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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酒醉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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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成澹临走前再次对今天的款待表示感谢,又看了一眼阮宁意后,他告辞离开。

成澹走后,阮宁意长出了一口气,这顿饭吃得有点难受,因为不敢抬头看成澹,她只好埋头苦吃,不知不觉就吃多了,都怪成澹,她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想。

阮雒恩看着摊在沙发上的妹妹若有所思,等姐妹俩上楼时,她才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和阿冬哥在谈恋爱?”

阮宁意听到姐姐的话后很震惊,难道姐姐知道了什么?她急忙否认:“没有啊,姐,你怎么会这么想?”

阮雒恩看着妹妹的表情,她说话时的眼神有躲闪,心里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于是说:“上次去美食节,他一直跟在你身后,问你吃不吃这个,吃不吃那个,还帮你拎东西。还有刚才在饭桌上,阿冬哥的眼神时不时就看向你,他看你的眼神可不像是你说的‘没有’。”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阮宁意不知要怎么反驳,索性装傻。

“现在想来,还有那两次他半夜陪你去找我,怎么不是郑彬陪你去?”阮雒恩分析着。以前她没有细想过这些,今天在饭桌上注意到成澹的眼神,又回想起之前的一些事,她豁然开朗,成澹的所有行为都有着一个理由——他喜欢宁意!

阮雒恩见妹妹不说话,她语气放缓:“你别怕,我不是不让你谈恋爱,阿冬哥人很好,我也信得过他,你不用瞒着我。”

阮宁意想了又想,还是不能如实说,干脆就承认姐姐说的是真的吧,就像骗成澹的爸妈那样。下定了决心,阮宁意点头:“好吧,我确实和他在一起了,但是你先别告诉爸妈。”

阮雒恩拉起妹妹的手说:“好,我先替你瞒着爸妈。”看妹妹的眉头还是紧皱着,她笑了笑说:“你还信不过我吗?我不会泄密的,别皱着眉头啦。”

“我不是怕你泄密。”阮宁意说,她只是在想,两年之约又卷入了一个人,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

上次吵完架,阮雒恩去方蓝青那儿住了几天,这次从雒宁回来后的第二天,陶佑山就来向她道歉,请她原谅自己,并说很想她,想让她回去。经过几天的分开,阮雒恩的气也消了,她还没想着和陶佑山分手,于是他递了台阶,她也就顺势下了,跟他回了他的公寓。

从雒宁回来后,阮宁意还是经常假借加班晚回家,和成澹维持着不尴不尬的同居关系。过完年,灵岳广告接了一个在杭州市公交车上投放的公益广告项目,阮宁意也参与了其中的设计工作。

三月初,广告设计方案初步形成,项目组打算去杭州实地考察一下公交车的投放效果,阮宁意便跟着项目组一起去了杭州。出差的日子,哪怕每天都是在外奔波,阮宁意也觉得心情非常放松。项目组原本计划在杭州待4天,结果没想到一切都很顺利,提前一天就回了北邑。

当天到家,阮宁意想着明天周末不用早起,于是打算晚点睡,整理下此次杭州考察的资料,看看原来的设计方案怎样改效果最好。时针指向了零点,她终于有了一丝头绪,强忍着尿意,抓紧在电脑上做好标记,才匆忙起身冲向卫生间。从卫生间出来,她突然意识到,这么晚了,成澹还没回来,她有些纳闷,但也没多想,继续回卧室改设计。

又过了半小时左右,阮宁意听到门口出现了响动,是成澹回来了。原本在绘图板上移动的笔尖短暂地停了一下,然后继续书写,耳边却听着他的脚步声似乎从进户门慢慢转移到了她的门前。她的心跳陡然快了起来,冒汗的手心攥紧了打印好的资料纸,那脚步在门前顿了顿,便又离开,随后,一声轻微的“吱”声后,便没了动静。

