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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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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芜几乎是一下子站起身,动作幅度不小,带起来一阵风,裙摆跟着晃了两三下。

裴铭川向她的方向看过去,身子微微坐正,眼神中带着询问,“怎么了?”

她转了转手腕,白色丝带跟着她的动作晃动,只来得及解释一句,“严柏礼给我打电话。”

说着就转身出了包厢。

合上厚重的门,周围安静了不少。

周芜深吸一口气,手指摁在那抹绿上。

对面极安静,传来的声音也陌生,“你好,请问是严柏礼的家属吗?”

周芜愣住,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对面似乎也不在意她的身份,语速很快,把事情的起因交代了一遍,“我是云和省第二医院的医生,崔霍。严柏礼在宜湘那条街的一家首饰店门口晕倒了,初步判断是劳累过度,没什么大问题。现在正在病房里输液,人还没醒。

联系不到家属,擅自翻了他的手机,没找到紧急联系人。现在我们只能跟他的星标好友联系,请问你能联系到他的家属吗?是否清楚他家的住址?”

一长段话里的信息量太大,周芜缓了好半天,消化了一下这些信息,才开了口,“我应该是知道的,但他奶奶身体不好,行动也不大方便,要不我现在过去吧。”

崔医生应下,报了楼层和病房门牌号。

电话被挂断,周芜甚至没时间去跟包厢里的同学说一声。

只是从沙发上找到自己的包,没理会裴铭川错愕的眼神,一路跑着,赶到楼下,打了辆出租车。

她被一种名作不安的情绪席卷,像是被柔软的触手包裹住,巨大的吸盘不断收紧,有些呼吸不上来。

跟穿越前同学聚会上得知严柏礼的死讯是一样的感觉。

不安,惶恐,甚至有些愤怒。

这些情绪来的很怪。

周芜一路上都在催促,司机已经有些不耐烦,耐着性子才没发脾气。一路几乎要将油门踩到底,顺顺利利的到达了医院。

她付了双倍的车费,踉踉跄跄的下车时,腿都在抖。

麻木的走过冗长阶梯,上了电梯,最后站在病房门口。

周芜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坚强的人,无懈可击。

就像当年独自一人去春昀集训,什么都没有,那天风很大,画室提前关门。

没居身之地,无依无靠,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孤身一人拉着行李箱走在空荡的大街上。

可当她看见严柏礼唇色苍白,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上,眼泪就这么落下。

情绪上头,一颗又一颗,不要钱似的,落在洁白的地板上。

莫名其妙的,现在只要把严柏礼和医院联系在一起,心中就凭空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像是已经成了一种特定的应激本能。

她想去保护,即使单薄瘦弱,也想去护着。

护着那个为她出头,惨死拳下的严柏礼。

或许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到了极限,到了心脏根本承受不了的地步。

会去遗憾的,不是两个人没在一起。

而是认识的这么些年里,他不幸福。

他从来不被人保护。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没感受过爱,自己没人护着,自己不幸福。

直到她二十五岁,回头看时,才发现,自己一直被人爱着,一直被人保护着。

只是她从来都不知道。

严柏礼汹涌翻腾如浪潮的爱,她从来不知道。

可能是因为他们两个藏的太好,明明喜欢的不得了,却从来不开口,不相处,不交流。

二十五岁的周芜几乎已经被生活磨得没脾气,没感情。

只是那份爱,她一直留着,护着,不说出去。

特意留着那颗星星,宝贝似的守着。

她想再等等。

一步一步的走到病床前,滚烫的泪落下,滴在少年已经被磨出茧来的手心上。

严柏礼的脸上还带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尘土,整个人疲倦不堪。即使睡觉时,眉头也皱着。

像是有太多烦心事。

周芜伸出手碰了碰,试图把那突兀的一丝褶皱抚平。安静的从包里拿出湿纸巾,替他擦去了脸上的污渍。

那个生日很特别,没有蛋糕,没有许愿,没有蜡烛。

只有一个清瘦的少年,唇色苍白,躺在病床上。

周芜静静的在一旁守着,看着。

严柏礼劳累过度,在输液。

崔医生中间过来看了几次,眼见一个小姑娘坐在这儿,有些担心,想催她回去。

女生的嗓音低哑又固执,说要在这儿陪着,谁也劝不走。

凌晨一点左右,周芜才不知不觉,昏昏沉沉的睡去。

她说了梦话。

她说了那句藏在星星里很久很久的话。

她说,“不论什么时候,最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严柏礼......”

