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知着了蚩吻的道，虽然不放心哑巴，又怕鱼儿离开水太久会死，只能捧了那条比目鱼放入水里。

他入水后却不游走，只把半边鱼头伸出水面看着众人。

“他不好玩，谁要跟他耍啊，小白白，我要你下来。”蚩吻见只有一个哑巴变了鱼好生恼火，用个渔叉对着那条比目鱼欲要挑开。

“欺人太甚！”玉臣气急，忽然间掏出混天绫，掷向水中，江水瞬间染红，摆一摆江河晃动，摇一摇乾坤震撼，“你还我的小兄弟来！”

“啊！使得什么法器？痛痛痛！痛到无法言语——”

“还唱得出来说明不够痛。”

“你敢戏耍我，你知道伤我的后果吗？！你也不怕被天谴！”

“天？你小爷我今儿个就算替天行道了！”玉臣咬牙怒斥，混天绫伸展如风似火，劈波斩浪，把个蚩吻吓得抱头逃窜。

“玉臣，别冲动，当心重伤了它。”慧檀伸手按住他。

玉臣收起混天绫，渐渐地水面平静如初，众人望向江里，寻找哑巴的身影。

“在这里。”马鞍怪眼尖。

玉臣趴在船舷招手，“小兄弟，是你吗？小兄弟？”

比目鱼游到船边，玉臣用手轻轻触碰它的脊背，“对不住，是我没有及时提醒你别吃它的东西。”

吴裤子也蹲下望着它，连连叹息，“哑巴，我回去怎么跟人说啊？这谁会信呢？你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变成鱼了？以后万一被人逮住，这还不得清蒸红烧了？”

玉臣一听这话更难过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流，转头看见先前船板上还有块哑巴没吃的干粮，便拾起来，掰碎扔水里喂它，“你以后见了船躲远远的，还有，别一个人，不是，别一条鱼行动，得跟着鱼群，鱼多力量大，团结就是力量知道不？”

“鱼群也不安全，一网打尽。”马鞍怪小声嘀咕。

“你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玉臣哥哥，多谢你的关心。”那鱼忽然口吐人言，“我也是水族中人，今日阴差阳错得以变回原形也是天意。”

“你？你会说话了？”

“嗯，我本来就不是哑巴。”

“那你先前怎一句话都不说？”吴裤子一脸诧异。

“因为你们太蠢，我懒得搭理你们。”

“......”

比目鱼把自己来历娓娓道来，原来他母亲乃龙王三公主的奶娘，随三公主出嫁一并跟去夫家。只是奶娘在婚宴上一时得意不慎打碎了三公主的白玉九龙盏，被三驸马责罚押入水牢，而他也因此被连坐，罚他化成乞儿来人间受苦受难。

“若不是蚩吻九龙子这颗珠子我还回不到鱼形，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且今日别后我要去看望我娘，不知三公主是否能看在往日哺乳之情网开一面，放我娘出来。”

“小兄弟，江湖险恶，你多保重。”

“多谢哥哥，若是有缘，江湖再会。”

“吴大哥，谢谢之前的照料，你好生保重，回去找个好娘子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切莫再赌了。”

“嗯嗯嗯，你也保重，千万别被人逮去红烧了。”

“这位大叔，再会了。”比目鱼挥挥玉臣先前送自己的帕子，转身向入海处游去。

你才大叔，你们全家都是大叔，慧檀腹诽，却不多言，只遥遥拱手送别比目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