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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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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监事在君璟口中得知情况,也是十分震惊,当即快马下山来到一袖清风楼。

他在丹枢口中了解了到更多情况,可越听他面色越难看。

丹枢见状,追问,“监事可知母亲因何会突然病重?有什么解救办法?”

宋监事眉头蹙得死紧,“听你描述的症状很像是蛊虫反噬。宫里可有其他人出现了中蛊的症状。”

丹枢当即摇头,“宫里没人值得她出手,更何况还能将蛊虫反噬给她。”

宋监事也是一时心急,细想下来,公主在皇宫二十几年安然无恙,那些人的手段压根伤不到她,更何况还是她擅长的蛊。

曜文帝就是公主在宫里最大的保护伞······

等等

宋监事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

“竟然是这样!祁林的蛊师都有一只本命蛊,以心头血喂养,与主人心意相通。公主的本命蛊叫做冢。我们都以为当年公主把本命蛊给了曜文帝,以此换来东丹相助。如今看来,是我们想错了。”

丹枢想起商屿丞的话,问道:“这蛊可是能救命?”

宋监事摇头,“不止如此,这只蛊是蛊王后代,可令人百毒不侵,蛊虫畏惧它一旦感知到或退避或臣服,它还会随着主人的成长而控蛊,是每一位蛊师都想拥有的宝物。听闻曜文帝早些年受过重伤,自此落下病根,冢便可以治愈的宿疾。”

丹枢的手不自觉抚上自己的心口,“我从未听说过陛下有旧疾,这些年他身体康健,连风寒都不曾有过。”

宋监事面色黑沉,一切都指向最坏的那种结果,“在祁林有一种秘术,叫做同心蛊,女子给心上人下此蛊,可让夫君替她承担身体受到的病痛伤害,直到双方一人殒命,另一人也会随之衰弱殉情,生同寝死同穴,故名同心蛊。”

曜文帝这么多年对于长宁贵妃的宠爱,实际是需要她养蛊续命。

他必然不知同心蛊的真实效用,否则不会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一个女子手中。

这个谎,骗过了所有人!

为了让这个慌延续下去,她表现得比任何一个人都爱曜文帝。

可这个秘密终究有被发现的一天!

届时,东丹和祁林的结盟也岌岌可危,身为主谋的长宁贵妃已经薨逝,她生的孩子就要替她承担下所有。她能做的只有尽可能表现出对丹枢的疏离冷漠,把他从这件事中摘出去。

丹枢只觉心脏抽痛,他对守在外面的君璟说道:“回宫。”

“这不是结束!”宋监事提醒他,“曜文帝很快就会发现不对,但他不了解祁林蛊虫,那么他就需要另一位蛊师来为他治疗身体。”

丹枢点头,正要出门,听到宋监事又说,

“若可以,送公主回祁林吧,她太久没有回过家了。”

丹枢一路风驰电掣赶回宫中,锦澜宫殿门紧闭,所有人都等在外面。

文喜公公上前同他见礼,“贵妃娘娘半个时辰前醒了,屏退众人,如今陛下在里面。”

丹枢开口,声音干涩发哑,“太医怎么说?药吃了吗?”

服侍的宫女哭着摇头,“娘娘不肯喝,只说要见陛下。”

无人知帝妃二人说了什么,大约一刻钟后,殿门缓缓打开。

光洒在曜文帝的描金龙袍上,帝王威严依旧,只是迈出门槛时脚步踉跄了一下,文喜赶忙上前搀扶。

路过丹枢时,曜文帝对他说道:“你进去看看你母妃吧。”

殿门再次合上。

丹枢眯了下眼,适应片刻后才看清殿内的布置。

一片落叶飘从眼前滑落,他抬手欲接,叶子却从他指尖滑落在地。

屋内的花草如同进入深秋,花瓣逐水飘零,树叶速速而下,地上已经落了厚厚一层。

长宁贵妃倚坐在床上,脸色较之早上竟然好了很多,见他进来,目光并无波澜。

她开口,“你我母子一场,我自问不是个好母亲,却也不曾对不起你。从前,我总觉得命由己定,这世上没有什么事能难住我。后来发现,世事并不能尽如人意。

我累了,你走吧。”

风吹开靠床的窗子,光乍然照进屋里,破开黑暗,明与暗的界限是那么的清晰。

床幔随风轻舞,丹枢不自觉伸手,幔帐遮掩后,长宁贵妃摊开手,光穿过她指尖,如同轻轻颤动的蝶翼。

下一刻,随风而逝。

丹枢睁开眼,他还坐在空荡荡的侧殿里,手保持着一个向前伸的动作。桌案上的烛火微弱晃动几下,便燃尽了。

屋内陷入重重黑暗,外面突然乱了起来。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喊,“娘娘······”

丹枢双目放空,黑暗中辨不清方向,心中没有悲伤的情绪,更多的是一种空寂。他现在应该出去,去寝殿再看母妃一眼,可他此刻全身疲惫,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僵坐片刻,他撑着桌案站起身。

侧殿门被人在外轻轻扣了两下,君璟的声音传来,“主子。”

丹枢淡道:“进来。”

“娘娘歿了。”

君璟垂首,手中捧着一个托盘。

淡淡的月光顺着推开的门扉洒进来,落在那套丧服上。

原来白色还可以这样晃眼!

