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永恒8
三人闻言齐刷刷将目光射向曜栀华。
欧阳耀月更是觉得脸都丢光了，“你，怎么知道？”
曜栀华道：“我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但是我好像能看到、能感知到敛星看到的、感知到的。”
欧阳耀月脸红得要烧起来：“你......”
曜栀华看向三人都不算太好的表情，赶紧纠正道：“不不不，不是时时刻刻能感知到，我也不知道规律是什么......”
华鸢时松口气道：“还好还好，不侵犯隐私就行。”
曜栀华嘴角一抽，某种程度上也算侵犯隐私吧。
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是突然能以第一视角看到敛星所感知的一切。
欧阳耀月捕捉的重点转移得很快：“你能不能连名带姓地叫，只叫名字......”
曜栀华极其无语地打断他：“大哥，这醋也得吃？”
说话间，欧阳耀月眼眶又泛起微红。
曜栀华无奈，轻启薄唇，语气十分低沉：“可以连名带姓地叫，不过姓不是欧阳，而是尉迟。”
欧阳耀月回道：“这个我知道了，那天开会的时候，宇哥说了。”
要不是在血脉问题的冲击下，他也许还能再晚几天吐露自己对哥哥的心意。起码会捧一束玫瑰，再去宣告爱意。
曜栀华没给他过多后悔的时间，下一句话直接把他砸懵在原地。
“我是说，你也是，你们七个人都是。”
欧阳耀月从床上跳起来：“怎么可能？我们是欧阳家的血脉啊！”
一直保持沉默的梦晞宁终于开口，她挡在曜栀华前面：“你先冷静。”
欧阳耀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坐回床上。
曜栀华：“你们不是。你们是原古尉迟家的血脉。”
原古？尉迟？
这两个词让欧阳耀月无法立刻消化。
“你在开什么玩笑？你知道原古距今多遥远吗？那可是人间创世之初啊......”
曜栀华点点头：“嗯。我知道。来之前，我去找过衡言了。”
“所以你刚才说除了衡言谁都不能告诉。那为什么可以告诉他？”
曜栀华有些苦恼的样子：“抱歉，我的记忆被分散得七零八落。所以有些事情我没有完全理清。但在我的记忆里，衡言有种特殊能力，那就是‘搜寻’，所以来找你之前我去找了他，让他帮我理清了一些事情。”
欧阳耀月道：“嗯，我知道，原古时代的通灵人都拥有各自的特殊能力。所以.......我们真的是......”
犹豫间，他又想到什么：“不对。我们体内确实是欧阳家的血脉，与生俱来的血统和力量不会骗人啊，从出生起就长在我们背后的欧阳家图腾也不是假的啊。那图腾确确实实是苍龙，不是凤。”
曜栀华反问道：“难道你在内政府没见过敛星之前的苍龙图腾？”
欧阳耀月愣了，他见过，他确实见过，敛星背后的图腾之前一直都是苍龙，那为何.......
曜栀华见他没有回答，冷声道：“那倘若，现在你们的身躯，不是你们的真身呢？”
“不是？”
曜栀华嗯了一声：“我和衡言谈到这个疑点。他说，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你们现在的身躯不是你们自己的真身。”
“那现在我们的身躯是什么？”
华鸢时接道：“我们来之前问了若清她们。她们说，很可能是照着你们原本的样子拟造的机械身躯，再灌入欧阳家纯正的血气，背后设定可以随着身躯成长而长大的图腾，就可以瞒天过海了。”
梦晞宁道：“而拥有这等高超机械术的，估计是六界外M城的人。”
欧阳耀月想起，好像确实，每个月六界外的M城都会派人来内政府。他在内政府碰到过几次，却不曾引起他的兴趣。这样细想来，确实在内政府的日子里有很多疑点。包括他的记忆......总感觉记忆里缺失了些什么。
曜栀华看着他的眼睛：“耀月，请你相信我。也请你必须相信我。”
欧阳耀月看着曜栀华望向他的眼神，这个眼神，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就见过。
“我相信你。”
曜栀华悲凉的声音徐徐而来：“尉迟敛星，是原古尉迟家的四少主。是我的堂兄，也是我的四哥。”
“我是原古尉迟家的血脉，我叫尉迟雨杉。”
欧阳耀月的头传来细微的痛感，尉迟雨杉，好熟悉的名字。
华鸢时一直观察着欧阳耀月的表情，得出结论：“很明显，他没有关于之前的记忆。”
梦晞宁点点头，有些呆愣的样子。
华鸢时觉出不对，但只当是刚才栀华和她俩说的信息太难以接受，才让晞宁过于沉默。她拍拍梦晞宁的背，以示安慰。
梦晞宁回以一个恬静笑颜，让她安心。
