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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刀雨落和尚灭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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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楼?”洪忍越听越不敢相信,“你说这个和尚,是魔头午夜楼?”

同吃同睡了这么久,甚至还在一张桌子上吃过火锅打过马吊,现在告诉你,一观和尚就是兰苍国主,由道入魔的午夜楼,谁会轻易相信。

季圆儿啐出口血沫,咬牙切齿道:“什么和尚,他要是个和尚,死在他手里的那些人该被佛祖送回来要他的命了!”跟着季圆儿抚住胸口咳喘了好几下,大抵是洪忍那枚“回魂丹”的效用开始减弱,“我祖上是。。。。。。是十四郎将之一,午夜楼一直追得紧,逼得我和家人东躲西藏,”他再度咳出几口血,洪忍只好又喂他服下一颗“回魂丹”,“本,本来躲进这狗屎一样的地方,没想到在半路被他瞧见,一路跟进来,要不是被石窟‘心魔’绊住,又遇到你们来,我早被他捏死了!”

属实是五十步笑百步了,说别人不好,可他在阳塑山犯下的罪,也没高尚到哪里去。

交代完事情经过,季圆儿倏地攥住叶真的袖口,他很清楚午夜楼对自家先辈的执念,想要活命只能先依靠这伙人,因此他激动地诱劝道:“只要你们肯救我,护我逃出去,我还有很多秘密没有说,我。。。。。。”

话音未落,卢湛风再次被打下阵来,众人齐齐抬头望去,只见旋风逐渐变弱,而场中的酣斗竟达到了顶峰!

没了卢师兄,谈克力和术临汛正咬紧牙关努力扛住来自一观的攻击,术临汛也便罢了,居然连开了挂的谈克力也不是一观的对手,随着金刀扫过,八卦棍终是抵挡不住,先主人一步被弹了出去。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叶真推开季圆儿的纠缠,朝着术临汛跑过去。

谈克力死了还能回来,术临汛不可以,他死了就真的是死了,没有挽回的余地。

没等叶真喊出口,独自支撑的术临汛也不行了,他挡在谈克力面前,试图替他扛下一击,然而黑刃到底敌不过金刀的猛击,连同谈克力,两个人狠狠落到地上,砸出一道浅坑。

此时望空师父终于醒来,他在郎老头的怀里恢复意识,朝着失去理智的一观喊了几声,那边明显陷入迟滞。

所有人聚集到望空师父这边,如果是发了疯的一观,同窗阻止不了,师父总该起些作用。

然而他不是一观,他是午夜楼,是魔王午夜楼!

在返回红尘的路上,偶遇仇人后代,又被石窟旋风里的“心魔”困了大半个月,如今所有的恶重新钩回魔头的心尖,即便过去念再多的经,也难以消解。

果然迟滞不过一瞬,午夜楼不顾望空的呼喊,从空中猛地落在季圆儿面前,如今障碍已被扫除,他大可以继续方才的复仇。

“一观,你,你可别犯傻啊,”洪忍的大腿叫季圆儿抱了个满怀,他作死推不开,只好颤颤巍巍对着一观求诉往日情谊,“你睁大眼看看,我是洪忍,我给你夹过菜,打马吊还故意输给你了,你记不记得?”

他不说话倒也罢了,“你夹的菜我都不爱吃,还有马吊,是我自己赢的!”午夜楼驳斥道,跟着不由分说,抬手在空中一挥,登时洪忍便似一枚小石子般,被扔到一众好友怀里。

还不错,午夜楼到底没对他起了杀心。

然而季圆儿就没那般好运了,只见他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掐到空中,身子无力地垂着,脑袋却死死抵抗,表情是临死前的苦苦挣扎:“求你。。。。。。放过我。。。。。。”

午夜楼像是要捏死只虫子,他眯了眯眼睛,半开玩笑道:“说说看,叫我怎么放了你?还是,你要将你那没用的祖先,从地里挖出来,然后复活了送到我面前再杀一遍?”

