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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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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像永不会停止一般漫长,一刻钟仿佛像一年一样漫长。

面前是一具死气沉沉的尸体,但容栀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害怕,最初的惊惧过后,她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没有死在这里,她要逃出去,在其他人发现她之前。

不知过了多久,容栀感到手脚渐渐恢复了力量,心跳也静了下来,她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和眼泪,将外面的红裙子一把扯开,做完这些,她来到刘五身旁。

他脸朝下趴着,身下晕开一大片血迹。

容栀取下他腰间的钱袋子,捏了捏,里面除了银子似乎还有别的东西,她将钱袋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两个巴掌那么大的羊皮地图。

容栀到光线好一点的地方,仔细看了看,这上面绘制的似乎是山寨的位置图,上面标注了流云山和寨子的位置,还有一条蜿蜒的小路通往山下。

虽然很多位置并不明晰,但有总比没有强,容栀将地图贴身藏着。

她想将钱袋子塞进衣服里,奈何衣服已经被撕坏了,刚才脱下的红裙和里面的衣服都惨不忍睹,她不能就这么出去。

容栀视线向下扫了一眼地上的刘五,忍着不适将他的外袍脱下裹在了身上,深色的外袍上沾了血,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做完这一切,她推开了破屋的门,向外走去。

东方天色微白,将亮未亮,该是快到卯时了。

容栀朝着一条小路快步走去,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是她太紧张了,衣服又大,绊倒了好几次。

正当她拐过一道弯的时候,迎面而来一个醉汉,手里拎着一坛子酒,走路东倒西歪。

容栀心中暗道不好,立马转身想往回走,只听身后人喊道:“哎,去哪儿......啊,别走,一起......喝一杯。”

容栀加快了脚步,却听的身后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周围一片荒凉,还有个醉鬼追在后面,这场景实在让人心惊。

再这样下去被人追上非要露馅儿了不可,容栀当机立断停下了脚步,背对着对方,粗声粗气道:“我尿急,要去茅房,别跟着我了。”

身后的醉鬼倒没再往前,他反应了片刻后,扯着脖子喊道:“尿急去什么茅房,这哪儿......不能尿,讲......究个鸟。”

容栀:......

是她高估了这帮人的羞耻心。

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又道:“老大找我有事,没空喝酒,你莫要跟着了。”

身后静了片刻,容栀以为震慑住了对方的时候,又听脚步声响起,离她越来越近,容栀心跳又快了起来,手上一片汗湿,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当一只黝黑的爪子快搭上她肩膀的时候,斜刺里出来一个半大的孩子,将来人拦了下来。

“十三哥,二当家让我跟你说,让你天一亮去山下买几坛酒回来,你喝成这样可别误了事儿。”

是六子的声音,容栀心头微微放松下来。

那人一听又有酒喝,当即答应的干脆,末了哼着小曲儿走了。

打发走了人,六子来到容栀面前,怪异的看了她两眼,“容姑娘,你怎么穿成这样?还有,我不是让你等我吗,你这是要去哪儿?”

她该怎么解释?

只要六子再多走一段儿,往那间破屋里看一眼,就能发现刘五的尸体。

此刻,容栀比刚才更加紧张,她垂在一侧的手指甲掐着自己的掌心让自己镇定下来,故作轻松的解释道:“夜里太冷了,在屋里翻到一件旧衣服就套上了,我实在等不及想下山了,就自己跑出来了。”

这衣服上还有淡淡的血腥味,离的这么近,也不知道六子闻到没有。

要尽快离开这里。

容栀往远处看了一眼,笑了笑,“天快亮了,不如现在就下山吧。”

六子挠挠头,“也行,不过你等我一下,我先跟寨主说一声,他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

程永起这么早做什么?

容栀强颜欢笑,“去吧,我就在这儿等你。”

六子不疑有他,转身走了。

迟则生变,看着六子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后,容栀立马转身往下山的方向走。

好在这次没再遇上什么人,她一面走,一面打开手里的地图,努力辨认方向,山中地形复杂,又没有现成的路可走,到处都是树和灌木,容栀一路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下山,走的极为狼狈艰难。

不到半个时辰,她几乎就滚成了泥人儿。

林中土质松软,山雾弥漫,容栀灰头土脸一身破衣烂衫,蹲在地上像个大号的蘑菇,她看了看手里的地图,又抬头看了看四周,疑惑的眨了眨眼,总觉得这里她来过好几次,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转。

该往哪个方向走呢?四周看上去都长一个样子。

正在容栀举棋不定之际,突然自远处传来两声叫喊。

“快点儿,别让她跑了。”

“臭娘们儿,居然还敢跑,二当家的仇我们一定要报,等找到她必定要让她受尽折磨,再一刀砍死。”

“这里有脚印,快来。”

容栀:......

废话,不跑难道等你们一刀砍死?

