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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投影房计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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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歹说,外婆执拗不过,航班推迟,假期延长。

祖孙俩去了白市主城区的三甲医院。

余年带去的是外婆,带回的不仅有外婆,还有大包小袋写着专业学名的药品,以及外婆确诊阿尔兹海默的消息。

说是这个病发现得早,不用住院就诊,只用依靠药物延缓病情恶化。

送外婆回到沿江,接着北上,余年继续他的数学竞赛。

再是铁打的身体,也熬不住这样的折腾,余年带着感冒,考完最后一次测试,提前半个月回了沿江。

最后他的成绩核算是国三。

带队老师无限惋惜,说余年本来是进国家队的好苗子,可以保送某某顶尖大学的数学系,说可惜了。

知道一点情况的老师学生,也赶着来安慰,当事人只点头表示感谢,全然不当回事。

那一阵子,知道得更多点的人也在疑惑,为什么这个家是余年一人在挑大梁,想探究内情的心按耐不住,但见着余年冷若冰霜的脸,也只能作罢。

光阴流转,时节更替,守望的角色易位,现在成了余年在等冯乐川的来电。

十万八千里外的视频连到了白市。

从视频接通那一刻起,余年就搁下笔,视线从排列组合的汉字和数字中拔起,转而落到屏幕摄像头的小孔。

视线相接,一如往昔,视频里的冯乐川在向外传递能量:“最近过得还好吗?”

穿着件卡其色的摇粒绒外套,拉链顶到最上面,衣领竖起来,冯乐川半张脸埋在了领口里。

问出口的话像加了一层罩,但藏不住他轻快的语调。

和冯乐川对视一分钟之久,余年闷声回了句:“嗯。”

听到回复,冯乐川这才把整张脸露出,开始目视前方赶路。

镜头自下而上地对着冯乐川的脸,能看到他被冻得淡红的鼻尖,以及有点干裂起皮的嘴唇。

画面一摇一晃,偶尔会入框几棵褪了全身叶的褐树,以及展了半边颜的红日。

时不时低头看一眼镜头,再把下半张脸埋进衣领里面,冯乐川找话闲聊:“你在写哪科?”

掀起半页薄纸,余年向冯乐川展示了个物理磁场图。

以余年对数学的狂热程度,如果不是数竞这条路没有继续走下去,余年都懒得管其他科。

手拿一个省二、一个国三,余年现在正四处投递资料,要么凭校招走高校自主招生,要么凭加分老实参加高考。

但无论哪种方式都不会只考数学。

冯乐川低头笑着回:“万幸,你终于雨露均沾其他科了。”

一直盯着摄像头,余年没有回答冯乐川,估计也是不知道回什么比较好。

画面突然一黑,镜头应该被按在了衣服上。听筒传来声音,有人在和冯乐川打招呼,在询问他的目的地。

冯乐川回:“去自习室。”

对面的人似是惊叹着夸了一句。

冯乐川笑着回:“不早,现在日出晚。”

画面再次出现冯乐川时,正对着他的全脸,冯乐川说:“我下周考完,周天回沿江。”

预订了归期,沉不住气的人把惊喜变成了通知。

余年左手转着笔杆,没有笔可落,右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按指关节,难得他的注意力一直投在屏幕上。

听到冯乐川的通知,余年勾着嘴角“嗯”了声。

画面突然平稳,执镜的人顿住脚,问出口的话带着遗憾:“这才多久。”

“连没话找话都懒得费心了吗?”

又是以眼还眼的把戏。

余年带着笑音又回了个“嗯”,再冷着声郑重补充:“下笔有神,一路顺风。”

画面里的冯乐川笑了声,厚重的双眼皮掀起,琥珀色的瞳孔对上了余年纯黑的眼珠:“买的周天最早的票。”

听得余年皱了下眉。

愉悦地观察着余年的反应,冯乐川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再说出口的话已经染上了糖霜:“可以在周天晚自习前到。”

余味回甘,字面意义上的耐人寻味,余年一下明白冯乐川的意思。

果然,下一秒,冯乐川问:“你会来接我吗?”

一如余年对冯乐川的固有印象,直球进洞,从不扭捏。

估计要安排行程,余年翘了下嘴角,像是表示遗憾:“不好说。”

继续没话找话地闲聊,大多是一问一答,突然冯乐川爱屋及乌,柔远能近:“外婆呢,情况还稳定吗?”

