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乐楼门前正哗哗下着大雨,也可能因为时间比较晚,教学楼门前只有零星几个人在等雨势减弱。
难得冯乐川今天出门前看了眼手机天气预报,也带了伞。
活得太过乖顺,也过得太过顺遂,所以都没怎么淋过雨,想着在学校也没人监督自己,冯乐川有点想淋一次雨。
但是,冯乐川想到了某人说过的话。
算了,还是撑伞吧,有伞也不打,也挺有病的。
刚抖着雨伞撑开,人还没走下楼梯,冯乐川看到对面雨里,站了一个撑黑色双人伞的人,伞撑得有点低,看不清脸。
福至心灵,冯乐川弯着膝,低下身去看,对面的伞也跟着后倾了点,露出了伞主人的整张脸。
冯乐川收了伞,跑进雨里面,躲进双人伞下,惊喜地问:“你怎么来了?”
“是今天刚回来的吗?”
分别了整个雨季,但是再次重逢,还是在熟悉的楼前雨里,同一柄双人伞下。
余年的脸色看着不太好,半晌才“嗯”了一句,一般话少就是心情不好,冯乐川灵敏地察觉到了。
冯乐川也不问,只在余年肩上撑开双手,双手在余年的后颈十指交错:“想要抱抱。”
但是身体并没有靠近余年,更像是在等余年自动进入这个怀抱,余年向前一步,头枕在冯乐川的肩:“为什么想要?”
因为是在学校里,在毫无遮掩下,冯乐川从来没有主动过,也因为余年了解冯乐川的所有动机,想要他说实话,所以余年问。
冯乐川偏头拱余年的脖子,再嗅余年的衣领,是熟悉的温度,和熟悉的木质香:“因为想你了啊。”
可能会借微凉的天气说抱一下取暖,可能借滂沱的雨水说凑近点避雨,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这个最为直白的答案,余年撑伞的手放到冯乐川的后颈,另一只手也环抱着他的后背:“有多想?”
冯乐川在余年耳边说:“想你想到、快要发疯。”
“想你想到。”
“现在就想亲你。”
明明也才分开一个半月,明明几乎每周都有发消息、打视频,但是就是很想。
双手用力,余年把怀里的人楼得更紧了才问:“今晚回宿舍?”
冯乐川也用力回复余年,改弦易撤:“今晚回家。”
刚开了门,又关上门,热烈的吻就像台风过境般席卷上冯乐川。
趁还有点理智,冯乐川推余年的肩,声线含糊:“唔,去、去你房间。”
余年闭着眼气息凌乱地回:“她们不在。”
她们指的是外婆和芳姨。
心猿意马着,冯乐川也忘了问,她们去了哪。
脚步踉跄着一个旋转,冯乐川被余年按在了沙发上。
屋里的顶灯没开,一屋暗色里,余年借一闪而过的车灯低头看。
冯乐川的校服纽扣被全部解开,可能是手肘撑着的原因,锁骨处凹出了一个小洼。
黑色双肩包的背带,和松松垮垮的红白秋季校服外套,两个都歪歪扭扭地挂在冯乐川的手臂上,好像轻轻一扯,就能挣脱。
冯乐川被看到心慌,平躺到沙发时顺势扯过一个抱枕盖在了小腹上。
一是让自己冷静,二是隔开余年和自己的距离。
两人在黑暗里对视良久,冯乐川没说开灯,就是还可以继续,只是余年一言不发地盯着冯乐川,似乎没有继续的打算也全无下一步动作的信号。
黑暗中长久的对视,久到一个电话铃声打破沉浸的夜色,余年接通说:“放门口。”
听着像外卖,冯乐川不敢想这种时候订外卖会是什么,不敢想的人敢问:“买的什么?”
没明确回答,余年只是嘱咐:“等我。”
冯乐川抱着枕头盯着白色天花板发呆,余年的数学省赛选拔,是所有人一起晋级,全员377人参与国赛选拔。
采用淘汰制,每周一测,一测一刷,竞争压力可想而知。
目前余年熬过了一个月半,后面还会走吗?
