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高中回去不久就仙逝了，也有人说高中回去后便闭关了，总之，门派中所有事务一概交给弟子，只留下一句箴言——“嘴长着就是用来说话的。”

随着高中消失在江湖，绝情派一度起起落落。

因着绝情老祖不喜女色，不娶妻不生子，下面很多弟子也跟着觉得这是修炼必需，所以后来弟子稀少，到了慧檀这代，其师父甚至只收了四个弟子，只是近代开始门徒又多了起来。

“檀郎——檀郎快看！”慧檀正回忆当年师兄弟告诉自己的老祖轶事，被玉臣的呼唤打断了思绪。

他循着声音望去，心想，这个兔崽子又在皮什么。

只见玉臣坐在林溪边一块大石头上，把衣襟都撩起盘在腰间，两个裤腿卷得高高的，两条白白嫩嫩的腿抬得高高的，还一脸得意。

“快看，”玉臣见慧檀走近，一双腿甩得跟什么似，“我的腿毛长吗？”

“孟浪！”慧檀一时气结，不知道该怎么训斥。

“怎么了？莫不是你腿毛没我的长恼羞成怒了？”

“大男人露出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像什么话！”

“大姑娘露腿才不像话呢，”玉臣边说还边把一只脚举到眼前用手比比，带着一脚的水把衣服也弄湿了，“你瞧瞧，貌似我的脚也长大了一些,难怪最近鞋子有点紧。”

玉臣生得白净，脚也白，珠贝般的脚趾甲泛着粉色，脚丫子还故意冲慧檀上下摇晃，气得慧檀赶紧把脸别转，“臭脚丫子得瑟什么，这么凉的水，怕是很久不生病了又不安分了是吧。”玉臣自从偷吃了慧檀丹药后是虽不怕冷，但慧檀还是话里没好气。

“臭？哪里臭了？！你先前还爱捧着我的臭脚丫香香，稀罕得什么似的。”玉臣气呼呼说着，边甩一脚水过来。

见马鞍怪一副看戏的怪表情，慧檀脸顿时挂不住了，“你也知道是先前，你怎不说先前小年糕一般，谁见了不爱，你现在再瞅瞅你自己，就一根土里的山药，谁稀罕？还香香，不怕扎了嘴？”

这么多年斗嘴，只要慧檀愿意，就没输过，把个玉臣噎得腮帮子都要鼓成□□了，“你才山药，你才臭，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你先招的我。”

“你！扫兴鬼！哼！”

“别哼哼唧唧的，就知道淘，赶紧把脚擦干鞋子穿好，还要赶路呢。”慧檀担心山中林溪凉，催他起来。

“偏不！就不！我脚臭，不洗一个时辰香不了呢！”

玉臣自从偷吃了丹药后体内灵力大增，更是不惧寒冷。夏天也懒得用灵力祛暑，即使寒露了在房里还总是衣衫半开，不穿鞋袜，光着脚倚在卧榻上，手里摇着折扇翻着市集上寻的话本子看，嘴里还喜含着各种零嘴儿。

尤其是那百鸟山的鹦鹉鸟教了他个薄荷草做的方子，便一路见着薄荷采来许多，又加了些自己琢磨的草药、干果进去，用慧檀的小药鼎炼成小指大小的丹，没事含一颗在嘴里，给慧檀尝过清凉微甜倒也爽口。

只是看不惯他那做派，“衣服鞋袜穿穿好，不能坐起来吃？你自己瞅瞅你像什么样，怕不是条蛇精变的。”

说了也不听，依旧光着小脚走来走去，总是第二天要启程了满屋找鞋袜。

此时慧檀一把提溜起他的脚，玉臣哇哇大叫，要挣开，那慧檀施了个咒，把玉臣脚上的水都擦干，顺手把袜子鞋子给他套上，玉臣偏不肯就范，那里穿上他脚一甩又把鞋子脱了。

“是不是皮痒了？”慧檀手一捞，把他往肩上一抗，回头跟马鞍怪说，“把他鞋子提着。”然后用手挠挠玉臣的脚底板，玉臣还闹着，被他这一挠的不禁“咯咯咯”笑出来，还边扭着要挣脱，慧檀道，“你要我戒尺拿出来就继续闹。”

玉臣怕真被他打屁股，不敢反抗了，只是嘟囔着，“那你别挠我痒痒，咯咯咯，求你了。”慧檀心中暗笑，扛着他走到棉花糖边，把玉臣往马上一甩，“坐好”那边吩咐马鞍怪，“把鞋给他。”

玉臣接了鞋，乖乖穿好，慧檀见他身上还带着水，又施法弄干净，乜眼道，“多大了还没个正行，看你入学先生们怎么收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