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繁体版 简体版
笔搜屋 > 灯影流转时 > 第17章 触及的心跳

第17章 触及的心跳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从美食节回来,众人各回各家,除了李柏歆可以在家里多待几天,其余四人收拾东西返回了北邑市。阮宁意和姐姐坐高铁走,成澹跟李柏舟开车回。

高铁速度快,阮宁意回到公寓时,成澹还没回来,她松了一口气,抓紧洗完澡进了卧室。美食节上的差一点亲到,让她不知怎样面对成澹,所以在李柏舟邀请她和姐姐坐他的车回北邑时,她在姐姐说话之前找借口拒绝了。以前觉得两人当室友没什么,今天她突然意识到,成澹是一个男人,一个对她有想法的男人。

成澹到家看到客厅灯亮着,便知道阮宁意已经回来了,看了看卧室紧闭着的门,他叹口气,拿了衣服进了卫生间。

接下来的几周,阮宁意又开始谎称加班,很晚才回来。成澹知道她被自己吓到了,但也无从解释,毕竟他心里确实想吻她。

他想起了元旦回家,妈妈说“妈不反对你和宁意住在一起,但是你可不能欺负人家女孩子,不能乱来,你明白妈妈的意思吧?”说罢,拿眼睛瞅他一眼,似有深意。

他当然听懂了妈妈的意思,心里有些想笑,他和阮宁意现在的关系纯洁的不能再纯洁了。他当时还拍了拍妈妈的手保证道:“知道了,你就别操心了。”

可是美食节上,他却忘了自己的保证。

在阮宁意的刻意躲避下,两人只有晚上能匆匆见一面,因为她一回家便把自己关进卧室里。对于成澹的没话找话,她尽可能用简短的语句回答,说话时也不看他。目前的状况让成澹感到苦恼,但他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过了几天,公司派他去了北京出差,他想,这样也好,反正她也不想看见自己。

前年,李柏舟的公司有个员工因为在要账过程中不小心刺伤了人,被人告了,最后他赔了钱才算了结。那事之后,他就想过是不是要换个工作。成澹也劝过他几次,让他别再做要账的生意。他也明白要账做不长远,只是自己小时候没有好好学习,只混了个大专文凭,找工作面临诸多限制,一时也不知道能换个什么行当,于是只好先继续做着要账的活儿。

去年过年时,听大姨说想找个事情做,但对于她这样年龄大、文化水平低的妇女,别说在雒宁镇了,就是放在全国也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李柏舟突然受到启发,他想,能不能开个厂子,把镇上甚至附近村里的妇女们都召集起来,大家一起做一些事情。

过完年,他就做了一些调查。随着城市化的进程,年轻人基本都涌入了大城市,乡镇留下的都是些老人、妇女及儿童,除了种地,这些人在农闲时也想找点事做补贴家用,但小地方很难提供什么做事的机会。他也了解到,潢南省的刺绣历史悠久,雒宁的妇女基本都会做一些绣品,于是他萌生了开一家刺绣厂的念头。

他先是解散了远舟咨询公司,对于准备另谋生路的人,他给了遣散费;对于想继续跟着他干的人,他便安排他们到刺绣厂上班。李柏舟将手里攒的钱全部投入了刺绣厂生意,经过半年的筹备,今年二月,松柏刺绣厂开了起来。由于他的存款有限,工厂规模不大,主营刺绣枕巾、台布等家用布艺和定制衣裙,同时也卖团扇、挂画、屏风、摆件等工艺品。

工厂设在雒宁镇东边,由原来远舟咨询公司留下来的员工担任各类产品的主管,招收了一些刺绣手艺佳的妇女,与她们签订合同,基本工资之外,根据她们的效率,按件发放绩效工资。此外,也允许兼职,如果谁有做好的绣品,经检验符合要求的话,可以卖给工厂。

阮雒恩和男友同居后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然而最近两人却发生了一些矛盾。起因是阮雒恩做完饭,让陶佑山洗碗,陶佑山吃完饭正在看手机便说等会儿再洗,而阮雒恩是那种说干什么事就立马干的性子,她看不惯他拖延的样子,便说了他几句。陶佑山跟她争辩了几句,两人彻底吵起来。

他说:“我最后洗了不就行了,你催个什么劲儿。”

她说:“洗碗又花不了多长时间,你洗完不就没事了?”

