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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菩萨像碎现真身 灵纸鹤魂脱囚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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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在露字一段,有水晕血而开,薛逆看罢心中无限感触,仔细收起来。

长夫人过来带走满满,宋雨不肯,她命旁人上来压制住宋雨,薛逆及宋稳上前帮去,不察这村子人脸色也怪,力量也强,他们又教锁了力,怎么也挣不过,且在三人被制住后,长夫人命他们多捆几条粗绳,至于林浮生站在一旁并无作为,长夫人认作他老实,命人予他只捆了一个绳,三人只能瞧着他们把满满抓去。

那三个急得满头大汗,林浮生一动身子便解了绳索,招来一团云雾松开他们身上的绳子,又同他们说:“不必着急,昨儿我就在满满身上设了云踪术,我还怕他们不把人带走,一会子等门开,我带薛逆去寻满满,你们二人去到丑奴儿那把他引起鹊桥神观。”

听罢,众人皆无异议,薛逆将哨子交给宋雨,又叫她一路小心,宋雨微微点头,回道你亦如是,只等门一开,林浮生上前撂倒先上来几人,薛逆随上,二人一路打开后,后人愈涌愈多,林浮生带她自别处跑去。

至于宋稳与宋雨挣扎跑了两下,假意让他们追上来抓住,而后教压去丑奴儿神观中。

可见丑奴儿一身横肉曝露,眉横杀气,隐忍抓挠身,又是怒吼震天响,那锁链恍恍荡荡的,上有碎石坠落,十分危险,那众人把门封锁罢速速离去。

接连土块炸碎迸飞,宋稳急忙把宋雨护在身下,且四处探看寻地避开,忽而一只巨链掉落甩过来,宋稳扑她滚到一旁,既而众锁链逐个断裂,丑奴没了链子所束,凝看二人一刻,瞬身便要扑过来,二人闪躲开,丑奴教两人分开。

宋稳见他欲朝宋雨冲去,乃拾石砸去,一连砸了三五下,丑奴忍耐不得,转身同他冲去,一拳砸下,地裂天坑,宋稳凭以身小灵动闪躲开几回,可丑奴儿力而不竭,宋稳渐渐失了力气。

宋雨抬头见几只鹊鸟红着眼瞧他们,想起哨子,取来微微吹动,那众鸟闻声飞落下,一连丑奴儿也停了动作,望看宋雨。

一鹊鸟停落宋雨肩头,眸也归于平常,丑奴儿隐忍收手问道:“你是从何得来这物的。”

宋雨说:“是鹊桥神予我的。”

丑奴儿道:“鹊桥神?我不曾听过。”

宋雨道:“鹊桥神予我说她有个爱人名为酬勤。”

丑奴儿怔住,“酬勤?那便是我了,她没有离开?不,她进了什么神观!鹊桥观在哪!?”

宋雨道:“我们正是受鹊桥神的意思请你过去一趟,只是这里被封锁住。”

丑奴儿便到石门门前,提起拳来砸个天昏地暗,且把地也砸的震震颤颤,不过三五下已然见光,可这石头坚硬,丑奴儿便提起气来,再使一拳见石门寸寸分裂开,待石门破碎,丑奴儿教他们先带路。

宋雨过去扶住宋稳,一面问:“哥哥怎么样了?”

宋稳说:“不要担心,我没事。”

他们一出,那众鸟儿也随之飞出门外,可外面还有众多村民,见他们二人无事,乃冲丑奴喝道:“丑奴儿!你因何把他们放出来!”

丑奴儿隐隐发怒道:“我因何不能!”

众人见他反驳,搬以谭老道的话,“谭老先生说过,你若要见她的人,需执惩戒百万件,不则不能出门。”

丑奴儿冷呵道:“你们都是骗我的!”说罢,乃气冲冲的朝他们打去,那众村民大惊失色,纷纷闪躲开来,他且无束缚,虽身子迟钝些,却把他们打的躺倒在地,血流水斑驳。

宋雨说:“别顾着这个,我们快去鹊桥神观罢。”

丑奴儿这才放了他们,同宋雨和宋稳过了一条岔路,不禁停顿,只心疑两刻遂又跟上,行至一个桥前,见桥中渐渐行来鹊桥神,鹊鸟朝其飞去,丑奴儿定在原地,“你,怎么会在这?”

鹊桥神说:“原是那谭老先生说,只我掌管姻缘百万件,便教我容貌如初,使你回来。”

丑奴儿半是惊喜,半是愕怒,“你分明同别人暗传情意!抛却我!”

