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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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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解除,四个人在西湖摆桌喝了顿酒。

李冬原说出“请客”二字时符衔山扬言要喝空他的钱囊,一个时辰后开始挨桌敬酒说胡话——当时在西湖边消遣的人不少,祝辰和他的几位朋友也在。

还是李冬原和齐灯火把人架了回来。戢时雨的酒量比符衔山强上不少,只是她总嚷嚷着还能再喝,最后也光荣地卧倒桌前。

李冬原伤还未愈便没沾酒,起身默默收拾杯盘狼藉。

“孟峡那边怎么样了?”齐灯火知道这个话题不讨喜,又觉得现在是最合适的时机。

李冬原手上的动作一顿,木着脸道:“他说筹码已经用了,提出赔偿我。”

“赔偿。”齐灯火重复了这个词,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说给我三十玉,可以供我一家子吃穿不愁。”李冬原说这话的时候甚至笑了一下,齐灯火拿不准那个笑到底意味着什么。

“你收下了吗?”她沉默了片刻问道。

玉作为云静价值最高的货币,流通量并不多,一是普通人家生活很少用到,另一个原因是它的发行量就十分有限。齐家不缺三十玉,不代表李冬原也是一样。

李冬原指着桌子上的剩菜,反问道:“不然这是怎么来的?”

齐灯火点了点头。孟峡这个做派显然让人恼火,无耻地将偷窃转换为了交易,但齐灯火自知没有理由干涉李冬原的决定。

李冬原似乎对她的反应有些讶异,他打量了齐灯火片刻,才道:“我在开玩笑。”

“啊?”

“我叫他带着他的钱滚。”李冬原本是恨恨的语气,把话说出来之后倒觉得舒心了不少。

齐灯火把他的神色变换看在眼里,给自己倒满酒举杯,李冬原欲相敬却被齐灯火拦下。

“你不用喝,我自罚一杯。”

李冬原听到这话实在不解:“为什么?要不是你,我已经被赶出天下营了。”

“你没有周全计划便夜探蒋楠寝舍,确实欠妥,但我也有不对之处。”齐灯火在李冬原迷茫地注视下停顿片刻:“你知道,我原本不想帮忙。”

“因为这件事很复杂。”李冬原用了陈述的语气。

“是,”齐灯火承认得坦荡,“但现在已经迎刃而解了。这件事告诉我,如果想要做一件事、帮一个人,应该尽早下决定,而不是被事态推着走。”

李冬原思考这话的意思半晌没说话,最后举杯道:“齐姑娘这个朋友,我李冬原认定了。”

“还有我呢。”符衔山醉倒却还有点意识,扒拉着李冬原的衣服道。

“是,有你。”李冬原无奈地把符衔山的手拿开,抚平皱巴的衣角。

齐灯火报以一笑,突然觉得这天下营也不错。

“既然是朋友,我有一物相赠。”齐灯火说得神神秘秘,等李冬原睁开眼睛,就看到躺在自己手心里的筹码——一共十二枚。

齐灯火头一次在李冬原脸上看到这般的神色,像个小大人突然得了珍贵的礼物,惊喜得不行又要强装克制。

“你是如何得到的?”

“放心吧,这是我的筹码,没用完还剩了这些。虽然无法选上热门的科目,但是总比没有强。”齐灯火本想显摆一手,现在反倒有点不好意思,摸摸脑袋和他解释,“诶,都是朋友就别再谢我了,不如合计一下选择什么科目合适……”

俗话说:科目选得好,年年胜高……今朝。

当在兵法课堂上见到祝辰等一堆中高阶营员时,齐灯火和李冬原两人面面相觑。

“你说,我们能结业吗?”李冬原带着怀疑的神色低声问道。

“谁知道呢,事在人为。”齐灯火心里也没底,耸肩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要问她为什么当初会这样选择,可以拿来搪塞的理由有很多,比如兴趣使然或者赌徒心理,但是内心深处,齐灯火承认是她想走一条“与众不同”的路。

谁都会有这样的时刻——觉得自己是气运之子,决计不会泯然众人。

但是李冬原和其他人显然没有那么幸运,当传说中不苟言笑、恐怖如斯的万先生于教席坐定,将需要记诵的内容在一一摆在学生们面前时,无不是面如死灰。

“看到了吗小齐,十本书,整整十本书,从理论到战例。而且,你知道规定的期限吗?”祝辰小声逼逼赖赖的状态只能用敢怒不敢言形容。

“万先生,这是结业的要求吗?”果然有无知的新生发问,底下立刻传来老生们的笑声,直让人脊背发凉。

“不,”万振法面无表情道:“需要各位在两个月内掌握这些内容,届时会举行入门测试。”

“要是没通过呢?”

