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小时的调查，直到晚上五六点，三人才合力将这些年来在艺术展工作过的模特信息给搜查了个遍。

一张A4纸的正反两面写满了一串串女孩的姓名。

而每个名字后面，是一起起不为人知，苦苦隐瞒的/强/奸/案。

宋独清一目十行地翻阅着那些模特的资料，最后在上百人的名单里圈出了两名的姓名：施恩、余听晚。

他拿过余听晚的资料，递到阮曜灵手边，道：“案发当晚，死者约了一名女子来到私人会所，会所的房门口装有可视镜，死者是看到约见的女子才打开房门的，而当时凶手就潜藏在那名女子身后，尾随而入，这意味着那名女子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凶手的特征。根据现场内衣尺码以及可视镜的高度，唯一符合那名女子身高体型侧写的除了下落不明的施恩外，就只剩下前不久刚刚来艺术展工作的余听晚一人。”

阮曜灵闻言，接过了资料。

余听晚的老家在偏远的小山村，没有登记正规的出生证明，再加上王峰维在招聘员工时，就想着东窗事发的应对之法，故而特意没有收取身份证之类的信息。

为数不多的登记过的资料里，只包括了她的生日喜好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

阮曜灵盯着那些信息看了两眼，却发现余听晚资料上填写的生日，恰巧就是老板去世的当晚。

她不禁想起之前李嘉怡所说的遭遇王峰维性侵当晚的细节，她一边捋着现有的线索，一边撑着下巴，喃喃道：“如此看来，案发当晚死者王峰维很可能就是借着以往帮忙庆生的借口将余听晚约到了私人会所，他原本的计划是打算“享用”余听晚的，但是谁承想，当晚余听晚进来的时候，还有另外一名男子尾随其后。那名男子身材矮小，故而老板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发现男子的存在，所以才会不小心被男子制服住。”

说着，她偏过头看向宋独清，忍不住调侃道：“宋队，你说这算不算得上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嗯。”宋独清淡淡地应了声，站起身看向不远处最靠近角落的审询室，道：“走吧，去听听案发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好嘞。”阮曜灵应了声，懒洋洋地跟在了宋独清的身后。

审询室内静悄悄的，没什么杂音。

余听晚低着头拨弄着自己的指甲。她的嘴唇紧抿着，很安静很乖巧地坐在椅子上。

听到开门声，她有些错愕地抬眸看向推门而入的宋独清和阮曜灵，怯生生地问道：“你们是还有什么问题吗？”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能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阮曜灵挑了下眉，重复了遍，道：“能说的你都说了，那我们就来聊聊不能说的，所以说——”

阮耀灵刻意拉长了尾音道：“有什么是你不能说的呢？”

余听晚似乎没想到阮耀灵会这么问，她抿了抿唇，没有开口。

阮曜灵也不闹，她饶有意味地“提醒”道：“比如说，昨天晚上，你去哪里了。”

同样是接受警方的审问，余听晚的情绪比李佳怡紧张了几分，也比李佳怡胆小了些。

在听到阮曜灵这么说后，下意识地攥紧了自己的双手，她握得很近，指甲在虎口处，抠出了一道道的小血痕。

阮曜灵双手背在身后，走到了她的面前，搭在了她的手，笑嘻嘻一副和蔼亲切地模样，道：“有什么话直说就行啦！何必和自己的手过不去呢？”

见余听晚没有松手，她将问题抛给了宋独清，问道：“是不是呀宋队。”

宋独清原本压根不关心这点，也没打算开口阻止，只是在听见阮曜灵的询问后，他还是配合地应了声：“嗯。”

余听晚颤颤抖抖地松开了手，再也坚持不下去，磕磕绊绊地说道：“昨天晚上……老板约我去私人会所，说是要给我过生日……”

她的声音轻轻的，讲话的速度很慢，脸色惨白，在审讯室刺眼的白织灯下，有一种只剩下一口气，苟延残喘的错觉。

阮曜灵暗自想道：果然如此。

然后就听余听晚接着道：“如果不是昨天晚上……我也不会知道……我是上个月刚刚到艺术展的，最近一个月老板都比较忙，很少时间来展厅。为数不多和他接触的几次，他总是那么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他会给我带礼物，然后请我吃好吃的，很照顾我……”

