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达到统一，耳根子清净，没有碎言碎语，自我幻想的被害妄想症。

眼镜歪斜，棕色眸子显露在外，黑软细碎发，蓬松服帖略显小的脸，翻滚揉皱的衣料，双手抓着头发，指尖不同角度嵌进发丝，好痛！他翻滚旁侧身躺着，深吸一口气，昨天伤口折磨的滋味烙｜印在心底，消散不了。

咬破的指尖，留下圆蓝小点，像是用马克笔点上，搓洗去不掉。

真实世界。

为什么会这样？

熟悉班级，每人都耙软着，规矩上课。他们根本不是人，苍蝇眼，红斑点，硕大后臀挤成山堆，形成乳白壳，滑稽又惊悚。

前驱往前倾，活像苍蝇和蜗牛组合的进化体。随着它们的行动，会拖拽出长长骚|腥味的粘|液，绿的晶莹剔透，包括墙壁，地面无一不是。

它们的四肢萎缩粘黏，毛孔粗|大，凹陷进孔洞，吸盘似可以攀岩。

“同学们，我们开始上课。”口像缺牙的大爷，牙龈包着嘴皮向内含糊。

睁大的眼睛惊惧回缩，快速变焦，不知道是他疯了，还是世界疯了。

前桌，“言志宇”。

红彤彤夕阳，诡异红铺进教室，前面人它面带微笑，十分漂亮？

“怎么了，南陌，你那是什么表情。”

它的龟壳随着说话起伏，吸气呼气微微颤动，软而无力的手想拉着他，南陌后退，连带桌子倒塌，发出“砰”一声。

不对，这太怪。

怎么会这样。

南陌逃跑，沿路破旧，地面开裂，一样的它们，他拼命敲着匀糯房间门，想求证，半天都没人开门。

扭着门把手，没锁，推开，房间根本没有睡人痕迹，在哪？他在哪？

匀糯就在沙发上，五指拎着香水，仔细观摩，五官平铺到没记忆点，似乎想不起具体容貌，南陌脸煞白，“为什么会这样？”

“这要问你当年做了什么，小人类。”声音带着宠溺，又似乎充斥着玩味，看戏。

淡淡柠檬，将香水喷在衣袖，嗅着酸甜，心里痒痒。

“当年……”

“嘀嗒，嘀嗒”

雨敲击屋檐，地面激荡着透明小圈，连续不断，重合消融，南陌站在老师办公室，他的爸爸妈妈都在场，老师语重心长道：“南陌很聪明，就……”

“有点暴力倾向。”

“今天为救Omege，和Alpah打起来。”

他真的很喜欢雨，南陌压根注意力不在老师上。妈妈摸摸他头，领着闯祸鬼回家，“你小子，还会英雄救美了。”

嬉戏教室，一览无云的操场，南陌吐着舌头，“只是感觉他快要碎了。”

“碎了？”老爸将他抱起，结实胸膛，南陌开心搂着爸爸，胡渣扎在南陌脸上。

“对，都快分裂几半了。”

“说话稀奇古怪的。”

南陌不高兴，他明明说的实话。

第二天，言志宇畏畏缩缩站在南陌面前，南陌正转着电子笔，在上涂涂画画，“昨天谢，谢你。”

“这是给你的糖。”他脸羞红，低着头都快埋进地板。南陌一张黝黑脸，接过糖果，剥糖果，“谢谢啦。”

随后几天，南陌都察觉有小尾巴跟着自己，一回头又把脑袋缩回去。

妈妈今天来接他，说医生来检查身体。

医生戴着眼镜，儒雅随和，语气哄着小孩，白色大褂衬托着人修长挺拔，“来，坐好。”

用棉签沾着酒精擦拭他皮肤，特别冰凉。尖锐针头，细长，不敢相信会有多痛。将里面液体全部推入皮肤，南陌几个眨眼功夫，昏睡过去。

连接着屏幕收集身体各项数据，医生眉头皱起，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画面，“完全符合要求，你们可以直接将孩子转入主卫星。”

“医生，真的吗？”爸爸妈妈都是Alpha，在主卫星工作，把孩子放在偏远老家，始终不放心，但想让孩子在主卫星读书谈何容易。他们几年积蓄办了高级医学人员证，才允许携带子女，子女同时也要达到某种要求，没想到通过如此容易。

“嗯，你们孩子各项数据极其优秀，半个月资料办下来，明年就可以。”

“谢谢，非常感谢。”

南陌浑浑噩噩，就被妈妈抱着哭，“南陌以后就可以和妈妈一起住了。”

南陌眼睛锃亮，“真的吗？”

“真的。”

水洼过后，南陌穿着黄色雨衣，兜帽勒紧，整个露出小圆脸，穿着雨靴踩水洼，将裤子都湿透，还双脚合并跳去踩，别提多高兴。

“我的祖宗。”人工智能泪眼婆娑，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喜欢雨。

“当然是因为喜欢。”