鹊桥神却说:“不,我从未有个这般意思,反而是我先见着你同别的女子谈笑,谭老先生又说你原是要出去的,只因我病弱需你照顾才夺了你的前程。”

丑奴儿似也明白,再无话说。

鹊桥神抚了鹊鸟一二下,又见它眸中隐隐发红,“你予它们喂了什么?”

丑奴儿不言。

鹊桥神叹说:“我们已然错的太深,到此为止罢。”

丑奴儿便行到桥中,二人相望,鹊桥神抱住他说:“我已放却我所得任何力量来换得和你这一次的相见。”

丑奴儿便也拥去,二人相继散去,见那几只鹊鸟也作烟消云散。

宋稳道:“我们怎么去寻林仙儿他们?”

话音方落,一只纸鹤飞去,两人跟去。

方才出门时,林浮生与薛逆追满满至骷颅地,眼见林中多布咒法,思黎被捆在一处陷入昏迷,正中间为菩萨神像,至于长夫人抱着满满,他们二人前去夺人,却遭众人阻拦。

林浮生折来木枝作棍,不下几回合便把众人挥倒在地,且把思黎救下设法护住,谭老道命谭缪迎战上前,怎知谭缪在其身后予他一刀,谭老道有邪法道术在身,虽教刀中心口,仍能不死,反用刀杀了谭缪。

谭老道恨看林浮生,气急败坏道:“我与你有什么怨仇让你来如此戏弄我一家人!”

林浮生反道:“那些女孩与你有什么怨仇,让你不止抢买她们还杀了她们。”

谭老道恨道:“那是她们命薄!是她们懦弱无能,是她们没本事活下来!与我有什么关系!?”

林浮生冷嗤道:“既是如此,那现在你也无能,你要是有本事还能教我逼到这个地步吗?”

说罢,林浮生便打过去,薛逆则闪身到长夫人那抢夺满满,长夫人不肯松手,反口咬在薛逆手臂上,薛逆不愿与她动手,乃劝道:“你也是被他们买过来的!为何要与他们狼狈为奸,如不是他们,你本该正常的生活!”

长夫人把她手臂咬出血来,薛逆迫不得已松开手,捂住手臂看着长夫人,长夫人冷笑说:“我在这好吃好喝的活着,还有我爱的人在这,我已经知足了!要不是你们闯进来,我的生活本该更好。”

薛逆见她执迷不悟,远见两缕微光送入菩萨像,那泥身逐渐破碎,满满也恢复意识,见着薛逆,迷迷糊糊唤了一声,“薛爹爹?”

薛逆道:“满满别怕。”

谭老道看菩萨泥身将要破碎,不欲与林浮生争斗,一个闪身来到长夫人身后,好声说:“如今这神像破碎,我需你拿东西帮我补一下。”

长夫人不疑有他,点头应下,“你说怎么补?”

下一刻谭老道便杀了她,一手提着满满,一面施法将她送到菩萨像跟前,用以邪咒命其成肉泥糊到神像上去,神像渐渐被修补起来,满满也愈发痛苦起来,这一刻,宋雨与宋稳赶到。

林浮生见人也齐了,该死的也死了,遂携枝为刃,朝其一挥,谭老道闪躲不及,被他斩下一臂,见林浮生气势不对,他也顾不得神像如何,正欲逃离,不想四周白雾浓重起来,咒阵破灭,谭老道如被人扼住脖子,旋即倒在地上,这会儿脸上又青又紫,浑身抽搐,不一会身上膨胀起来,自内轰然炸开,染了片片红雾。

白雾一挥,那地只留一滩血水肉,宋雨急忙抱起满满,只看满满呼吸急促,自己心也乱的不行,转头问林浮生,“满满她,她身子不太好。”

林浮生说:“把你那块如意牌放到菩萨像跟前试试。”

宋雨便把满满交给薛逆,脚上又急又颤的行到菩萨像跟前,手上乱颤的把如意牌放上去,便见金光耀然,菩萨泥身彻是碎裂,一个女子从里掉出来。

宋稳上前拉退宋雨,上前探了那女子呼吸,愕然惊道:“她已经死了。”

满满也醒来过来,眼中清冷,只看那尸体五味杂陈,忍不住酸楚,眼里攒泪,薛逆拍拍她问:“这个才是你的娘亲吗?”

满满把头埋到她肩上,哭泣起来,“是我杀了我。”

几人一听一头雾水,宋雨顾不得这尸者,把满满从薛逆手中接过去,“好了,都没事了,满满以后就和我一同生活去吧。”

薛逆见仙术已恢复,立即召来水卷予宗门传信过去。

林浮生对满满道:“你是怎么的身份也该同我们说清楚了。”

满满平复下心,双眼红了一圈,望看那女尸,又看宋雨,低下头道:“对不起。”

宋雨:“什么?”

