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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灾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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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东西在耳边炸开,冯乐川惊醒。

拉开窗就看到漫天飘零的烟火,空气中弥漫了一股硝烟味。

望江楼属于禁烟区,但因为挨着个清许江,所以逢年过节向江里放烟花的人也不在少数。

果然,这边烟花还没绽完,街对面城管的警报声就已经开始响。

冯乐川叹了口气,这是又入梦了吗?

急于求证,在床上一阵摸索没找到手机,但是冯乐川转头看见桌面上的计时器显示:【2021.2.260:12】

新年的最后一天,今天是元宵节。

时间间隔不大,勉强还能接档上。

仰躺在床上,点开微信置顶框的对话框,进入个人首页,再次看到余年未经过修改的微信名和微信号,手肘横在眼上。

冯乐川想:这都什么个事啊。

第二天一早,冯乐川是被上学的闹钟大喇叭叫醒的。

收拾妥当出门,室外冷飕飕的风直铺面门,冯乐川拉高了堆在脖子的围巾。

转身关门的时候,周慧也跟着出了门,手上拽了车钥匙,冯乐川劝:“太冷了,你回去吧,我自己去上学。”

周慧关上门:“太冷了,我开车送你。”

等周慧在楼下热车点好了火,副驾的门合上前的最后一秒,冯乐川的头都还在盯着余年家黑洞洞的窗口。

辅上频繁掏手机下拉通知栏。

现在的冯乐川已经不是冲动只会去敲门的冯乐川了,他现在能冷静等通知。

周慧在系安全带的空挡,转头望了眼冯乐川:“别看了,看了也不能凭空冒出个人。”

“快系安全带。”

五菱之光在一个减速丘颠簸了一下,蓦然回神,冯乐川转过头问,“他们不在家?”

盯着后视镜的路况,周慧抽空瞥了眼冯乐川:“不是去白市了吗?”

“怎么可能在家?”

“去白市干嘛?”假意闲聊,冯乐川的语气尽量平稳。

周慧于转头盯了冯乐川3秒有余,视线才再次回到正前方:“大年初二那天,外婆受了点刺激,病情加重了。”

“要换医院。”

“这才多久,你就忘了?”

高三只放了一周寒假,从病情加重再到转院,人已经走了快两周了。

旁边周慧继续给冯乐川絮叨,通过广角镜仔细观察冯乐川的表情:“听说那个人是余年的生父,余年跟他动手了。”

“警察都来了。”

又是报喜不报忧,果然一定事出有因。

好像有点闷,应该是密闭环境空气流通不畅,维持着脸上的冷静,冯乐川拆开脖子上的围巾,降下车窗,转头去透口气。

周慧阻止:“窗留个缝就行,别吹感冒了。”

吹了一会儿,冯乐川才听话地又把窗控制到只留一个缝。

车停在沿江一中正校门的对面,周慧叮嘱:“中午记得回来。”

“好歹是过节,要团圆。”

关车门的手一顿,冯乐川背对着周慧点头说好。

名叫高考的大敌正压境,山雨欲来,和乐楼被严峻肃杀的气息笼罩着,有点压抑。

三楼的平行班一轮复习开始得最晚,讲得最细,现在正在进行扫尾。

四楼的壮志班提前半个月开始二轮复习,正积极备战一模。

四楼的三个凌云班在去年各学科竞赛中斩获佳绩,大大小小印着钢印的奖章,从教务处流进又流出。

步高还能泰然自若,隔壁桌的刘流已经笑得合不拢嘴。

为了提早撬开各大高校自主招生的大门,13班的人捏着奖项到处递申请材料,东奔西走忙得焦头烂额。

所以,13班教室里的桌位空了一半。

课也没法排,只能整日整日的上自习,早自习还没开始,丁香已经坐在讲桌上,眼神在教室每个桌位流转。

想着这个学生会去哪里,那个学生会学什么专业。

目光停在最后一排中间冯乐川和余年这桌。她走下讲台,经过走廊,绕到了冯乐川的桌边,抬指关节叩桌,打断了冯乐川的默读。

她问:“你什么时候走?”

从资料上抬头,冯乐川被问得一懵。

不记得这里的时间节点有没有发生改变,但是冯乐川记得自己八年前借着生物国二,保送到了A大生物系,在3月左右参加过校招面试。

应该是面试表现一般,A大没去成。

又因为生病休学半年,再复读一年,一番折腾,冯乐川最后是参加高考凭第一志愿去的R大的新闻系。

不能预告结果,所以冯乐川只能答:“就在最近几天。”

听完这话,丁香点着头递给了冯乐川一张空白假条。

班主任签名和年级主任签名都有,但空着申请人和请假日期。

倒不是特别优待,只是每次找年级主任签字都得先找到年级主任的人,找到了年级主任的人,还得再拿号排队,碰上个紧急生病的,还会被插队。

沿江一中签个假条都得提前三天。

丁香给空白假条的用意是:如果急着走,冯乐川可以自己填了请假日期,假条放在门卫室就行。

所以丁香说:“记得给我报备一声,帮你省了找年级主任签字的时间。”

胜任班长一职近乎两年,冯乐川几乎做到了有求必应,使命必达,工作处理几乎挑不出错。

见着冯乐川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丁香再解释:“你一向让我放心。”

收好假条,冯乐川笑着点头致谢:“谢谢丁老师。”

几乎是熬过一上午的自习,冯乐川中午步行回家的时候,突兀地想:完蛋,不会真的要再去参加A大的校招面试吧?

