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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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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海洛斯听闻他们的目的地,硬要跟着上来,道:“我就是那个村子的,我知道有近路。”

封澄很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姑娘请。”

由于封澄一身的血,还带着个面色不虞的负剑之人,不明所以的民众们早就一窝蜂地散掉了,故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出门时,也没几个胆大的敢探头出来凑热闹。

海洛斯一边带路,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此地魔族乱入,天机师还未将魔物清理完,我们真的要去那么荒僻的房子吗?”

封澄点点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赵负雪:“清理不完的,还有这位天机师大人清理。”

她的外裳并不足以绑住他,赵负雪手持见素,不置一词。

古安郊外,离此地有一百里,封澄与赵负雪、海洛斯坐在同一辆车子中,中途封澄还下车买了几张符纸。

钱自然是赵负雪掏的,就当是他的医药费。

赵负雪给钱给得痛快,说到底,他的确没有看到她动手行凶,即便对面是惯常名声不好的血修,动手杀人也是要有理有据的。

一行人来到了封澄所言的房前,在周边的一片低矮房屋中,这所房子更是格格不入。

封澄背上还有伤,这么走了一路,只觉得从后腰到大腿都被颠麻了,她看着眼前这荒得扎眼的小破屋,扶着土墙,险些一口气上不来。

海洛斯小心翼翼道:“接着怎么办,把这个房子拆了?”

封澄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道:“案发之地,魔不一定在,我们现在,要把魔物引出来。”

赵负雪冷冷道:“那你说,怎么引?”

“追魔有意外收获,这地方是那人魔老巢,全是秽迹,你进去找找有没有衣物,看起来像喜服的,或者是男人常穿的,我要用。”

她强调道:“快,记住了,快。”

赵负雪道:“你使唤人倒是顺嘴。”

封澄挑了挑眉毛:“话不能这么说,要是我进去了,万一这魔物动了什么手脚,锅还得扣在我头上。”

赵负雪钻进房屋,不一会儿便找了两件外袍出来,封澄接过外袍,端详片刻,满意道:“不错不错,竟然真有喜服。”

她比了比手指,只见她手指间,一缕细细的火苗攀援而上,灵气自有五行之力,点个火自是小事。

——话虽如此说,但是能靠灵力点起火来,那得是多么精纯的灵力?

赵负雪深深地看了封澄一眼——这血修,不简单。

赵负雪剑身还是出鞘半寸,一线寒光冷冷。

海洛斯不明所以道:“公子为何拔剑?”

赵负雪道:“开始烧秽迹,魔物必然回防。”

秽迹,乃是人成魔特有的东西。

“我一直觉得秽迹这东西很奇怪,”封澄一边拎着喜服,一边淡淡地道:“入了魔的人,杀戮成性、不具人形,早已和人世间之物无了半分关系。”她懒懒地转了转衣物,就地一蹲,托着腮道:“可是偏偏这些它们身为人之时、存在过的痕迹,成了它们轮回转世的希望。”

“触之则痛,毁之则伤。”

封澄吹了吹灰烬:“人间虽好,可既已决然离去,又何必回头。”

她说得淡然,赵负雪却听出来两分叹息。

赵负雪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封澄却冷不丁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故作痛心状:“哎,一想到要永远失去一个血肉之躯,我就觉得很浪费啊。”

赵负雪:“……”

方才纯粹想多了,血修死性不改。

海洛斯自从拿回衣服来便沉默不语,此时却忽然间走上前去,站在火边道:“我有些冷,能让我取个暖吗?”

封澄手中的火已经盖住了整件衣服,明亮的火光盖住粗糙的喜服,衣物的本色、衣物的绣花,都一点一点地被遮盖。

“冷吗?”封澄笑道。

说话间,第一件衣物已然被火全然侵蚀,封澄伸出手,正要拿起第二件时,手腕被一手握住了。

青紫色,五指像狰狞的爪子。

她不闪不躲地抬起头,目光正正地撞上对方:“你如今才动手,可是真令我意外,海洛斯。”

海洛斯不知何时已不成.人样了,她的脸一半是狰狞且盘根错节的青紫模样,一半干干净净,和原来十几岁的姑娘的长相一模一样,而封澄正对着的眼睛,鲜红欲滴,仿佛要随时泣出血来。

她的声音也嘶哑,仿佛是艰难从声带里挤出的声音:“你不该烧我的喜服。”

封澄嘴角一勾:“李文得是你什么人?”

海洛斯不说话。

封澄道:“你剜了他,还将他的魂魄也生生碎于体内,如此逆天而行,必遭天谴,可别告诉我是随手干的。”

魔定定地看着她,半晌,略带讽意地勾了勾嘴角:“你发现了——这重要吗?”