丹枢突然觉得,这个初夏的夜有些冷。

半晌,他淡淡的嗯了一声,道:“更衣吧。”

锦澜宫内哭声连成一片。

丹枢跪在灵堂中,神情不悲不喜,看着火焰吞噬黄纸,然后投入下一张。如此往复,从灯火阑珊到红日初升。

同日,曜文帝于书房召见丹枢。

丹枢一身素缟,步子不疾不徐,恭敬朝曜文帝行礼。

曜文帝放下奏折,面上带着微微病态,“你母妃丧仪进展如何?”

丹枢答:“一切顺利,十日后出殡。”

曜文帝眉目间染上淡淡忧色,语气略微感伤,“你母妃自祁林远嫁而来,旁人或许还有父母兄弟能入宫探望,她已经离开故土二十余年!她唯有你一个孩子,你替她回祁林看看吧!”

丹枢:“陛下感怀母亲远离故土,可是要送她回国安葬。”

曜文帝闻言,眉头蹙起,“嫔妃过世需葬入妃陵。”

丹枢半垂着眸子,看不清情绪,“陛下不妨提前言明要我去做什么?以免千里迢迢去了,却没得到您想要的。”

曜文帝冷下脸来,帝王威仪显露,“丹枢,这是你对君父该有的态度?”

丹枢抬眸,直视皇座上的帝王,脸上既没有惊惶,也没有畏惧。

“若是陛下听不得,便当我没说!”

曜文帝看着这个眉目与长宁贵妃五分相似的儿子,曾经那个奶团子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同他一般高了。昔日承欢膝下的五个儿子,如今只剩下两个,细细想来,除了灏儿外,他竟记不得其他孩子儿时的样子了。

他一生都在平衡朝堂,励精图治,他想为儿孙留下一个政治清明的朝堂,想为东丹选择一位最优秀的继承人。他悉心培养的太子不负期望,年纪轻轻便崭露头角,却因朝堂那些人的私利而生生断送性命。

他气、他怒,可他也在这份丧子之痛中彻悟了,东丹若想长治久安,首先要解决掉这些蛀虫。不论是世族,还是勋贵,都是那根阻碍前进的尾巴,一个国家只需要一个王者。

皇权才应该是至高无上的那个。

因此,他坐看两党相争,甚至放纵他们相互倾轧,结党营私。他不再关注任何一个孩子,任由他们肆意生长。直到今日,他才恍然惊觉,时光匆匆,自己已近天命之年。

很多曾经固执的想法,如见已经释然。

曜文帝突然有了倾诉的想法,那些他堆积在心里,多年不曾袒露的话。

“丹枢,你对你母妃了解多少?”

丹枢不知他所问为何,索性摇摇头。

“她是一个很聪慧的女子。”曜文帝眉眼温和,似是在回忆,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祁林内乱,她以和亲之名嫁来东丹,在七国看来,这都是一个笑话。起初,就连朕也未将她看在眼里,纵使天人之姿,也不过一副皮囊,一旦蓝氏覆灭,她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想要谈判需得手中握有等价的筹码,否则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祁林递交给东丹的国书并非是一纸和亲盟约,而是归梧城的防卫地形图,她用这张图表明了诚意,这才是她能平安走到朕面前的原因。”

归梧地形图这份见面礼的确够诱惑,一国都城,帝王所居之处,城防布控被别国轻易掌控,这让坐在龙椅上的帝王如何安枕。

丹枢脑海中母亲的形象正在逐渐的,一点一点的鲜活起来,不同于这些年他所见的清冷。

“初见时,她问朕借兵粮草,还要借武器。朕问她就凭一张布防图?她反问朕‘君王性命价值几何?’而后她讲了一个关于祁林公主的传说。蓝氏一脉天生异骨,所得本命蛊,可治百病。朕二十五岁登基,一腔热忱只想让东丹国富民强,让祖宗基业更好的传承。却有一顽疾,每每发作头痛欲裂,且愈发频繁,太医言:长此以往,最多不过三五年光景。”

那是曜文帝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她的肆意张扬,高调的同他证明,和亲不是招降,祁林并非末路。

那日骄阳似火,红衣的姑娘比太阳更耀眼,今时日光灼灼如旧,却再不见故人身影。

曜文帝话锋一转,“她骗了朕,那蛊虫只是帮朕减缓了宿疾带来的疼痛,却不能将朕完全治愈。这些年太医院的太医们未必没有发现不妥,只是他们找不到更好的药。朕要你去祁林带回一位公主来。”

丹枢同曜文帝在寝宫密谈了一个时辰,没人知道这对父子说了什么,随后曜文帝下旨将长宁贵妃葬入皇陵,五皇子丹枢以蓝寂公主之子的名义出使祁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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