余年那边静默片刻,再次开口的回答又变成了“嗯”。

担心对话的走向会愁云惨雾,镜头向下翻转,手机画面的场景变成了满地的落叶。

冯乐川说:“别看他繁华落了一地。”

边说边走近,镜头向上,精准地对准了一棵树的长枝,枝头末梢有一些隆起,冯乐川念白解释:“他还有冬芽。”

冬芽被厚实的毛绒外衣包裹,在寒冷中孕育,等到春天,便会一瞬间迸发成新叶,枯木逢春。

冯乐川指着冬芽说:“永远不要失去发芽的希望。”

“我要向他学习。”

敏而好学,灵感来自余年。没有指导说教的意思,冯乐川主语用的是自己。

盯着枝头末梢的冬芽在寒风中瑟缩,余年把带摄像头那面的手机盖在桌上,抬头去看窗外雾气腾腾的景。

接连几日风力不足,山堆里的沿江县积了一团浓雾,弥漫不散。

余年问:“为什么总是这么乐观?”

半边画框黑洞洞一块,见不到人,冯乐川也有点紧张:“我只是陈述事实。”

弄巧成拙,冯乐川沉默了一路,没了提问,也自然没了回答,镜头的两端相顾无言。

再长的路也有尽头,站定在一栋四楼高的教学楼前,冯乐川说:“我到了。”

自习室不算私人领域,不太方便继续打视频,所以余年也轻车熟路:“好。”

“回聊。”

视线停留在手机上等,直到对面的冯乐川推开了一扇教室的铁门,率先掐断了视频,余年这才把左手的笔换到右手。

算了一半的式子中途夭折,要想重新捡起,又不知要从何开始缝补。

山重水复,从零开始。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余年后仰着靠在椅背上,颓废地闭上了眼,安静的房间里,他静默了近一分钟,才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继续开始要写的题。

除却虚拟的社交空间,两人再次面对面的见面已经是在两个月后。

拉着行李箱飞快通过长长的过道,果然,出站口几米之外站着个眼熟的人。

现在的沿江县,已然有了肃冬的气息,两人身上都套了件略显臃肿的棉服。

刷了身份证过闸,行李箱停在脚边,冯乐川直接熊抱上余年,环着余年的颈部,说话呼出的白汽向上升腾:“竟然真的来了。”

手上的力道加重,冯乐川蹭了蹭余年的侧颈,在认真表示歉意:“对不起。”

“我都没有接过你。”

想接风洗尘,也身不由己。

无论是余年带着外婆回沿江,还是余年从北方回沿江,冯乐川都没法去接风,因为那时他人已经在外省忙生物竞赛了。

隔着厚重的棉服,两个人都能感受到这个拥抱的重量,隔山隔海,似山似海。

余年一手帮着握着行李箱的拉杆,一手拥着冯乐川的后背,说出口的话波澜不惊,风过无痕:“没关系。”

不算什么大事。

拥得足够久,周围有探究的目光扫射过来,余年放手说:“回家吧。”

行李箱留给余年,冯乐川双手揪紧了自己背着的黑色双肩包肩带。

才走了几步,冯乐川就垂头偏向余年:“我给我其他人说的是明天的票。”

即将有一个荒唐的发言,冯乐川不敢去看余年,虽然不太好意思,但幸好说出来的话还是完整的:“我用我的身份证开了一间投影房。”

“晚上我去等你下课。”

几乎是冯乐川这边刚说完,行李箱的滚轮声停了,旁边的脚步也停了,一直沉默着的余年声音响了:“退了吧。”

没想到是这个回答,冯乐川诧异地去看余年,琥珀色的眼珠子里满满的不可置信。

可能会遇到的问题,可以的解决办法,点什么外卖看什么电影,聊什么天说什么话,冯乐川甚至做了PlanC。

事无巨细,冯乐川都想了遍,唯独没想过会被拒绝:“为什么?”

余年也低头靠过来,音量刻意压低:“就纯盖被聊天?”

冯乐川张张嘴,欲言又止。

担心故事走向会失控,余年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调整对策,他觉得这个对招能屡试不爽。

一次两次还能被唬住,次数一多,冯乐川也产生了抗体,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你是不是故意这么说?”

半眯着眼,冯乐川仔细打量余年的脸,企图找出一丝裂痕:“你在……”

“刺啦”一声打断了冯乐川还想说的话。

余年转头冷漠地看了过来,伸手拉了一下冯乐川双肩包飘着的肩带,冯乐川被往前带了一步。

肩带的调节扣往上滑动,长度正合适的书包肩带长度被压缩,左肩的背带缩水一圈。

冯乐川低头看书背带,余年也低头看那截飘带末梢。

接着两人一齐抬头对视一眼,冯乐川没憋住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还能这样?”

嘴角压不住,余年也勾着嘴角笑了笑,随后走近一步,伸手帮冯乐川调整肩带。

就着这个面对面近距离的姿势,余年问:“真这么想去?”

