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过来抱住我：“那你觉得，什么时候可以把它们全部内化掉？”
我自然顺势也抱住她：“乖，你先去好好睡一觉，说不定睡醒了，我就净化好了呢？”
她仰头看我，眼里有天真的光芒。我低下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去睡吧。”
她重新把头埋进我怀里，声音糯糯的：“我不放心你。”
我伸手覆在她的头顶，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怕，相信我，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我把她领到卧室里，看着她在床上躺下后，轻轻对着她吹了一口气。
她很快就沉沉睡去。
“灵枢！”
我回头，看到梁笑、四辛和诚意他们仨忧心忡忡地看着我。
“你没事吧？”
看到他们紧张的样子，我突然有点难为情，对他们笑了笑：“哈哈，问题不大。”
梁笑一改往日的轻松，神色凝重地跟我说：“我这次感觉不太好，你别太勉强了，接下来那种程度，我们没法不担心。”
四辛和诚意站在他旁边，虽不言语，眼神中却是对这话的赞同。
在特勤部这么久，一路走来，我们几个向来配合最默契，互相也最熟悉。
我们真的很少有阻止彼此计划的情况，因为大家做事都有分寸，场面发展到失去控制的机会还是很少的，所以我们从来，都是习惯了鼓励彼此的，大不了捅了娄子大家一起承担后果。
所以我很清楚，他们能说出劝我重新考虑的话，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这次行动的风险预期，已经远远高过了他们已有的经验。他们担心我不能全身而退。
我沉思片刻，还是决定继续。
四辛上前一步：“你开始行动之前，先分出一缕清净的神识，远远地观照自己。这样哪怕后面出了问题，起码你可以保持觉知，也好等到老大前来。”
我重重点头：“嗯！”
……
凌晨三点，一一醒转过来。
屋内没有开灯，只有幽幽月光洒进来。
她手撑着床单，坐起身来，开始唤我：“镜哥~”
我就坐在床边，往她身边挪了挪，摸了摸她的头。
她小心地问：“你好些了吗？”
我：“没事了。我现在知道了，还有一件事，等我做完这件事，我们就可以脱离系统了。”
她有些疑惑地看着我：“还有一件事？不是喝完水，静静等待内化就可以了吗？”
我摇摇头，坚定地对她说：“不，还有一件事。”
“镜哥……”
我坐直身子，收起脸上温柔的神情，面目冷淡起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办完这件事就回来。”
“镜哥？”一一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不安地又喊了我一声。
我没有理她，起身往门口走去。
“镜哥！”
我已经不紧不慢地开门走了出去。
她从床上下来，快速穿上拖鞋，紧跟着我。
下楼后，整个街上空无一人，我默默在漆黑的路上走着。
一一快步走在我身后不远处，偶尔还要小跑两步，才能勉强跟上。
她不时会再唤我一声，但我再也没有回应她。
走了大概半个多钟头，我们走进了一个公园中的密林深处。
我分在空中的神识能看到，她十分害怕，进入密林后，双手就不自觉地抱住了自己的双肩，但大概是因为实在担心我，所以还是锲而不舍地跟在我身后。
又走了片刻，我们来到了密林后的一片旷野。
走出了高高的密林，我们重新沐浴在月光之下。
旷野的中间，有一个很大的网，用粗绳编在木架上，形状很像一个八边形的蛛网。
一一跟着我慢慢走近，逐渐看清，那蛛网中间绑着什么东西。
她有些害怕，小跑两步到我身边，两手紧紧抓住我的右臂。
“镜哥，那是什么？”
我对她笑了笑，扭头看向旷野正中，举起左手，翻手向上五指张开。
在大网前不远处，一个柴火堆迅速开始燃烧，火苗瞬间高高窜起，熊熊火焰抓向天空，附近的整个区域瞬间被照得很亮。
一个中年男人被绑在网上，头歪向一边，看样子是昏迷着。
一一看清了网上的人，害怕地锁紧我的手臂，寸步不肯再往前挪动。
“镜哥！”
我转向她，左手覆上她的右肩：“别怕，很快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她焦急不安地问我：“你要做什么？”
我收回手，看向前方：“杀了他。杀了他我们就能出去了。”
刹那间，一一的脸色吓得惨白。
天上突然现出一道蜿蜒曲折的闪电，竟横跨了眼前大半个天空，把地面的一切照得透亮。
雷声瞬间而至，轰鸣声迎头砸下，大地似乎也跟着微微震颤，惊心动魄。
耳膜尚未从剧烈震动中平复，惊魂未定，我吓了一跳。
亲娘诶~这小丫头，居然把雷召来了。
我挣脱了被一一抱着的手臂，向前走去，眨眼间，我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
她愣了几秒，又跑过来急急拉住我，声音带着哭腔：“镜哥，你别过去，你是被那个毒水控制了，你不要迷失了心智……”
我一把甩开她，她一个重心不稳，跌倒了。
我没有看她，径直往前走。
她已经开始断断续续地哭泣：“镜哥，你醒醒，你醒醒……”
见我不为所动，还跌坐在地上的她提高音量，朝我喊：“给我一个理由！给我一个杀他的理由！”
听到这话，我缓缓转身，神情麻木：“理由？好，我告诉你。”
我举起剑，直指远处的那个男人：“这个人，有一世杀了我。今天，血债血偿。了了这个缘，就再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困在这里了。”
“这样真的能了缘吗？”她已经站起身，满脸是泪。
“为什么不能？”
“是你告诉我的，讨债还债，生生世世，永无止息。这怎么能是了缘？”她慢慢走近我，“你是听信了什么邪知邪见，这么做根本不能了缘！”
我不屑地笑了笑，反问她：“我这么做不是，那你说，怎么才是？”
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很快，她喃喃道：“我也不知道……但这样做肯定是不对的。”
我冷哼一声，没有再搭理她，重新举起剑，快速向那个人跑去。
“不要！”
下一秒，利剑穿透了那人的胸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