要拐上望江山独栋楼的水泥梯时,楼下正下来三个人,一个是穿着普通居家服的老人,另外两个人穿着警服。

遵循“先下后上”原则,冯乐川停在楼梯口旁边,等对方先下。

想看两位警官是不是老熟人,冯乐川格外留意了一下。

留意中就听见穿便服的老人说:“两位警官,您们一定要帮我好好查查。”

“辛辛苦苦攒了三年,那可是我的全部积蓄,是要留着交养老金的。”

老太太反反复复都是念叨这几句,给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一位警官点点头表示知道,苦恼着说:“案发前后一周的监控我们已经查了。”

“没发现什么可疑人。”

旁边另一位警官接话:“一个可能是熟人作案,一个可能是陌生人作案。”

“熟人不好说,但陌生人肯定来提前踩过点的,所以我们现在在往前查监控。”

“老人家可以跟我们一起去看看。”

说完就把人领走往望江山楼下的小亭子走。

不知道哪句话触动了冯乐川的神经,他也跟着去了那个小亭子。

当外界的光亮比内部亮时,单向反光玻璃是一面镜子,能映照人的笑脸。

此刻内部的灯光通明,冯乐川发现这个小亭子竟是一座监控亭。

无数次在楼梯口的拥抱,数不清情难自禁的亲吻,都被它记录下来了。

监控亭内里有人古怪地看了眼冯乐川,再仔细凑近屏幕看了眼,像是在认真核对。

冯乐川咬牙转身走上了楼梯,心里惶惶不安,每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起舞。

用了比平时多十分钟的时间才爬上三楼,冯乐川意外在楼梯口看见了文小小。

估计小学生的寒假都很长,要过完一整个完整的春节才算圆满。

文小小坐在第一次见冯乐川的楼梯边,也就是余年家门口。

过节吃圆一点、又长高一点的文小小,腾地站起来抱住冯乐川的双腿,有点生气地指控:“冯乐川,我奶奶说你是坏人。”

冯乐川沉默着没有吱声。

抬手指余年家,文小小说:“她说你和这个陌生人做了只有爸爸妈妈才能做的事。”

“是真的吗?”

再也不能像解释男女朋友和朋友的关系一样给小朋友解释,毕竟她说的也是事实,也没必要解释。

冯乐川蹲下来盯着文小小,一如两人和第一次见面一样,大眼瞪小眼。

“嗯,是真的。”冯乐川承认。

不过,这次大眼瞪小眼赢的是冯乐川,文小小揉着眼哭着说:“她让我和你绝交。”

冯乐川苦笑着拿出一张纸巾,一边帮小朋友擦眼泪,一边回复:“我可以接受绝交。”

又想着人的主观能动性应优与客观规律,所以冯乐川再问:“那你想和我绝交吗?”

听到这话,文小小的泪水密集得像洪水奔涌,哭得更凶了:“不想。”

“你是好人,我想和你做朋友。”

“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说你是坏人。”

童言无忌最直接,也最能给人力量,冯乐川拥抱了下文小小:“文小小,谢谢你。”

“那我们会一直是朋友。”

随后冯乐川把一包纸巾塞进文小小手心,尽量用显得轻松点的语气说:“也不知道你在这里等了多久。”

“快回家洗把脸,别让你奶奶担心。”

刚说完,楼梯口出现一个人,是刚刚在缠着警官要求严惩罪犯的老妇人。

见着冯乐川和冯乐川面前的文小小,她被吓得惊嗬一声,蹒跚着腿脚走完楼梯,走到冯乐川面前,一把拉远文小小。

又是拽又是拖的要把文小小带走,老人厉声责怪,“不是叫你离他远点吗?”

“他把你带坏了怎么办?”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

文小小在老人怀里挣扎:“奶奶,你放开我。”

“我不要和他绝交,我不想和他绝交。”

“我下午要走了,我要和我的朋友道别。”

“奶奶,你放开我。”

也确实没想到刚刚楼下撞见的人是文小小奶奶,难怪冯乐川觉得这位老人有点眼熟,竟是第一次接走文小小时见过。

想劝说老人这样拉小孩子走,小朋友可能会受伤,但是刚动了一步的脚被收回,在文小小要转头看不见自己的时候。

冯乐川冲文小小笑着招了招手,就算是和朋友道别。

在门外吹了会风,冯乐川等情绪冷静了一会才开门回家。

打开门就发现,屋内的气氛有点不对劲,没人看电视,也没人在厨房忙。

周慧和冯刚都在,两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像是在等冯乐川。

周慧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才说:“比平时慢了15分钟。”

强装着冷静,笑不出来,冯乐川只能维持着如常的表情说:“刚刚在楼下和朋友聊了会天。”

又是一阵沉默,冯刚动了下抱臂的手,抬眼看向冯乐川:“谈多久了?”

