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繁体版 简体版
笔搜屋 > 探灵逸闻录 > 第13章 罪人

第13章 罪人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这么想着,钱佑安越走越慢,还是忍不住回头往会堂的方向望了一眼。

她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他纠结地停下脚步,开始不停在心里念叨:这么着急,会不会趁我们不注意,偷偷进入归林啊?不不不,不可能,她只是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在我们眼皮底下溜进去呢?

可是,她好像真的很需要进入归林……是家里人去世了吗?祭日?……就算是祭日,也不需要拼着命去祭拜吧?那她急着去归林做什么?

钱佑安越想越好奇,控制不住想要去探询的想法,朝会堂走回去。

他走到接待妇人的师兄身旁,等后者结束一段新的对话后,轻轻扯了扯师兄的衣摆。

“师兄,请问……”钱佑安睁大眼睛,摆出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水灵灵地望着面前的钱家弟子,“之前您接待的那位妇人姐姐,就是想进入归林的那位,她有说为什么要进归林吗?”

钱家弟子认出钱佑安,和煦地笑了笑,“是佑安师弟啊。”他听完问题,不知为何笑容淡了一点,“她没说要去归林干什么,可能是想祭拜谁吧。”

没说?

钱佑安眨眨眼,目露疑惑,“师兄没有问吗?那位妇人姐姐看起来很着急、很伤心的样子。”

钱家弟子脸上的笑容彻底没了,“她自己不说,我也不好问。”

这态度好像有点奇怪。钱佑安打量着师兄的神情,试探着继续问道:“师兄不担心妇人姐姐自己进去吗?”

听到这个问题,钱家弟子不知为何嗤笑一声,不咸不淡地说:“她不敢的。”片刻,似乎是觉得自己的态度太过敷衍,又补充道:“师弟不用担心,她就算真去了,也会被人拦回来。”

“……万一没拦住呢?”

“怎么可能没拦住?”钱家弟子转头继续看起桌上堆着的求助函,一边回答他的问题,一边准备招呼下一位求助的湘山居民,“湘山城通往归林的路就一条,她一个普通人,逃不过我们的封锁。再说了,归林现在到处都是符法,她进去了也会被困住。”

“不过,她就算表现得再着急,也绝对不敢进归林。师弟就不要担心了。”

钱佑安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肯定,但看着后者越来越不耐烦的举动,只好点点头,乖巧地说:“我明白了,谢谢师兄~”

“不用谢。”钱家弟子这才转头重新看了他一眼,露出笑容,“师弟还有别的问题吗?没有的话,师兄要继续忙了。”

钱佑安摇摇头,“没有啦,师兄继续忙吧。”

他站在旁边听了接下来几位居民的烦恼和诉求,没发现新的怪异,转身离开会堂。

既然师兄都这么说了,那就不需要担心那位妇人了吧?

他在心里嘀咕一会儿,想起哥哥所在的位置,匆匆跑向药堂。

钱肃心正和负责药堂事物的弟子说话,后者清点着桌上的东西,确认数量没错后包起来递给钱肃心,“这些就齐了,辛苦你往那鬼地方跑一趟,希望那家人别为难你。”

钱肃心摇摇头,向他道谢,回头看见钱佑安快乐地朝他跑来。

“哥哥哥哥!”钱佑安窜到他身前,看他抱着一个布袋,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钱肃心朝他颔首,“送给一位老人的药材。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找哥哥啊!”钱佑安故意鼓起嘴,“哥哥不想见佑安吗?”

钱肃心摇头,提醒道:“现在是修炼时间。”

“哼哼,今天的修习任务学完啦!”说到这个,钱佑安得意地挺起胸膛,“怎么样?我厉害吧!”

钱肃心点头,夸奖道:“不错。”

“那是!我可是修符的天才!”钱佑安眼珠子一转,“哥哥是要去送药吗,我可以和哥哥一起去吗?我的任务都完成了,哥哥不许拒绝我!”

钱肃心把他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是想出去玩了?”

“哪有,我是想陪着哥哥。”钱佑安义正辞严。

钱肃心叹了口气,“少贫嘴。”

“……好吧,我就是想出去玩了嘛。”钱佑安赌气似的抱起手,嘀咕着抱怨道:“我都好久没出去了,整日整日地修符,好不容易提前完成任务,不可以出去玩吗?”

“可以,但是你要保证,”钱肃心意有所指,“出去以后,不能给任何人添麻烦。”

钱佑安噎了噎,想起自己曾经的骚操作,底气不足地反驳:“我哪有给别人添麻烦……”

钱肃心也不揭穿他,只说:“走吧,路程有些远,不要半路喊累。”

钱佑安哼了一声,朝着钱肃心的后背做了个鬼脸,用后者听不到的声音说道:“反正累了哥哥也会背我走,哼!”