“直到昨天，我生日当天……他打电话给我，说想要给我庆生，早在我刚开始进艺术展的时候，我就听说了会举办惊喜派对的事情，但是我没想到我才入职一个月，老板也没见我几面，居然还记得我生日，我还是很惊喜的。昨天晚上我特意打扮了下才去的私人会所，那家会所非常高级，没有门卡，需要入住人按确定，我特别好奇，说是刘姥姥参观大观园也不为过，所以我并没有注意到有人尾随我，等我发现的时候，是在走廊的转角了，我经过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人，我想要喊救命，可是他却拿刀抵着我，我很怕喊救命的话，会惊着他，所以我没有吭声，我按照他的指示，来到了之前和老板约定好的地方。我按下了门铃，很快老板就开门了，而当时他正站在我的身后，用刀抵着我。老板进去之后，他就从我的身后走了出来，转而用电击棒，击晕了老板。

我原本想要报警的，但是他却叫出了我的名字。他认得我，如果我贸然报警的话，他就算是被警方抓住了，也会拖着我一下走的，我一个害怕就放弃了……”

宋独清问道：“你看清了那人的长相吗？”

余听晚摇了摇头：“他一直在我身后，后面我逃跑的时候也不敢多看，我就怕看多了，反倒会出现什么幺蛾子，所以我一直没敢抬头，这中间我偷偷瞄过一眼，他全副武装的，看不清楚。”

“那他的身高体型你总知道吧？”阮曜灵问道。

虽然早在案发现场大致查明了凶手的身高体型，但她却故意假装不知情，毕竟眼前的余听晚同样也有作案动机。

余听晚皱眉思索了下，然后比划道：“大概比我矮了小半截头，一米六左右的样子，不胖也不瘦，中等身材……”

宋独清问道：“你逃走之后又去了哪里？”

她咽了咽口水，道：“逃走后，我怕他反悔，再加上他知道我的身份，所以不敢一个人回家，特意去了饭店，我想着饭店的人比较多，如果他来的话，我也能躲在人群里……直到饭店关门，差不多是凌晨一两点，饭店服务人员催了好几次，我见实在拖不下去了，只能回家，回到家我怕他找过来，所以想着收拾收拾行李，赶紧回老家去。但是我还没收拾完，便和其他的同事被警方带来了警局协助调查……”

宋独清修长的指尖在手机上轻点了几下，然后才抬起头，问道：“那家饭馆叫什么名字？”

余听晚磕磕绊绊地又回答了几个问题。

直到半小时后，阮曜灵和宋独清才结束了审问，从审讯室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阮曜灵揉了揉自己那有些瘪瘪的肚子，懒懒地道：“好饿啊——”

宋独清道：“去吃饭。”

他领着阮曜灵朝马路对面的小饭馆走去。

马路对面熙熙攘攘的，小饭馆的门口立着一块小木牌，上面歪七扭八地刻着“老地方”这三个大字。

因为朴素，和周围的喧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莫名的增添了几分冷清。

阮曜灵看着小饭馆的店名，微微挑了下眉，道：“所以说，宋队你也怀疑余听晚吗？”

“老地方”小饭馆正是刚刚余听晚口供里提到的，为了躲避凶手，随意挑选的临时落脚点。

宋独清淡淡地“嗯”了声。

阮曜灵问道：“为什么呀？”

宋独清解释道：“她撒谎了。”

阮曜灵不明所以道：“我知道呀！她自己承认了呀，她撒谎了，昨天晚上她遭到凶手的挟持……逃脱后，她来了这家饭馆。”

她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问道：“莫非……在这其中她有撒谎了……？”

“嗯。”宋独清道：“她总共撒了两次谎。第一次是我们刚进去的时候，她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很紧张的模样，为的就是引出接下去的的又一个谎言……”

今天晚上吃清蒸鱼！由于本人非常不擅长吃鱼，再加上胆子小，特别怕被鱼骨头卡到，所以吃得超级无敌慢……

为了不影响我的美容觉，所以本章短小了些……第二层谜底的剩余部分放在明天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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