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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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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伤刚好,宋晚意就去找暑假工了,她迫切需要钱,需要物质保障。

她回了之前打过零工的超市,做着收银的工作,一小时十块钱,一天八小时,跟黑奴似的。

但还好,她接指绘作为一部分收入来源,一个月下来也有3千,至少学费能够。

谁料到,宋晚意刚上班第一天,朱梅就告诉她家里欠了七万块,她一半工资得拿来还债,一半算学费。

宋晚意当时喝了口水,什么都没说。

朱梅劝不动宋鹏飞出去工作,只能命令宋晚意。

两人前几天吵架就是为的这笔债,还有宋晚意和宋伟劲医疗费又贷了两万六,所以是九万六。

宋晚意听了后无语了,她甚至想买个保险,然后被车撞死算了,也算还了他们的养育之情,然后一身干净的走。

但想想对司机不好,而且该死的人还没死,她为什么要死?

每天早上六点步行去超市,家里唯一的电瓶车朱梅在用,中午十一点回来,休息一两个小时就上晚班和夜班,一天站下来腿都站得发麻。

宋晚意累得够呛,休息时间还要拿来复习预习功课,再做个饭炒两菜,超市员工也没有特价菜,一天下来感觉什么都干了,但又感觉什么都没干。

清晨是没什么人的,都是些去厂打工的人,普遍三四十岁,像她这个岁数的还挺少见。

中午却不是了,人很多,交通拥堵,什么年龄段的都有。镇子上没几个人有耐心,都摁着喇叭不断催促着别人快走,车里不时丢出烟头,随意扔到路上,小县城交通安全意识差。

太阳晒得人头晕目眩,紫外线晒伤只需半个小时,没多久人就会热出一身汗,这地方热得像个大蒸笼。

宋晚意只想着赶紧回去休息,一个小十字路口上没有红绿灯,交通全靠行人和司机自觉。宋晚意有点急,没怎么看路两边,

人一急就容易出事。

“嘀——”

有辆汽车驶来,直直朝宋晚意撞来,他大概是有什么急事,速度没放下来。

太快了,来不及了!

宋晚意根本躲不了,刚看到车,就已经离她两米远了,她下意识往后退。

汽车看见她已为时已晚,尽管拼了命的刹车,喇叭声按得震天响。

但下一秒,在周围人群的注视下,“砰!”

车撞了人。

宋晚意一侧身体被冲击,一瞬间天旋地转,世界都颠倒了过去,好像世界都停止了,双眼看不清周围,模糊一片,还伴随着严重的耳鸣,她脑子似乎是清醒的,只想着死了算了。但很快便昏了过去,没了意识,也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宋晚意对那场车祸没什么印象。

只记得醒来后脑子很晕,有种不知道自己在哪的错觉,身上也有撕裂一样的疼痛感,头上裹了挺久的纱布,医生给他拆开时说她是颅脑损伤,轻度脑震荡,有精神分裂的隐患。

宋晚意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出院,出院后直接性情大变,像换了一个人。

她记性不好了,如果以前记不住东西纯粹是不在意,那现在就是记了就忘,好像根本进不了脑子。

宋晚意潜意识里排斥着很多东西,以至于随便一个事物一句话就会让她应激。

她这个状态肯定打不了工了,以至于每天什么也不干,就晒太阳,晒完就睡觉,日子久了别人都看不惯。

朱梅让她做饭。

她不知所云地回头,冷漠又好奇地看着她。

朱梅再三催促她也不动,只能放弃使唤她自己做。

宋晚意或许不想吃饭,经常总走神,经常吃两口,突然就放下筷子,然后盯着窗外看。

三人都看着她莫名其妙的举动,但没有一个人想搭理,他们最大的烦恼就是没人做饭洗碗了,至于她怎么样也确实没人关心。

“闵雨婷找你来了。”朱梅看向屋外,是以前和宋晚意玩的同学。

“哦。”宋晚意还是吃着饭,似乎并不在意。

门没锁,闵雨婷开门进来,礼貌道:“叔叔阿姨好。”

宋晚意这才放下筷子,抬头看着她。

两人出去了。

“我发好多信息你都没回,我还以为你出事了。”闵雨婷有些担心,但看到她没事就放心多了。

“嗯。”宋晚意只回了一个字。

“去转转吗?”闵雨婷问。

“哦。”她说。

“我跟你讲,巢一卫被解雇了,有同学举报他性骚扰,现在整个市里的初中都不要他……”闵雨婷一直自言自语,宋晚意都没怎么回话。

大概半小时过去了,闵雨婷说了半天,终于发问:“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告诉我。”

“没什么。”宋晚意这种态度才奇怪,但她也不好多问。

很快开学了,市中有开学考。

宋晚意写完就发呆,也不检查。

监考老师看着她,她看着圆珠笔。

成绩下来直接震惊几个班。

“你说十班有个数学150,但其他所有学科加起来才150的人?”

