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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家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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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求你别赌了行不行?家里就这么点钱,鹏飞还要娶媳妇呢。”是朱梅的声音。

宋伟劲已经上了征信黑名单。

“你管老子啊,死一边去,不如把那小娘们早点嫁人换点钱,还不用老子养。”他在鬼喊鬼叫,小娘们当然说的是宋晚意。

宋晚意一听来火了,根本压不住心里的气,直接“哐”地一脚踢开门,“砰!”地一声铁门震天响,还抖了不少灰,里面还在吵架的两人都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此时,她逆着光,一言不发地盯着他们。

“长脾气了啊,翅膀硬了啊!小杂种。”宋伟劲看着宋晚意蔑视她,就生起一股怒火,养的狗也敢这么蔑视他。

宋晚意懒得理他,拿起桌上的手机,拨打110。

她开了免提,电话里传来,“喂,您好,这里是地坤市派出所。”

宋晚意还在怒气上,根本哭不出来,于是毫不犹豫拧了把自己的大腿,身体疼的一抖,她瞬间发出哽咽的声音:“地坤市宋家村105号,姐姐,我爸爸家暴妈妈,他又砸东西又拿刀,我好害怕。”

宋晚意直勾勾盯着宋伟劲,她知道这个疯子下面会干什么,更不想看到以前的惨状重演。

宋伟劲哪里听的了这个,直接怒骂:“你个小兔崽子,小婊子,我拿你妈的刀。”

他确实没拿,不过没关系,谁还没张胡编乱造的嘴啊,她这招是和李玥侨学的。

“别担心,我们马上出警,快。”电话里极快回应道。

宋晚意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到包里,再把包放到一旁,以免被碰坏。

然后拿起桌上的啤酒瓶,注视着面目狰狞的宋伟劲。

这时他们的地位不再是单方面压制,宋晚意也不再是轻易被人欺负的玩意儿。

朱梅被打也不还手,或者还不了手,宋晚意更希望朱梅能不够后果的反抗一次。

“怎么,小婊子还敢拿瓶子,是不是还要打你亲手老子啊!”宋伟劲真被她气着了,早知道当初射墙上算了。

宋晚意内心再慌,也不会表露出分毫,直接骂道:“你在狗叫什么?你和宋鹏飞被我单方面开除祖籍了,两个死畜生。”

宋鹏飞没在这儿,像以往一样一听他们吵架就拿了三百块,去网吧包夜了,压根不在意这边什么情况,也不在意朱梅每次被打的惨状。

宋伟劲原本没怎么动手,一听宋晚意这话,拿起板凳就朝宋晚意走去,他体形比宋晚意大得多,简直是压制性的伤害。

宋晚意掂量着手里的玻璃瓶子,思考哪个角度砸过去能让他半死不活,并使自己的损伤最小化。

她中午低血糖,一天下来也没吃什么,挨他这一下说不定还得再晕。

但没办法,她身后空无一人,只能靠自己。

朱梅倒是终于有了勇气,拉着拽着宋伟劲手里的板凳,说什么都不让他过去,宋伟劲被她缠住了,咬着牙,脸气得全红,油腻的肉看着就让人恶心。

“死娘们,你敢拦老子,信不信老子打死你。”宋伟劲拽过凳子,一把推开朱梅,她哐的一下甩到地上,身体本来就不行,这么一摔又得得病。

“砰”的一声,宋晚意把啤酒瓶往桌上砸,碎了一片,像烟花一样落到地面。

“还敢吓唬老子,老子当初就该打死你。”宋伟劲说着就冲了上来,那架势是真要下狠手。

宋晚意没打过架,都是单方面被宋鹏飞、朱梅打,甚至被宋伟劲打进院,以前懦弱,不敢忤逆他们,因此他们打的还算有分寸。但现在不一样了,宋晚意想拉所有人去死。

宋晚意深呼了一口气,不能怕不能懦弱不能后退,她一下蹬了过去,咬牙对着宋伟劲心脏捅。

宋伟劲没那么好对付,直接一脚踢着她膝盖,一手掐住她的手腕。

宋晚意被这一脚踹得差点跪下,膝盖骨碎了一样疼,手腕也是痛得要命,她低估了成年男性的力量,也低估了自己的速度,另一只手条件反射般掐着他的胳膊,宋伟劲想甩开都不行。

两双手在拼了命的较劲,眼见着就要扎到胸口,力量又逆转了。

不能耗着!