阮宁意轻轻吐出一口气,静下心来,抚平了被她弄皱的那页纸,又花了半小时,才在绘图板上做完了修改。起身走向卧室门口,手触碰到门把手时,她又迟疑了一下,缩回了手,转身回到书桌前坐下。眼神有点放空,手也无意识地转动着刚才写字用的那支笔。她准备去洗漱,然后就休息了,却因为他在客厅而感到困扰,毕竟去卫生间要经过客厅。困扰的原因在于,最近两人的关系有些奇怪,美食节和雒南桥发生的事,让他们的室友关系多了一丝暧昧,她面对他,总有种手足无措、不知怎么面对之感。所以平时,她能躲便躲,只想着就这么过完这两年。可是目前的状况是,即便她可以不洗漱,却不能不上厕所,而且感觉已经憋不住了。

“碰到也没什么吧,大不了不理他。”阮宁意想着,便猛得站起身,一把拉开了门。

客厅里没开灯,只有窗户透进来一点光,大概能看清家具的摆设。她熟悉去卫生间的路怎么走,便抹黑进了卫生间,打开灯,关上了门。

几分钟后,她洗漱完毕,也解决了个人问题,往回走的时候,下意识看了一眼沙发的位置,黑暗中隐隐有个轮廓。她没有停步,一直走到自己卧室门前,刚推开门,就听身后传来“咚”的一声。

她吓了一跳,收回手转身,只见刚才沙发上的那个轮廓已经不见,想来是掉下了沙发。

阮宁意静静站着,想着等成澹爬回沙发,她就进门睡觉,可迟迟不见动静。于是她想到了昨天早上他发Wechat说自己这两天有饭局,会回来得很晚,又问她哪天回来,如果她回来后没见到他,让她不要等他。

想到这里,她撇了撇嘴,好像她一定会等他似的,自恋狂,就算现在摔到地上,也是他自找的,谁让他喝那么多酒,活该!她推开门,进门,锁门,躺到床上,关灯睡觉。

脑袋里一会儿想着明天回雒宁的事,一会儿又想到这么冷的天,他躺地上睡明天会不会着凉。神思不定,翻了好一会儿身,都无法入睡。阮宁意叹了口气,看在他送爸爸去医院的份上,她也不能不管他,于是坐起身来,走到客厅打开了灯。

只见成澹穿着西装趴卧在沙发边的地毯上,她站在一米开外,看见他脸色发红,眉头紧皱,伴随着有些沉重的呼吸,整个人散发着浓烈的酒气。

阮宁意又叹了口气,俯下身,试图将地上这个男人扶起来。可是喝醉酒的人仿佛更重了,她给他翻了个身就再动不了,第一次尝试宣告失败。于是她蹲在他左手边,右手穿过他的脖颈,先将他扶着坐了起来,正打算搂住他的腰将他挪回沙发时,怀里的男人睁开了眼,直直看着她。

对上他的目光,她一时有些怔住,此时她搂着他的腰,由于身形缘故,远看着像是钻进了他的怀里。两个人静默地对视了几秒,她率先反应过来,转开视线说:“既然醒了,就快起来吧”,边说边将他往沙发上挪。

成澹今晚喝了不少酒,被同事送到楼下时,恍惚间,他抬眼看见家里的灯亮着,那是她卧室的灯光,可她不是明天才回来吗?因了这灯光,他心里突然有些高兴,便拒绝了同事要送他上楼的建议,打发他回家,自己一个人上了楼。

回到家,客厅是黑着的,只她卧室门缝里透露出一线黄色的灯光。他迎着光的方向走,直到她的门前,手抬起来正要敲门,却踟蹰了。他想看她一眼,却又怕看见她眼底对他的躲避与拒绝。于是,在门前站了几秒,他便转身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头有些晕,他想缓一缓再去洗澡,只是没想到这一缓给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成澹感觉腰上有什么东西贴着,这阵痒意另他醒转过来,睁眼就看到了他心里梦里的那个女孩。梦邪?非邪?他一时分辨不清,只呆呆望着她。她仿佛被吓到,眼睛睁大了一些,过了一会儿,听见她说话,但他还迷瞪着,没有听清,只是顺着她的动作,配合着坐回了沙发上。