眼神四处游荡,在一簇跃动的烛光上找到落点,余年捧着个8寸的小蛋糕,小心翼翼地走向冯乐川。
蛋糕被放在了茶几上。
像是青葡萄炸弹,青涩但甜腻的阳光玫瑰格外诱人,奶油尖顶上站着两个Q版的翻糖小人,小人背后还插了个“生日快乐”立牌。
看得冯乐川表情一愣,遂惊讶着询问:“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余年在冯乐川对面坐下:“很好打听。”
“陈凌云说13班每个人都知道。”
因为生日是11.11,和网购节同一天,也和光棍节同一天,所以13班的人总开玩笑,班长不会真要一辈子打光棍吧?
橘黄色的烛影在余年眼里跳动,距零点还有一小时半,但是余年催:“先许愿。”
提前过了生日,就不是光棍节出生的人了。
怪不得不开灯,双手合十,冯乐川闭眼笑着说:“既然提前过生日了,那我就贪心点,我要许三个愿望。”
“一愿长辈康健。”
“二愿朋友顺遂。”
“三愿我们…”
第三个愿望是关于自己和余年的,秉持着当事人就在眼前、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的原理,最后一个愿望冯乐川噤了声。
也不用细分蛋糕,两人拆开塑料叉一人一勺挖着吃。
刚吃完一勺奶油,勺子在完好的奶油上划拉,冯乐川一边戳戳点点,一边斟酌语句:“回来了,还去吗?”
在委婉地问是不是被淘汰了。
余年放下勺子,好笑地去看冯乐川:“要去。”
舀起一颗阳光玫瑰放进嘴里,犬牙刮了一下勺尖,冯乐川笑:“我就知道。”
刚说完眉头一皱:“你是请假回来的吗?”又歪着头想,“那你这次请了几天?”
想到一个大胆的想法,冯乐川放下勺子,双手撑在茶几上,上半身前伸,说出来的话控制不住地上扬:“你不会是单纯回来给我过生日的吧?”
盘腿坐在地毯上,余年单手撑着头,眼睛一闭一睁,好像有点困,听完冯乐川的发言,支着的手平放到茶几上,余年迎着冯乐川弓身回:“嗯,生日快乐。”
“感动吗?”
冯乐川一动不动地和余年对视,刚想说谢谢、很感动,但视线向下看到余年AK都压不住的嘴角。
伸手掐着余年的嘴,冯乐川气急败坏地舀起一勺奶油塞进余年嘴里。
“不感动。”
“你是不是又在逗我?”
“逗我玩很开心吗?”
眼见冯乐川要坐回地板上,余年抬手按着冯乐川的头,就着嘴里的奶油狠狠回击过去。
冯乐川越挣扎,余年那边按得越紧,慌乱中,冯乐川一不小心泄出了几声音,“唔,不…舀,你…方手。”
下嘴唇又被咬了一口:“啧,痛。”
分开的时候,嘴角残留了几条像是奶油化的丝线,奶白泛着水光。
红脸的冯乐川赶紧抽纸去擦,意外碰到了破皮的嘴角,倒吸一口凉气,好像某人接吻格外喜欢咬个破口。
生气,想端起蛋糕扣余年脸上,又怕打不过对面的人,咽气,所以冯乐川选了个易控制的物理攻击。
纸巾被团成一坨扔给了对面的余年:“咬什么咬。”
“你是狗吗?”
懂事地拿起纸巾扔到垃圾桶,余年绕到冯乐川这边问:“甜吗?”