满满再不敢看她,“我的魂原该是那具女尸里的。”

宋雨暗暗吃惊,浑身僵住,满满继续道:“我也是被他们抓来这的生孩子,我教谭老东西买去,只我不肯屈服,得空就想逃走,谭老东西把我关起来,直到我怀了我的女儿满满,他以为我会安分下来便解了我的绳子,可我仍不肯依他,然后就掐死了,”她声音一顿,又忍不住落泪,“我知道我女儿是活不下来的,与其被他们折磨死,我便先把她给掐死了。”

凡听此事,皆是心中如掀潮滚荡,余浪撞石,阵阵不绝。

她哭了好一会又说:“我那时候又得空逃出来了,可这村里都是他们的人,外面连绵不绝的都是山,我不敢见任何人,我知道这里的人蛇鼠一窝,可我还是被他们发觉踪迹抓了回去,后来我挣开他们一头撞死了。”

宋雨心中为她酸苦,僵了半刻后又拍拍她道:“没事了。”

林浮生上前问:“你是如何逃出来的?是谁帮的你?”

满满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也不是有意要把你们带过来了,我那时也忘了好多东西。”

宋稳问林浮生,“她这,和常人不一样,定然是不能放在这儿的。”

且在众人当愁,远远一众仙者飞落下,中有一位灿然夺目的女子,可见她是个芙蓉面,笑情眸,浅桃腮,粉樱唇,身姿袅娜,仪容雅正,清清者宛如月乘彩云轻,翩翩者疑似春风扶柳来。

薛逆微微惊色,原面前之人姓梓名璆,字玄机,是为薛逆继母,薛逆一时要问她为何会来,却又不好出口,梓璆先上前握住她,薛逆唬一跳,且要闪躲,因是晚了一步被她抓住手,梓璆笑道:“我且听到逆儿的事便匆匆忙忙的赶来了,逆儿怎么还躲我?”

薛逆道:“我本是予其他仙长们传的信,怎么来的却是你?”

梓璆作泣道:“难道我不能来了?我可是你娘,听你出事了,岂不担心?”她定睛一瞧薛逆手臂处红了一片,脸色陡然变了,“你这里是怎么弄的?”

薛逆模棱两可的说:“只刚我不仔细磕碰到了。”

梓璆看了薛逆两刻,遂把药瓶予她,长吁短叹的,“教你出来一趟怎么还老是磕着绊着?”

她且看向宋雨,宋雨心下一愣,遂笑道:“夫人好。”

薛逆急忙道:“她不是我娘!”

闻言,梓璆回头佯作擦泪道:“不是吗?”

薛逆无奈道:“继母。”

林浮生上前道:“这不是逢春真仙,梓仙人吗?”

梓璆笑道:“正是,”她看了林浮生半晌,恍然大悟,“呦,我今儿来的真好,竟能再遇着云仙人,幸会幸会,想来这两天是您照顾我女儿罢,多谢了,这丫头没烦着您吧。”

薛逆不满道:“依你这模样,旁人不把我们当同辈都算是好的了。”

梓璆湫斜瞅她眼,“胡说什么,对了,我原本不是让你过来到金运门游学两日?你怎么混到这来的?”

薛逆便将这两日的事予她简叙一番,正巧那面两位弟子压着胖子过来,那胖子身上是血,双目失神,梓璆颜容肃然,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弟子说:“我们到这时就这人能跑能跳,可进了屋子才看见死了一个坡脚的男人,还有,还有一个姑娘。”

薛逆惊问:“什么姑娘?她,那姑娘可带着一支竹簪子?”

那弟子微微点头道:“我们一进门就见着那姑娘脖子里插着竹簪子,已经没气了。”

此言既出,那几人心内俱是沉重凄凉。

梓璆环看骷颅地说:“看里面应当还有些东西才是,我且问问云仙人的意思,是需我们来处理还是?”

林浮生说:“我来就好,这村中疑者众多,劳烦您来处理一番了。”

梓璆笑道:“哪里哪里?不过这位孩子也不简单。”

薛逆忙道:“她也是遭了迫害,你可别伤她。”

满满心有感动,不自禁道:“薛爹爹。”

梓璆愕然道:“爹?你在外面乱搞了?这小崽子是你生的?你怎么能学你爹那死德行!”