两人走出钱庄,朝着湘山城的东南方向走去。

钱庄地处湘山城中心,市景最繁华的地带,出门走上几步就能看到满街的小摊和商铺,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两人穿着钱家修道服,走到哪里都有人笑着同他们打招呼。托钱佑安以前经常在街上闹腾的福,不少人认出他们的身份,笑着打趣道:“是肃心小师父啊,好久不见了,又带弟弟出来逛街呀?”

钱肃心朝他们点头示意,也不答话,反倒是钱佑安故作生气地撇撇嘴,老气横秋般回答道:“什么呀什么呀!我才不需要哥哥带着逛哩!我们是出来做任务的!”

众人一阵哄笑,有位卖水果的老板朝两人抛了两个苹果,朝他们喊道:“佑安小师父能出来做任务啦!这不得庆祝庆祝?来,尝尝,这果子是之前你们帮我种下的,甜不甜啊?”

钱佑安接住苹果,表情一僵,哼唧着答道:“我……我种的果树,结的果子当然甜啦!”

“嘿!甜就好啊!下次可不要直接摘没熟的果子喽,那样是酸的!”

“我知道了嘛!”钱佑安嘟起嘴,嫌丢脸,举起苹果挡在脸前,“谢谢老板!”

钱肃心瞥了自家弟弟一眼,没说什么,走到老板跟前,递上苹果的钱,“谢谢您,但是我们不能白要,您还做着生意。”

果摊老板摆了摆手,“肃心小师父就别客气了!我这果摊,要不是有你俩帮忙,都摆不起来哩!”

“那是我们应该做的。”钱肃心摇摇头,想把钱放进老板手里。

“哪有什么应不应该!那么大的果园子,请个劳工都得花上几两银子,比这苹果贵多喽!”果摊老板将钱推了回去,“您就收下吧,别客气!”

钱佑安自知哥哥认死理,抢先一步站到钱肃心身前,咬了一口苹果,再举起来,用力地朝老板挥了挥,笑着喊:“谢谢老板哇,苹果真的很甜!老板要生意兴隆哦!”一边拉住钱肃心的衣摆,指着另一边的香囊店说道:“哥哥!那边好香呀,我们去那边看看!”

钱肃心被他拽走,见果摊老板笑着和他们挥手,只好叹口气,无奈地喊了一声:“佑安。”

“哥哥要好好学习人情世故了。”钱佑安知道他要说什么,提前打断,仰起脸说:“张弛有度,太过认死理会与人疏离的。嗯……得好好向我学学!”

他松开钱肃心的衣摆,雀跃地跑进人群,不管去到哪里,只要有百姓认出他,必定能引来欢笑和问候,完全没有普通人见到修道者的敬畏与疏离。

很快,他便抱着一堆别人送的小物件跑回来,朝钱肃心嘿嘿一笑,骄傲地展示道:“看!大家可喜欢我啦!哥哥一个人出门绝对不会有这个待遇的!”

钱肃心看着他,也不答话,只伸手弹了弹他的脑门心,“你还记得我们是出来干什么的吗?”

“呃……”钱佑安吃痛地后退两步,听到问题,尴尬地止住动作,一下子化成鹌鹑,老实站直,立马道歉:“哥哥,我错了。”

钱肃心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收进包里帮他背起,“下不为例。”

他们走出街市,在路边拦下一辆马车,朝着目的地前进。

坐上马车后,周围安静了不少。钱佑安撩起车帘看着外面的风景,发现跑了两刻钟还没到后,转头问道:“哥哥,药要送去哪呀?”

“湘山城边。”钱肃心坐得很直,闭目养神,“还有半个时辰的路。”

“这么远啊……”钱佑安又把头扭回去,“好无聊哦。”

他刚抱怨完,突然想起前进的方向,猛地转头,惊讶道:“送去归林那边呀?”

“嗯。”

“有人受伤了吗?”

钱肃心睁开眼,“没,”他明白钱佑安想问什么,“是给一位老人的药材,我们每周都会给她送药。”

“每周?”钱佑安表情一凝,意识到购药人病情的严重性,有些担忧地蹙起眉头,“是什么病呀?”