“那便从头来过。”

十几个新学员的抱怨声连成一片,齐灯火瞥见李冬原虽同样面露难色,但已然将书籍都记了下来。

“都是基础的兵家著作,垂髫稚童都能读通。”齐灯火好心的安慰换来了李冬原眉头紧拧、满目狐疑的注视。

“……”

齐灯火正打算跟他打包票,就听得一旁“不怕死”的新学员质问:“先生,现在护国之战已经结束了,魔物也基本被肃清了,我看学兵法已经没什么必要了啊。”言罢居然还有几个人附和。

齐灯火扫过那几人的眼神有些犀利,心里再次对天下营产生了不满的情绪。

万振法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回复,他的目光掠过一张张面孔,于是整个课堂都神奇地安静下来。

无论端方还是顽劣,在场的少年无一不被那眸中的寒光震慑。他明明没有起身出招,只是静静坐在那,齐灯火便觉自己已被一枪挑落。

“你,”万振法明确地与齐灯火对视,“诵读《兵法》第一篇首句。”

齐灯火没有翻书,站起身朗声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很好。”万振法点了点头,顺势阐释起这句话的内涵。

“有备而来啊小齐。”祝辰意味深长地挑眉。

“惭愧。”

卜算课又是另一番光景。

齐灯火自知对这门学问了解不深,匣子里的五十根蓍草对她来说更像算数题,明明是细心留神按照逍遥子所讲实践,却不知道哪一步就会出错。不过好在学员们状态大抵相仿,齐灯火也跟着苦中作乐。

当然也有例外,齐灯火注意到有几人每堂课都端坐首位,便寻了个机会坐在后面观察,将他们归为“套近乎”型、刻苦型和天才型三类。

“这位仁兄,幸会啊。我叫齐灯火,如何称呼你?”

“……”齐灯火确信那少年抬起头来打量了自己一眼,嘴唇蠕动着说了什么,但是偏偏她什么也没听到。

试图抱大腿失败,齐灯火怏怏地准备离开。

“要算一卦吗?”那人低低的声音几乎不察,齐灯火疑惑地回身,他却没再说话,只是默默把蓍草摆了出来。

“好啊。”齐灯火在他对面坐下来,想着还没凑过这种热闹。

“问卦需心诚。”

“……好。”这人该不会读心术吧,齐灯火腹诽,配合着端正了坐姿,聚精会神地盯着他的脸。

那人的脸上很快浮现出一丝窘迫的神色,他清了清嗓子,开口时声音仍然不大:“在心中问出你困惑之事,清晰明了不可戏弄。”

倒是挺像那么回事。

齐灯火依言照做。

少年虽敛眼低眉,气度上却胸有成竹,动作娴熟得同逍遥子别无二致——至少在齐灯火看来是如此。

不知是家传还是师承。

卦大概是成了。总之他的动作停了下来,目光锁定在卦象之上,三息之内换了两次表情,从淡然到惊骇又变得茫然。

片刻后他怔愣着抬头望着对面的人,齐灯火这才发现他有双颜色很浅的眼眸。如果戢时雨在,或许已经能叫出这人的名字。

“你……”还不等他开口便突发了变故,只见那案上的蓍草毫无征兆地自燃,火舌向上蹿出好几寸。

齐灯火的反应快对方一步,水诀掐起,瞬间将火势制住,须臾之后两人之间只剩下烟尘。

逍遥子已至两人身边,看了眼情况,最后只是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你问的什么?”少年的声音不悦而困惑。

“你叫什么名字?”齐灯火抓住机会诈他。

“魄子凌空。”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回过味来又问:“你问的是这个吗?”

齐灯火怀疑这个名字是他编的但她没有证据,“书上不是说先有问题后有回答嘛,你不知道我问了什么吗?”

怪名字少年被她的质疑激怒,脸上泛起一层红,争执道:“我这是连山易,自然不一样。”

“是我没文化了,不知者无罪嘛。”齐灯火没想把局面搞砸,忙摆手解释道。

少年见她这么说又没了话,只能不上不下地干瞪着齐灯火,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

“真是抱歉啊,破公子?”齐灯火态度真诚,但是战术性后撤。

对方的反应让她明白自己果然又说错了话。

戢时雨听到这段时差点没乐得背过气去,半天才用格外夸张的语气对她道:“连山魄子,神算逍遥,你遇到的是连山第四十九代传人,细算下来和这一代的逍遥子是同辈呢。”

“啊?”这可是冒昧了,“那这个魄……”

“魄子凌空。”戢时雨补充得格外自然。

“他还来学个什么劲啊?”

“这不和你一样嘛,”符衔山立刻道,“冬原可跟我说了,你熟读百家兵法,先生提问对答如流,怪不得你知难而上呢。”

一报还一报,齐灯火竟无法反驳。

“对了火儿,所以你到底问的是什么呢?”戢时雨突然想到。

齐灯火故作神秘地一笑,诌道:“天下大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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