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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临兰不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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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只为拿这个?”柳云关左手食指和拇指上下扣住小陶罐,问道。

“柳大哥,这可是姜府数十年熬糖的心血,姜老可是悉数赠予我们了。”

“这糖膏究竟有什么特殊的?”柳云关欲将糖罐揭开一探究竟。

“万万不可。”唐一意将碎梨膏拿回自己手中,“碎梨膏需采集碎梨制成,秦淳之地有一玉山以盛产玉石出名,山中仅有一株碎梨树,梨肉清甜可每年成熟时节结果甚少,并且一落地便腐烂,采摘何其艰难,制成糖膏的难度可想而知。”

“这么神奇呢。”柳云关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唐一意点头,“这糖罐还是姜老摸索了多年才寻得奇材制成的,还是不要轻易乱动得好。”

言罢,她将糖罐小心翼翼地放入了包袱之中。

马车突然停止了颠簸,柳云关掀帘一看,两人谈话间竟已到达了目的地。

“此处便是临兰城了。”

这是平明国境最北端,城门面前邻着一条无比宽阔的河流,已是夏末,雨水越来越少,水位肉眼可见的低了下去。

把目光再放得长远一些就是一片辽阔的平原,那是北兰国的领地。

临兰正是因为与北兰国隔河相望而得名。

马车将两人放下,车夫而后掉了个头又原路返回。

大白天的那城门却紧紧闭着,柳云关随着唐一意一路游历过来,是第一次碰到此等情况。

似乎一切都在唐一意的意料之中,她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来,只是费力地叩了叩城门,希冀背后的守卫能为他们开启城门。

“阿意,你轻功这么好,飞上去不就行了?”柳云关疑惑。

“不是什么墙都能硬闯的,这可是城墙啊。”

临兰的城墙虽然不高,但是内部的守卫无数,就算她真能用轻功上去,也会被认作是敌军,这解释起来太折腾了。

“来者何人?”

雄浑的声音从城墙顶部传来。

唐一意二人连忙后退好几步,这才能看清城墙上之人。

一位身披战甲头戴缨帽的男子和一位儒生打扮的男子立于城墙之上,审视着唐一意二人。

“无度门的人。”柳云关答道。

先前每每碰到生人如此询问时,唐一意都是这么答的。

谁知那身披战甲的男子听闻柳云关的回答,却嗤笑了一声,“前些日子方才来了个自称无度门的人,搅得城内一阵风雨。”

“无度门何人?”无度门门规森严,唐一意在无度门度过的这十年,从未听说门中何人胆敢在外明目张胆地惹是生非。

“他只拿了块儿无度门令牌示人,谁知他是何人。”

说来就气,当卫修义听闻那人在临兰城中四处偷窃,欲捉拿归案时,他不知何时已得知事情败露,只在主簿府上留下一块无度门令牌便逃了。

不过所幸只是窃贼,若是逆贼事态便更加严重了。

唐一意皱起了眉头。

无度门的身份在临兰怕是不好用了,但还有其他法子。

“敢问沈丰怀,沈大人可是在此任职?”唐一意问道。

“正是在下。”儒生模样的男子应答。

“沈大人,赵小侯爷让小女来此寻你。”

听到赵华景,沈丰怀的眼睛亮了一亮,但还是保持谨慎,“姑娘如何让我相信你与小侯爷相识?”

唐一意从柳云关肩上拿下包袱,掏出了离开京都那日赵华景塞给她的票据,展开正面向上举了起来。

“沈大人可瞧好了,这票据可是盖了侯爷府玺印的。”

城楼上的人眯起了眼睛,努力想看清票据,但无奈距离还是远了些,什么都没看着。

“卫兄,开城门吧。”半响之后,沈丰怀说道。

想起无度门那窃贼的事,卫修义心中有股无名火,“那个窃贼也是你沈丰怀这么轻易便放进来的,给我临兰惹了不少麻烦。”

卫修义在此镇守三年,对开闭城门一事一向很谨慎,他要对全城百姓负责。

城墙之下,唐一意二人正眼巴巴地望着。

“侯爷府于我恩待有加,若她真与小侯爷有所关系,此时千里迢迢赶来临兰必有要事,我需亲自验证。”沈丰怀一面说道,一面便走下城墙去吩咐士兵给唐一意二人开城门。

“你这个人怎就不听劝呢……我同你一道去。”卫修义看了看城墙外的唐一意,又看了看跑下城楼的沈丰怀,最后扭头追着沈丰怀跑了下去。

“开城门。”

城门后的士兵闻言迅速将城门上沉重的横木放下,缓缓开启了厚重的门扇。

身后是一城的百姓,沈丰怀也不敢大意,故没有当即邀请唐一意二人进城,而是只身先一步走了出来。

“等等我。”卫修义从士兵手中接过了红缨枪,紧紧跟随着沈丰怀。

若这两人心怀不轨,他便要毫不犹豫地动手。

唐一意看得出卫修义眼中的敌意,故将手中的剑抛到柳云关手中,一人拿着票据向沈丰怀走去。

“沈大人。”她用双手将票据呈给沈丰怀。

沈丰怀在侯爷府做了三年的教书夫子,或者说是做了皇帝三年的卧底,对侯爷府的玺印再清楚不过,手中这张票据确实是侯爷府的。

“北兰国偏远,不知姑娘来此所为何事?”

