没见,倒是更懂礼数了,当了妈妈就是不一样!”齐添挑了挑眉,忍不住刺出声。

敏感如濮萄,怎会听不出他话中的讽刺和薄怒,何必呢?他又不爱她,当初避她不及,现在不是正如他所愿,他在气什么呢!

见她没否认,齐添莫名的挫败,他调整了下坐姿,沉默地向后仰了仰,放在餐桌上面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下巴朝着半掩的卧室门抬了抬,“说说!”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强硬。

濮萄这下未再沉默,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一股脑全告诉了齐添,该来的总要面对,她向来识时务。

男朋友是在旅居采风过程中认识的,美籍华裔,俩人分手后男人回国,孩子也是分手后才发现的,身体原因不能打掉,生了下来,已经三岁了。当时正好游历到敖城遂定居,并留在县城的医院工作,现被派来北城B院进修,时长一年。内容真真假假喜忧参半,她做足了准备,确定任何人都查不出问题。

齐添沉默地听着,不错眼地观察着濮萄的表情,这些信息一个小时前李顾已向他汇报过,与濮萄自己的陈述相差不大,只是从她嘴里亲自说出来,他还是感觉心脏在一抽一抽地疼。

他紧紧攥了攥桌下的那只手,隐忍克制地开口:“这三年,你自己一个人带她吗?为什么不回北城?”

濮萄垂着头没有看他,咬了咬下唇,闷闷地出声,“哥,我已经给爸妈,还有你添了七年的麻烦,我是真的不想欠你们太多。”话里是难得的坦诚。

齐添看着缩着肩膀将自己团成一团满是防御姿态的人儿,五年不见,她又把自己缩进了厚重的壳里,一如十二年前。他心下一软,想说你并不是麻烦,我们都不觉得你添麻烦,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带我看看孩子。”

濮萄还未从悲伤的情绪中抽离,听到齐添的话明显地愣了下神,才反应过来,起身引他走进了卧室。

俩人蹑手蹑脚地站在床边看着昏黄灯影里乖乖巧巧酣睡着的小女孩,粉雕玉琢的小脸,眉眼轮廓依稀可见濮萄的影子。

“她叫什么名字?”齐添轻声问。

“濮同,同意的同。”同样的轻飘飘的声音,濮萄心里酸酸涨涨的,为这场迟来的温馨,姑且算是温馨的场面吧,她曾无数次的幻想过。

此时齐添在想什么呢?

在五年后他们的小儿子即将出生的那夜,濮萄看着坐立难安一脸紧张的某人,忍着疼吸着气第一次问出口。

齐添攥着她的手,幽怨又心疼地望着满头的大汗的妻子,终于将最卑微也最阴暗的自己展露给她。

他说,不心痛不嫉妒是假的,一想到…他就嫉妒的发疯。可于他而言,那些情绪是最无用的,天意弄人、于事无补。他也曾犯过错误,更不可能苛责她未能守身如玉,相反,正因如此他反而更轻松了。既然她肯回来,那他们就有希望,错过了第一次,那就开启第二次。

人都是自私的,包括他自己也是,既然一脚迈进了地狱,那就索性一起在里面沉沦吧。

濮萄诧异地睁大眼睛大“啊”一声,任督二脉似被打通,一鼓作气,羊水破了。

言归正传,回到五年前的这一晚。

“方便聊聊孩子的爸爸吗?”齐添痛苦地开口。

齐添至今也想不明白那个孤勇勇果敢地回国信誓旦旦地说这辈子只爱他的女孩为什么会在半年后、在大家翘首期盼等她回归时,只留下封“要完成她外公的遗愿、追寻其足迹、游历采风”的书信,悄无踪迹地断了与所有人的联系。他很想问问她,是因为那个男人吗?

“我已经不喜欢他了,这些年也没有任何联系,没什么好说的。”濮萄心烦意乱,拒绝交流这个话题。

齐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痛快地转了话题:“好,那我们聊聊眼前。明天和我回家吧,爸妈很想你,还有爷爷、卿卿、明珠,你不想见见他们吗?”

“好。”不再被追问,濮萄不由得松了口气又有些难过,这种纠结的心态她自己都觉得好矫情,理了理思绪,爽快的答应下来,她是该回去看看的。

“后天我陪你和同同一起去早教?”

“好。”依旧是低眉顺目,乖巧地答应。

“那,来抱抱。”

“好。嗯?...”濮萄答应后才反应过来,仰起头瞪圆双眸呆呆的看着他,他刚刚说什么?抱抱吗?

温热有力的大手握住皓白细腻的手腕,不容拒绝地、重重地向前一拉。

濮萄一个趔趄,深深摔进齐添的怀抱,侧脸紧密地贴上了心跳如擂的滚烫胸膛。

他单手虚浮地搂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深深浅浅的呼吸着,带着明显的克制。

有湿热的气息吹着她的发,刺的她痒痒麻麻的,她浑身绷紧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好一会,头顶上方才又响起了一声喃喃低语:“我好想你,你想我吗?”

怀里崩了一晚的人,瞬间泪如雨下。

等她抽抽噎噎地眼泪流干,齐添才拍着她的背轻哄:“当了妈以后就变成小哭包了。”

濮萄别别扭扭地低垂着头。

“好了好了,同同都要被你哭醒了。要是还想哭,要不我俩陪你一起。”齐添好脾气的哄着他。

“都成小花猫了,洗洗脸好好睡一觉,嗯?”齐添摸了摸她的头发,随后用食指轻刮了下她的鼻子,声音温柔。

濮萄这才仰起头,一米六八的身高堪堪只到他的肩膀。他逆光而立被遮住了大片阴影,神情晦涩不明。

这个动作在她15岁醉酒表白前他常做,她有些触景生情,又开始红了眼眶,她这是怎么了,真的是当妈后就变脆弱了嘛,赶紧转身强压下泪意出了房间。

齐添等她洗漱告诉她明早等他一起吃早饭才离开。

这一晚,于重逢的人来说注定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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