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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十里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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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秦宅大门日外

秦定儿步入装饰华丽的喜轿之中,身边跟着丹蔻,顾妈妈,和穿着侍女服饰的千凌。

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锣鼓声响起,那绵延十里的陪嫁队伍浩浩荡荡地启程.

队伍末尾,一名衣衫褴褛的乞丐身影悄然跟随,行踪诡秘。

39苏州码头日外

喜轿朝码头走来,震耳的锣鼓声与孩童们兴奋的欢呼交织在一起,格外热闹。

苏州城街上,妇人们携着孩童纷纷聚集,都来看这整个苏州只有秦家才办得到的十里红妆。

河岸停着几艘大船,红绸飘扬,更添几分奢华与庄重。

喜轿停在了码头边。

走在喜轿旁边的丹蔻小声说:“娘子,到码头了。”

喜轿停下,丹蔻细心搀扶着秦定儿步出轿外,一行人在这万众瞩目之下登上大船。

40船舱日内

秦定儿一行人由一个老婆子引领着,步入船舱内为她精心准备的房间。

老婆子:“此行水路或需十余日,娘子尽可安心休憩,若有任何需求,吩咐老奴便是。”

秦定儿:“多谢。”

老婆子随后退下,房内只留下秦定儿和丹蔻千凌。

千凌细致检查房内的香薰器具,确保一切安全无虞后,丹蔻给秦定儿倒上一杯茶。

秦定儿喝了口茶,走到窗边坐下,微微掀起一角帘子看外面的情形。

窗外,家仆们正忙碌地搬运着秦定儿的陪嫁品,大大小小的箱子,整整装满了两艘船。

丹蔻也凑过来看,把帘子又掀开了些:“奴都不知道苏州城有这么多人呢,都来看您的十里红妆。要是朱鹮在,看到这场景肯定要高兴坏了。”

秦定儿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却难掩眼底的一丝落寞:“她们不在,都没人说笑了,怪冷清的。”

正说话间,房门被轻轻敲响。

顾妈妈:“娘子,是老奴。”

丹蔻赶紧去开门,请顾妈妈进来。

秦定儿也起身相迎。

顾妈妈:“听他们说嫁妆都运送完毕,应该要开船了。奴一会儿去给您做些清凉醒神的东西,您第一次出远门,要小心晕船。”

秦定儿:“不必劳烦妈妈了,叫丹蔻去做便是,妈妈陪在我身边吧。”

顾妈妈:“也好,丹蔻去吧。”

丹蔻应下后离开。

突然,船舱外传来呼喊声。

乞丐:“诶诶诶!等等!等等我!”

之前暗中跟着迎亲队伍的那名乞丐在岸边呼喊,见无人理睬,竟不顾一切地跳入河中,奋力向红船游来。

秦定儿听见动静,拉开窗帘看到他在河里挣扎着,着急地回头吩咐千凌:“快救人!”

千凌身形一闪,已向舱外奔去。

秦定儿依旧坐在窗边看着。

不久,护卫们合力将乞丐救上了岸。

乞丐喘息未定,便跪倒在红船前,声泪俱下地恳求道:“娘子!求娘子把小人也带走吧!您这一去长安,小人在苏州还怎么活下去啊!”

秦定儿意识到他是在叫自己,起身往外走:“我去看看。”

顾妈妈:“诶,娘子!您现在不便出去露面!”

秦定儿:“无妨。”

41甲板日外

秦定儿出来,身上还穿着礼衣,却未以团扇遮面。

乞丐见秦定儿现身,呼喊声更加急切:“娘子!娘子!求求您带小人去长安吧!”

老婆子见状,连忙上前搀扶住秦定儿:“哎呀娘子怎么出来了?不过是个要饭的,我们会把他打发走的。”

秦定儿问一旁的千凌:“此人是谁?”

千凌凑近小声说:“是当初您在码头遇上的那个抢劫的乞丐,您不是把他送去丝纺了吗。”

【闪回】

42苏州街上日外

秦定儿正骑着马走在街头押送货物。

突然,一名看似年迈的老人蹒跚靠近,企图行窃。

秦定儿轻巧一挥手,便有人上前将这位“老人”擒住。揭开伪装,竟是那位屡次相遇的乞丐。

秦定儿:“怎么又是你?上次给你钱让你去寻个差事,怎么又来抢了?”

乞丐面露尴尬:“小人运气不好啊,您上次给的铜钱,转眼就被同行盯上了,没有钱我就找不到差事啊。”

秦定儿:“你叫什么名字?”

乞丐:“小人没有名字,只因是闰年七月生的,他们都管我叫闰柒。”

秦定儿:“那,你可愿意去我秦氏丝纺当差?”

乞丐:“啊?”

秦定儿:“每月五百文。”

乞丐眼睛瞬间放光:“好!好!多谢女侠!”

【闪出】

41甲板日外

秦定儿回想起来:“哦,是闰柒啊。”

闰柒:“对对对!就是闰柒!娘子带闰柒走吧!闰柒这辈子只认您一个主子!您带闰柒去长安做什么都行!”

秦定儿目光落在闰柒那身破旧不堪的衣裳上,心中不解:“我给你安排的差事干得好好的,为何非要跟着我呢?去长安危险重重,哪有在苏州的舒服日子过。”

闰柒:“他们一个个对我冷嘲热讽的,都欺负我以前是个盗贼,从不给我好脸色。小人是娘子的人,娘子走了,我在苏州还怎么待得下去啊!”