听起来是句玩笑,然而散露的杀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季圆儿终于意识到自己已被逼至墙角,他张着口,将冷空气灌进嘴里,好不容易抿进喉咙之后,他虚弱地抬起尚好的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恳求来:“别,别杀我!我知道,我知道‘国师’在哪儿。”说完,他将手指指进人堆,目光两端来回大幅度地扫着。

真是病急乱投医,午夜楼在书院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国师”是谁吗?不过叶真还是下意识护在了受伤的术临汛前面,只恐季圆儿在死前出些阴招,将祸端引到术临汛身上。

此时此刻,谁也没留意到,望空莫名其妙打了个激灵。

起先,对于季圆儿的话午夜楼是嗤之以鼻的,甚至他将箍在那道脖颈上的劲,又加深了数分,他在书院待得太久了,虽也徘徊世上几百年,这短短二十年不值一提,然而,一观这个身份到底特殊,特殊到他逐渐忘了亡国的仇恨,甘愿偏安一隅做个扫洒院子的小和尚。

可是,他明明不该忘!

他这辈子都不会忘!

令他万念俱灰的老乞丐,背叛自己的十四郎将,还有。。。。。。兰苍国师!

小命终于得到解脱,一松劲儿,季圆儿“啪嗒”掉到地上,他捂着脖颈吃力地咳嗽,更多的冷空气被吸进肺里,脖颈上五道黑黑的手印触目惊心。

“是谁?”午夜楼隐忍着怒火,金刀磕在地上,目光在熟悉的脸上一一逡巡,“谁?!”

没人说话,甚至觉得相当奇怪,这到底什么跟什么,除了术临汛,“国师”还能是其他人吗?

然而缓过劲来的季圆儿,不敢怠慢地把手重新抬了起来,直直伸向了某个方向,乃至于在午夜楼的默许下,他往人群里走了几步,直到清楚指出了一个人。

那人从地上站起来,垂着眸子沉默不语。

“望空!”郎师父悄声扯了扯身旁的望空师父,他心里虽有些狐疑然而到底是云里雾里,于是下意识企图阻止好友冒尖,“一观,呸!他是午夜楼,不是你那个小徒弟,你看清楚,别犯傻!”

望空全然不理,任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射向他。

此刻午夜楼倒是淡定许多,他的金刀自身侧飞出,很快削掉了季圆儿抬起的那只手,并将人钉在地上。

反应了片刻,季圆儿嚎啕惨叫,须臾,他的脸被午夜楼一脚踩住,“扑哧”是拔刀的声音,接着喉头被一个硬物所抵:“今天,我就让你一家团聚!”

“真的。。。。。。是他,”眼见着要踏上黄泉路,季圆儿蠕动着嘴唇,断断续续嘶哑道,“他。。。。。。改了模样,隐姓埋名,就是。。。。。。和我们一样,为了躲。。。。。。你。”

“我没有要躲!”望空跟着吼出来,他这一下算是自认了身份,和午夜楼的刀同时落了地,“我只是,一直在查当年的事,一直。。。。。。”

“一直在骗我!”午夜楼接下没说完的话,顷刻间,他周身突然萦绕漫天的黑气,将白袍瞬间染黑,跟着,金刀脱离季圆儿的身体,“铛”的一声直冲望空而去。

形势过分危急,然而几位弟子早已做好了准备,在金刀袭来的前一刻,纷纷以自身挡在了望空身前,包括郎老头在内,把望空围了个结实。

不愧是魔王,黑气完全掩盖金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吞噬了所有的光。

洪忍和卢湛风首先抵挡不住,被巨力给掀到一边,接着是谈克力,还从没见过谈克力如此吃力,即使身在红尘被二何与握山掏借灵力,也只不过消瘦了几两。

如今,谈克力放出大招,灵蓄完全展开的同时,他口里、鼻中不断喷出鲜血,再撑下去真会要了他的小命!

