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繁体版 简体版
笔搜屋 > 痊愈系统 > 第29章 全家灵

第29章 全家灵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商定完这件事,白孤若便离开了。等雪色衣衫消失在燕却门前时,张其恒也收回若有所思的目光。

他关上门转头,G正蹲坐在桌案上整理自己爪子上的灰毛。

张其恒走近,G头也不抬:“你觉得他会遵守规定吗?”

G指的是谁,张其恒不想而知,他轻声笑道:“我本就不指望他能遵守规定,只是借给他一个圈而已,至于他会不会乖乖待在里面,那是他的事。”

“所以宿主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答应他。”

张其恒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套话,但套出了一堆没用的废话。”他动作一顿,“但我明白了一点,这是不止如此,白孤落瞒了我重要的一点,或许他也不好说。”

灰灰歪了歪脑袋,裂开狗嘴:“那我猜一猜 这件事与他们狐族或许有关,不然以他的性格不会这么急切去查明的。”

模块协助系统多多少少会了解到模块内主要角色的人设性格。G虽与白孤落没见过几次面,这么说也是情有可原。

闻言,张其恒探身扯了扯G的脸,笑道:“灰灰是在透露信息吗?”

G用狗爪拍开宿主的欠手,没好气道:“只此一次。”

话音刚落,便不见踪影。

张其恒兀自地笑了笑,冲着只有他一人的房间道了一声“谢谢”。

城西头疯寡妇家隔壁的那一户人起了个大早,一家子上下都在打理十五这天的东西。门檐下挂起红灯笼,女主人将屋里屋外整个打扫一遍,男主人宰了家里仅剩的一只鸡。

小姑娘扎着羊角辫蹲在父亲身边看杀鸡,仰头用稚嫩的声音询问:“爹爹,你说今年十五疯姐姐会回来吗?”

她经常听奶奶讲,七月十五这日会有许多故去的人顺道回家看看自己的亲人,虽说疯姐姐无夫无子,毕竟她的家还在这里啊。

故事刻意被老人幸福化,小姑娘天真的以为七月半这日是一家团聚的时候。

男主人闻言,抬头撇了眼与他们院子只隔了一堵矮墙的茅屋。大人们总是警告孩子少与隔壁的疯子接触,但多少还是有些纵容自己的女儿,便道:“爹爹也不知道,不过今晚阿泠最好早些睡,要是吓到回来的故人可怎么办。”

阿泠张张嘴,这时门槛上择菜的奶奶冲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阿泠忙向老人跑去,边喊了声“奶奶”。

檐下的灯笼悠悠打转,风过之后又是一片欢闹。

张其恒一推开房门对上满院的大红灯笼陷入沉思。小厮提着一盏没来得及挂上的灯笼路过,冲他打声招呼:“公子早上好。”

“你好。”张其恒道,“今日可是十五?”

小厮不知他明知故问,点头回道:“是的,今日是七月十五鬼神节,入夜城中会放河灯,如果公子感兴趣的话可以上街看灯会。”

张其恒装作不经意问道:“灯会大概何时结束?”

“约莫在三更之后。”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蒋员外他们会在灯会结束后去往白孤落所报地点。那时夜深人静,不会有人在街上乱逛,也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当真如此,那么他还有时间去看看灯会。

小厮走远,张其恒独步来到厅堂,出乎意料的看到昨夜刚遇见的蒋员外,于是他向前客套般的行了个礼:“舅舅早安。”

蒋员外放下手中的碗羹,轻笑了下:“都怪我这些日子疏忽了你,话说这几天住在府里可好?有什么不妥?”

