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触到了隐藏在黑雾中的身体，光滑，坚硬，冰冷…分明是金属的触感。
被轻轻推开，司吾才回了神。
“祁骁…”
“启。”男人纠正了司吾的称呼。
“启…？”，司吾皱眉看着被黑雾包裹的身影，“我给过你选择，你说过，你叫祁骁。”
环视了四周一圈，拉着人走向中间的祭台，祭台上的异兽角被推到角落，司吾一跃坐了上去。
“祁骁，恶魔的祭品都是你吞噬的吗？你需要人类的意识，为什么？”
确认了身份有些事情她就能明着问了。
“我是启。”
“祁骁。”司吾固执的盯着黑雾中的两点红色的光，伊甸园里这个恶魔的身份有问题。
数源大厦时启给她的怪异感又重新浮现上心头，在遇到祁骁后这种感觉就没在出现过，她几乎以为之前在数源大厦时的感觉只是她情绪不稳定时的错觉。
“我不管你的数据出了什么问题，是分裂，镜像还是复制，你说过，你是祁骁，就是祁骁。”
脑中闪过无数种可能，不仅瞒着她，还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躲过了谢梵的检查，在伊甸园里，亚当的眼皮子下面搞出了这个恶魔的身份。
“你明明看得出来我和祁骁的不同，从分开的那天起，我们就已经在各自生长了，而你总是那么固执，从不听我的劝，我给你的建议从来没有过最高优先级。”
随着启的语气越来越激动，黑雾翻滚的也越发厉害起来，司吾一直被捏着的手腕疼得更厉害了，再也忍不住，抬手甩开了启的手。
“什么建议？”一个翻身上了祭台，半跪在祭台上转了转抽疼的手腕。
“离开你那些居心叵测的情人，放弃订婚，留在数源大厦，不要去神域…”
神殿里不知哪里起的风，吹得墙壁上的烛火晃动了起来，启投影在祭台上的黑影变得混乱。
“我还没有去神域！”
司吾打断启的话，启是给过她很多建议，她根据建议做出她选择，或基于概率，或基于得失，但她从没考虑过感情。
现在在考虑启让他离开情人和放弃订婚宴的建议，她几乎会毫不犹豫的赞同，可这也不能怪她。
侧身躲开启抓过来的手，她不清楚现在启还有多少理智。
“如果是现在考虑，我的决定会不一样。”
启不知是被她的动作还是语言刺激到了，抓空了的手握住祭台上的异兽角狠狠砸向地面。
“那神域呢？你能保证你不进入神域吗？”
看起来坚固无比的异兽角瞬间碎裂，飞溅开来的碎屑打在司吾的机甲上，机甲表面被划出一道道白痕。
“冷静点，我听我说。”
“说吧，说你保证不进神域。”
对面的人停了手，虽然是静静地站着，但司吾能感觉到对方压制着的怒气。
“能告诉我不让我进神域的理由吗？”
司吾试探着问，这关系到她追查父母的死因。
“理由？理由我难道没告诉过吗？！”
黑色的雾气翻滚着朝着司吾包裹过来，“你就是想去神域…”
司吾滚下祭台，避开黑雾，蹲在祭台后面喊道
“我也告诉过你我的理由，你同意帮我…”
“我改变主意了，你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黑色的雾气顺着地面的阴影漫延靠近，忽然缠绕上司吾的双脚，接着狠狠一拖。
司吾摔倒在地，手臂撞上祭台的一角，痛得闷哼一声，被拖到启的脚边。
被抱起来的动作并不算温柔，碰到了左手臂的伤口，疼得司吾本能的往后一缩。
“是你自己进来找我，找到了又躲我…”
被平放到祭台上，冰凉的石面贴着后背，才发现包裹着自己的机甲不见了。
“是不是很好奇你失去的记忆是什么？”
黑雾在四周翻滚，浓郁的已经看不清眼前人的轮廓。
“是。”
司吾的话音刚落，黑雾瞬间散去，周围瞬间亮了起来，身下的感觉也变得柔软，眯着眼睛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司吾心中惊讶。
这是她在赛凡庄园的卧室，就连睡前地面上被她踩出了褶皱的地毯都一模一样，她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断了了连接。
“在想什么？”
被人从后面抱住，司吾一怔，“祁骁？”
背后的人发出一声笑，贴上来的身体冰冷。
冰冷的手指一路在皮肤表面划过，敏感的地方一一被触动，激得司吾一阵颤抖。
“你的身体明明什么都记得。”
