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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43章【微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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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一声脆响,江瑜手中的竹筷生生被他掰断,木刺扎入他的掌心,血顺着手掌滴落下来。

楚元宥一手按住他手臂,另一手去掰他握着筷子的手,压低声音道:“阿瑜,松手!”

楚元宥接过筷子,小心掰开他的掌心,取出木刺,擦干血迹。丹枢抬手递上一块素帕,楚元宥对他微微颔首,这才接过。

江瑜死死咬着牙,直到口中泛起淡淡的血腥味。他想和这群人辩驳,想说他父亲没做过这些事。可是更多的是恨。恨那个陷害他们江家的人,恨他父亲他爷爷守护了数十年的百姓,仅凭一句莫须有的“贪墨”便把他们江家踩进泥里。

江瑜起身便走,需要冷静,他怕再待下去他会忍不住对那些人动手。也怕一时冲动连累这群伙伴。

其他人起身结账,商屿丞突然一顿,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回过头时却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他们刚入城不过一个时辰,便被人注意到,对方眼线一定遍布姚州。

他们在明,敌人在暗,就看哪一方技高一筹。

草草吃过晚饭,几人围坐在桌前,桌上铺开一张简易的姚州城地形图。根据白日里获得了信息,逐渐分析出姚州当下的形势。

姚州府衙如常处理公务,知州和通判府上虽没有禁军把守,但是暗处的眼线不会少。这两人如今都称病在府中闭门不出,是不是被禁军软禁不得而知。

禁军本次有五千人马,大部分都驻扎在驻军大营。江家人暂时关押在府衙大牢内,不日押解入归梧。

江瑜的话一顿,继而说道:“禁军本次来的是副指挥之一的使孟骞。”

孟淳听到自家哥哥的名字,瞪大了眼,后来想到他哥是副指挥使,奉命办差很正常。

其他人想的则是,孟骞这人性格孤傲,刚愎自用,之前在世族党中算不得人物,却在林家倒台,林庭被革职下狱后异军突起,成为禁军最有实力的接任者。

江瑜说道:“李、赵两位副将是突破口,他们追随父亲多年,对军营中的事情十分熟悉。另外,我想去见一下于叔父。”

他所说的叔父正是姚州知州于洪山,两家相交多年,若说有谁能在这时候拉江家一把,江瑜只能想到他了。

楚元宥思索片刻,说道:“姚州知州虽以养病为名,赋闲在家,可他身为封疆大吏,禁军不会放松对他的监视,现在去太引人瞩目了。”

商屿丞突然说道:“我有一个冒险的想法,要不要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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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州驻军大营

正值初春,乍暖还寒,军营门口两列士兵持枪而战,身形挺拔,其中有两人异常显眼。这二人身着禁军统一劲装,抱着刀站姿随意,站在阳光颇好的位置低声聊着天,不时发出几声轻笑。他们的声音本不高,只是负责防守的其他人一言不发,这声音就变得突兀起来。

虽然此番来姚州的禁军足有五千,但是和守备军的五万人马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因此他们主要行监视之职。

士兵们不耐烦的皱起眉,却也知道不能生事,只当是有苍蝇在耳边叫。

一名瘦高的禁军把手缩到袖子里,抱怨道:“还是归梧好,这姚州寒冷不说,轮值连个炭盆都没有。便是咱们从前给陛下守宫门,也不像如今这般站在冷风里。”

另一个圆脸禁军也揣着手,应和着,“谁说不是呢,想来这军饷都被姓江的贪墨了。这次负责抄家的兄弟可赚翻了。”

瘦高禁军闻言气哼哼道:“他娘的,谁叫咱们命不好,被分来守门。”

圆脸禁军也有些失望,“江家虽不像大家族那般世代积累,不过三十多年掌权一方,这府中财物也够几代人挥霍了。”

这两人随口闲聊,话题天南地北,说的多了,不免口渴。

“已经开春了,这天怎么还这么冷!”瘦高那人搓着手,随手一指,“你去烧壶茶水来。”

被指到的青年目不斜视,继续站岗,好似没听到一般。

瘦高男声音不小,门口这些人不可能没听到。他走上前,站在距离青年一步远的位置,说道:“我让你去烧水泡茶,没听到吗?”

说罢,一脚踹在他的腹部,青年立刻受痛躬身,一连退了好几步,手中的长枪跌落在地。这一举动激怒了守门的众人,这几日他们备受禁军欺压,处处忍让装孙子,却把这群禁军惯得越发狂妄。

“把这两人拿下!”

说话这中年男子,显然是这些人中里的头头,他一声令下,其他人立刻一拥而上,将两名禁军按倒在地。

瘦高禁军叫嚣着,“王副尉,你们要造反吗!我们可是禁军,你们这群兵痞子也敢跟我们动手动!”