他又跑去附近公园滑滑梯，偏僻，设施几乎没人玩，除了南陌，今天特殊。

南陌屹立原地，一抹黄色靓丽，荡秋千处，男孩坐着哭泣，无声流泪，咸味着他荒瘠的痛楚，是言志宇。

“你能告诉我，你在哭什么吗？”南陌这小子，直接走别人跟前，像个好奇宝宝，还露出虎牙，讨打。

言志宇吓得哆嗦，没想到会有人，慌忙擦掉泪水，“没，我没有哭。”

南陌坐他旁边秋千，脚尖踩地，双手握紧麻绳，将重心压于板上，往后蹬腿，高高飞去，水坑受轻微风掀起斑斓，模糊了清澈，水圈扩散，“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真的吗？”言志宇扑闪着大眼睛。

南陌不假思索道：“肯定是假的。”

言志宇可能太伤心，急求分享对象，落寞低下头，“那你会认真听完，安慰我吗？”

南陌眼珠子转转，“好的。”

“我爸爸妈妈，经常打我。想把我卖给人贩子，Omega能卖个好价钱……”

说着说着他又哭了。

南陌建议，“你可以去星际警局报案，现在Omega法挺完善的。”

“我报了，但但警察叔叔都不理会我。”

“走，我带你去。”南陌说着跳下来，言志宇连忙摆手，“不不不，不行。”

南陌不理解，但表示尊重。

—

教室内所有人都在自习，从星网上学相关感兴趣知识，后桌用笔戳南陌，扯着他衣服，靠近，细语：“南瓜，你就没发现什么怪怪的。”

“比如？”反问。

“比如人之类。”

“有。”

厕所分为Alpah，Omega和Beta。南陌今天留校，帮老师修正文档，手拿着魔方，正愁应该放哪，放窗台好了。急匆匆去上厕所，厕所门大开，刚有保洁机器人清理过，有很好闻的熏香，瓷砖发亮，还能倒映出南陌的苦瓜脸。

唉，想念西红柿炒鸡蛋营养液，青椒肉丝营养液，他上厕所蹲坑，似乎与其画面格格不入。

摇头将吃的甩出一边，还是快点帮老师弄完，人工智能来接他。厕所下面有缝隙，影影绰绰看到对面坑位的脚，原来有人。

南陌迟疑，旁边人什么时候进来，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他记性好，刚刚厕所因为清洁，所有门都是打开，包括旁边。

可能是他进来之后，可能想太入迷了。他丢掉纸巾，提裤子站好，小孩将门锁打开，乖巧洗好手出去。

窗台的帘子被固定在旁边，窗户打开，都没变，唯独他魔方不见。南陌抿唇，那是他爸爸买给新玩具，丢了就不开心。

他又沿着周围走一圈都没有找到，走廊向前蜿蜒，除了灯光，就只有他一个人。

他听到冲水声音，反方向跑回厕所，除了从后座的水流，门扉在晃动，没人。

好家伙，不知道这年头有监控。

南陌批改完，扯着人工智能去监控室查看，监控室是仿生人24H值班，与其交涉成功。

将画面转对时间。视频中他放好魔方进厕所，立马暗角就出来个人，全身都包裹在衣物中还带了小丑面具，顺了他魔方，进厕所，离谱，犯人就蹲他旁边。

可惜厕所就没监控了。

如果有南陌或许直接报警，旁边人将脑袋贴着墙壁，双手紧紧扒拉在门框上，听清楚对面一举一动，不放过排泄物落地声，甚至还愉悦着开心，变态。

好伤感，难过，人工智能抱着南陌，“南南，别不高兴。”

“可是那是爸爸送给南陌的，南陌最喜欢家人，想珍惜。”

“主人会送新的给你。”

“好耶。”南陌又开心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主要是他还没玩够，魔方教学视频好多，他可以慢慢消磨时光。

后桌听完全部，“那南陌要不要和老师说，这太恐怖了。”

南陌叹气，“看吧，看吧，如果过几天还有，我就和老师说。”

“也可以，最近言志宇经常找你玩，都不和我们一起搭积木。”

“唔，等几天我和你们一起，可能先照顾照顾。”毕竟他这么可怜，等下又哭了，就不好。

“南瓜，你还是少和他一起玩，就我也是听我父母说。他们家人品不怎么样，总是贪图小便宜。”

“而且大晚上家里有股臭味，像几天发酵的食物，好多邻居都去敲门，打算大骂特骂，结果他们家还嘟嘟囔囔，虽然后面几天味道消失了。”

“但我妈妈喊我不要和言志宇玩，原话：跟他爹一个德行。”

南陌没当回事，觉得是父母原因影响到言志宇，其实他心地善良，人还算不错，全当错的是父母，小孩无罪。

“你，你们在谈论什么。”言志宇软乎乎小脸，白瓷像个洋娃娃，他将目光落在南陌脸上，潜藏着炽热，“我能和你们一起玩吗？”

“咳咳，不用了，我们已经玩好了。”后桌制止说话，不想搭理娇弱言志宇，侧过头，带着点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