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辞简刚走,郑谦颤颤巍巍地摸到屏幕几乎碎完的全息手表,给郑瑜童发了条消息,交代她一旦见到野辞简,务必把给她的“虚弱”药剂注射至他身体里面。
既然不能为他所用,那么就将实力强大的野辞简完全摧毁掉。
只不过令他意外的是,没想到路引年会突然不见了,自己也因为一时疏忽被疗愈舱的防护系统给打了个浑身是伤。
但那又怎么样?
想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只要能重新恢复议员职位为自己正名,哪怕截止变成人彘也无所谓。
在三号战备基地包扎完,虚弱不堪的郑谦就不顾医生的劝阻,从角落里翻出藏匿起来的认罪书,叫了一个士兵开车送自己去联盟议院。
一路上,郑谦死死抱着怀里一半都被鲜血侵染成鲜红色的认罪书,激动地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熬了这么多年,终于要一雪前耻了!
待他重新恢复议员位置的那一刻,他势必要把当年参与投票导致他被降级的人挨个报复一遍!
越靠近议院,郑谦的心跳就越快,沸腾的血液似乎在提前为他的成功庆祝。
他迫不及待地又给郑瑜童发了一条简讯,问她得手没有。
盯着手表看了半晌,对方却没有回复,郑谦猜测她又被野辞简给迷惑了。
这死丫头!就知道她靠不住!当初怎么死的怎么就不是她呢!
郑谦咬了下大牙,气愤地把手表摔向地上,“啪嗒”一声,手表彻底报废了。
“开快点!”郑谦恼怒地催促道。
路途偏远,士兵原本害怕车速太快郑谦身体受不了,但是被他这么一催,也不敢再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了,只得把速度提到了最大。
终于看见联盟议院标志性的黑色屋顶,郑谦再也压抑不住体内的兴奋,在距离议院还有一百米的时候,他突然自顾自打开车门冲下了车。
好在士兵眼疾手快把车速降了下去,不然按郑谦目前的身体状况,摔一下可能就要被抬进医院急救了。
郑谦抱着怀里的希望奔向多年来的执念,眼看即将触及梦想,一个面容青涩、穿着新兵训练服的高壮男人带着几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杨奇恭敬地颔首:“抱歉郑大人,不久前接到总队长命令,在他过来之前,任何人不得靠近议院。”
“滚开!”郑谦怒火中烧,“你一个新兵竟然敢拦议员的路!是不是不想活了!”
“议员?”杨奇皱眉,“您不是审查官大人吗?”
“我马上就是了!”郑谦瞪着他,“等我恢复议员职位,我一定第一个把你弄死!让开!”
“您这话说的,”杨奇表情复杂地看着他,“那就更不应该让您进去了啊。”
不是传说郑审查官温文尔雅很好说话吗?难道他有一个脾气暴躁的双胞胎弟弟?
“妈的!真是不是好歹!”郑谦骂了一句,扭头对着身后在车里等他的士兵喊:“你!过来把他们几个赶走!到时候总队长的位置给你坐!”
士兵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犹豫着从车上下来了。
先不说自己目前是处于被群殴的那一方,最重要的是部队明令禁止队员内讧,一旦动起手来,轻则关禁闭,重则逐出部队永不再招。
显然,杨奇也知道这一点。
“审查官大人,这就没必要了吧。”他说,“反正您现在就在议院门口,有什么要紧事也耽误不了。如果真耽误了,我们总队长肯定会为您求情的,放心吧。”
郑谦根本不想跟他解释那么多,焦急如焚地推了一把已经来到自己身边的士兵:“快动手啊!!难道你也要忤逆高级议员的意思吗?!”
疯了,郑大人想必是疯了。
但他即使再疯也是自己的上司,可以决定一个底层士兵的去留。
士兵吞咽了下,无奈挡在郑谦前面,小声道了句“不好意思”,握拳就要往杨奇脸上招呼——
“住手。”
一个令所有部队大部分人心生敬畏和恐惧的声音不远不近地响起,士兵的拳头停滞在半空中,心想:完蛋了……
杨奇双眼放光:“总队长!”
郑谦一见野辞简来了,便什么也顾不上了,倏地抢过杨奇腰间的一把便携式手枪,朝着杨奇的胳膊开了一枪,随即趁着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抱紧文件夹往议院里面跑。
只要跑进去野辞简就拿他没办法了!
枪声惊动了议院门口站岗的人,他们错愕地面面相觑。
本来还以为是野辞总队长的人在例行盘问三号战备基地几个小时前发生的袭击案的目击证人,竟然不是这样吗?
就在郑谦距离议院仅有一步之遥时,又是一声枪响。
野辞简开枪击中了他的右腿,郑谦痛苦地倒在了地上,他慌张地冲着面前站岗的人大喊:“快拉我进去!!!”
站岗的人刚要俯身拉他,野辞简便走了过来,把自己的队长徽章往他们怀里一扔,“特殊行动队总队长奉命捉拿袭击案嫌疑人,无关人员请勿插手。”
“是!”两人瞬间站直了,其中一人双手捧着队长徽章,毕恭毕敬地递到野辞简面前:“您的徽章。”
野辞简没再看徽章一眼,而是垂眼狠狠踩在了试图往议院里面爬的郑谦的背上,伸手:“东西。”
郑谦吃痛地叫了一声,吼道:“你们不要听他的!!我是审查院的审查官!!根本不是什么嫌疑犯!!我要见议事长大人!!”
站岗的人丝毫不留情面:“抱歉郑大人,我们选择相信野辞总队长。”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还有,议院门前禁止喧哗,请审查官大人配合。”
“混蛋!!!快叫议事长大人出来见我!!!我有东西要给他!!!啊——”郑谦话还没说完,就被跟着杨奇一起来的士兵给架着拖走了,怀里的东西“啪嗒”掉在了地上。
上面触目惊心的血迹使得野辞简心尖一颤,眸光顿时变得更为可怖森然。
他俯身捡起地上的纸张,仅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眉头便紧皱了起来。
段淼蝶竟是路引年的母亲?
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野辞简沉着脸把认罪书收了起来,幸亏及时阻止了郑谦,不然扣在段淼蝶身上的罪名就很难再洗白了。
野辞简一直都知道段淼蝶是无辜的,因为她是母亲崇拜的偶像。
他相信自己的母亲不会信错人,那场惨烈的失败绝对有更黑暗的内幕。
他也一直在查。
也许是罪魁祸首也在那场灾难中死去了,又或许主导一切的人的地位是连他父亲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所以十二年来,他没有得出任何结果,就连郑谦降级的根本原因都没有调查出来。
现在看来,郑谦大概率是被人“过河拆桥”了,所以才会这么怨恨。
而郑谦的暴露跟路引年有关。
想到这里,野辞简再次握住了胸前的项链。
这是他第二个要保护好路引年的理由。
他们有共同的目标——为了自己死去的妈妈。
站岗的人再次开口:“您的徽章。”
野辞简扫了一眼那仿佛枷锁一般的徽章,说:“帮我转交给议事长大人,谢谢。”
说罢,他转身离去。
站岗的两人疑惑地对视一眼。
野辞队长这是什么意思?是商量好了让议事长大人定制一个新吗?
第一个保护小路的理由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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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总队长徽章是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