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翼在家养得差不多了后，林籁就去了海葬服务中心把海葬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海葬预约的时间到了后，两人这才把骨灰从骨灰盒里移去了领取的红布袋中，登上了指定的轮船，在行驶途中林籁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面包递过去。

海葬必须要趁着日出之前，所以两人早上紧赶慢赶也顾不得吃早饭了。

林翼接过后又把面包掰成两半，又递了回去。

“你自己吃就行”

林翼也不坚持，自己两口半个将两半都吃了，显然是饿的狠了。

林籁看他这样子忍不住问道：“你饿怎么都不知道说？”

“我不知道你带了面包”林翼还没将嘴里的面包咽下去，腮帮子被撑得鼓鼓的，说话也口齿不清。

林籁听这话也没办法再说什么，和林翼说了一声自己就走到轮船甲板上，这才掏出烟盒，点燃香烟抽了起来。

今天的风格外得大，林籁刚吸了两口，整根烟就到头了。

很好，风抽了三分之二的烟。

林籁想，这年头风都知道和人抢烟抽了，全国14亿人，会抽烟的人都分风一口烟抽，风抽一个月估计也就废了肺了。

啧，林籁想到这决定要戒烟。

下一秒就又抽出一根烟，点燃，分了风三分之二。

在他考虑要不要点燃第三根的时候，工作人员把他叫了过去，说马上到达指定海域，要进行一个简单的仪式。

林翼绷了这么久都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最后说哀悼词的时候，他已经泣不成声，只好让林籁代替，他说完最后一个字后，轮船恰好在指定海域停了下来。

林翼平复好心情，颤着指尖伸向林籁捧着的红布袋，按照流程抓了一把骨灰，撒向大海。

刹那间，轮船上所有的人都低下头默哀，风骤起，将半空中的骨灰又吹了回来，迷了林翼的眼睛，似乎是想再留在人间片刻，最后一次拥抱自己的儿子。

林翼下意识向后退，却在两步后撞上了后面林籁的身体，他抬起头看着林籁，眼睛红通通的，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他又不受控制地喊了一声：“哥”

“我没有妈妈了”

就这句话，让林籁在游轮驶回的时候一直在甲板上回想。

他当时也是对池咨戒这么说来着。

烟盒已经空了，林籁把玩着打火机丝毫没有意识到身后站了人。

“你在想什么？”林翼显然已经调节好情绪，看到空烟盒嗓子哽了哽，“很烦？”

“没”

林籁下意识将打火机收起来，还未转过身，林翼就已经走到他旁边。

“愠姨从前总会说我有个哥哥，我就真的把你当哥哥了”林翼看着他的眼睛，“以后我不叫了，你别烦”

林籁听他说这话，沉默了半天，最后笑出声：“不关你事，我就是想到我妈了”

林翼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最后重新抬起头看着他。

“怎么样能让你不那么烦？”

上次这人拿出项链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条项链现在就戴在自己脖颈间染上了自己的温度，林籁看了他半天，从来没有觉得和一个人聊天可以这么艰难，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沉默。

他抬手摸了下林翼的头。

“再叫声哥吧”

我妈都认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