想抓住什么，却被固定着没有办法转身，只能抱紧了身前的被子，发出一声喘息。
“多久了？”
她想起了自己持续了挺久的那个模模糊糊的梦，“一年前？”
“嗯。”
进入的时候司吾发出一声惊呼，有模糊的印象和清晰的感知到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在她的认知了这是她的第一次。
“祁…骁…，慢…”喊出的声音被撞击的断断续续
“你喜欢快的…”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气息吹过耳廓，司吾发出一声难耐的呻吟，身体本能的迎合着。
“你一直都是这样，让我以为你会爱上我。”
“我…爱…你…”断断续续说出口的话却被有些粗暴的动作打断。
“我不是祁骁。”
眼前闪过白光，身后出了一层细密的汗，伴随着一阵控制不住的颤栗和呻吟。脖颈微微后仰，被身后人咬住了耳廓。
“下次再来找我，我就不会再那么轻易放你离开了。”
身后的身体依旧冰冷，仿佛捂不热一般。
“…唔…”，身上余韵未消，退出的又太快，司吾没有丝毫的准备，被刺激的发出一声闷哼。
感觉身上终于失去了钳制，正准备回身，一阵失重感传来，再睁眼正好对上祁骁的眼。
“时间还早，你还能再睡会儿。”
昏暗的卧室里，只有浴室透出来点淡黄的光。
一场欢愉弄的她不上不下，有话也不肯好好说，什么时候惯出来的狗脾气。暗骂一声，抱上了眼前的人。
“抱着我！”
脸贴上温热的胸膛蹭了蹭，只等到身上的余韵完全散去，转化成困倦。
“祁骁，要什么直接和我说，只要我有，只要我能，都会给你。”打了个哈欠闭上眼。
祁骁抬手把人抱紧了些，垂头吻了吻司吾的发顶。
早晨醒来的时候并没觉得有什么不适，昨晚的记忆依旧清晰。
司吾心下又确认了几分，数源大厦每天早晨醒来头痛，晕眩的疲惫感，怕是和自己记忆被频繁吞噬脱不开关系。
昨晚上只能算搞清楚了问题的一半，为什么要吞噬她的记忆好没完全问清楚，给出的答案总感觉在逃避什么。
两人吃完早饭，祁骁留在赛凡庄园，司吾一个人上了去总统府的悬浮车。
司恭谨已经开完了早上的第一场会议，正坐在沙发上喝茶。
“爷爷。”
“把资料拿给她看看。”正在桌边整理会议资料的秘书听到命令，转身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个全息投影器放到桌子上。
司吾做过去打开，指尖在半空中的屏幕上滑动。
“关闭伊甸园的议题？”
“嗯。”司恭谨放下茶杯，“我已经代你提交了贵族议员席位的申请，贵族嫡系后代进入上议院，历来投票都只是走个过场，但你得罪了金家…。”
“金家总能联合过半的贵族投反对票吧？哪个贵族能保证自己没个不成器的子孙，我觉得他们不敢开这个先河。”
司吾不以为意，视线专注地看着投屏上的议案，伊甸园是谢家的根，提这个议案的人八成与谢家有仇，大概率和杀害父母的凶手有关。
一目十行的看完，从头滑到尾都没有在这份报告上找到提案人的署名。
“为什么要反对，说动过半的人弃权就够了，金家甚至还会投个赞成票。”
听到这话，司吾终于有了些反应，按在屏幕上的手顿了顿，视线终于离开了屏幕，看向司恭谨。
“下周五投票，这是你父亲生前没做完的议案，你去把它做完，做出点样子来，我也好帮你说话。”
父亲的议案？司吾震惊，父亲要断谢家的财路，母亲知道吗？！
司恭谨似乎看出了司吾的疑惑，又补充道，“你母亲和你父亲一起提的。”
母亲可是除了谢梵之外，伊甸园最大的股东。
“为什么？”
“不知道。”司恭谨叹了一声，“你父亲从不耐烦和我解释，但我可以感觉到他们的态度很坚决。”
司吾重新把议案滑到开头，逐字逐句的往下看。
“我接下来还有会，你自己拿回去慢慢看吧，还有，我对外说你的工作是负责接待新进入昼川没多久的祁家。”
秘书已经联通了第二场会议的视频，过来询问司恭谨是否开始。
司恭谨放下茶杯，朝着桌子走去。
“最近和祁骁多逛逛昼川城，我听说他在打听买庄园的事情。”
“好的，爷爷。”
司吾收好了桌上的全息投影器，站起来和司恭谨告辞，跟着秘书出了总统办公室。
悬浮车直接回了赛凡庄园，她急着回去，想好好看看父亲和母亲生前留下的这份奇怪的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