“心疾。”钱肃心低头看他,见他脸上忧虑的表情,又道:“很普通的心疾,不用想太多。”

“可是,每周都要从钱庄送药过去,那位老人的情况应该不太好吧……”钱佑安犹豫着说。

普通百姓有自己习惯去的医馆,通常不会去找修道世家购药。需要每周从修道世家、甚至从钱庄里购药的,要么是因为用药频繁或者药剂量大,要么是因为需要的药材在普通医馆里买不到。话又说回来,这位购药的老人不是自己去钱庄拿药,而是需要人送……不管是哪种原因,都足以说明购药人的心疾可能很严重。

钱肃心摇摇头,“你去了就知道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停下。两人从车上下来,看到一片朴素的木房。

安安静静的,根本没人在街上走。钱肃心习以为常地穿过街巷,一边走一边低声对钱佑安说:“这里的人不喜吵闹,尽量保持安静。”

钱佑安左右看了看,觉得要不是现在正值大下午,这寂静无人的氛围,还以为自己进了鬼巷,跟着压低声音,小声应道:“知道啦。”

他们走到一个木房前,钱肃心轻轻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木门才慢慢打开一条缝。

开门的是一个小女孩,看起来十岁出头,隔着门缝警惕地看着外面,一言不发。

钱肃心将装药的布袋递给她,轻声说:“药。”

小女孩盯着布袋看了看,又看向没比她大多少的钱肃心,目露疑惑。

钱肃心知道她在疑惑什么,先把药递到女孩手上,才开口解释道:“最近事务繁忙,家里抽不出人手。我之前来过这里,回去学会了怎么用药,不用担心。”

小女孩点点头,瞥了钱佑安一眼,又看向钱肃心,“……只准你一人进来。”

她的声音很哑,没有属于这个年纪的活泼清脆。钱佑安一怔,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又听她冰冷冷地说:“你在门外等着。”

说完,她敞开门,让出一个身位,也让钱佑安看清楚了她的长相。

白竹一愣。

她的脸上有条很长的、近乎腐烂的疤,竖着贯穿右眼,右眼瞳仁灰白,应该是瞎了。她很瘦,瘦得有些营养不良,身上的衣裳朴实干净,头发整齐地梳起,别着一枚漂亮的蔷薇发饰。

但这不是令白竹惊讶的原因。女孩年纪不大,稚气未褪,虽然半边脸毁了容,但另外半边脸还有小时候的影子,赫然是当时幻境里,那位第一个扑向若絮的小女孩。

白竹记得那个小女孩,她明明是很活泼的性格,声音也甜,怎么会变成这样?

钱佑安同样很震惊,他愣怔地看着小女孩脸上的疤,觉得这道伤口好刺眼,向刀一样割在他心口上,火辣辣地疼。

大脑有些空白,钱佑安一时没能做出反应,直到钱肃心拍了拍他的肩膀,才猛地回过神。

“在外面等我。”后者低声说,又重复了一遍马车上说的话,“不要想多。”

他走过女孩让出的位置,女孩等他进门,又看了一眼钱佑安。

“不要用怜悯的眼神看我。”突然,女孩嫌恶地皱起眉,语气带着警告,“收起你廉价的同情心,管好你自己。”

她用力关上门,留钱佑安一个人呆呆地站在木屋外。

没有人陪在身旁,周围的气氛更诡异了几分。阳光火辣地照在无人的街巷里,排排木房投下阴影,将钱佑安笼罩在黑暗中。

明明是炎热的天气,他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哆嗦着搓起胳膊,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似的,后知后觉想到:这种伤疤,是怎么造成的?

疤口像是刀疤,但刀疤不会带着一整块皮肤一起溃烂。疤口周围青筋交错,狰狞不堪,半张脸都是紫红色,很丑,不该出现在这样一个小女孩脸上。

他的目光又落在周围的排房,大多房子的窗户上结了蛛网,墙壁溃烂,少数房子还算干净,却也落了不少灰尘。

几乎没人住在这里,难怪这般死寂荒凉。

也是,这里离归林估摸着只有十分钟的路程,哪有人会住在墓地边——所以,那个小女孩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钱肃心从房子里出来前,钱佑安得不到答案,周围也没什么能逛的地方,只好靠着墙蹲坐在地上,老老实实地等人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他等得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街巷外传来隐约的脚步声。

脚步声渐近,似乎在朝他走来。钱佑安抬头看去,惊讶地睁大眼睛,走来的竟然是那位在钱庄会堂里哭泣的妇人。

妇人拄着拐杖,走来时的步伐不稳,好像一道风就能将她吹倒。钱佑安急忙站起身,跑过去想扶她一把。

妇人看到他,先一步止住步子,避开与他的接触。

“是您啊。”她认出了钱佑安,露在黑纱之外的眼睛明明平静又温和,却显得有几分空洞,“小师父,不用扶我。”

钱佑安伸出的手僵硬在半空,半晌才慢慢收回去,看到妇人眼下残存的泪痕,无措地挠挠头,“您记得我呀……”

妇人轻轻点头,看他拘谨的样子,又看了眼他身后的房子,露出了然的神情,“您是来给陈婆婆送药的吧,谢谢您,您去忙吧。”

“不,我……”钱佑安想了想,解释道:“我是跟着哥哥来的,哥哥已经进去了,我在外面等他。大姐姐,您家在哪?这路不好走,我现在也没事,我送您回去吧。”

妇人笑了笑,不答反问:“小师父,您是第一次来吗?”