卫修义依旧在沈丰怀身后不远不近地站着,给唐一意一种不被信任的挫败感,她沉思了片刻,说道:“我们可否进城再谈?”

也是,日已正中,两人一路舟车疲惫,想必是连午食都未吃上。

“姑娘请随我来。”沈丰怀在跟前引路。

柳云关欲跟着上前,却被卫修义突然伸出的红缨枪拦住了去路。

“你不许进。”

方才他说他是无度门的人。

“我……”柳云关抱着唐一意的剑百口莫辩。

“大人,此人与我同行,一路上听闻无度门的英雄伟绩过来,日日幻想自己是无度门门人,生了些癔症,不必当真。”

虽然这不是什么好话,但为了进城,柳云关还是拧着眉点了点头。

“当真?”卫修义半信半疑。

他走到柳云关跟前探了探他的内力。

奇怪,这人虽看着健硕,未曾想却是一个毫无内力之人。

“罢了。”卫修义收起红缨枪,迈着大步子转身走入城内,抢在沈丰怀前头,“人是你带进来的,万一真出了事,你自己担着。”

“是,是。”沈丰怀连连答应。

得到进城许可,柳云关紧跟三人入了临兰,他还尚未来得及回头,那守门士兵又迅速将城门合上了。

一切回归无声之中,临兰城外毫无人迹。

“什么,万壑松被盗了?”唐一意瞪大了双眼。

就在前夜,那拿着无度门令牌的人摸黑翻遍了整座临兰城,连临兰主簿沈丰怀的府邸都抄了一遍,搞得满地狼藉,把那平明唯一一株万壑松给窃走了。

她马不停蹄地从秦淳赶来,竟然跟她说万壑松被盗了?

唐一意缓了缓语气,“令牌呢?”

沈丰怀被她的气势镇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方才说了什么。

“沈大人,无度门令牌此刻在何处?”唐一意又问了一次。

“稍等。”

沈丰怀这次听进去了,走入房中找到特定的屉子,将窃贼遗落的令牌拿了出来。

这令牌的质地正是无度门的,可唐一意摸遍整块令牌却没发现除了“无度门”三字以外的其他字眼。

不对,门中每个正式弟子的令牌边缘都会刻有名讳,手中的这块令牌为何没有。

哪个不争气的门人做出此等偷鸡摸狗之事。

“这万壑松乃是世间罕物,但并无太多人知晓其稀罕之处,因而常人只把它当普通盆景看待,故此物虽说罕有但并非价值连城,若非老侯爷相送,我也不愿携它赶往临兰。”

沈丰怀前夜得知府上被盗很是意外,那人能够在府上自由往来,明明可以拿走更多值钱的银两和首饰,谁知竟只有那盆万壑松被盗走了。

“人既是沈大人放入城中的,可还记得他相貌如何?”

沈丰怀有些窘迫,“自当是记得的,可奇怪的是,临兰地界特殊,城门是时时紧闭的,非得卫兄与我之命令不可轻易开启,照理来说,那人应当还在城中才对。”

可卫修义带着人马将全城上下翻了个遍都没找着,他们还在街巷各个显眼处张贴了带有窃贼画像的布告,但至今仍未揪出人来。

“没准儿是飞出去了。”想到唐一意那高妙的轻功,柳云关插了一句。

“可这城墙之上的守卫无时无刻不在巡逻……他当真有这通天的本领?”

眼下这时节即将入秋,卫修义谨慎得很,在城中布控了更多的士兵,城门又是固若金汤,那窃贼是插翅难逃。

唐一意亦是百思不得其解。

方才听到沈丰怀说那窃贼搅得全府上下一片狼藉,却不拿值钱之物,独独盗走那盆万壑松,这情形倒是与当初在明月郡方姑自导自演有相似之处,可沈丰怀没有自盗的道理呀。

诚如沈丰怀所说,万壑松只是稀有而非有奇异功效,物什向来只会因品质绝佳而价值连城,绝不会因稀有而价值连城,那窃贼盗走万壑松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令牌呢,也不对劲,一则其上并无名讳,二则无度门之人行事不该如此张扬还留下如此明显的把柄。

“沈大人,这令牌是在何处发现的?”

她要到现场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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