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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莫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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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赐宴,君臣入席。乐声靡靡,舞姿翩然。犹似在天阙,不落烟火人间。

芳天南穿着蓝星涯的衣服回到了蓝府,刚入门,看见姐姐芳扶雪在门口,抱着胳膊在那里等着他。

芳扶雪面带嗔怪着:“天南,你怎么才回来,真是不叫人省心,还有你的衣服呢?”她指着芳天南穿的衣服问道。

“我昨天淋了雨,这件衣服是星羽的,全当我们换了一件衣服穿。阿父回来了没有?”他小心打探着。

“回来了。阿父让我告诉你,皇上要召见你!”芳扶雪戳了戳芳天南的肩膀。

“什么?皇上要召见我,什么时候?”芳天南急切问道。“在戌时,你此时打扮还来得及。”芳扶雪不紧不慢的回道。

芳扶雪突然看到他手上带着的柳环,不禁打趣道:“哟,我弟弟什么时候喜欢这些小玩意儿了?”

芳天南看了一眼手上的柳环,又看看芳扶雪,他嬉笑着说:“阿姐,你瞧着叶子像不像你的眉毛,柳叶弯眉多美啊!”

芳扶雪上下打量着他:“你少花言巧语了。”

“姐姐,你难道没有感觉这柳环配我,很风雅吗?”芳天南又开始自恋中了。

芳扶雪听了,表情很无奈:“风雅?我看疯子还差不多。”

“咦?姐姐莫不是嫉妒我的容貌,依我看姐姐的姿色也不比我逊色哦。”

芳扶雪看着他调皮的样子心里想:你有什么好让我嫉妒的,根本不觉得你的容貌哪里漂亮。

她不屑的看着他:“说话真是越发不正经了!”

“好姐姐,我得回去准备面见皇上了!”芳天南正色道。

“好啦!你回去吧。”芳扶雪看着他转身离去后便也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晚霞欲隐,暮色渐涌,已是酉时。田暖生散步到愿龙池。

皇宫的中央有一座孔雀石围成的圆台,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圆台的正中心是一座巨龙形喷泉。喷泉里流出的水在圆台里注成鱼池,里面游着各色锦鲤。他喜欢这些亲近自然的东西,这些都可以让他得到放松。

田暖生抬起头闭上双眼,呼吸着这里的空气,他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高高的束在脑后。鼻梁高挺,微微上挑的眉毛衬得双眼深邃迷人。

随即他转过身来,神情淡然的对身边的薛易说:“叫淮王爷今晚一起过来用膳吧!”“是!”薛易回复完,立马派手下的小太监去传了话。

田暖淮是田暖生的弟弟,整日游手好闲,玩世不恭,过着奢华无比的生活。

小太监这会儿走到田暖淮的青云殿,他的殿内尽显奢华,玉石做的地面,花盆是金器制成,还有一些稀奇的物件,他还喜欢收藏各类稀有物品,包括一些精美的雕塑。这些东西有些是能工巧匠的作品,有些是其他人送与的,都是举世无双的珍品。

金丝楠木做成的床榻,一旁的香炉里正在升起袅袅的青烟,他正在惬意的躺在那里看话本。

听见小太监的话后,他利落的放下本子,走到长长的铜镜那里。满意的摸了摸自己完美的脸颊,又瞧了下身上的衣袍。轻笑了一下,唤了声自己的奴婢濛儿,让她给自己换身衣衫。

濛儿平常梳着两个发髻,身上除了耳朵上的一双耳坠,再不见其他首饰。她穿着的是橘红色的衣衫,袖口稍短一些。

濛儿正在为他系上领口的扣子,他低头看她不加装饰的头发,走到琳琅满目的梳妆台前,打开了一个匣子,拿出一支钗,是点翠蝴蝶样式的。

田暖淮微笑着送给她,她怔怔的看着田暖淮温暖的笑容,她觉得这支钗太过贵重,便要拒绝。田暖淮见状便说:“比起我那些奇珍异宝,这个还算不得什么,你不嫌弃它就好。”濛儿才低头双手接过,十分激动的对田暖淮道了谢。田暖淮满意的笑笑便让她退下了。

芳天南便选了一件水红色衣衫。这水红色衬得他更柔美了几分,如若画成女子怕是也被旁人认不出的。此时他已到达了皇宫。

这偌大华丽的皇宫他好像很久没来过了,似乎变化了一些。多修建了一些楼阁,多栽种了一些草树。

芳天南手拿着折扇,轻轻的在胸前扇动着。头发用玉冠和发簪扎起,双鬓长长垂胸前,浓眉杏眼。好似天上的仙子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田暖淮正慢步前来,芳天南见到他后立马双手把扇作揖:“恭见淮王。”田暖淮伸手扶了下芳天南,笑道:“天南何必多礼,你好久不来宫中了,本王甚是想念你,这红衣还是你穿着才好看啊。”

芳天南笑着说:“淮王这是说笑了,我这妖魅俗气怎比得了您这玉树临风呢!”