他说:“我就想待会儿洗不行吗?”

她说:“不行!”

最后吵着吵着已经不只是洗碗的事儿了,以前的鸡毛蒜皮也被翻出来。他指责她总是加班,哪怕两人同居后,也只能在睡前才看到她的身影。她说他眼里看不到活儿,垃圾桶满了也不知道去扔。他说她不就是个小翻译,一天到晚忙得像国家主席,也没见做出什么名堂来,还不如辞职在家洗衣做饭。

阮雒恩被他大男子主义的话气到,撂下:“你爱找谁洗衣做饭就去找,反正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后,收拾东西去了方蓝青家住。

一周后,成澹在北京的工作已完成。这天周四,妈妈给他打电话问他周末回不回家,他想了想便跟老板申请了明天调休。挂了妈妈的电话后,他在Wechat上跟阮宁意说了一声,便买了当天回雒宁的票。

父母最终决定像之前的租户一样,开个小卖铺,卖些零食、饮料、日用品之类的。为了扩大销路,阮国忠买了辆二手面包车,为附近村子的人提供送货□□。

周五,成澹也没休息,和爸妈一起整理货架,遇上送货的车来,他就帮着搬东西。刚把一箱方便面搬进房子,电话响了,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阮宁意。

成澹连忙接起电话,就听到对面传来哭声,他急忙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阮宁意断断续续地说:“我爸爸摔倒了,妈妈也不在家,我现在请假回去,只是高铁最少2小时以后才能到。我担心爸爸,你能不能,能不能过去帮我看看?”

“好,我现在就过去。你别哭,也别着急,路上注意安全。”成澹嘱咐道。他挂了电话,跟爸妈说了一声,便开着家里的面包车去阮宁意家。

阮建兴今天因为要处理厨房的下水管道,就请了一天假没去上班。上午请人来疏通了管道后,他又想起了客厅天花板之前掉了块墙皮,想着今天在家就顺道补了。谁知梯子可能没放稳,他稍微在上面动了一下就猝不及防地倒了,他也连带着摔倒在地,左脚瞬间传来钻心的痛感。他试着站起来,却发现左脚完全不能使劲,只好爬着到沙发前,拿了手机给妻子打电话。他刚挂电话,小女儿的电话来了,提醒他去快递收发点拿一下快递,她买的东西到了。说话间,不小心压到左脚,阮建兴吸了一口气,却被小女儿听到,问他怎么了,他说摔倒了,让她不要担心。

挂了电话,正等着妻子回来,就见成澹从门外走进来,刚才水管工出去他没关门。

成澹看到阮建兴趴在地上,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他的身前说:“阮叔,你怎么样?”

“摔着了,可能左脚骨折了,你怎么来了?”阮建兴问道。

“宁意给我打电话,说她不放心,让我过来看看。我送您去医院吧。”成澹扶起阮建兴的上半身说。

“也好,那就麻烦你了。”阮建兴说,妻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既然有阿冬来帮忙,就先去医院吧。

成澹蹲下身,避开阮建兴的伤脚,将他背起走出门外,又轻轻地放他单腿站在地上,打开后座的车门,小心地将他扶进车子坐好,并扣好安全带。然后自己坐上驾驶座,发动汽车朝县医院驶去。路上,阮建兴给妻子打电话说了情况,让她直接到县医院去。

成澹开得快,不到半小时就到了县医院。他停好车,扶着阮建兴下车,然后又背起他进了医院。今天不是周末,骨科没人排队,他们到了就直接进诊室让医生看诊了。

陈锦华到医院时,阮建兴已经打完了石膏,正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她走到丈夫旁边坐下问:“医生怎么说?”