张其恒一笑:“甚好。其恒不怨舅舅,毕竟您这些天身体抱恙,还未好彻底。”

“不妨大碍。”

两人客套几句,张其恒落座,与蒋员外隔了几个空位置,后者不动声色的打量他几眼,收回了目光。

不知怎么,蒋员外对他的这个外甥并无远亲之间的热情,有时对待客人都比对待张其恒更好。蒋员外微微一顿,心底生出的感情一时琢磨不透,总觉得眼前安静吃饭的少年只是借助在他们府上的陌生人。

蒋员外低头喝粥,将脑中的奇怪感觉放空。

那是他的外甥,估计是多年未见才产生这种莫名的疏离感。

……

等蒋员外用完早膳,张其恒开始吃第三个荷香酥时,穆映淮一行人才姗姗来迟。

一行人同蒋员外问了安,齐管事出现叫走前者,说府上有一事下人拿不准,要让老爷做主。

蒋员外告声辞,厅堂除了门外打扫的下人就只剩下几人。

瓷勺磕碰在碗沿上,发出叮铃好听的脆响。张其恒搅了搅碗里的米粥,开口道:“我打算去找一趟菱芸。”

其他人一听,对他自报行踪并无讶然。穆映淮点点头:“菱芸此时为突破口,或许还能道出一些线索。”

显然,他与张其恒想到一块去了。

张公子挑眉看他,穆映淮仍然一副清冷神情,不为所动:“供堂得再去一回。”

也许蒋万已经动手,放尽那些小孩儿的血,以供邪妖。

谢忱全程不言不语,出了神。

车夫驾着马车驶进闹街,今日早集比他们刚到梁州那早还要热闹几分。人群熙攘,马车走的很慢。

行了不多久,马车缓缓停下,车夫撩开帘子,探进半个身体,冲里面的人道:“公子,人太多了,马车完全驶不进去,只能在这儿停下了。”

张其恒闻言颔首表示他知道了,转头有点无奈的扶了扶额:“我下车买个东西,你俩最好待在车上别乱跑,我一会儿就回来。”

梁一桥瘫靠在软垫上,鹅黄锦衣,拖长了调子回道:“知道了,你赶紧去吧,别墨迹了。”然后他甩了甩手,一副恶霸儿子的神样。

张其恒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燕却乖乖趴在车窗上扶窗看向车外的人群,比梁一桥省心上好几倍。

张其恒下车又叮嘱了车夫几句,叫他将马车先驾驶到比较宽敞人少的地方,才没入人潮中。

在他动身打算前往官府时,不知从哪儿蹦出了个梁一桥,还顺带买一送了个燕却。两人——准确来说是梁一桥一人拦住张其恒的去路,死缠烂打要与他一起去。

张其恒顿时笑了,眯起眼俯身问他:“你跟我去,你师长们知道么?”

梁一桥嗤笑,恨不得要拿鼻孔看人:“知道或不知道那又如何,你到底带不带我俩去?”

“你师长不同意,出了什么事我也负担不起啊。这次我只保证我一人不出事,你不说个一二三来让我做好准备,怎么带你你俩去?”

梁一桥倒是很想知道去个官府能有什么事让他出,但嘴上说道:“他们知道并且同意了,还要听什么一二三吗?”

他可是恳求了师姐他们大半天,还信誓旦旦说会照顾好燕师弟。

如果张其恒不同意,那他就闹,谁也去不了!

这么想着,梁一桥捅了捅身边不说话的燕却,让他补充个一二三。后者只是看了他一眼,意思很明显——没什么可说的。

经过梁一桥……与燕却吧——的不懈努力,最终张其恒无奈答应,被梁仙君的趾高气扬而折服。

回想那时梁一桥得逞的表情,张其恒就牙疼。但又想他回之后还要向梁小伙借阅小话本的份上,勉强不记他的仇。

虽说梁一乔认不出他,但这样的话,张其恒心理上就会毫无负担。

没一会,拨开熙熙然的人山人海,梁州城最出名的一家凶肆出现在张其恒的视野里。

“你好慢,不是说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吗。”梁一桥在与燕却聊天无果后,终于盼到了张其恒。

他性子也安静不下来,让他待在一小方空间内,还不如将他直接发放到西北。原本想着卖乖讨好车夫,让他下车转悠一圈,就算伸伸腿脚也成。

在看到少年的身影出现在闹街上时,梁一桥感受到了从未在张其恒身上拥有过的激动。

对方一上马车,他便压下心中的激动,忍不住抱怨。

张其恒掀开刚刚闭上没一会儿的眼皮子,短促的笑了一下,缓缓吐出六个字:“人太多,得排队。”

梁一桥狐疑:“你干什么去了?还得排队。”

燕却在张其恒刚下马车说买东西时就十分好奇,闻言便紧盯着对方。

忽然车身一颤,像是上了凹凸不平的道路,梁一桥望向外面,皱起了眉:“不是去官府吗,怎么到乡下了?”