还在诧异话题怎么转换这么快,以为是问奶油甜不甜,所以冯乐川认真评价:“还好,没植物奶油甜,植物奶油齁甜。”
估计是怕冯乐川真的端起蛋糕扣自己脸上,余年端起了蛋糕,也认真地评价:“可是我觉得很甜。”
冯乐川听得一愣一愣,看到余年又扬起的嘴角才反应过来,管他三七二十一,就想去拿蛋糕扣余年脸上。
不想,余年自动端着蛋糕放到冯乐川的手里。
余年腾出手帮冯乐川把校服扣子扣到完整,校服外套拉链拉满,随后拉人站起来,抄起沙发上书包,推着冯乐川往大门走。
冯乐川低头压下竖起来的衣领,端着蛋糕转头问:“干什么?”
“你是在赶我走吗?”
听到这话,余年的手一顿:“我今天下午碰到周姨了。”
“她说……”
还有几句话余年没有说出口,打算当个狠心的哑巴。
把蛋糕搁在旁边的餐桌上,冯乐川转身抿着嘴,心一横:“我没给他们说我今晚会回家。”
“他们会以为我在学校。”
“我今晚就想留下来。”
也不知道鼓足了多大的勇气,说的话也更直白了些,从想让余年收留变成自动想留下来:“我今晚就想和你一起睡。”
或许下次,这句话会被缩短成:“我想和你睡。”
余年望着冯乐川,说的话有点嘲讽意味:“不愧是要成年的人。”
“已经天不怕地不怕了。”
余年走进一步,一只手顺着冯乐川的喉结上移,挑起冯乐川的下巴再顺势掐住脸颊的软肉:“真的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吗?”
余年没使什么劲,所以冯乐川还能勾起嘴角笑:“虽然我是要成年了,但是,你不是还没成年吗?”
“弟弟。”
突然脸颊传来的力道表明,余年现在很不爽,余年问:“怎么知道的?”
冯乐川仰着头,第一次有种赢了余年的愉悦感:“我是班长。”
“手上掌握全班高考报名信息。”
双手拍余年的肩以示安慰,冯乐川继续说:“又是你的同桌,我就不小心,特意关照了下。”
不小心和特意关照两个用词很值得玩味儿。
冯乐川问:“所以这次回来,也是为了这个吗?”
“毕竟转学,就是为了这个。”
余年使在冯乐川身上的劲松了些,像是被那声弟弟打击到了,余年地回复也少了点狠劲儿,更像是多了点无奈:“是。”
虽然真相被自己拆穿了,冯乐川觉得还不如余年骗自己来得快乐。
打算找个轻松地话题聊聊,冯乐川双手揉上余年没有表情的脸,笑着说:“我终于知道你的生日为什么是攒着过的了。”
“2.29,又叫天赐时间。”
“所以你是我的天赐男友。”
应该是被取悦到了,余年放在冯乐川下巴处的手移到冯乐川的侧脸。
指腹磨蹭着,突然手指并拢,单手掐了掐冯乐川脸上的肉,但是没有肉,几乎只有皮。
余年皱眉:“瘦了。”
冯乐川正想反驳一下,余年又说:“两碗米饭也让你饿肚子吗?”
冯乐川拍开余年的手,双手拍余年的脸:“弟弟,我们差不多。”
“这不是瘦,这是皮脂率低,健康的嘞。”
余年按住冯乐川的手,先是警告:“不准叫这个。”再才反驳:“胡说。”
也不管蛋糕了,拉起冯乐川的手就去开大门:“别磨蹭了,快走。”
小心思一下被戳穿,冯乐川还在扯西皮:“那你4岁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8岁的呢?”
人被半推着出了大门,冯乐川还在问:“12岁的呢?”
又想起来,12岁的生日礼物是小提琴,冯乐川赶紧改口:“哦,12岁的是小提琴,我知道这个。”
“那16岁的呢?”