说到脚印,她低头看了一眼脚上的鞋子,伸手脱了下来,往左边用力扔了过去,之后她光着脚朝右侧跑去。

为了以防万一,她躲在了一处缓坡下,依靠巨大的树丛遮掩身形,同时抓起地上的泥土抹在了脸上。

只是不知怎么这泥土没有草木清香,反而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儿,容栀转头看到身侧不远处有一处泥坑,里面似乎是某种动物的排泄物,她立刻干呕了起来,感到胃里翻江倒海。

很快,那群人追了过来,容栀屏住了呼吸,一动都不敢动了。

这群人找了一会儿,似乎断了线索,在附近转悠了半天,也没任何发现,容栀就在他们下方的缓坡下,大气都不敢喘。

“这里有她的鞋子,这边。”

听了这一声,所有人立刻朝声音来处跑了过去。

又等了一会儿,直到上面一点儿声响都听不见了,容栀才敢露出头来,什么都来不及想,就这么赤着脚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身上的黑衣服刮得到处都是口子,露出里面白色绿色的破布条,脸上全是泥污,比叫花子都像叫花子。

容栀看了看自己,自嘲地想,如今这副模样一定看不出她是女子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脚底被树枝碎石划得都是血道子,走路针扎似的疼,在她快忍不下去的时候,终是走出了这片林子,远远看见一个老汉坐在牛车上,披着晨光朝这边缓缓而来。

容栀累极了,索性就坐在路边等人过来。

赶车的老汉眼神不好,一开始没发现这儿有人,走近了,才发现路边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居然是个人,那人还朝他招手,“老伯,捎我一段儿吧。”

老汉吓了一跳,睁大眼睛朝那黑影看了过去。

听声音像是女子,老汉停了牛车,眨了眨眼,见她发丝杂乱,衣衫破碎,又脏又臭,眉头一皱,“咦,你个女娃怎么弄成这样嘞?”

容栀看了看自己,自嘲一笑,“不瞒您说,我这两日有点倒霉。”

老汉微微点头,朝后示意,“快上车,你要去哪儿,老汉我送送你。”

容栀一听立刻来了精神,高兴的上了牛车,与老汉攀谈了起来。

“你这到底是咋了?”

“我正在路上好好的走着呢,就被山匪抓到山上去了,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老汉听得直瞪眼,“啥?你被山匪抓了?这些杀千刀的不干人事,死了都得下地狱,官府也是屁用不顶,不替老百姓干实事,这是什么世道啊,我的个娘啊,老百姓都没活路了。”

说完,又安慰她,“没事儿,逃出来就好,老汉我送你回家,你家里人都该担心坏了。”

容栀坐在平板车上晃着脚,鼻头发酸,“嗯,我没事儿。”

很快到了云城,容栀谢绝了对方要送她回家的好意,毕竟萧府不是她的家,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回去。

她伸手摸钱袋子,想给老伯一些路费,这一摸就摸了个空,放钱袋子的地方空空如也。

容栀心头忽然一凉,钱呢?

她很快摸遍全身,欲哭无泪的发现装着她全部身家的钱袋子,好像......在下山的时候弄丢了。

老汉不要她的钱,还安慰她,“钱丢了不要紧,人好好的就行,快回家吧,家里人肯定着急了。”

容栀呆呆的点头,两人分别后,她漫无目的地在云城街头走着。

天热了起来,头顶的太阳晒的人发晕,街上人不少,但容栀周围却空荡荡的,迎面而来的人见了她都掩住口鼻躲着走,像生怕沾染上一点儿脏污。

容栀无所谓的笑笑,脚底疼的厉害,她刚想到路边歇一歇,这时,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乞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往一边拉。

老乞丐把她拉到一边,往她手里递了个空碗,语气中带着责怪,“没碗你怎么讨饭。”

说完打量了她两眼,了然道:“是新手吧,怪不得。”

容栀:......

她看着空碗哭笑不得,但也没反驳,跟着老乞丐在路边坐了下来,将碗摆在了自己身前。

老乞丐虽不嫌弃她浑身脏臭,却也劝道:“我们当乞丐的,也该适当清理一下自己,搞得太夸张就没人愿意靠近,就挣不到铜板了。”

容栀点头称是,她也想清理自己,但前不久刚经历了生死,一路上都没见着有水的地方,也就懒得折腾了。

若是有条件,她很想洗个热水澡。

两人就这么在路边坐了下来,老乞丐为了安慰容栀,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自己的工作经验,例如与美貌女子同行的男子更愿意施舍,对着年老的人要说吉祥话,带着孩子的母亲容易心软之类的。

容栀听得频频点头。

原来当乞丐也不容易啊,有很多要学的东西。

“咣当”一声一个孩童往她碗里扔了一个铜钱,之后一蹦一跳的走开了,奔向了远处母亲的怀抱。

容栀遥遥说了句谢谢,然后看着碗里明晃晃的一文钱,开始认真思考讨饭去宁安的可能性。

虽然现在只有一个铜板,但这不正是一个好的开始么。

有了一个,以后就会有千千万万个,容栀盯着铜板劝慰自己,只要心存希望,就能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正想着,一队人马从前面经过,领头一人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跟着一长串车马,每辆马车上放着两个漆黑的大箱子。

再看领头那人,只一眼,容栀就慌忙低下了头。

那领头的正是萧琰,刚才匆匆一瞥,只瞧见他满脸倦色,面色不好。

他这是要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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