钱佑安愣了愣,“我……”

这样的停顿回答了妇人的问题,后者没再多说什么,见他一副尴尬的模样,便拉了拉肩上的黑纱,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一点后,才微笑着说道:“那就谢谢您的好意了,我家还在前面,走吧。”

她抬起没拄拐杖的手,自然地搭在钱佑安的手臂上,目光转向前方。

钱佑安赶忙支起胳膊,跟着妇人的步伐慢慢向前走去。

妇人的房子在街巷尽头,两人走了十分钟,这才到了地方。妇人打开门,侧身向钱佑安道谢:“辛苦您了。”

钱佑安赶忙摆了摆手,“您不要客气!”他又想起妇人在会堂里痛苦哭泣的模样,和现在的平静和蔼堪比两人,犹豫片刻,试探着问道:“大姐姐,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妇人歪头看他,没说话,像是默认。

钱佑安鼓起勇气,“可能有些冒犯,但……大姐姐,我能知道您为什么要去归林吗?”

像是怕触犯了对方的隐私,钱佑安说完,又语无伦次地解释起来:“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就是觉得您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您要是不想说我就不问了!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归林……归林现在真的很不安全,师兄阻止您进去是为了您的安全考虑,您不要伤心……或者、或者您想做什么就告诉我,我去帮您。要是我做不了,我就去求师兄们帮您!”

这模样逗笑了妇人,后者原本听到问题僵硬的身子慢慢放松,深深地看了钱佑安一眼,转身走进房门,站在屋里对钱佑安说:“小师父,进来说吧。”

“!”钱佑安睁大眼睛,一口气没喘上来,磕磕巴巴,“可、可以吗?”

妇人点点头,先走进屋里。

钱佑安吐了口气,跟着妇人走进去。

屋内的布置也很朴素,没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都是些实用的家具。值得注意的是,这间屋子里有三间里屋,能看到有两间屋子里放着床,都有使用过的痕迹,看来这栋房子不止妇人一人住。

“小师父,您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妇人整理干净桌子和椅子,示意钱佑安坐下,转身帮他倒了杯水,放到桌上。

钱佑安接过水,一愣,“什么?”

妇人垂下眼,遮住情绪,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还是换句话说吧,您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钱佑安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回答,便迟疑道:“湘山城的居民?”

这个答案十分朴实,妇人一怔,接着无声地叹了口气。

“倒也没错。”她抬起手,慢慢摘下围在脸上的黑纱,露出下半张脸和脖子上,那和小女孩脸上同样溃烂,却更加严重的伤疤,“我们当然是湘山城的居民,但在这之前,我们先是湘山的罪人。”

看清她的脸的瞬间,白竹总算知道为什么之前看见妇人时觉得眼熟了。

他见过她,在之前的幻境里。叶阮当时用她和另一位妖族男子举例,教他如何分辨人与妖,以及分析他们的身体习惯。

所以,这个街巷里住着的都是那个村子的人?

白竹吸了口气。之前见到幻境里那位扑向若絮的孩子,现在又看到了当时忙着做饭的女人……那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们的变化好大,那个村庄那么热闹,这个巷子却安静得诡异。

还有她们脸上的伤疤……

罪人?

见到妇人黑纱面罩下的真面孔,钱佑安吓呆了一瞬,又听到她的回答,本能地摇头否认:“大姐姐,您在说什么?怎么能这么说自己!”

妇人捕捉到他转瞬即逝的害怕,重新围上黑纱,“小师父,我叫沈衾,您可以叫我沈娘。”她弯起眼角,温和地安抚道,“您年纪太小,不知道过去的事,不要急着否认。”

“我们是百年战争时,人族的叛徒。”她又往上拉了拉黑纱,一边确认自己狰狞的下半张脸彻底被遮盖,一边慢慢说起来:“您看到的这些伤疤就是罪证,这是世人对我们的诅咒,也是我们杀人后受到的惩罚。”

“小师父,您是钱家的孩子,钱家家主仁善,并不认同我们犯下的罪,所以,您不知道这些很正常。但,有些事实无法否认。”沈衾闭上眼,靠躺进木椅里,“杀过人就是杀过人,手里的血不会因为另有他因就能变淡。我们身上的伤疤越多,杀过的人也就越多。所以,很多人恨我们,他们把我们住的这条巷子叫做死巷,希望我们能够以死偿命。”

“小师父,真的很感谢您愿意帮我,但有些事您帮不了,所以,还请回吧。”

她叹了口气,语气坚决:“您记住了,以后如果没有家族允许,还请不要再与我们接触,会惹上麻烦的。”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