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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语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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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雪这么想着,搭在木桌边缘的手指一僵。她看向菱芸,后者只是盯着烛火,目不转睛。

菱芸的眸子很深,此时更是沉如浓墨,不见生机,也不见一星点光。

语雪的喉咙动了动,抬起手在对方眼前晃晃:“菱芸?”

对方一愣,很快回神,她笑了起来,露出虎牙:“不好意思,刚才出神了。”神情自然好像方才只是想事而已,让语雪都差点儿打消怀疑。

语雪望向窗外,已入一更,街上灭了灯,不见有几人经过。他道:“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有点不安全……”

菱芸笑了起来:“不麻烦了,我知道一条离得近的巷子。”

语雪咽回“我送你回去”,轻应了声。

菱芸一向胆大,平常也不怕走夜路。

只是一个女子多少有点不安全,语雪道:“我去找店小二,付些银子让他送你回去。”

说罢,不等菱芸开口,她转身去床下摸出荷包。刚直起身子还未转身,语雪感到脖上一阵冰冷,窒息感蔓延全身。

菱芸的手为什么这么冰。

语雪张了张嘴,发出“嗬嗬”的气音。身后的人手上用力,将她死死按在死亡的边缘。

绣着荷花的荷包掉在地板上,语雪眼前被黑暗吞噬,她抓着对方的双手,发现要掐死她的人正是在微微发抖。

多可笑啊,杀她的人竟是她当做亲妹妹的人。

那个笑起来会有虎牙的姑娘,整日开玩笑,不见忧愁的菱芸。

窒息感渐渐将她吞没,在临死之前对方松了手,语雪只来得及看见对方惊慌又恢复生机的黑眸,以及脖颈的胎记。接着她全身失力,头重重砸在松竹客肆的木地板上,耳边是模糊又渐远的尖叫声。

街上有醉酒人夜归,扯着哑嗓唱戏,时不时打一两个嗝,声音渐行渐远: “难得今宵醉春宵,冷冷清清无灯照,斟盏烈酒对月饮,不负千金美人笑。”

说句实话,窒息的感觉真不好受,不知道当时妹妹有没有崩溃,有没有难受。

肯定很难受……

语雪如此想着。

玉鸾没有想到,等自己再次见到语雪时,从松竹客肆变成了官府,从面对一个活生生的姑娘变成面对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语雪躺在停尸室内,皮肤毫无血色,脖颈的红痕十分刺目。她神情祥和,好似因能见到爹娘和妹妹而安心。

玉鸾转过头时,已经红了眼。

“我们是听见楼上客人的尖叫声上楼看见的。”店小二打着颤,说话有些结巴,显然对那时的场景心有余悸,“当时那位姑娘往楼下跑,尖叫声是她发出来的,手臂上全是抓痕。等我上去看了一下,发现客人已经没了气,于是我忙下楼告知老板,然后报了案。”

客肆老板连忙点头:“正如小二所说,现场只有客人和那位姑娘。之后我让我娘子查了入住账单,发现这间房只住了一位客人,另一位姑娘估计是来看望的。”

众人的目光转向了菱芸。

容献站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菱芸颈上的胎记,他皱皱眉,显然认出了眼前的婢女。

宗店小二所讲,他闻声上楼时,菱芸就一直在哭,瞪圆双眼总是重复“不是我,不是我杀的人”这句话。

谢忱垂眸,菱芸手臂上的抓痕未消,看着触目惊心,也不知当时语雪用了多大的力。

总之,知道事情一切缘由的人已经不能开口了。

官府老爷迟迟不能判案,他左顾右盼,最终把视线落在嫌疑凶手菱芸姑娘身上。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菱芸姑娘哭的太过于真实。官老爷并不是第一次见杀了人还哭的假惺惺的人,只是这位姑娘不像是装的,哭着说不是她杀的人时,还微微发着抖,给人一种仿佛她也是受害者的感觉。