“不严重,医生给打了石膏,又开了一些消炎止痛药,不要用这只脚,好好养一阵子就没事了。”阮建兴回道。

这时,成澹从药房取了药回来,看见陈锦华便打招呼道:“阿姨来了啊。”

“阿冬,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陈锦华接过成澹手里的药说道。

“您别客气。”成澹笑着回道,然后又说:“那我现在送你们回家吧。”

“哎,好。”陈锦华扶起丈夫,想要搀着他去坐电梯下楼。

成澹站在阮建兴的另一边说:“阿姨,我来背叔叔吧,走路可能会下意识用那只伤脚使劲。”

“好吧,辛苦你了。”陈锦华松开手,让成澹背起了丈夫。

到家后,成澹又从车上将阮建兴背下来,一直背进他们的卧室,将他放在了床上,然后成澹才回了自己家。

下午三点,阮宁意才到家,把包扔在沙发上,就冲进了卧室。

“爸,你的脚怎么样?”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见爸爸的一只脚上打着石膏,急忙问道。

阮建兴笑着说:“没多大的事,医生说修养一阵子就好。你看你,都说不要你回来,你还是回来了。”

“我担心你嘛,哪里还有心思上班。”听爸爸说了没大碍,阮宁意终于放下心来。

陈锦华端着一杯水走进来说:“今天多亏了阿冬,不然咱们家都没人能背得动你爸。”

“是啊,可得好好谢谢这孩子。”阮建兴接道,忽又想起了一件事,便跟阮宁意说:“对了,今天看病的费用还是阿冬付的,刚才也忘记给他了,你晚点儿去趟他们家,把钱还给人家。”

“嗯。”阮宁意不情愿地点头,她不想去见他。

晚饭时,陈锦华想到公公用过的轮椅还在二楼的储物间放着,便让阮宁意找了出来。擦干净上面的浮尘后,和女儿一起扶着丈夫坐上去,推着他去客厅吃晚饭。

晚饭后,阮宁意给成澹发了Wechat,约他在雒南桥碰面。成澹收到她的信息,心里在想她有什么事,脑子还没想明白,脚步已经跨出了家门。他家离雒南桥近一些,于是他到了,阮宁意还没出现。

成澹站在桥上,看着岸边的路灯和柳树倒映在水里,影子随着水流摇晃,时而破碎,时而接近完整。放过树影,水流又打着圈流过桥洞,向着南边看不见的远方流去。他的心情一时平静,一时又有些激动,有一周没见她了,不知道她待会儿要跟他说些什么。

没一会儿,阮宁意也走上了桥,成澹向前一步,借着夜色贪婪地看着她,低声喊道:“宁意。”

阮宁意的心情也有些复杂,在她意识到他是一个对她有企图的男人后,内心惶惶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尽量避免与他相处。但今天爸爸摔倒后,她知道成澹在雒宁,慌乱之下便给他打了电话,而他也帮了她这个忙,这又让她很感激。所以尽管不想见他,但是出于礼貌,她还是来了,想当面向他道谢。

迟疑了片刻,她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今天谢谢你送我爸爸去医院。”她看到他的眼睛反射着路灯的亮光,显得炯炯。

“别说他是你爸爸了,就是别的人,我看到了也不会不管的。”成澹说,他没说出口的还有一句:只是因为和你有关,我会更加上心。

“总之还是谢谢你。今天的医药费是你付的吧,我转给你。”阮宁意说完转头看向河面。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目光有如实质般打在她的身上,她不敢再看,害怕那灼灼的眼神烫伤自己。

“没多少钱,不用给了。”成澹也望向河面说。金钱关系也是关系,他想让她欠着自己,这样的联系也比没有联系好。

“那怎么行!”阮宁意听他不愿收钱,急忙转头。然后掏出手机,从Wechat把钱转给他,接着说:“我转给你了,你快点收了。”