宋晚意抬起没受伤的腿,一脚踹他裆部,宋伟劲趁机一把拽过她,宋晚意这脚踢偏了,但还是让他痛得快死过去。

半碎的啤酒瓶划过宋伟劲的胳膊,扎出一道血印。

她被甩到床边,碰巧磕到了床头柜,额头瞬间青紫了。

她刚才砸的果然没错。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是赚了两百,宋晚意心里自嘲,恍惚地盯着他。

“够了,她是你亲女儿啊!”朱梅两只眼已经红了,一把上去抱住宋伟劲,这时候还不上手砸,反而选择抱,宋晚意都不想说什么。

可能亲女儿三个字触动了他,宋伟劲犹豫了一秒,又怒骂道:“死娘们,你也该死。”

本性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变?

“我可去你大爷的,你去死吧,死畜生。”宋晚意踉踉跄跄爬起来,顺手拿着更碎的酒瓶只管往前扎。

这下子不是划伤,是真的扎到他胸口了。

宋伟劲一脚踹开朱梅,一手揪住宋晚意的头发,另一手举起。

“啪!”用了全身的力扇过去,

宋晚意额头渗着血,嘴角被他扇的青紫,眼前一片晕眩,头发被扯得快断了,宋晚意直接“噗”一口口水吐他脸上。

她不服,凭什么,凭什么这种畜生能活的好好的,凭什么她要经历这些,凭什么她打不死他,凭什么?

脑子里只剩这三个字,心里全是对蛆虫般恶心生活的厌恶。

宋晚意使出全身力气,又是一脚往他裆上踹,伤上加伤。

现在她已经快没知觉了,胃里一阵胃酸,直接涌到嘴边,溢出嘴角,又被她强行咽了下去,嗓子一阵刺痛。

朱梅终于缓了过来,居然有勇气拿板凳往他身上砸,宋晚意这会儿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头皮快被扯出血,宋伟劲被砸了才松手。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宋晚意全身快动不了,脑子里只有这句话。

她确实打不过宋伟劲,别说这种四十多的男的,就算是同龄人也最多打个平手。

恍惚间,她想起自己买过一把水果刀,就放在床头柜,原本是她初中抑郁时割腕用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那两人还在僵持,眼见着要打起来了。

宋晚意几乎是爬着去柜边,她呼着短气,抖着手,翻着抽屉,在一堆杂物里翻找。

手上一凉,终于,找到了。

两人在纠缠,宋晚意意识已经不清晰了,却死死攥着刀。

想要站起身,捅过去。

“呜———”警车来了。

宋晚意松了口气,又把刀扔回柜子里锁起来了,然后才安心晕倒。

一天连晕两次,是宋晚意人生记忆深刻的一天。

姚望醒来惊魂未定,他有直觉,警察要是不来,她真会捅那一刀。

这次不同以往,姚望额边都是汗,心脏也在狂跳。

姚望有股无力感,经历一切,但什么都改变不了的无力感。

他闷声用拳头敲了下床,床被砸得哐当响。

仿佛这些事只是被丢在一旁的旧书,只有姚望翻一人翻看。

姚望把梦里一些事告诉江影,江影沉默了片刻,然后发送消息。

江影:不要被影响太深,除了看到这些,你什么都干预不了

姚望不可能穿越回过去,改变已经发生的一切,这是最令人痛苦的。

姚望想了想:我还是想了解全貌

江影打了些字,想想又删了,什么都没发。

和鬼魂链接久了,对身体总归不好。江影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但如果愿意的话,随他吧。

宋晚意表示深感无奈的时候,也是一句:“随便吧。”

最崩溃的不是警员调解家庭纠纷,相互打成轻微伤住了十几天医院,但什么都没判,只说是家庭纠纷。

而是,在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反正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上大学或者工作后,就不会和家里人再见了,她妈朱梅直接来一句:“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爸。”