这案子就古怪在这里。

官府大半夜刚接到报案,便将此事告知给蒋员外。蒋万不敢迟疑,忙穿上衣服赶往官府。此举惊动穆映淮让容献布在蒋员外卧室外的眼线,于是几人也悠哉悠哉的赶往官府。

于是乎,官府老爷出门迎客时,迎了乌泱泱一大堆的客。

官府上上下下的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隔壁爱八卦的老王,大半夜睡不着觉,拖家带口来凑热闹。

蒋员外在半路遇上几位贵客也是一愣,但因为提点的份上只好不表情绪,与他们几人一起同行。

得知受害者和嫌疑凶手都是自己府上的婢女时,他眉心都拧死了,根本无暇去想,为什么语雪不在老宅,而会出现在松竹客肆。

张其恒懒洋洋的欣赏完他“舅舅”的表情,转头又欣赏起哭了大半夜还泪流不止的菱芸。看了半晌只觉无趣,又转之看向语雪的尸体……

没一会儿,他就看完在场所有人的表情。

闲来无事干的张公子还顺便总结了一番:官府老爷的表情最为矛盾,穆映淮的表情最冷,还有一官衙的表情更生动——想打哈欠又不敢,活生生将自己憋成猪肝色,眼泪都快憋出来了。

至于最好看的,还是燕小仙君。跟一只想上前凑热闹,又害怕被人看见的小麻雀一样。

至于梁一桥,都困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张其恒笑眯眯的,抬眼与谢忱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后者轻浅一笑,扭头又出门前顺手抓来的折扇挑起语雪的下巴,动作温柔,眼神也各格外柔和。

他道:“被掐死的啊,菱芸姑娘的力气还挺大的。”

官老爷早在客人刚迎进门时就注意到此人,这位夫人长相惊艳,周遭气质不像个女子,看尸体时的神情也更让人惊讶。

他回想方才这位夫人轻佻的动作,后知后觉才听出对方话语中的意思。

虽说受害者不是男子,但掐死一个女子也得需要很大的力气。更何况语雪比菱芸要大上几岁,后者怎能这么容易掐死前者呢。

但在现场的除了语雪外,只有菱芸。

官老爷正思索着,蒋员外替他表明了他内心的疑惑:“令夫人这意思,那会是谁杀的语雪?若有男子冒充菱芸,语雪怎会发现不出来?”

穆映淮撇了他一眼,蒋员外一顿,竟不敢发声,他听对方冷淡反问道:“谁说一定要冒充?”

此话一出,俱静。

谢忱笑着补上一句:“也可以上身啊。”

鬼上身可控制此人做出极端的事,或者吸取载物的阳气。

两者但凡一个都是对于载物来说不好的事。

听如此,菱芸呼吸一窒,挂着泪怔在原地。

玉鸾接到师叔的目光,走向菱芸:“菱芸姑娘,你说语雪不是你杀的,为何如此说?”

菱芸吸了吸鼻子:“我……不是我杀的。”语雪对她很好,她根本不会去伤害对方。

况且杀人对她来说,是不敢想象的事。

“那请菱芸姑娘告诉我,你这晚的经过吧。”玉鸾的声音很轻,给菱芸一种安慰与安心。

她顿了顿,道:“我干完活照常回屋休息,之间不知发生了什么,好像睡了一觉,再有意识时已经在松竹客肆了。”她一回神,手里是语雪的脖子,她一愣,连忙松开了手,手里的人也顺势倒在地上。