阮宁意看他坐好后,便收回了手,忽视掉他那灼人的目光,她抿了抿唇,轻声说道:“早点休息吧。”说着就转过身,刚抬起脚,冷不防便被身后的人捉住了手,一阵大力袭来,她被他的脚绊到,便被拽倒坐在了他的腿上。

她心脏狂跳,一边挣扎一边说:“你干什么!”

成澹松开了她的手腕,只是看着她的眼睛,却没有说话。

阮宁意当他酒醉,不想跟他计较,见他松了手,她就直起身想回房间。没等她的脚挨地,身后的人又伸手搂住了她的腰,重新将她拥入了怀里。

“你松手!”阮宁意掰着腰间他的手指。

“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不对?”成澹收紧了手臂,埋头在她颈边,轻轻说。像是疑问句,又像是肯定句。

听到这句话,阮宁意强迫自己忽略掉脖颈处他的呼吸带来的痒,偏头说道:“你松开我,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让我抱抱你吧,宁意。”身后的人说。

阮宁意没说话,他又接着说:“就一会儿,行吗?”

见她没出声反对,成澹的心底涌出些类似欢喜的情绪。

阮宁意见挣扎不开,索性放任他抱着,跟醉鬼说不清道理,好在没一会儿她便感觉腰上的力量松了,她转头看去,他又睡着了。她松了一口气,将他放平在沙发上,并给他盖了被子后,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第二天早上,成澹睁眼后发现自己睡在沙发上,昨夜他好像看到了阮宁意,他起身敲了敲卧室的门,没人回应,打开门果然看到了她的行李箱,只是她人呢?他从西装外套里找出手机,给她发Wechat:“你出差回来了吗?今天回雒宁了吗?”

发完后,他脱下穿了一夜的西装,进卫生间洗澡。洗完澡出来,成澹看到阮宁意回了他:“是,我回家了。”

“昨晚是不是你给我盖的被子?我没做什么吧?”成澹想到昨晚的一些片段,但他不确定是真实发生的,还是他做梦。

阮宁意此时在家里和爸妈姐姐一起看电视,看到成澹发的,脑海里浮现出昨晚被他抱住的画面,她咬咬唇回道:“没什么事啊,你昨晚喝多了睡在沙发上,我出来上厕所看到了,就随手给你盖了被子。”

阮宁意说没发生什么,成澹放下了心,他就怕他昨晚真的强抱了她,引起她的反感。

新的一周,阮雒恩所在的小组接了一个大项目,原来就每天加班,现在加班的时间更是延长了不少,每天很晚才回家。陶佑山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她能从他的身体语言中感觉到他的不满。只是工作的事,她也不能不做,只好每天趁着午休和晚饭时间给他打电话,软声安抚。

经过半个月的加班加点,到了三月下旬,小组的大项目如期完成,客户也很满意,阮雒恩高兴的同时长舒了一口气,总算可以早点下班了。

周五这天阮雒恩正打算到点就下班,直属上司来了,他对项目组的所有人说,这个项目的成果他很满意,今晚请大家去五星酒店的西餐厅吃饭。众人欢呼,阮雒恩却想回家,但上司请客她也不能不去,犹豫了一回儿,她决定还是跟同事一起去。

她给陶佑山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晚点儿回去,叫他不要等。电话里,陶佑山的语气淡淡的,说完“知道了”便挂了电话。阮雒恩心生疑惑,他今天有点奇怪,以往她说晚回去,他的语气都能听出来失望,今天怎么这么平静。她还没想明白,就被同事拉着追上了大部队。