宋晚意气得血压飙升,用劲全身力气怒吼一声:“滚啊!”她尽全力去牵扯宋伟劲,回头来换来的却是一句不痛不痒的道德绑架。

她恨这个傻逼世界。

朱梅被她吼懵了,没说话。

宋晚意吼完脑子就有点缺氧,心脏狂跳,气得一把拍向被褥,她真多忍不下去了,这两人能结婚这么多年还不离肯定是有原因的。

朱梅懦弱,听了奶奶的话,嫁给宋伟劲,一辈子都是别人口中的贤妻良母,实际的生活却烂得要死。

宋伟劲畜生,他爹娘都不认他,一辈子只能在朱梅身上找优越感。

但他们居然想再捆绑他,用血缘关系困住她一生?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明明流着一样的血,四个人确实完全不同。

她选择不了自己的出生,却要面对一群神经病。

宋伟劲还不够烂吗?宋鹏飞还不够烂吗?为什么不远离他们?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我都是为了你啊。”朱梅含着泪说,像极了鳄鱼的眼泪。

一下子解答了她的疑惑,宋晚意突然笑了,眼里带了点疯癫,“好啊,我敢现在退学,你敢现在离婚吗?”

九年义务结束,她退学并不困难,如果顺利,暑假工能直接改长期工。

“你在胡说什么,你失心疯了还是白眼狼,我们供你读书这么久,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的?”朱梅和她有代沟,根本理解不了她的想法。朱梅眼里只有维系表面关系,维系这个家,她根本不在乎谁活成什么样,只要外人看着还可以,就说得过去。

“我白眼狼,我白眼狼,我当然白眼狼,”宋晚意自言自语着,一句一句声音拔高,伴随着滔天的怒气和怨气,她也不客气了,“你赚钱给他赌牌又是什么圣母?要不要写本书炫耀功绩,画副画给裱起来,当作‘女德’典范啊?”

宋晚意憋了十几年的话全说出来了。

“你是在施舍我还是可怜我,难道这不是最基本的吗?生下孩子就应该负责,承担相关义务,我享有生命权和受教育权,以及各项作为人的基本权利,你要是承担不了义务就别生啊,谁逼你生了,为什么不早点掐死我?我以后难道不要尽赡养义务吗,你在施舍什么?我是什么寄人篱下的狗东西啊,还有把我生下来就是为了让宋鹏飞娶亲,哈,你也不看看谁愿意嫁给他,亲妈滤镜太重了吧。”

宋鹏飞现在还在家打游戏,问朱梅要钱点外卖,三个人怎么样他完全不关心。

“我高中学费、生活费都是自己打工凑的!”她怒吼一句。

“不读也行,反正你们已经尽了九年教育的义务了,现在就去办退学,我出去打工,就现在!”宋晚意着魔般想脱离他们,烦躁的情绪达到了顶峰,脑子只剩火气。

她是真打算这么干了。

朱梅被噎了一下,“要不是我拦着你爸,你早就被他打死了!”

原来她只要活着就得感恩戴德,不死就是天大的恩赐,她是什么流放的犯人,还是什么路边的野狗啊,别人扔两口吃的就要舔着脸凑上去,主人心情好了就给根骨头,心情不好就是一巴掌,她活得可真贱啊。

宋晚意直接回怼道:“早离婚哪来这么多破事,为什么不离?向法院起诉离婚是不需要离婚冷静期的啊,为什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救过你的命啊,他都要打死你了!”

朱梅也不是不想离,而是这把年纪二婚根本没人要,还要被人说三道四。

她在宋伟劲家暴时反抗的勇气消失殆尽,又重新龟缩了起来,逆来顺受的对待生活,苦难式教育对待宋晚意。

“你是我妈还是我是你妈,你嘴巴干净点!”明明小时候那么听话,现在怎么自己说一句顶十句,果然女儿不比儿子。

宋晚意冷笑一声,懒得说话了。要是能听到朱梅“的内心,不得直接气晕过去。

她心里膈应的不行,用自己银行卡补了剩下拖欠的医疗费,卡里瞬间就剩几十了。

宋晚看见余额深深叹了口气,果然,比起打骂,缺钱才是最致命的。

物质带来的安全感才是最实际的,利益牵扯的关系才是最牢固的,宋晚意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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