田暖淮听后笑了几声,而后慵懒的对芳天南的说:“罢了,时辰不早了,还是一同去见皇上吧。”

田暖淮身穿紫色长袍,还有经常不离身的陶损。

这南燕国内有四大绝色美男,他们分别是芳天南、田暖淮、蓝星涯与公孙汀兰。

二人行至宴乐宫,宴乐宫是田暖生专门为了宴会所建造的宫殿。

田暖生已坐在酒桌前等候二人。薛易报:“皇上,淮王和芳公子已到!”

“让他们二人进来吧!”田暖生双手放在膝上,面无表情,心里却是非常高兴的。

“臣田暖淮,臣芳天南拜见皇上。”二人语落,田暖生道:“免礼,来坐吧。”

桌上是田暖生命人准备的他们喜欢吃的九道菜,三人饮酒赋诗,正到兴头上,田暖淮拄着脸说:“皇兄,不如叫一些歌姬舞姬来为咱们助助兴可好?”

田暖生听了,拿起酒杯的手停在半空中,他抬起细长的双眼,带着笑意说:“我看倒是不必。淮王,朕可是好久没听到你吹奏陶损了。”

“那臣为皇上吹奏一曲,诶?天南你的笛呢,我们一起合奏是最好不过。”田暖淮向芳天南提议道。

芳天南摇着头说:“真是不巧,我今日来的匆忙忘记带了,不像淮王的陶损,日日不离身啊。不过我可以用这把折扇取而代之。”

田暖生问:“怎么取而代之?”田暖淮用疑问的眼神看着芳天南。芳天南:“当然是为皇上一舞。”

陶损的声音独特而质朴,芳天南拿起折扇,随着节奏慢慢起舞。舞姿灵动轻盈干净而不妖魅,他舞动着宽大的衣袖,动作虽然简单,但却别有一番自然独特的气质。他红色的衣裙也随风飘起,有仙气萦绕之感。田暖淮的生来的卷发,被风吹起后显得更风流倜傥。

田暖生穿着银色常服披着青色披风,半散着头发。那双眼里带着些许醉意。宫殿外的绿植随风轻轻晃动,仿佛也懂韵律,随之摇曳生姿。

苍穹上,繁星缥缈,月色隐匿。夜已深静。他们曲舞完后,皇上伺机问芳天南和田暖淮:“二位觉得让蓝星涯入朝为官可好?”

田暖淮有些震惊地说:“为何要让他入朝为官?他只不过就是武功高一些!但是他身负家族仇恨,怕对皇兄不利啊。”

芳天南心中揣摩了一下,收回手中的折扇,说道:“他继承了芳将军的武功和兵法,只要能帮助皇上帮助朝廷就是好事一桩!可不知皇上怎么想?”

田暖生:“朕思虑了一下,如若他执意不肯,朕也不会强求他!。”

田暖淮眼中藏笑的讲:“皇兄看中他,让他入朝为官,是他的福气,只是此事可能会引起朝堂争议的。”

“那此事再议。”田暖生暂时放弃了这个话题,三人继续饮了杯酒。

芳天南醉过后更添了几分媚意。田暖生的一身正气,和田暖淮的邪魅形成了对比。他们二人挨着坐在田暖生的对面,田暖淮在桌下轻轻握了一下芳天南的手,早就在芳天南起舞时,田暖淮对芳天南就颇为欣赏。

但芳天南对田暖淮却是敢怒不敢言,他拿起手中的折扇,狠狠地打了田暖淮的手背。田暖淮在哥哥田暖生的眼皮子底下,不敢无礼喊叫,只能吃痛捂手,皱着眉哀怨的看了他一眼。

田暖生看着眼前的酒杯,心绪复杂,没有理会他们二人的玩闹。片刻后,田暖生觉得有些乏了,对芳天南说:“时辰不早了,你今晚留在宫中歇息吧。明天早朝过后,和你父亲的马车一道回府!”芳天南作揖:“谢过皇上!”

田暖淮眼神中有了几分困意:“皇上,臣有些是疲倦,先告辞了!”