和同事们吃完饭已经十一点,阮雒恩到家发现屋子里没开灯,她以为陶佑山已经睡了,便也没开客厅的灯,抹黑挂好外套、换了鞋。

正准备去餐桌上拿杯子喝口水,就看见沙发上有个人影,她吓得手一抖,差点把杯子摔了,然后才看出来那是陶佑山。她没好气地说:“吓死我了,你怎么不开灯?”说完,心脏还“咚咚咚”地跳着,一时慢不下来。

阮雒恩走到门口开了客厅的灯,就见陶佑山坐在沙发上,正看着自己,他的头发有些乱,眼睛里也布满红血丝。她走到他旁边坐下,闻到一阵酒气,她摸了摸他的脸说:“怎么不去睡觉?你喝酒了吗?”

“你知道从我们上次和好到现在,一起吃晚饭的次数是多少吗?”陶佑山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抛出了一个问题。

“我不知道有多少次,但我知道不多。对不起,我工作太忙了。”阮雒恩向他挪了一步,挽住他的胳膊低声说。

“一共64天,而我们一起吃晚饭的次数是21天。你总是这样,只会说对不起,可下次照旧。”陶佑山看向窗外,语气冷淡。

“我也不想加班,我也想多和你在一起待着,可是我没办法,不想加班就只能换个工作。”

“那就换个清闲一些的工作啊!”

“可是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虽然累点,但薪水不错,并且它能给我带来满足感和成就感。”

“是不是我永远只能排在你的工作之后?”陶佑山将目光从窗户上收回,转头看着她问道。

“当然不是。”阮雒恩急忙摇头否认道。

“那如果我要你辞职呢?”

“别的我都可以答应你,但是我不会辞职。”阮雒恩将碍事的头发拨到耳后,看着他说。

陶佑山冷笑一声说:“我就知道。”

阮雒恩松开他的胳膊,捧住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急切说道:“你再等等,等我升职,应该就不会频繁加班了,你相信我!”

陶佑山也盯着她说:“我要等到什么时候?你能保证升职之后会清闲吗?你为什么不能像别人那样老实在家当家庭主妇呢?我养你不行吗?”他想过的生活,就是男主外女主内的、传统的生活,他不需要妻子赚钱,只希望在他工作一天下班后,能和妻子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一起说话。

阮雒恩松开了手,眼里涌上了泪,她说:“我以为你懂我。”他明知道她有自己的事业抱负,不会甘愿只做一个家庭主妇,却还要这样说。

“我也以为我懂你,可我现在才发现其实我并不懂你。你想要的不是我所追求的,我想要的,你也给不了我。”陶佑山说着,眼睛也变得通红。

阮雒恩的泪水终于涌出了眼眶,一滴一滴落在手上。她哽咽道:“你要和我分手吗?”说完,内心的悲痛再也忍不住,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落下。

陶佑山注视着对面墙上的电视机,轻声说:“我不知道。以前以为我们之间的矛盾可以克服,但现在我不确定了。”

阮雒恩无声地流着泪,她拿手抹了一把眼睛,声音带着哭腔说:“你不要放弃好不好,我们,我们总能找到解决办法的。”

陶佑山抽了一张纸,给她擦了眼泪,然后说:“你不可能听我的去辞职,我也不想再过每天枯等你的日子,你说,哪里有解决办法?”

阮雒恩一把抱住了他,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哭着说:“我都听你的好不好,你别放弃我!”

“我知道就算你真的辞职了,也不是出自真心,我不想你恨我。雒恩,我们就到这儿吧。”陶佑山说,声音越来越低。他明白,她不会轻易放弃自己事业,就算他能逼她一次,难道以后的日子都要逼她吗?他们俩要的东西本就不同,既然谁也无法妥协,不如趁早散了。

阮雒恩在他的怀里摇头说:“不要!”

陶佑山掰开她的胳膊,起身走向门口,打开门,转头说:“我今晚去朋友家住。这个房子你住吧,我明天来收拾东西另找地方住。”他深深地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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