遗传冯刚的琥珀色瞳孔,但是冯乐川的瞳色更清亮,冯刚的瞳色更浑浊,威压也更甚。

周慧一惊,怪罪冯刚:“不是说吃完饭再说吗?”

既然都这么问了,冯乐川也不可能当什么都没有听见,在沙发旁边放下书包。冯乐川看着他爸冷静回:“去年4月,将近一年。”

好像对整个世界坦白,其实自己喜欢的是车厘子,自己其实喜欢的是男生,也不是那么不可言说,难以启齿,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就像是其实他等这天也等了很久。

仔细算算时间,冯刚冷笑一声嘲讽:“哼,2个月就能搞到一起,也是迅速。”

冯乐川皱着眉还没做出反应,旁边的周慧倒是吼了一句冯刚:“注意你的用词,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闭不了,你知道那个王八讹我多少吗?”

“仗着我不会去立案,狮子大开口。一瓶茅台是封口费,2999又是删除费。”

“我都这么大一把岁数了,居然还被人威胁上了。”

以偷拍的视角,一段视频被录屏发到了望江山的业主群。

发视频的是春节财产被盗案受害者的亲儿子,也就是是文小小的亲爹。

虽然视频发出来还不倒1分钟就被撤回,但也难保业主群三百多口人没人看到,甚至还有被保存的风险。

周慧也气得不清:“那是你自己蠢,谁让你给的。”

估计是想着以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就想用钱息事宁人,冯刚一个点头一个扫码就给人转账了。

当头挨了个闷棒,也找不出反驳的话,冯刚低头去看手机,沉默表示认亏,他永远争不过周慧 。

转头面对冯乐川,周慧又切换成了柔柔的语气:“是这样,初二你急性肠炎那晚,我在病房门口看到了。”

原来还是被发现了吗?这个梦怎么可以违背自己的主观意愿,这还是可以自我做主的梦土吗?

冯乐川第一次对这个梦产生了怀疑。

停顿留白,周慧也在想怎么说最为恰当:“今天上午你爸,甚至更多人也通过那段监控视频看到了。”

“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也没想到,我原本打算听从你姐姐的建议,找个时间和你们两个一起谈谈。”

“但是余年那边出了点状况。”

“现在情况也有点特殊,我只能先和你聊聊。”

冯乐川点头表示接受,眼神示意周慧继续说。

周慧还没开口,旁边低头看手机的冯刚双手撑在膝盖上,像是漠不关心这边,但是说的话却表明他一直在。

冯刚冷声宣告结果:

“分了,联系方式删干净,老死不相往来。”

狠狠拍了旁边冯刚一巴掌,周慧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乐乐,准确的话,我希望你也这样做,但是我不希望你对我们有怨言,所以我还是要给你说清楚。”

“你们两个都是优秀的孩子,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我们家长也一直引以为傲。”

“但是就目前来说,你们两个都不应该早恋,你们还要准备高考,准备校招。”

“每天学得死气沉沉,恋爱只会让你们或多或少的分心,产生一定影响。”

“你们上了近12年的学,不就是在等这一个结果了吗?关乎前程,关乎未来,不能不谨慎。”

“另外就恋爱对象来说,你和任何一个女孩谈恋爱我都不会过问,我也不会阻止。”

“但是我不能接受你和男生恋爱。”

“我不知道余年的家长是怎么想的,但是我明确表明我的立场,我和你爸,都不能接受你和男生恋爱。”

见冯乐川认真站着,眼神低垂像是在思考,周慧认为冯乐川听进去了。

并且意料他会一如既往地听话,认真执行父母的命令,一直会是她的乖宝,没有叛逆期。

周慧走向冯乐川,想拉着他坐到餐桌边,想宣布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开饭。

一手拆掉周慧拉着自己的手,冯乐川也看着周慧回:“妈,对不起,我不分。”

对不起是为未达到周慧的期望,表示的歉意,不分手是对余年的承诺,是对这份感情的执着。

周慧也回视冯乐川:“为什么不分手?”或许也是表示不解:“未来你会认识更多人,也会见到更多优秀……”

像是要刻意引导,周慧重新补充:“更多优秀的女孩子 。”

“怎么能现在就确定后半辈子要一起走的人?”

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无论未来认识的人多优秀,都不会是他。”

“我现在就能确定,他是我后半辈子想要同行的人。”

静默地相看,无人再发声。

从那个冒失的强吻到确定关系,在无数个日日夜夜的聊天中,两人在畅想未来同行时,都在刻意避免讨论假设、如果被发现。

就像是不去想、不去谈论,它就不会来。

单是一句“我喜欢你”的分量就足够震慑人心,更别说更为沉重的“我爱你”。

谁都没开口说过的两句话,但谁都会刻意通过小细节传达这两句话。

比起词不达意,身体力行更让人沉醉不知归路,所以一次一次确定过的心意,也更让冯乐川坚定。

蜉蝣朝生暮死,渺小如尘埃,一生只为爱来,我也只沉醉于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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