冯乐川抬头看在帮自己整理的余年。

视线从余年凸起的眉骨开始描摹,落到凹陷的眼窝,最后看到两柄轻颤的羽扇,顶光被根根分明的长睫打出了光影的弧度。

左右对齐调节扣的位置,余年抬眼就对上了冯乐川打量的视线。

冯乐川回:“真想去。”

话都说这份上了,余年也再也没有明面上的理由拒绝,只得建议:“先去放行李。”

估计是想着趁余年在,先把行李就近带回家,这样明天要送惊喜的冯乐川也可以更轻松。

冯乐川也觉得这个建议不错,愉快采纳:“可以。”

两人并肩走出动车站,就近打了一辆计程车回望江山小区。

路过从门前空地的时候,冯乐川突然抬头望了眼余年家客厅的阳台。

一堆枯枝败叶乱蓬蓬地堆在阳台栏杆上,了无生机,有点古怪,冯乐川蹙着眉想。

上了楼,冯乐川看见三楼右边的门紧闭着,这个时间点周慧应该还在守店,所以现在家里面应该没人。

门背后上一张倒着贴的“福”字掉了一半,遮掩了福字的半截“田”。

门边两条写着“春回大地万象新,福满人间千禧迎”的春联墨水淡了,红底也褪了色。

该换新的了。

不论是春联还是日历,都该换新的了,冯乐川突然意识到,此次别离又重复,距离春节只剩一个月。

听见锁扣转动的声音,冯乐川回神。

和自家门上红色元素过多的装饰一对比,余年家的门就光秃秃一片,看不出喜庆,也应该装饰一点红,冯乐川想。

接着他盯着门问:“外婆在家吗?”

“我也给她带了礼物。”

几乎是不带停顿,余年把门敞开,示意冯乐川先进:“去做检查了。”

“还没回来。”

既然归期定的是明天,那么惊喜也应该准备齐全,所以冯乐川打算把行李暂存在余年家。

行李箱顺滑地推进了门,冯乐川蹬出脚上的鞋,还没来得及去拿拖鞋,就被人拉着转了绕体半周,按坐在了换鞋凳上。

接着就被抬起了下巴开始接吻。

冬天脚搁在冰冷的瓷砖上,透心凉的冷气顺着脚底直往上蹿。

冯乐川抬脚没找到温暖的落点。

一阵脚尖点地又悬空,冯乐川觉得累极了,余年空出一只手,把他的双脚按在了自己的鞋面上。

交换氧气的空隙,冯乐川开口说的话有点喘,但是话里话外藏不住地笑:“有这么急不可耐吗?”

余年今天的鞋是一双皮面的马丁靴,鞋面也不够暖和,冯乐川的腿缠上余年的小腿悬空:“难道不是你更想去投影房?”

盯着冯乐川清澈明亮的眼,余年不止一次地想要出格,拒绝回答,余年打算低头去堵住冯乐川戏谑的嘴。

见状,冯乐川也闭上了眼,偏头笑着迎接。

还没碰上。

门被人往后拉开了一点,带着疑问语气的话在门外面响起:“怎么没关门?”

“这鞋怎么这么摆?这是进贼了?”

没有贼进门会换鞋。

蓦地惊醒,余年反应极快地转身去堵上了门,扯着门把手防止被进一步打开。

见着门外的人,余年的血液凝固一瞬:“周姨。”

眼睛在余年穿着的皮靴上和散落的白鞋上停留良久,又见余年把两只白鞋踢到一起并排,周慧这才抬眼看向余年。

虽然觉得那双白鞋有点眼熟,但是周慧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诧异,只问:“怎么不关门?”

余年冷静地回:“正打算出门。”

想有意解释那双白鞋,余年补充:“还在换鞋。”

周慧的眼神还想通过敞着的门缝往里窥,余年走前一步堵得更严实了一点,怕周慧还要多问,余年难得好心打招呼:“周姨今天回来挺早。”

收好眼神,周慧笑着回:“今天店里不忙,就提前关门了。”

“你吃了没?今晚跟周姨拼个桌?”

余年礼貌回:“谢周姨,我吃了,现在要去上晚自习。”

见此,周慧再说了两句后也告别,转身去开了对面的门。

只是要关上门的时候,周慧又和余年对上了视线。

余年朝她点了点头,才再次合上了自己家的门,周慧朝他笑笑,也跟着合上了门。本来只是一件小事,但直觉告诉总有哪有不对劲。

不是要出门吗,怎么还把门关上了?

合上门的余年,一转身就看见了个整个人都缩在凳子上的冯乐川。双手捂着嘴,一副要把自己塞进墙缝里的架势。

余年突兀地想:或许这才是真实的他。

看着像快要冻僵住的冯乐川,余年拉开鞋柜门,取出一双绵拖蹲下,上手准备帮冯乐川套上。

冯乐川回神抵抗了一下,见挣脱不过后屈服,任意余年捣鼓。

接着余年拉起冯乐川往客厅走。

路过地上冯乐川白鞋的时候,余年撇了眼后说:“把这双鞋的链接发我。”

被拉着往前走,冯乐川转头看了眼地上周慧给自己置购的白鞋后,才神色复杂地说:“好。”

哦豁,要开始虐了

第65章 投影房计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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