重要,也不重要,封澄看着她——解开她的怨结,说不准还能度化轮回,可若是怨毒至死,那便无可解了。

陡然间,腾然雾气伴着魔气猛地升起,这雾来得迅猛且浓厚,浓得好像是倒下来的牛乳,封澄的双目登时白茫茫一片,可视度不过是一臂之长,霎时耳边忽然响起一众的吱哇乱叫之声,她低头,发现抓在她手腕处的手不见了。

海洛斯不再掩饰自己的魔气,封澄清楚地嗅到了魔气的味道。

潮湿的、冰冷的。

“今日我阵中热闹,你猜有什么?”海洛斯轻轻笑道,“一群冒失的老鼠。”

“你若不想他们死,就进来。”

封澄的脸冷下来:“麻烦了,竟然还有肉票。”

封澄向前一步,衣角忽然被一股大力抓住,她回过头,撞入赵负雪略显错愕的眼睛。

赵负雪好像也没想到会出手抓她一样。

他年轻的时候竟然这么多管闲事,杀人要管,救人也要管,封澄低头看着他握上来的手腕,一时间百感交集。

赵负雪道:“入阵救人,你自便滚……”

她叹了口气,拍了拍他,从前未发觉赵负雪竟是个操心碎嘴的。

她知道赵负雪想表达什么。

说到底,既然当初选择了走血修这条路,她便做好了被世人误解的准备。

只是没想到,今日这误解之人中,会有她的师尊。

虽然是年轻的小师尊。

“我是去救人的,不是去害人的。”封澄耐心道。

年轻的小赵负雪拽人还拽衣角,封澄心中长辈看待晚辈的宽容感油然而生。

“和他计较什么,”封澄心想,“我重活这一世,不也是想要救他的吗?”

想来想去,她忽然记起之前小师叔敷衍她的套路。

她从怀中掏了掏,掏出张画符的黄纸来,三下五除二,折了只振翅欲飞的鹤,随后取血点了个眼睛,那鹤便扑棱棱地飞了起来,绕着赵负雪上下翻飞,实在有几番憨态可掬。

封澄把手从赵负雪手中挣脱出来,转身向着声音的方向去了。

赵负雪不可置信地看着身边上下扑棱的纸鹤,先是一愣,随后便气得七窍生烟。

“不知好歹的邪魔歪道,冥顽不化,死了活该。”

他又瞄到了纸鹤,多看一眼,竟然发现了一丝诡异的可爱,不料陡然间,那鹤竟直直冲他而来,竟是要和他切磋交手的模样,赵负雪冷不丁便被啄了满头,当即火冒三丈地想:“她是出来祸害人的吧?”

待他将这鹤斩于马下,封澄早已走远。

赵负雪本打定了不管这邪修的主意,可方走出二步,他又停住了脚步,心下犹豫:“可她虽修血道,眼下的言行处事却并非穷凶极恶之徒所为,总归也是条人命,不能看着她去死。”

赵负雪纠结片刻,回头又看到了碾成一片的黄纸,还是跟了上去。

今日是西琼第一世家的大少爷最倒霉的一日。

雾气一凉,陈云猛地睁开眼睛,四周白茫茫一片,透骨的寒意一层一层地渗入他的皮肉骨骼,不知是不是错觉,耳边好像还有那妖女阴恻恻的呼吸。

“我,我怎么在这儿,我的护卫呢?”

男子年纪不大,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容貌俊极,生就一副贵气模样,一身紫袍垂感极佳,配以银丝暗纹描绣的飞鸟状纹路,愈发衬的其人面如白玉,贵气非凡。

只是此时此刻,被惊惶侵袭的人是贵气不起来的。

“我做我的事,”海洛斯不知从何处冒出来,鬼气森森地看着他,“没曾想还能招惹这么多多管闲事的人。”

陈云吓了一跳,随后便是不满,竟和海洛斯顶上嘴来:“什么叫多管闲事,你杀了人,难道怪我们陈家的来查!?我告诉你,本少爷是西琼第一陈家的人!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受制于人,还能和歹徒吵起来的,寻遍上下八百年也只得陈云一个。

海洛斯冷笑一声:“酒囊饭袋,怪你作甚?谢你们还来不及,有人为了救你,入了我的阵,可还有命出去?”

她哈哈大笑:“以二人小命,换得三个修士的命,我赚得很!”

远远似乎的确有人的声音。

陈云汗毛一炸,当即连滚带爬地循上声源,高声道:“义士快走!她要杀了你!”

**

这间小小的院落好像没有尽头一样,封澄越走,越觉得遍体生寒,她搓了搓胳膊——自从她成为修士以来,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如此寒意了。

这阵法实在古怪,寒意一波一波,冻得她几乎说不出话。

“可恨那帮肉票那稀松二五眼的本事,”封澄想,“被魔捉去不说,还带累我进雾除魔——本来动手多么简单的事。”

寻摸间,耳边忽然炸来夯货的声音:“快走,她要杀了你!”