刚说完,余年家的门被合上,冯乐川被关在了门外,气得想踹门,又怕不隔音,扰了楼上楼下邻居清梦。
冯乐川点开余年的微信,发文字体现不出自己的愤怒,干脆发语音。
“余年你特么就是个混蛋。”
“居然赶我走,还把我关在门外。”
“我讨厌你。”
不解气,冯乐川再加两句:
“想好下次怎么给我道歉吧。”
“不跪一个,绝不原谅。”
隔着一扇门,余年仰着头靠在门上,音量调低,听筒放到耳边,静静地听冯乐川的语音。
刻意压低的声音,不像骂人,更像是撒娇。
直到通过门上的猫眼看到门外的人回了家,余年才顺着门,颓废地坐在地上,苦笑着调高音量,重复点开语音,听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耗尽最后一丝电量。
进门的冯乐川惊讶,熄灭的灯光像是刻意省电,但热闹大团圆的仙侠剧又无法解释得通,周慧也还窝在沙发上。
不确定她睡没睡着,冯乐川在门口小声喊:“妈?”
没人应答,冯乐川换好鞋打开灯,挡在电视剧面前,电视还在演,周慧也还在睡。
突然莫名的心疼,冯乐川蹲在周慧面前:“妈,醒醒,去床上睡。”
周慧惊喜地醒来:“哎,乐乐回来了?”
“第一次住校,还习惯吗?”
“你一直都是有主见有想法的,我也不好意思打乱你的计划。”
“只是,你不是半住读吗?怎么半个月都不回家?”
“还是在怨…”
即将听到自己听过无数次的自责,冯乐川及时打断:“还好,你知道的,我适应能力一向很好。”
“另外,妈,我真的、真的从来没有怨过你们,真的。”
一双带有薄茧的手抚上冯乐川的脸,周慧说了和余年一样的话:“怎么住个校瘦这么多?”
“是不是吃不饱啊?”
接着像是迫于证明什么,周慧抬手指电视剧说:“我现在不忙了。”
“这是我新看的电视剧。”
“以后你每天都回来。”
“我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吗?”
估计余年没说完的两句话是:
“她说她想你了。”
“你回家就能看见,有人一直在等你回家。”
从小事无巨细,太过依赖家长的后果之一就是,冯乐川从来没有住过校,这也是冯乐川第一次住校。
感动的同时也有点无奈,如果不做出改变,或许他们永远以为自己还是个孩子,这是冯乐川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冯乐川握上周慧的手,轻拍她的手背:“妈,我真的已经长大了。”
“你能别把我当个孩子吗,这还马上要成年了。”
“又不是半身不遂,我能生活自理。”
被说服了一半,但还是立场坚决:“中午另说。”
“以后我每天晚上回来。”
“你给我留点宵夜,我每天都吃四顿。绝对胖得像猪,行吗?”
冯乐川转身看着花花绿绿的电视屏说:“再有,看电视要开灯,不然把眼睛伤到了,得不偿失。”
啪地一声关掉电视,冯乐川转身又催:“行了,困了就去睡,我现在每天晚上都会回家不用等我。”
看着家里护肤品囤了一大推但最近经常熬夜的母亲大人,冯乐川警告:“小心再熬你也要和我一样,每天都要有黑眼圈。”
高三生现在每天2点睡,早上6点30分起,算上午休30分钟,一天睡眠5小时。
每天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天天挂着个熊猫眼。
软磨硬泡让周慧去睡,冯乐川回到房间给余年发消息。
【珐琅彩:看在蛋糕的份上,原谅你一次。】
【珐琅彩:蛋糕留着,我还要吃,不准扔了。】
【珐琅彩:再有下次,你就等着被打入冷宫吧。】
冯乐川刷完一套国赛真题,再挑着一些学校发的试卷做完,才去看手机。
手机顶部显示现在1:35,意外地比之前早点,有各大软件弹出通知消息,冯乐川率先点开企鹅邮箱发的邮件。
三个小人歪歪扭扭地在唱生日快乐歌,微信还有陈凌云等人卡零点发来的生日祝福,偏偏少了某个置顶框的来信。
也不知道余年今天是不是早睡,发出的消息收不到回信。
绕着房间转一圈,冯乐川趴到飘窗去看,中间隔着的自家的客厅,看不到余年的窗有没有亮灯。
心思不宁地入睡,冯乐川一晚上睡得极不安稳,中间醒了三次。
按亮手机再看一遍那些祝福。
突然意识到,原来他就这样兵荒马乱地步入了成年。
第二天闹钟还没响,周慧早早叫冯乐川起床吃长寿面。
说生日是诞辰,吃长寿面能长寿安康,无疾无忧。
冯乐川只说长寿面年年吃,大病小病照常来,让周慧不能迷信,要相信科学。
18岁的第一天,冯乐川就挨了周慧一巴掌,被要求着复述,“呸呸呸。”
吃完面,冯乐川收拾好书包去上学,开门就看到家门口放了个包裹。
方方正正,包得完完整整,心思一动,冯乐川蹲下去查看,是昨晚吃剩的蛋糕。
袋子还冒着冷气,是干冰,不过大多都化了水。
没听见关门声,周慧来看,惊讶:“哪里来的蛋糕?”
