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安静极了，偶尔有服务生上咖啡的敬语。

“昨天…你是不是有话没说完。”

明夜挪回自己的杯子。

那被助理忽然打断的话，以及那个滚字，即便是隔了一天，沈清逸心里仍能感觉到不适。

她问什么来着，去宴会有什么目的…

目的么，远在天边…

“忘了，什么时候想起来再说。”

沈清逸的话说的随意，明夜也不好继续追问。

两个人不熟没什么聊的，明夜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咖啡，眼见咖啡见了底，她也没想出什么话题。

集团还有一堆事，她又不好接着续杯咖啡，也不好直接说离开。

顾弛教过她，在这个时间只要对她示好的人，她态度不能太差，还不能完全信任，这对她来说是比接手集团更痛苦的事。

明夜没想出话题，沈清逸也毫不介意，两个人像无话不谈的好闺蜜，坐在一起喝咖啡。

“时间不早了，送你回去？”

沈清逸能看出明夜的不自在，有些事情不能太早戳破，来日方长，她可以慢慢来。

“不麻烦沈小姐了。”能帮忙她就很感激了，怎么还能劳烦人送她回去。

“顺路的事。”沈清逸扬起唇角，“顾先生那么忙，你也不能总麻烦他。”

她和顾弛是合约婚姻，确实不能一直麻烦他，毕竟他也有工作。

明夜熬了一晚上做的项目企划书，现在脑子里一片浆糊，两句话被绕了进去，她确实不好意思继续麻烦顾弛，但她凭什么麻烦沈清逸？

沈清逸的律所还有两个案子，白晓苒在做前期的调研工作，今天她是自己开车过来的，时间很充裕。

明夜上了车，心里想着不能把沈清逸当司机，可以在车上聊两句，如果没什么合适的话题，光陪着她坐着也好。

明夜心里这么计划，上车后，车里一股淡淡的熏香，不知道是什么花香，闻着令人安心，车内自动温控，调到了一个舒服的温度。

沈清逸开车很稳，没一会明夜就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过了个十字路口，沈清逸偏头看向副驾驶，想问一下是不是去公司，结果看到人靠在那，均匀的呼吸，显然是睡着了。

她的妆造应该是精心做的，发丝柔顺，又细又长的睫毛，落在脸上一片阴影。白了一号的粉底也没遮住眼底的黑眼圈，沈清逸没去公司，找了个安静的路绕了两圈。

半个小时后，明夜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是街边的景色，她恍然发现自己是在车上，慌忙坐直身体，向外打量，这条街她并不熟悉，好像不是去公司的路。

“不好意思，一不小心睡着了。”明夜问，“这好像不是去公司的路。”

“抱歉，这条路没怎么走过，迷路了。”沈清逸说。

不知道是不是刚睡醒的错觉，明夜感觉自己的脑子回来了一点，她感觉沈清逸这话里一点抱歉没有。

她看着沈清逸单手转着方向盘掉头，开车的动作娴熟，车子一路向明氏集团驶去，这哪里是不认识路。

车子停在公司楼下，明夜：“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用这么客气。”

明夜拉开车门下车，沈清逸缓缓倒车停在路口，看着明夜上楼，明夜到门口，在玻璃门上看到还没离开的车。

她回头冲着车窗挥了挥手，车子打了个双闪，随后开走了。

明夜上了楼，助理拿着一堆文件等在办公室门口，“明姐，你怎么才回来？”

明夜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接近十二点，她在车上睡了快四十分钟，加上来回的路程，一个多小时。

“路上有点事耽误了。”明夜看着她手里的一堆文件问，“这些都是？”

边说边进办公室，助理把小山堆的文件放在桌子上，“这些就是目前进行的项目，还有两份财务报表。”

明夜根据文件的急、缓分了下类别。

助理又说了句：“财务那有个副总辞职，还有销售部有两个人辞职的。”

“告诉他们，如果有想走的，算好工资让她们走吧。”

助理有些犹豫，“可这…”

“心思不在公司，强留也没什么用。”都是要生活的，没必要拿情怀说事。

“知道了。”

助理走后，明夜先是把手头上最急的文件仔细看了一遍，然后签字，公司的事情一忙就到了晚上下班的时间。

助理敲了敲门，一声沉闷的进后，她推门而入，“明姐，晚上吃点什么？”

一天只喝了一杯咖啡，胃里空荡荡的，明夜揉了揉肚子，也没什么想吃的。

“我回家吃吧。”明夜起身收拾好桌子上的文件，拎着笔记本电脑准备下班。

顾弛刚好打了电话，“我刚下班，过去接你？”

“我正准备走呢，楼下等你。”

出了办公大楼，明夜没敢在门口附近等着，毕竟现在应该没人想看见她。

濒临倒闭的公司，年纪轻轻毫无阅历的女老板，光是想想，就知道现在上班的人，心思是多迷茫。

能像沈清逸那样的，估计没有。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沈清逸又是为了什么。

顾弛的黑色宾利停在路边，一声鸣笛，拉回了明夜的神游，她抱着笔记本电脑跑了过去。

“今天，沈清逸找你说了什么？”

“说要帮我介绍团队，就那两个项目的。”

“她怎么会知道？”

她们家的这些事，现在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沈清逸这个地位的人能知道也不奇怪。

“她说有人告诉的。”

“她要干什么？”

明夜摇摇头，打了个哈欠，声音迷迷糊糊的，“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她不像有什么目的的。”

“你感觉，你感觉…”顾弛叹了口气，“你感觉全世界都是好人。”

明夜不说话了。

包里的手机微微震动，明夜腾出手解锁，说曹操曹操就到，是沈清逸的微信消息。

【这周末有时间吗？】

【有。】

【那约个地方？】

【可以，地点我来定吧。】

【好，听姐姐的。】

“是沈清逸，她约我这周末见面谈合作的事情。”明夜说。

“要不要带个律师看看合同什么的？”

“她就是律师，要诚心骗我，咱们的律师应该不够用。”

顾弛脑子都懵了，确实，谁能在合同上占沈清逸的便宜。

躺在公寓的浴缸里的沈清逸打了个喷嚏，她放下手机，把水温调高了两度。

看谁都像坏人的顾弛：她到底要干什么？

沈清逸：不好意思，抢你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