封澄眼前一亮,猝然回头,不料迎头一片浓雾冲面而来,霎时脑中天旋地转,她一睁眼,映入目中的便是漫天鹅毛大雪。

以及浓厚的魔气。

“——你怎么还是进来了啊!”

陈云抱头惨叫,封澄没好气地将他揪出来:“家里大人没教你陌生的地方不要去吗?你一个人……”

还没等下一句,远处忽然又有黑影一片,封澄抬眼,看清身后跟来乌泱泱的一群人,皆身着黑衣,袖口纹一个“陈”字。

封澄:“……”

连锅端走,一帮饭桶。

陈云可怜兮兮道:“义士,我叫陈云,家主古安东面陈氏山庄,你今日不要救我,快速速逃走,回去告诉我爹,就说我陈云不是孬种……”

话音未落,不欢而散的赵负雪手持见素,出现在了迷雾之中,封澄与其大眼瞪小眼。

半晌,被拎着的陈云发出一声微弱的招呼声:“今天……这么热闹啊?”

封澄看着赵负雪的表情,就觉得背后一凉。

纸鹤没哄住?叠少了吗?他下一步是不是又要动手?

就在封澄肌肉绷紧地准备反击时,他扭头冷哼一声,走到一旁,抱臂不语。

黑衣人扭捏道:“大,大人,我们也来,来看看能不能帮什么忙……”

封澄看着成群结队的饭桶,心底吐槽了八百个来回,陈云一把抓住她,打断道:“你刚才有没有听我说话?这魔物设了阵,布下天罗地网,想杀了你,敌在暗,我在明,不要往前去了!”

封澄用看弱智的表情看他:“不入阵去,临阵脱逃,如何破阵?在这里等死吗?”

“是不是孬种,你回去自己和你爹说,反正今日,我是见到孬种了。”

陈云讷讷,封澄甩开了陈云的手,自顾自地向前去了:“跟上!”

被甩开的陈云伸出一只手,作挽留状,一旁黑衣人没有眼力见,偏在此时过来,铿锵有力地插嘴道:“老大,那个带剑的男人也入阵了!我们怎么办!”

无名火起,心中恼怒,他一扇子敲过去,忍辱负重道:“……我们也跟着进去。”

“魔阵之眼,”赵负雪不知何时走过来,面沉如水地搭话,“你若是暗做手脚,必死无疑。”

封澄瞄了他一眼,很给面子地点了点头。

赵负雪道:“好自为之。”

阵法越进,雾气越浓,待行至最浓之处,众人脚下一空,仿佛径直跌下云头来一样,封澄睁开眼,入目之景却让她霎时定住了。

此处正是她那修学的处所,京城天机院是也。

而众人降落之处,正是赵负雪居住的院落,鸣霄室。

其间种种陈设,皆如同她记忆里那般,分毫未动。

——等等,封澄反应过来。

十九年前怎么会有鸣霄室?赵负雪还站在她旁边呢。

不同于一片茫然的陈云等人,赵负雪看着这四周陈设,心下十分不爽,他皱眉道:“这地方处处古怪。”

一应摆设,透着一股诡异的亲切之感。

封澄似笑非笑道:“我可算知道那村长死之前说话什么意思了。”

——把孩子给你,能不能让我再进去见她一面?

原来这个“进去”,是指进海洛斯的阵法。

海洛斯的阵,是窥探人心的幻境之类,黄粱美梦,一醉不醒。

封澄不住冷笑:到底是为了见什么东西,竟能连自己的孩子也可以作为交换?

忽然间,她听到室内传来一两声轻咳。

此音一出,仿佛一道霹雷径直劈到了封澄的天灵上,刺得她周身如坠冰窟,封澄站在原地,几乎不能移动。

“这是……”她如遭雷击地定住了,“师尊的声音。”

她目光不由得望向鸣霄室那两扇紧闭着的门。

大雪不知何时飘飘落下,落在了封澄的发前,恍惚间,她分不清眼下光阴。

赵负雪是天下第一的修士,有一把天下第一的剑,荡剑除魔,似鬼如仙。

自打拜入赵负雪门下,封澄便一路追着赵负雪的步伐。

修灵气,阅千书,行走江湖,敬仰万千,步步追随。

赵负雪,一直是她最为敬仰之人。

也不是没想过和师父交谈一二,只是封澄每每走向此院,每每走向鸣霄室,她总是看到这扇紧闭的屋门,间或还有师父传出的一两声病音。

于是自来到走,封澄从来只是在师父的窗下坐一会儿,便悄悄走了。

日出日落,守着这扇门,她路过了一日又一日,等了许久又许久,却从未等到这扇门开过。

她想给赵负雪看的剑术,杀死的魔,纵横的伤,只好轻轻地落在了别处。

这扇门从来不会打开,师尊的伤好似永不痊愈。

死水般的寂静后,封澄的心中霎时翻起滔天怒火——这魔物什么胆子,竟然敢挖到她的记忆里,捏出一个赵负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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