秦定儿对老婆子说:“让他上来吧。”

闰柒连忙磕头:“多谢娘子!多谢娘子!小人定为您上刀山下火海!”

老婆子面露难色:“娘子,此人来历不明,实在不宜一同带往长安啊!”

秦定儿:“婆婆的意思是我秦氏丝纺来历不明?”

老婆子:“老奴不是这个意思。此人不过是个乞丐,怎能跟着娘子?”

秦定儿:“他是我的人,我想带他去哪自由我说了算。婆婆您只是郑家派来接应的,连我陪嫁的人也要管么?”

老婆子低下头:“老奴不敢。”

秦定儿:“千凌,把人带进来。”

千凌:“是。”

千凌指挥护卫将闰柒带上船来。

老婆子见状,只得默默退到一旁,脸色阴沉

43船舱日内

秦定儿回到房间,千凌紧接着进来。

千凌:“您真打算用他?”

秦定儿:“看情况吧,他在苏州的确不好过,先带走再说。你一会去瞧瞧他,方才在河里定是呛了不少水。”

千凌:“明白。”

秦定儿在软榻上缓缓坐下,神色略显疲惫。

丹蔻:“娘子,奴帮您更衣吧,这笨重的礼衣穿着定不舒服。”

秦定儿:“嗯。”

运河上,几艘布满红绸的大船朝北方驶去。

44郑元琭房日内

早晨,紫荆正细心地为郑元琭整理着衣袍,一旁的衣物包裹与书箱整齐排列。

郑元琭:“苏州那边有消息么,到哪了?”

紫荆一边忙碌,一边回答:“六郎是说接亲吗?听说已经到归州了,改走陆路,快的话,半月就能到长安。王夫人说,国子监十日休沐时,您就留在府里,待婚礼过后再去。”

郑元琭:“好。(戴上幞头)去把将来派到云岫居的侍从名单拿来给我看看。”

紫荆有些意外:“六郎何时对这些琐事上心了?您不是从不过问这些的吗?”

郑元琭:“我是可以不过问,但将来不是我一个人了,我必须对她负责。”

紫荆会心一笑:“是,奴明日去找段婆婆要。”

郑元琭:“嗯。”

紫荆朝门外望了望:“齐安上哪去了,还没来呢?”

郑元琭:“安排了差事给他,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

时辰尚早,郑元琭整理完毕,便悠然坐下歇息。

紫荆:“对了,昨夜您休息的时候,段氏来过,非要为您守夜,婢子照您说的,把她打发了。不过,您这一去国子监,就是十日不着家,您也不让段氏和叶氏近身侍奉,杨娘子不会怪罪吧?”

郑元琭:“马上就要成亲了,这个时候母亲应该不会说什么。”

紫荆:“叶氏也就算了,段氏,只要有事让她不如意了,就去向段婆婆告状,转而又让杨娘子为难您。”

郑元琭:“没事,我能应付。”

正此时,齐安气喘吁吁地闯入:“六郎,我回来了!”

紫荆:“你急什么呀,跑这么快。”

齐安喘着气说:“六郎不是要出发去国子监了么,我得陪同呀,怕来晚了。”

郑元琭:“查出眉目了吗?”

齐安:“查到了个消息,但不知是否与您的婚事相关。阿郎近日一直在与一个江湖帮派联系,说是能助阿郎成大事,叫什么,资涯盟。阿郎院里的人打听到,说这个资涯盟的盟主,好像就姓秦。”

郑元琭:“资涯盟?《门派说》中排名第一的帮派。盟主难道与苏州秦氏同族?”

齐安:“兴许是啊。”

郑元琭思考了一下,顿时想通了:“对,这么说的话就通了。这资涯盟驻地就在江南,说不定还真是苏州秦氏一族。资涯盟传承百年,势力遍布天下,祖父若能收复它,(停顿下来,轻笑一声),的确能成就他心中的大业。可资涯盟不会轻易为名利所动,祖父定是没能说服盟主,才从他的家人下手。我记得,这个秦氏会武功。”

齐安:“是啊,全苏州百姓对秦氏都是赞赏有加,说她仗义有为,兰心蕙质,许多郎君对她有意前去提亲,却都被拒绝了,说是秦家要找个赘婿。”

郑元琭:“祖父定是下了功夫,竟让秦家答应远嫁长安。”

紫荆:“这么说来,六郎娶了他,岂不是很危险?”

郑元琭:“齐安,想办法把秦氏的身份告诉父亲母亲等人,但要主意分寸,不能把消息泄露给外人。”

齐安:“是。”

紫荆:“您想保护秦氏?”

郑元琭:“她也是个可怜人,无论如何,将来也是夫妻,能照应的还是费点心。”

45国子监学堂日内

学堂内,郑元琭和卢兴等生徒正在上课。

下课后,郑元琭正在收拾桌面,几个郎君围过来,你一句我一句的。

郎君甲:“听说子明兄要成亲了,恭喜恭喜啊!”

郎君乙:“郑六郎婚事怎么定的这么快啊,我还想着把我家小妹介绍给你呢!”

郎君丙:“你家小妹不过是个庶出,还想嫁给郑六郎,给人家做妾还差不多!”

郎君乙:“给郑六郎做妾也可以啊!就看六郎给不给这个面子了。”

郎君丁:“柳家娘子即便是庶出,那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儿,总比子明要娶的那位好些吧?”

郎君丙:“就是,柳兄还是替令妹另寻亲事吧,总比管一个贱商之女叫姐姐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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