他扭头去看张其恒,后者像是没听见似的,嘴边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梁一桥扬高了声:“张其恒!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儿?!”

张其恒抬眼,收起了笑意,眼尾勾出讥讽的弧度:“上了贼船还得告诉你们目的地在哪儿,哪有这么好的事。”

他斜眼看向梁一桥马车又看了一下,从木盒调出一样东西,正是方才张其恒带回来的。

“看我多贴心啊,灵牌都替你们准备好了。”张其恒翘起腿,歪了下头。

梁一乔一顿,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马车仍在往前走,驶进山脚下的一个炊烟稀少的小村庄里。村里一些屋子破旧不堪,门口杂草乱树,一看就许久未住人了。

要是张其恒在这儿动手,他们两个小孩肯定打不过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而且张其恒是蒋员外的外甥,车夫是蒋员外府里的下属,这壮汉肯定听张其恒的,那他们更没有赢的希望了。

况且在这人迹稀少的地方,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出现来救他们。

梁一乔顿时后悔自己没听师长们的话,上了贼船。

他扭头对上燕却平静的黑眸,急了。

这小子这么笨,不知道他们的处境很危险吗?!还一脸平淡,莫不是叛变从了张其恒?!

他冷笑,冲着张其恒怒道:“你这个出尔反尔的骗子!明明与我们合作,但现在想着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杀了我俩。当初就不该相信你,若我们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师叔师姐师兄以及谢公子不一定不会放过你,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都不会!”

梁一桥呜呜啦啦说了一大堆,却发现马车内无一人搭话。张其恒一言难尽的看着他破口大骂,与他同一条线上的燕却低着头,耳根子泛着薄红,肩膀微微抖动。

这小子在憋笑!有什么好笑的?!!

他看向张其恒,试图看出个所以然来。后者无意识抿唇,显然也在憋笑,梁一桥更怒了:“你怎么不说话啊?!”

张其恒侧头,而后转头冲软垫上的灵牌抬抬下巴,眼中隐着笑意:“请你先看看灵牌上的名字。”

梁一桥怒瞪灵牌,乌桃木上明晃晃刻着“语雪之灵”四个大字。

梁一乔心中的火气在这一瞬间全部收了回去:“……”

“我就吓唬一下,没想到你还当真。”张其恒一笑,不加掩饰的评价道,“你好傻。”

梁·好傻·一桥无言可辩,向燕却的位置缩了缩,小声咕哝:“这剧情走向不对啊,话本上不是这么讲的。”

“……”燕却一言难尽的看,他难得回了一句,“话本与现实不符。”