“不是那姐妹平时赋完分六百出头,数学才110左右,怎么这下直接干150了,她和别的老师有仇啊。”

“听说十班班主任搞针对,说不定就是故意考的。”

“不是,那人好像是期末考晕倒那个?”

市中又出了个名谈:数学一百五,全科三百分。

李玉凤直接把她拎到办公室训话,“你对别的老师是不是有什么不满,尤其是我,语文38分,你怎么考出来的?”

宋晚意没回她,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的眼睛。

李玉凤被她盯的脊背发凉,“算了算了,下次端正好态度,走吧。”

“等等,让她再做一份。”副校长正好看见宋晚意,拿了张卷子。

这卷子是黄冈密卷,拿到手得一番功夫。

宋晚意奇怪地看着他,副校长还是笑呵呵的。

她拿起李玉凤的笔,看了眼题目,直接就写。

龙飞凤舞一排字看得人眼花缭乱。

大概一个半小时写完,两节课人来人往,宋晚意收笔,把试卷递给副校,还提前了半小时。

副校长看着看着,嘴角就翘了起来,问她,“有没有兴趣转理科啊?”

市中分班后就不让轻易转班,这回倒是歪打正着。

“随便。”宋晚意说,转不转对她而言都一样,年纪平均素质就这么高,转了未必就能遇见什么好人。

听说副校交了申请,但没批下来,这事也就算了。

宋晚意回到教室坐着,她听不懂英语老师在讲什么,像天文一样。

但还是默默听着,没了当初非要考好的劲头。

“哎,你去办公室干嘛了?”夏可欣悄悄问。

“写数学卷子。”

“真的假的啊?”夏可欣感觉很奇怪,“呀,你衣服怎么穿反了?”

宋晚意又沉默。

“宋晚意,起来读一下本课第一段。”英语老师显然是看见她们俩讲话了。

宋晚意站了起来,不读,就看着书。

“这单词又不难,有什么好犹豫的,”英语老师感觉她莫名其妙,只好带读一遍:“We rely on news to learn about what is happening in the world around us.”

宋晚意张嘴:“We rely on……”没读完。

“放了个假,把脑子放傻了,难怪听力才对七个,坐下。”她哪能不气,好好的学生突然变成这样,用脚趾头都不至于考那么点分。

宋晚意休学了,突然就不上了,谁劝都没用。

原本老师和家长还劝呢,但自从她考了两次总分280后,他们就放弃了。

宋晚意休了一学期,一直在家画画,晒太阳,睡觉。

朱梅刚开始对她还有点耐心,劝她上学,不然就去上班,但宋晚意根本不理她。

“哎。”朱梅看到这幕唉声叹气。

宋晚意倒是开开心心的,像什么都不关心一样。

她画完画就发,发到群里,或者给别人,无论别人说什么话她都不理睬。

宋晚意:【图片】

姚可:姐姐你怎么一直发画,不回我消息啊,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而且这些画好吓人啊

都是些鬼啊怪啊的畸形物种,还特别写实,就像真的看见过一样,好压抑的图片。

别人怀疑她智力出了问题,可出了考试外,她又没什么大问题,只是经常穿反衣服,穿错鞋子,拿错筷子,好像智力有问题。

一旦朱梅不耐烦了,朝她怒吼,她全身就止不住地颤抖,突然开始尖叫,“啊啊啊啊啊!”

朱梅被她吓到,不吼她了,宋晚意也就自然而然安静下来了。

这时候宋晚意表达不满的方式就是尖叫,宋伟劲被她叫烦了,想拿东西砸她,结果宋晚意疯了一样把家里砸了个精光,肾上腺素飙升,力气比牛都大,连宋伟劲都忌惮几分。

现在全家都不敢惹她了,把她当神经病,还要定时吃药才能有所好转。

村里背后叫她哑疯子,平时闷闷的,一有事就发疯。

原本以为这症状好不了的,家里奶奶听到后心疼她,把她拉到家里住了几个月,免得再受什么刺激。

老家难得清净点。

“我的乖孙女喝点肉汤,别噎着了,”奶奶手把手喂她,“哎,真好,要喜欢喝,奶奶杀鸡给你吃,好啊?”

