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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斜照在斑驳的墙壁上,我无心去看。
我跑的有些艰难,上课铃声已经打响,但我还在教学楼后方、食堂南面的花坛的水泥路上跑着。
下节语文课,祝女士有个禁令:铃响后到达教室在教室后方罚站五分钟。
我知道我大概率是要被罚站了,课堂禁令没有性别之分,方寸教室间的平等是清晰可见的。
只是我还心存侥幸,因为我并未故意,只是肠道蠕动带来的疼痛和例假的疼痛交织在一起,厕所楼又与教学楼相距甚远,课间十分钟的长度难以匹配两者间逗留往返的距离。
我缓了缓气息和肚腹疼痛,小步迈向教室门,我很想装作无事发生一样,但实际上不行。
“嗯?怎么你?”祝女士转头看向我,很是惊讶,拿着练习册的左手臂卸力往下一落,面容有些无奈,“到后面站五分钟吧。”左手臂重又抬起,向后一指,我走向课桌,拿起练习册和笔,教室后墙已有一位熟客,蓝平。罚站对他来说是司空见惯的。
我回身,第一眼望向的是你的后脑与后背。很明显,你的视线看向黑板,时而低头、笔端微动。
你会怎么想我?我竟然会被罚站。
小腹传来的绞痛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开始躬身,手掌捂住疼痛位置。
“你回座位上去,没事的。”蓝平从和后排吴兴的嬉笑状态中短暂抽离,突然朝我开口。
我轻轻摇了摇头。
“哎呀没事的,小祝不会说什么的,她要是说你,我给你说她。你肚子难受就回去。”他有些不耐烦的模样,但语气却没有丝毫不耐烦。
我看了眼沉浸在讲课中的祝女士,没做反应。
我没想到注意到我的疼痛难受,为我发声的人会是蓝平,“小祝,人家肚子疼,你让人家下来干嘛,这里是我的地盘。”
我没想到他会直接开口,惹得大家都向后转,你也不例外,但你只看了一眼便回头了。我不知道是感激多一些还是羞愧多一些。我想是后者。
因为我的难堪程度呈指数级增长,双颊漫红的速度则在一瞬间。
祝女士显然有些微愣,随即喊我回座位。
“大家以后迟到了,如果有原因,尤其是身体原因的,一定要说的啊。”祝女士补充了禁令附加条例。
这是对我说的,也是面向大家说的。
我没有应答,也没有做出反应,我只感到难堪。
其实落座后已经没有那么疼了,可我假装疼极了的样子。我趴着,并不看黑板,祝女士也任由我。
我知道是难堪让我流泪。
泪水是极其敏感的,往往在你不自知的情况下涌泉。
你的座位已在我的右侧第二列,只稍一侧目,就能看到我的状态。我明显看到刘畅侧目看我,完全的侧目,他是你的同桌,可你目视练习册。
我继续趴着。
但眼泪就有些止不住了。
整堂课我完全没有听讲。
吕菁为我买了烤肉小食,汪雨给我带了温热旺仔。
我坐在教室,默默吃着,听着她们聊天。
空调暖气缓缓而出,轻柔的太阳照在黑板上,圆钟嘀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