梁一桥终于被反复,开心了一小下。没一会儿又低下脑袋,语气有点咬牙切齿:“你为什么不提醒我一下?”害得他如此尴尬。

燕却看向他,梁一桥撇嘴。

他这师弟可不像是会提醒人的样子。

马车停到土路上,张其恒下车带着两个小孩踏上石拱桥。这桥很小,仅容一人通过,长着满身苔藓横在不宽的细水之上。

脚下溪水叮咚,三人走过拱桥,现在仅有一条的小石子路上,没一会儿便看见一座不怎么破的老屋。

院中有一口古井,周边围着一圈石头,以防有人稍有不慎掉下去。井边种着一棵枯树,光秃秃的,与周遭绿叶茂盛的树木格格不入。

这是语雪的老屋,归根之地。

路过枯树,燕却抬头看了一眼枯枝,上面并没有语雪所说的红头绳,只是落了一只小雀。

推开老旧的木门,尘土扬了一屋子。张其恒径直走到八仙桌前,将语雪的灵牌放在另外三位的旁边,又不知从哪摸出三根香,点燃插进积了层厚灰的香炉里。

香烟悠绵转升,模糊了墙上观音画慈悲的眉眼。

张其恒不再久留,与两小孩退出门外,轻轻阖上了木门。

枯树上的小雀不见踪影,不远处水流蜿蜒,拱桥留苔青。

三人无言,回到马车停留的地方。马鞭又扬,带上世尘,远去无影。

自此,无人再打扰这一家人久眠的灵魄。唯有一曲水音与无言青桥相伴,汇成人间静好。

从村落里出来后,马车上了官道向官府驶去。

街上的人明显减少,正是接近午休的时候,烈阳炙烤着梁州城,让张其恒又开始盘算着跳大神祈雨。

得知蒋府又有人来,官府老爷忙出门迎接,堆上笑脸示好,谁叫蒋员外是当地富商。

“菱芸啊,目前没有证据,我们也不好关押她,便将她看守在后院偏屋里暂住……公子要问她话呀,我带公子前去。”

官老爷亲自将人带领到偏屋,在张其恒的示意下又离开。守卫打开屋门,带三人进屋后将其关上,静守在门口。

菱芸看见几人,原本暗淡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她头发凌乱,眼下有黑眼圈,显然有几日没睡过好觉了。

“可是制服了那妖鬼?”菱芸死死看着张其恒的眼睛,眸中充满了期待。

张其恒没有否决:“过了今晚你就可以出来了,不过在此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得如实回答,不可掺杂半点谎话。”

菱芸点头,紧紧揪住衣角不放。

听菱芸讲,她父母早亡,为了生存下去,不得已进蒋府当丫鬟。她比语雪语云晚进府两年,与语雪同屋,听闻她们姐妹俩关系极好,将彼此当做唯一的牵挂。

她十分羡慕语雪语云,还有亲人相伴。她是独生女,爹娘去世后,世上只剩下她一人。

“语云性格开朗,人很好,经常帮我们打水,洒扫什么的。后来语云死了,语雪也不见了几日。”

张其恒点头,示意她继续讲下去。

之后府里便传开语雪看见红头绳,听见歌谣声的谎言。起初她们并不相信,在经过一个婢女看见红头绳与纸娃娃后开始信了。

蒋府的怪事接连发生,府里的人渐渐开始恐慌起来。

这些张其恒他们都知道,梁一桥无心听下去,适时打断问道:“蒋员外呢?先前有没有遇到此事?”

菱芸摇头:“并没有,我们都以为老爷是后来被这东西缠上的。”就是语雪买的一盒红头绳这次。

这么说蒋万并未透露出他第一次看见红头绳一事,而是命人将其秘密取了下来。

思索着,张其恒问她:“齐管事呢?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菱芸说,齐管事有一个女儿,小姑娘娘亲走的早,由齐管事一人拉扯长大。他将女儿视为珍宝,从不让女儿受半点委屈。

“但后来却不见齐管事提到他女儿,也不知道具体是为什么。这些都是膳房冯妈告诉我的,但冯妈早在两年前就告老还乡了。”菱芸道。

张其恒:“他女儿的事,大约在什么时候开始不提的?”

“五六年前吧,那是我刚入府不久。”

讲到小姑娘时,燕却又想起那些夜里小姑娘稚嫩的“咯咯”笑声。

他们又问了几个关于七月半的问题,可惜没能得到有用的信息,于是便不再浪费时间,起身告辞。

临走时菱芸叫住了张其恒,她俯身作揖,颤声道:“望仙君能降服那妖鬼,还小女的清白。我……还有个重要的东西要给语雪。”

她还未还语雪一个余生。

张其恒笑了笑,没有说一句话,屋门在菱芸的面前关上,她低声道了句“谢谢”。

谢语雪对她如亲妹妹的感情,谢张其恒肯还她自由的善意。

她定会以诚心相报,以救助其他的苦命人。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