“喝,不杀。”宋晚意的意思是喝肉汤不杀鸡,她讨厌血腥暴力,更讨厌有活物在她面前死去。

“哎,好明天去镇上买点肉。”奶奶给她擦了擦嘴,细心照料着。

“狗。”她突然说。

“要叫阿黄来吧?”奶奶问。

“丢丢。”没人理解她的意思。

“丢了狗啊?明天就丢。”

宋晚意被触及到伤痛,突然奔溃大叫:“啊啊啊啊啊!”

她崩溃起来一双眼睛都是通红的。

“好好好,不丢不丢。”奶奶被她吓着了,连忙拍着她的背安抚道,“我可怜的孙女啊。”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一时间悲伤涌上心头,好不容易朱梅嫁人,晚意又长了这么大,她一个人没牵挂的,走了就走了。但现在孙女这个样子,让她怎么安心去啊,奶奶眼泪在眼眶打转。

宋晚意见奶奶哭了,拿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然后躺在奶奶怀里,躺着躺着就睡着了,她这一觉睡了很久,睡得很沉,奶奶都不忍心叫醒她。

天气转凉,她在这儿住了有一段时间,情况好了不少,至少不会突然奔溃大哭。

入冬了,白雪带来冬的颜色,飞到窗边结成冰花,又无声飘回到天空,什么都没留下。

“这两天下雪冻得很,别冷着。”阿奶给她又套了件大红棉衣。

宋晚意不高兴,直接扒开衣服,眼看她马上要大叫了,奶奶这才算了。

“乖孙女,过两天过年,你陪阿奶过啊。”奶奶揭开锅是热气腾腾的土豆炖肉,她用勺舀到盆里,端到桌上。

宋晚意哦了一声,看了眼饭菜,找了块零件,按到拼图上,她对吃的并不在意。

很快奶奶又端来一盘白菜炖粉条,宋晚意终于把这张日落西山图拼好了。

“来,乖孙女吃饭了,等会儿阿奶和你拼好不好?”奶奶觉得她一个人拼太孤独了。

“好。”宋晚意这才放到一旁。

还没开吃,奶奶就给她挑了好几块肉,放到宋晚意碗里,又拿来盆炭火烤着,生怕冻着了她。

“吃。”宋晚意看着给炭火扇风的奶奶。

“哎,过两天买点年货,然后贴上春联,再放鞭炮,咱热热闹闹得过。”她这才上了桌吃饭。

“想当初奶奶做好饭,也只能站厨房吃,现在不一样了,咱俩坐着好好吃。”奶奶想起以前清冷日子,眼里顿时一湿。

“打他们。”宋晚意意思很明确,不舒服就打。

“哎哟,我那个年代,女娃娃天天被打,饿得瘦成杆似的,我孙女可不能瘦,要好好养胖自己,做个大胖姑娘,有福气!”奶奶又给她夹了好几口菜。

“吃不下了。”宋晚意摇头,把碗放到一边。

阿奶买了好多年货,以前都随便买两斤瓜子,买一斤爆米花,和人唠家常,一唠就是一年就过去了。但这两天直接把能买的都买了,全放到宋晚意房里。

宋晚意吃了十多天,还剩一大半。

村子人情味浓,宋晚意已经看见十几个亲戚朋友了,每人都要过来问问她。

但宋晚意和他们不熟,直接躲在房里不愿意出来。听着外面的吵杂声,宋晚意拉开了点帘子。

过年了,今年鞭炮声格外响亮,烟花也好看。

“哎哟,下雪怪冷的,放鞭炮好不?”奶奶没给她放,怕炸到宋晚意,就自己去院子里点了炮。

雪地上,怪冷的,鞭炮点了好几下才着。

只见“砰”的一声,明亮又夺目,声音响得很,街坊邻居都能听见。

这声音吓得宋晚意肩膀一耸,全身一颤,脑子一清明,突然就被炸醒了。

“今年过年雪真大啊,”她感慨道,“但是居然不怎么冷,可能还没融雪吧。”也可能是棉衣穿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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