声音很小,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喃喃着。

她说梦话的时候,严柏礼从混沌波涛的梦中醒来。

少年疲倦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女孩带着泪痕的脸,和那一句最喜欢的人。

难得的,向来冷静的少年浅浅笑了笑。

他说,“我知道。”

你的喜欢,我都知道。

*

周芜做了个梦。

梦里,她孤身一人,脚踩在柔软的沙子上。

四周漆黑一片,慢慢的,她看见了岸边的一个人。

就那么站在那里,穿着白色衬衣,衣摆被海风扬起,勾勒出他瘦弱的身形。

严柏礼应是回头笑了一下。

周芜的唇角刚刚勾起,突然扑过来的海浪,将少年整个人覆盖住。

汹涌过后,恢复恢复寂静。

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医院的病房里开着空调,周芜猛地坐起来时,外面的天还暗着,伸手拨开粘在脸上的碎发,莫名出了一身的汗。

简单整理了一下,像是有心灵感应般的抬头,与少年淡漠的视线对上。

周芜垂在一侧的手动了动,因为刚睡醒的缘故,尾音卷起,带着点儿哑,“什么时候醒的。”

视线落在严柏礼干裂的唇上。

他淡然开口,“很早。”

很早就醒了。

一时间没话,周芜起身倒了杯水,白色的裙摆跟着她动作的幅度晃着,时不时擦过小腿,“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叫医生。”

严柏礼伸手接过去,喝了一口又放到病床旁的桌子上,手掌撑着床面撑着坐起来,“不用。”

周芜没在开口,抿了抿唇,这间病房就他们两个人,很安静,能听见窗外的蝉叫。

一句“对不起”没由来的落入耳中。

“为什么道歉?”

少年坐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像一座安静的石塑。

屋里没开灯,月光映进来,洒在地上。

“耽误了你的生日。”

周芜学着当初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轻轻笑着,故作轻松,“没关系,我欠你的。”

再没话讲,她从包里翻出手机,屏幕一亮,连上网络,消息争先恐后的涌进来,占满了整个屏幕。

大部分都是关心她去哪儿了的。

专门为她的生日建的那个群里,现在还在往外蹦着消息。

高越天:【班花现在还没消息吗?】

李南冬:【不知道啊,我现在根本睡不着!】

于芊芊:【万一芜芜是先回去了呢,应该有这个可能吧。】

林珑:【那也不可能一直不回消息吧。】

为了安抚他们的情绪,周芜在屏幕上轻点,没发出太大声响,打出一行字发送。

玻璃:【我没事。】

玻璃:【你们早点睡,晚安。】

这两条消息一发,群里瞬间炸了锅。

高越天:【!!!!班花你终于回来了】

李南冬:【我们都以为你出事了。】

……

周芜简单扫了一眼,回了个“放心”,就把手机撂下。

剩下几条都是裴铭川发来的。

比他们大的那几岁还是比较有用的,与那群高中生相比,很是稳重,没有大吵大闹。

九点左右发来的消息。

裴铭川:【他们都回去了。】

裴铭川:【礼物我帮你收着,有空过来拿。】

裴铭川:【有事打电话。】

周芜垂眸打字时,微弱的光线照在脸上,两道不深不浅的泪痕很明显,明晃晃的挂着。

严柏礼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在一旁的抽屉里翻找着。

被送来医院,他依稀还有点意识。躺在床上输液时,医生护士将他的私人用品全放在了这个抽屉里。

翻找了半天,拿出来一个黑色的盒子,上面还系着细长的丝带,很精致。

周芜没有去追问“这些天你都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因为过度劳累而住院”,而是看着这个盒子,脸上带着笑意,眼中璀璨。

“这是什么?”

严柏礼递给她,声音很轻,“生日礼物。”

周芜愣住了。

伸手接过去,轻轻一抽,带子散开。

严柏礼低着头,望着她手腕上的白色丝带晃来晃去。

盒子被打开,落入眼中的,是一条极眼熟的项链。

细细的银链,坠着粉色星星。

在月光下闪烁着。

鼻子突然酸的要死,周芜一点一点,将那份难过压下,强撑着笑,“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病房门口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顷刻间,门被推开。

杨磊手里提着一个很大的塑料袋,里面应该装的是苹果什么的

转身将门关上,此刻的心情算不上好,嘴里嘀咕着,“我说严柏礼你真是,我都没法说你,你平时上上学照顾照顾奶奶,休息日还要去兼职,已经够累了,非要去攒钱买那什么破项链。

你说你这么聪明,去兼职当个家教什么的多好,非要去工地干那脏活累活。什么时候去不行,非得等放学回来,你也不看看放学回来都几点了?饭都不吃,扔下书包就去工地,你不住院让谁住院?”

他骂的解气,房间里却安静着,熟悉嗓音淡淡飘来。

“谁家小孩半夜十一点不睡觉。”

意识到他是在解释家教这一说,杨磊没搭话,摸黑把灯打开。

看见的,是手中拿着项链,愣在床边的女孩。

坐在病床上,漫无目的的看着墙壁的严柏礼。

明面上很平静。

只是发白的指骨出卖了他当时的紧张。

终于!我花了三个小时的时间把薄礼的剩余章节润色完啦!终于不用担心上学住校的时间里没存稿发了!

彼时是凌晨三点钟……

第24章 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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