见冯乐川把蛋糕端进冰箱,周慧连忙阻止:“来路不明的东西不能吃。”
冯乐川关冰箱门的手一顿,回的话也急了:“不是来路不明,是余年送的。”
“不准扔了,我还要吃。”
周慧听完又问:“我今天也要给你做个,你今天要吃两个?”
刚走到门口,冯乐川转身气势汹汹地回:“对,没错。我要吃两个,我两个都要。”
关上门就跑去敲对门,管他会不会吵到邻居,哐哐地敲门,冯乐川第一次不管不顾地急于确定。
想问余年,把蛋糕放到门口是什么意思?还想问,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推开自己?
无人回应的门像昨晚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句句有回应的人,难得没有回复。
冯乐川难免自我怀疑,难道昨晚第三个愿望被人听见还真失了灵吗?冷静下来点开电子交流软件,一下就能看见余年的来信,时间刚好是掐点冯乐川起床的时间点。
先是下跪的小黄人JPG连着发了三个,再是引用冯乐川的话,一句一句地回。
引用:看蛋糕份上,原谅你一次。
【@:好。】
引用:蛋糕不准扔。
【@:放门口了。】
引用:再有下次……
【@:不会。】
引用:你等着被打入冷宫吧。
【@:舍得吗?】
……
看着前面几句,冯乐川心情正好点,只有最后一句看得他咬紧后牙槽,点开后面余年发的一大段语音。
“我不去学校。”
“也没在家。”
“敲门没人开。”
“快去上学,别迟到。”
“如果是骑车。”
“记得早点打转向灯,靠右走,开慢点。路上注意安全。”
“还有,是不是一直在等一句话?我现在说给你听。生日快乐,我的天赐男友。”
“我没忘。”
昨晚手机关机,今早充上电,掐好了时间余年就赶紧来回,估计再慢点,冯乐川这边已经要宇宙爆炸了。
眼睛有东西想不争气往外冒,冯乐川仰头闭眼抵抗,调整好情绪,冯乐川扶着栏杆,一步三阶的往下跑。
心里暗自重复一遍昨晚的第三个愿望:三愿我们长久。跨下最后一步楼梯,冯乐川点开余年的微信,回了一大段语音:“你一辈子都摆脱不掉我。”
“我做鬼也要纠缠。”
“生前死后,长长久久。”
“此题不是无解。你别想着推开我就能万事大吉。会有办法的。”
走了几步骤然回神,余年的处理得已经算是无错,是自己太神经质了点,最后冯乐川赶在1分钟极限前,从后往前一一撤回。
只有第一句,意外过了时效,被留了下来,醒目的留在两人的聊天对话框,像定心丸,也像宣示主权。
【你一辈子都摆脱不掉我。】
冯宝的第三个愿望没说出来哦,他的愿望实现了!
其实我发现,冯乐川对感情浪漫又疯狂,他才是霸道占有的那个
第62章 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