菱芸咬了咬唇,她害怕。不仅是因为她杀了人,还是因为她杀了语雪。

对她极好的姐姐。

其他人听完半信半疑,信的是这些天城里不安宁,纸人都开始胡乱杀人,定有鬼上身一说。疑的是,万一菱芸话中掺了假呢。

到最后菱芸呆在官府,由穆映淮他们抓到上她身的邪物,认证后才可以无罪释放。

忙了将近一晚的众人,终于可以回府休息。

蒋员外到了声辞,上马车先行一步。穆映淮他们倒不急,马车走的很慢。

梁一桥全程人在场,魂都飞到蒋府的大床上了。一上车没一会儿就开始轻打呼噜,靠着车窗睡的天昏地暗。

燕却耷拉着眼皮,头一点一点的如同小鸡啄米。

玉鸾看了,抬手扶住小师弟的额头,缓缓把对方放倒下来,才收回手转头轻声与容献交谈。

另一辆马车上,三人相对无言。

穆三长老闭目养神,杜绝外界干扰,谢忱自讨无趣,扭头开始骚扰张公子。后者刚开始还时不时点头应和,没一会儿就开始支着脑袋打盹。

谢忱人美心狠,二话不说直接摇醒张其恒。

张其恒被打扰后心情不好,瞪向谢忱的眼神恨不得化刃杀人,反正刚离开官府不远,大不了再回去陪菱芸聊天。

谢忱被他的眼神一挑,忍不住笑了声:“你为什么提出要帮菱芸?”

抓到邪物帮菱芸还她清白一事,正是张其恒提出来的。

闻言,张公子懒懒打了个哈欠:“我于心不忍?好像吧。反正觉得菱芸这人挺好的,不想让她背负罪名。”

“你人还挺好的。”

张其恒一笑:“你以为呢?起点蒋万的贵客夫人。”

谢忱听出他在内涵,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就知道你会知道,对此是我的不对,很抱歉。”

没有想到谢忱会因此道歉,张其恒愣了愣才挑眉一笑,拖了调子:“好吧,就暂且原谅你了。我这人没有那么难说话。”

谢忱弯目,正想甩开扇子,才想起刚才出官府时顺手丢了碰过尸体的折扇。

他撇了撇嘴,支着下巴目光转向车外。

梁州城天边的尽头泛起微微的白光,不久之后将是白昼破晓,晴阳照城。

谢忱安静的看了一会儿山头的日出,再转头时发现方才还与他聊天的张其恒歪着脑袋睡着了。

初升的日光镀在张公子的眉目上,柔化他唇边的弧度。

谢忱闷笑了声,抬手虚挡了一下照人的温阳,喃喃道:“还欠你一回。”

没有称谓,也只有他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谁的。

也只有他听到这句没头没尾的话。

马车摇摇晃晃终于抵达了蒋府,天色明朗府里的下人刚打开侧门,托蒋员外的嘱咐在门口迎接几位客人。

初晓的梁州城没多少人语,就连一向早开的早膳店还未到开张时间。晨风微凉吹散张其恒的困意,他不急着进府,抬眸就扫到从府内探出院墙的一树繁叶。

有几只鸟雀在枝上蹦跶,弄得梢头乱颤,时不时仰头欢快的啼叫一阵,嗓音清脆婉转,倒是给清晨添上了几分热闹。

谢忱一只脚跨进大门,扭头就看见张其恒抬头盯着一棵树笑也不知道他大早上犯什么病。谢忱咳了咳,扬声道:“你看什么呢这么开心,与其在门口傻乐,还不如回去补个觉。”

他的声音不大,因周围太过于清净,平白有些嘈杂。听他这么一说,进了府的穆映淮几人,还有立在门口的下人都下意识将目光转向张其恒。

张其恒:“……”

树上的鸟被这莫名的动静惊到,扑腾着翅膀结伴远走高飞。张公子收回视线,抬脚进府。

……

半宿未睡,众人回到各自的房间后便没了动静。

小白本卧在床榻上,百无聊赖地晃着尾巴。见小恩人推开门回来,立马坐直身体。

燕却上前叫了声小白,抬手拍拍它的脑袋。

小白听话的跳到小恩人的枕边,看着对方解衣钻进被窝,直到燕却的呼吸变得均匀,睡熟之后,它才轻手轻脚从打开的窗户溜出往隔壁走去。

天色大亮时,梁州城才慢慢转醒过来。

院外小巷偶尔可以听到人语,行人过路,踩的小巷青石板发出一阵阵清响。

张其恒在马车上睡了一小会儿,现在倒也不困。他支个脑袋目光失焦,落在庭中的草木凉亭上。G卧在他的脚边,还是忍不住问他:“宿主,你为何要帮菱芸?”