再看术临汛与叶真,到了这个地步,均是生出份一同赴死的气概来。

在强大力道的冲击下,叶真可以感觉身体平静得可怕,他无暇顾及在那个世界里,自己的身体究竟走到哪个阶段,然而冥冥之中,他知道油尽灯枯的那一刻离自己不远了。

从踏入瘴林开始,那些抵挡不了的困意消失了,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困意和疼痛完全消失,身体轻飘飘得像是从来没有得过病一般。

种种迹象令他想起“人虫谷”里的蜉蝣,在死前的那一刻,身与心也是这般平静。

那就,最后再燃烧一次吧!

术临汛看见叶真的双眸陡然变至金亮,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从大康急匆匆逃回来后,甜蜜与哀伤来回切换,让他将一件重要的事抛在脑后——当日的雄黄顶下,没有半分灵力的叶真,缘何得以冲破大阵?

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办成的事,即便强悍如术临汛,也不可能一瞬间达到!

正迟疑间,对拼的黑气突然一滞,打断了术临汛的暗忖,抬头远眺,只见唐宁姑正端着思追剑拦在中间,似乎午夜楼对她颇为在意,因此收了几成力回来,只是语气仍是不耐烦:“让开!”

唐宁姑苦苦支撑,虽然黑气减缓,但也不是她能抵挡得了的,思追剑已被染黑了一大半,可她到底没有半分退却的意思,跟着一字一顿地劝道:“我不让!你睁眼看看,他们都是谁?陛下,别再执着了。”

这一句仿佛触到了午夜楼的逆鳞,顿时,黑气较之前更盛:“谁挡我!我让谁死!”

金刀在空中打了个旋,一瞬间居然由一柄变作几十柄,未及反应,刀雨挟着黑气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像是沉闷的夏夜,在墨黑的天空闪了道雷后,灌下的滂沱大雨。

“躲!”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之后所有的声音淹没在刀雨中,黑气终于吞噬一切,以无法抵挡的气势压倒众人,“扑哧扑哧”的响动不绝于耳,那是金刀插在□□、插在地面的闷响。

叶真被仰面按在地上,他看见黑不断向他压来,最后所有色彩纷纷消失在眼中,刀雨过后,石窟居然真的落雨了,雨点打在他脸上,他又闻到那股熟悉的冷冽的清香。

待雨点刺破墨黑,天地仿佛轮了一遍清濯,污秽随雨水降至泥泞,又随汇聚的暗流奔往他方。

雨只下了片刻,然而已经足够。

叶真感到身体里某个开关被“啪”地打开了,五脏六腑接纳呼吸,七情六欲重归躯体。

他深深吸了一口那股冽香,听得呻/吟遍布四周,一只颤抖的手抚上他的脸颊,压在他身上的人抬起头问:“可有。。。。。。受伤?”

原来,是术临汛的味道,术临汛的左腹和右侧小腿被刀雨所伤,金刀已然消失,徒留伤口汩汩冒出鲜血,叶真将他从自己身上小心地挪开,小腿是处贯通伤,连带着叶真的小腿也被戳了道长长的血口。

叶真蹭了蹭术临汛的手,他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受伤,随即支起身子四处打量,他看见望空被郎老头所救,只是手臂擦破点皮,其他人横七竖八地倒了一片,不过意识尚算清醒。

发现望空依然活着,午夜楼也是急了,金刀回手,他提刀抬脚就往这边走,看样子是要亲手结束了望空的性命。

恰在此时,叶真突然开口了:“嘎嘎。。。。。。”他从地上爬起来,嗓音完全变了一个人,竟是破锣嗓子一般的讪笑。

然而这讪笑对于午夜楼来说太过熟悉,以至于强行令他顿住了脚步,望空也是一愣,抬头望向叶真。

接着是皮笑肉不笑地沉吟:“区区一介蝼蚁,也敢遑论成仙,痴心妄想!”

太诡异了!午夜楼后脖颈的冷汗“唰”地一下就出来了,他盯着叶真清俊的样貌来回端详,始终和嘴里的破锣嗓子对不上号,可这句话太熟悉太熟悉,甫一说出,瞬间叫他心内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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