曜栀华的声音还在继续，她们两个人还是一左一右地守在她的身边。
“我们都该在原古被神杀死了的。可是不知为何，活到了现在。我想，应该与敛星有关。”
“耀月，只有你能救他。所以，我要把这些悲苦的记忆，再度叙述给你听。”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记得了，或许是时间太久远，让我们都忘了。”
曜栀华的声音忽远忽近，她的逻辑并不是很清晰。
可欧阳耀月眼睛一眨不眨地听着，他内心里有个声音在回环，
去救他，这次，一定要救他。
白若清独自在房间斟茶，手一抬一放间，与茶香一起扑面而来的，是那名欧阳家十七岁通灵人的气息。
白若清坐在桌旁，一挥手，房门自动敞开。
“进来吧，记得把门带上。”
欧阳耀月看着面容清丽的女人。神界的神女，既定大战的救世主之一。
曜栀华说：“你先去找若清吧，她是我的契约者之一。去问一问，她有没有其他的可解之法。”
于是，他第一次独自直面这位只活在传说中的神明。
白若清翻着手中曜栀华的密码本：“栀华和我说了。”
欧阳耀月指指她手中的金色本子：“这是？”
白若清停下翻看的动作：“栀华，人格分裂，记忆混乱。她准备了四个密码本。金色的用于她自己梳理记忆，绿色的用于人格之间互相留言，蓝色的是记录晞宁的，红色的是记录鸢时的。她怕自己忘了，所以要用文字记录下来。”
“这些本子都放在我这里，帮她保管着。”
“没有她允许，我是不会看的。”她对上欧阳耀月的目光，“我看完了栀华的留言，也去查找了一些资料。切断神契的方法，尉迟衡言不是已经告诉过她了吗。”
欧阳耀月身形一晃，险些瘫软在地。
难道真的只有这一个办法吗......
曜栀华的声音又回响在他脑中，“衡言说，要切断他与那些元世神明的联系，需要......需要牺牲你们的孩子......”
“切断神的力量，需要神的力量。”白若清挥手递给他一杯茶，“元世神明的力量，需要元世神明的力量切断。”
欧阳耀月接过茶：“元世到底因何而分裂？”
他也曾听说过元世，那是六族和平相处，尚未分裂的世界。也是通灵人诞生之前的世界。
白若清抿了口茶：“这不重要，起码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雨杉体内有无数元世之神的力量。”
“当她融合这些力量，自然可解尉迟敛星身上的神契。”
“那.......”
白若清知道他想问什么，继续道：“若雨杉体内神力直接输入敛星体内，敛星会因承受不住而筋脉尽断而亡。”
“所以需要有个强大的媒介。”
“而这个媒介越强大越好，且灵魂也要足够纯净，还要与敛星有血缘关系才不会被排斥。”
“这个最好的媒介人选，”白若清似有不忍情绪在眼中流转，“就是你与敛星共同孕育的新生儿。”
欧阳耀月手中的茶杯滚落在地。
曜栀华房内。梦晞宁正为曜栀华拭去满头汗水。
“又在做梦？”华鸢时拿来甜点放在餐桌上。
梦晞宁看着桌上的桃子冰淇淋蛋糕，深深叹息道：“是啊，估计又陷在过去的记忆里了吧。”
华鸢时探上曜栀华的脉息，刚要使用引灵力，就被梦晞宁制止，“你最近使用力量使用得有些多，再缓缓吧。”
华鸢时是引路人，是曜栀华的引路人。
引路人是专门为通灵人而创造的特殊人类，引路人与通灵人是彼此唯一配对的，一个通灵人只能有一个引路人，同样，一个引路人也只能有一个通灵人。
引路人是通灵人迷失自我时唤他们回归现实的指路明灯。但与通灵人不同，通灵人的通灵力是他们与生俱来的能力，而引路人的引灵力是被强行赋予的能力，每使用一次就会损伤自身寿命。
梦晞宁深知使用引灵力的代价，即使不忍心看着曜栀华在梦境里苦苦挣扎，却也不想华鸢时次次都要消耗自身生命力助她从梦境回还。
“我回来了。”
梦晞宁和华鸢时二人往门口看去，是欧阳耀月。
两个女孩踌躇着言语，还是欧阳耀月先开了口：“还是栀华从衡言那问到的方法。”
他双手捂住脸：“那是唯一的方法。”
屋子里有许久的沉静，除了曜栀华睡梦中的呓语，再无其他杂音。
“好在，有办法，不是吗。”梦晞宁搓搓发凉的手，打破了沉静。
华鸢时喃喃道：“是啊。有希望，不是吗。”
欧阳耀月把脸从双手间抬起：“是啊。有办法就好。”
他右手双指并拢向下划了半圈，顷刻，便有强大力量以他自身为中心向外层层延伸。
他有些惊讶于自己体内力量的强大：“若清姐把我的真身给我了。”
华鸢时欣喜道：“真的？”
“嗯。她说我的真身一直被放在六界外的K堡。虽然K堡这次遭了灭顶之灾，但好在K王保下了我的真身，还送了出来。”
“这下有了真身，力量全回来了，可以准备......”
他不忍道：“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