“你们这是做什么?有话好说,动起手来,你们不怕孟副使问罪吗?”圆脸男子赶紧搬出孟骞,生怕这群人干出什么不要命的事,他们现在可是受制于人呀。

王副尉一时有些两难,这两人一旦放了,定会去告状,他们难逃一顿责罚。若是不放又能如何?他们只有四十人,还能真和禁军对立不成。

他踌躇片刻,朝旁边的一个士兵说道:“你去请示李副将,说明事情始末,问此事该如何处置?”

那名年纪不大的士兵立刻跑进军营。

约莫过了一刻钟,问信儿的士兵没回来,倒是一群禁军浩浩荡荡而来。

为首的男子年约四十,是禁军的一位千户,也是孟骞的得力下属。见他来,那两名禁军如见亲人,挣扎喊叫起来,“韩千户,这群人哗变,要造反!”

王副尉立刻辩驳,“我们没有,是你们口出恶言,还动手打人。”

被称为韩千户的人冷喝一声,“够了!禁军来此是为了办案,如今孟副使辛苦操劳,你们却在此地生事。胆敢扣押禁军,姚州守备军是要违抗圣旨吗?”

守门的士兵们顿时不知所措起来,两名禁军乘机挣脱桎梏,得了自由后,立刻站到禁军队伍之中,眼神挑衅看着对方一群人。

“闹事者每人杖责五十,赶出军营。”韩千户冷声下令,将此事盖棺定论。

大营门口换了新的防守,棍棒敲击在身上,发出闷响,半个时辰后,一行人相互搀扶着出了姚州大营。因身上有伤,一行人速度很慢,即便如此,每走一步还是会牵扯到伤口。

有人说道:“若是总督还在,我们何至于被禁军欺压至此!”

又有人说,“若是李副将在,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王副尉咬牙强撑,额上冷汗层层,李副将人就在军中,迟迟未到,要么被人拦住,要么是不想趟这趟浑水。

他正思忖着,突然看到前方路中央站着一人,那人缓缓抬起头,正是江瑜。

“二公子,您怎么在这?”

面对江瑜陡然现身,王副尉以及他的手下显然措手不及,想行礼又怕招摇。

“王副尉,别来无恙。”江瑜朝他微微颔首,“我有些问题想问您,还请移步随我来。”

王副尉看了眼众人,示意他们先找地方休息,他自己则跟随江瑜来到远处的石壁下。

江瑜开门见山道:“王副尉,我江家如今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就不和你兜圈子。有一事想问,我父亲究竟有没有吃空饷,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副尉神情有些怅然,仔细叙述起来,“那日我当值,军营中一如往常。于知州派府兵来请将军,说是宫里来人,要将军过去一趟。将军同大公子离开不久,便有禁军带着圣旨接管军营防卫,几位副将和校尉当即被扣押。那几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晓得。军营解禁后,听说赵副将畏罪潜逃,禁军派人前去抓捕却始终没有找到人。”

江瑜把重要信息记下,又问,“李副将可有受牵连?”

王副尉:“李副将被关押了几日,在禁军排查过后,便把他以及其他将领放了出来。”

江瑜点点头,“万幸大家受牵连不深。于世叔那边想必麻烦不小”

王副尉叹了口气,“是啊,于知州府邸被禁军看守,形似软禁。”

于洪山是姚州知州,军饷出了问题,他难辞其咎,轻则是失察,重则按包庇论处。如今禁军只是软禁,不过是因为没有确凿证据。州府衙门堆着大大小小的事务等着知州大人解决,禁军也不能无期限将人看管,迟早会撤了看守。

王副尉将自己所知悉数告诉江瑜,末了说他追随将军多年,相信他定然是青白的。

江瑜本想给他们找个安身之所,思来想去发现自家产业都不能去,亲朋好友不便相托,不然就是给对方招祸。最后他翻出身上所有银钱给王副尉。

王副尉推拒,说自己和弟兄们有去处,若是二公子有用到他们的地方,随时吩咐。

王副尉带着一众兄弟离开,他们的身影依旧狼狈,眼眸中却没了早前的迷茫无措。

看着一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商屿丞突然开口,“我们要回去见见那位李副将吗?”

江瑜缓缓摇头,“他是我父亲的心腹,知道的消息必定不少。为求自保少不得要把事情全推到我父亲身上,更或者倒戈一击,成为此案人证。”

他直接说出最残酷的那种可能,这个时候比起自欺欺人,更应该做好最坏的打算。

他偏过头,再不见往日的肆意张扬,只见隐忍克制。

“这一场赌,我不能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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