田暖生挥了挥手:“退下吧!”田暖淮便摇摇晃晃的离开了宴乐宫。

田暖生吩咐薛易带芳天南下去歇息后,自己还在那里思考着蓝星涯之事。外面微风徐徐,整个皇宫里散发着幽幽的花香。

剑影不可捉,疑是蜂蝶来。不知故人归,恍然若梦,喜不自胜。

夜晚的蓝府,幽静安谧,时而传来几声虫鸣。蓝玉烟靠坐在门边,蓝星涯陪在她的身边,一起仰望着浩瀚星辰。“在想什么呢,阿妹?”蓝星涯问道。

她在那里抱着膝说:“我在想,天南哥哥此时在做什么。”而她此时心里真正想的是如果当初皇上不杀她的阿父的话,那么她和哥哥现在一定生活得很幸福,她只是不想再提伤心往事,惹得她和哥哥徒增悲伤罢了。

“他可肆意的很,说不定此时正在哪里风流呢!”蓝星涯不禁打趣道。蓝玉烟听了立刻反驳:“才不会,天南哥虽然调皮了一些,但他还是懂得分寸的。”

蓝星涯凑过头去说:“是啊,闲来无事,不如哥哥给你舞剑可好?”

她扬起下巴道:“好呀,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到底有多厉害。”

蓝星涯的眼眸漆黑又带有神采,掩盖不住的是一身正气风骨,只见蓝星涯拿起放在衣中的白色布条,双手用它盖住眼睛,系在脑后。一身白色长衫随着剑法出神入化,行云流水穿梭在黑夜中。

蓝星涯的武功如果说是第二,那么只能他师父说第一了。陆莫寻就是他的师父,比他大十三岁。

陆莫寻行迹不定,喜欢游历四方,他曾是蓝将军的得意弟子。自蓝将军走后,他便开始主动照顾他们兄妹二人。

陆莫寻对蓝星涯说过这样的话:“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习武之人切记,莫要狂妄。”陆莫寻游历就是为了找到对手切磋一番,奈何到现在仍是独孤求败。蓝星涯也不负师父所望,练得一身好武功。

剑影闪烁中,有一道身影从墙上飞过。凌波微步到了蓝星涯面前,蓝星涯的左手刚要摘下白布,便被那人束缚了左手。蓝星涯立马伸出右手的剑,可那人闪躲的飞快。

蓝星涯以为是盗贼便与之出手,可那人似乎毫无破绽。蓝星涯只能防守,却找不到他的弱点。蓝星涯,心急的冒了冷汗。

蓝玉烟此时站了起来,心里正害怕时,她看见了那人身上携带的雕刻着莲花的酒壶,立马安下心来喊叫:“别打了哥,是师父!”

蓝星涯听后立即停了手,摘下眼上的白布。陆莫寻随即笑道:“遥望宇宙阔,剑影万花落,摘得天上星,破得荷下座。唯恐盗贼来,却是师父我。”说完他哈哈大笑了两声,摘下了遮住他脸的斗笠。

“师父,师父您终于回来了!”蓝星涯高兴的说道,蓝玉烟也兴高采烈地走上前去,陆莫寻拍了下蓝星涯的肩膀。陆莫寻身着黑白相间的长衫,剑眉星目,唇瓣薄且唇线清晰。

他们进了房中,陆莫寻放下酒壶,看着他们兄妹二人说:“蓝星涯的武功进步了不少,蓝玉烟你呢?”蓝玉烟:“我可和哥哥比不了,还是那三脚猫的功夫。”

陆莫寻:“定是你偷懒,不勤学苦练怎么能成呢。不过师父这次回来是要教你更适合你的武功的。”

“更适合我的?容易学吗师父?”蓝玉烟问。

“当然了,师父教你的都是将来可以救命的本事,若是有人敢欺负你,你也可以教训他。”陆莫寻潇洒的喝着酒说。

蓝星涯:“师父,徒弟去命人准备饭菜为您接风洗尘。”

“罢了罢了,不必了。师父来前已经吃过了,明天准备也不迟。”陆莫寻不想让蓝星涯麻烦。

“师父只喝酒太无趣了不是,徒弟为您准备烧鸡吃?”蓝星涯知道师父最爱吃的莫过于烧鸡了,这回正中陆莫寻下怀,爽朗的笑道:“去吧!去吧!”

蓝星涯出去后,蓝玉烟突然问道:“师父,这次出去,有没有遇到什么新鲜的人和事啊?”陆莫寻仔细想了一下:“还真有,待师父慢慢讲给你听。”陆莫寻耐心的讲起了他的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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