虽说在马车上谢忱问了同样的话,但G认为当时它的宿主只是在敷衍对方,毕竟这世上真正好心的陌生人并不多,而张其恒在它心目中也算不上好心人。

这句话入耳,在张其恒脑中消化了好一会儿,他闲闲收眸,淡道:“她或许还有用。”

目前唯一的证人语雪也死了,这让他开始思索幕后之人到底在隐藏什么。若是语云因发现蒋府命案而被杀害,那语雪就是因为向他们透露太多的消息,导致那个东西不得不出手制止。

也许菱芸多少也知道一些事,再不济或许还可以引出那个操控者。

只是现在她身在官府行动有限,以防万一,只能先暂时留下。

张其恒不是什么圣人。他沉着双眸,要不是菱芸暂时有那么几丝利用价值,他何必大费周章去帮她。

在现实世界也许他会心软,但面对这些数据虚拟,他直接掐断了这个也许。

张其恒眨眨眼,忽然听到一声脆响,G瞄了眼窗户,转身没入暗处消失不见。张公子起身推开窗户,与外面的人对上视线。

“早上好啊。”白孤落笑起来,眼角微挑,他懒懒靠着廊柱,一身雪衣格外惹眼。

张其恒越过他看向庭院,清早婢女下人还没来客院打扫,所以这厮才敢化形在外招摇。

他面不改色,侧身打开门:“先进来吧,等院里来了人看你怎么解释。”

白孤落挑眉,随手丢掉手中的小石子,进屋后还十分贴心的把门关上。

一丈青阳入室,轻抚过窗棂桌案。

“燕却睡下了?”张其恒倒上两杯清水,将其中一杯递给白孤落,“不好意思,我不喜茶,便没叫下人给屋内添茶,你就先将就一下吧。”

白孤落接下,笑了笑:“无妨。小恩人睡着了我才敢来。”他托腮打量眼前的少年,轻声道,“羽仙长这副皮不错啊。”

“能不能别说的这么变态。”张其恒抬眼看他,“显得你很畜生。”

白孤落自动略过他的后半句,低目转着手中的茶杯,他微提眼梢,眸光流动,好看的狐狸眼半眯着:“其实我找你有个不情之请。”

他顿了顿,对方不语,应该是让他继续说下去:“十五这晚会出事,你应当带上我。”

语落,张其恒看向他,收敛了表情:“你应该去请求燕却,而不是我。”

白孤落无奈一笑:“羽仙长你是故意的吧。”明明知道他不想在燕却面前化形,只是想让小孩儿能有一个会陪着他,会听他说话的小白。

张其恒淡笑,答非所问:“你可以自己去。”

白孤落却摇了摇头:“不行,我进不去,昨晚上我去过。”他看出对方眼里的探究说道,“这事有点麻烦,现在我知道的也并不多,讲不清楚,等今晚你就知道了。”

张其恒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白孤落抿了口清水,轻皱起了眉毛。

他只是奉命来梁州办事,目前只知道供堂一事和今晚出事的位置,但幕后始作俑者是谁,为什么操控这一切他还一律不知。

昨夜趁着其他人不在,白孤落独自一狐专门去那里转了一圈,却发现这里施了结界,他进不去。

这让他平白冒出一种猜测,这件事与他们狐族有关。

为了确认此想法,他必须进去,于是今日找上了张其恒,让对方帮他。

以表诚意,白孤落将发现告诉张其恒,但没有说猜测一事。

眼前的人并不是什么愚人,若听了他的猜想定会将他划出可信圈,或许两人自此还会成为敌人。

那他就没办法查明真相了。

听白孤落这么一说,张其恒思索片刻,应了下来,不过他提出要求:“你全程不可离开我的视线,也不能被穆映淮他们发现。”

张其恒并不全信他,这一点白孤落看出来了。

他一笑,眸中并无几丝笑意:“可以。”

戏文还是我自己编的。

第28章 语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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