成澹摇头说:“真的不用给了。”他说完拿出手机点了“退回”。

阮宁意看到钱已被退回后,下意识就去抢他手里的手机。成澹立刻将手机背到了身后,一阵柑橘香味扑面而来,阮宁意就撞到了他的胸前。

两具身体贴在一起的一刹那,成澹的心跳暂停了一瞬然后开始剧烈跳动,他的另一只手下意识虚扶上了她的后腰,防止她摔倒。

短暂的相撞,让阮宁意感觉到他的左胸好似有一尾活鱼,扑腾扑腾的动静隔着肋骨传递给她,她莫名感到耳热,急忙从他的怀里出来,说:“你不要就算了,我回去了。”

怀里的人说完就跑了,成澹的心跳却还是那样快,虚虚抱着她的那只手也忘了放下来。

阮雒恩晚上才知道爸爸摔倒的事情,周六买了最早一班高铁回到了家。见爸爸的伤脚已打了石膏,转头埋怨妹妹道:“你早知道了也不告诉我。”

阮宁意和妈妈正在厨房切猕猴桃,闻言伸出头来说:“我回来时,爸爸已经去过医院了,我也没赶上。”

阮建兴看着大女儿笑着说:“爸爸这不是没事吗,这次多亏了阿冬,宁意给他打了电话,他就立马过来送我去了医院。”

“幸好阿冬哥在家。”阮雒恩说,转而又认真说:“爸你以后可得注意些,梯子要有人在下面扶着你再上去。不要觉得你还是年轻人,年纪大啦,要服老的。”

“知道了,爸爸以后再不敢了。”虽然被女儿教训了,但阮建兴知道女儿也是担心自己,他笑笑表示知错。

“明天喊阿冬来家里吃饭吧,也算是谢谢他。”李宜兰端着切好的猕猴桃从厨房走出来说。

阮建兴对妻子的提议表示赞同,他跟小女儿说:“你问问阿冬明天中午有没有时间。”

阮宁意还在为昨晚的事情感到尴尬,却也不能拒绝爸爸指派的任务,她不情不愿地答应道:“好。”

当面问他是不可能的,她在Wechat上打了一行字发了过去。下一秒就收到了他的回复:“当然有时间。”

阮宁意向爸爸举了举手机说:“他说可以。”

周日上午,阮宁意借口要去沈嘉彦家,不在家吃午饭,被陈锦华以“答谢宴一家四口谁都不能缺席”为由拦住了,并打发她去菜店买一些香菜回来。

买完香菜,又和姐姐给妈妈打下手。阮宁意刚端了两盘菜放在桌上,成澹就来了。她余光看到他,就低头溜回了厨房,再不肯出去。

阮建兴招呼成澹坐在沙发上,又给他到了水,成澹收回望向厨房的目光,连忙接过来并道谢。坐了不到五分钟,就听见陈锦华喊:“阿冬,快上桌吧。”

成澹站起身,推着阮建兴的轮椅到饭桌旁,将他安置好,自己才坐下。阮宁意没有理由再赖在厨房了,只好端着最后一盘菜出来,也在桌前坐下。

阮建兴和陈锦华再次对他表示感谢,成澹连忙说:“叔叔阿姨,你们太客气了,真的没什么的。”他说完看了一眼阮宁意,她正低着头和碗里的大虾作斗争,他弯了嘴角。其实今天答应过来吃饭,也是因为他想见阮宁意。

“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随便做了一些,不知合不合胃口。”陈锦华笑着说道。

“阿姨的手艺很好,每道菜都好吃。”成澹由衷夸赞道。

“喜欢吃什么就多吃点,不要客气。”陈锦华被夸,脸上笑眯眯的。

阮雒恩端起饮料跟他碰杯,真诚说道:“谢谢阿冬哥。”

成澹喝了一口杯中的饮料笑着说:“可别再谢我了啊,我都不敢吃饭了。”说完,眼神不自觉地瞥向了阮宁意。

“哈哈哈,不说了不说了,阿冬多吃点。”阮建兴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成澹坐的位置正对着阮宁意,他一边吃饭一边不动声色地看阮宁意,可惜的是,她始终没有抬过头。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