薛逆冷冷瞧着她,“你是有意来气我的。”

梓璆一笑,“胡说的胡说的,就你开不起玩笑,既然她都认你当爹了,你也收到宗门里,一则保她,二则让宗门内热闹些,三则气死你爹去,想想他知道这事后把那眼睛瞪出来就有意思。”

薛逆便询问满满意思,满满望看宋雨,“那娘亲呢?她不和我们走吗?”

宋雨虽有不舍,也知什么对她才好,因道:“我就不去了,满满到了那一定要听你薛爹爹的话。”

满满心中失落,可也清楚当下只能随薛逆走。

梓璆见薛逆手臂上有伤,便道:“你和这小孩子,还有昏迷的那个姑娘,如果她醒了问问她的家在何处,把人家给安顿好送走了之后,你呢快回宗门把伤看看,可别出什么问题了。”

薛逆道:“你把我当个瓷做的东西?人家成仙,哪个不需见点血?”

薛逆正要离去,忽而记起什么,这路回去将布交予他们,又将竹簪女子要求复说一回这才离开。

只等众人离开,余留林浮生,宋稳和宋雨在此,待夜深重,林中飘来几个白影子,垂髫女子问:“我妹妹她如何了?”

众人皆不作声,宋雨喉咙略哽,将布递予她看,垂髫女子细细看罢,自也懂得了她妹妹的意思,免不得神情悲落下去,林浮生抛来灵鹤予她们说:“你们附在这里面,我带你们出去。”

众影儿迟疑片刻便钻入灵鹤中,独留垂髫女子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随后道:“我想见见我妹妹。”

林浮生道:“你纵使见了她,又能改变的了什么?她大抵也是希望你的魂能走出这里。”

垂髫女子挣扎半晌,而后钻入灵鹤中,纸鹤随他们飞去,穿过遮天蔽日之密林,行过湿泥土地,一路自夜浓至夜白,途中多有坟土,林浮生也同二人说过:“这事到此便罢,天也暗了,人也散了,你们东奔西跑这么久,也该回去休息了,我先送你们回去罢。”

宋稳说:“你把我妹妹送回去就好,我还不累不困,多走走权作散散心。”

宋雨道:“这些或是姐姐或是妹妹,还有一些刚出生的孩子,他们已无亲人送,多个人总归多分情,我也不差这点时间赶着回去。”

他们如此说了,林浮生便不再多劝,行到似故路的木牌前,刚好天光乍亮,有缕缕柔光照入,三人踏出这里,前路豁然开明,随后众灵鹤四散飞去。

送去最后一只灵鹤,林浮生便将他们送还到家中,宋父宋母也才方起,得见他们回来,十分欢喜,把他们拉进屋内问这些天在外过的怎么样。

两人答一切皆好,宋父宋母见两人微微困倦,便教他们快去休息。

宋稳方才并无困倦,可等回了这里就困乏的不行,正要睡下时又猛地挣扎起来,循着心出去找林浮生,幸而这时林浮生未曾离去,偶然间看他两眼要睁不睁的,又走的东倒西歪,林浮生恐他跌倒便过去扶住他,问道:“我刚看你不是回屋了?现在又出来做什么的?”

宋稳见他还在,眼也睁大不少,安心笑着说:“我怕你休息不好,过来问问你还需添什么东西吗?比如褥子之类的。”

林浮生说:“不劳你费心了,我先回宗门去,今儿不在这休息的。”

宋稳一听,连忙曲脚勾到他的腿上,且欲挂到他身上去,林浮生踉跄退后一步,险些教他绊倒,站定好后把宋稳推了推,宋稳硬是凑上来说:“我不依,你不准去。”

林浮生道:“你这又是犯什么糊涂,这件事不小,我理当予掌门说清楚再加派人手过去免得中途出岔子。”

宋稳说:“薛逆的母亲已经过去了,你还怕什么?明儿再说不行吗?”

林浮生道:“这已经天亮了。”

宋稳抱着他央道:“你先休息休息吧。”

林浮生依不过他,先化来云书卷记写下这些天所遇所见之事,随后教云术传送过去,正欲进客房时,宋稳扯着他往自己屋里走,林浮生站在门前不肯进去,“我已答应你留下来休息,你把我拽进你的屋里算什么事?”

宋稳抱着他的手往屋里拽,“你一个人休息,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需得在我这儿睡我才能安心。”

林浮生说:“你管我休不休息做甚?我休息也成,不休息也无事。”

宋稳摇头不听,使尽力气只想把人往屋里带,“你进来,快进来。”

林浮生不欲过多纠缠,如他意进去了,宋稳把门锁去,扑他在床,扯过被子盖住,把手抱住他就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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