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繁体版 简体版
笔搜屋 > 不许欺负大师兄 > 第21章 第 21 章

第21章 第 21 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因着在场都是修士,所以船与岸之间理所应当地没搭跳板,一个接一个轻功一展,好似白鹤亮翅,苍狼腾跃,令人眼花缭乱。

他们上船后,便堆在甲板上望向这头,两派像白云蓝天揉在一处,热情地招呼岸边最后三人。

“上来啊。”

“咱走啦。”

云闲将羡慕的目光收回来,在船和江岸之间来回打量,目测距离。

他的内力薄弱,真气不稳,轻功使得时好时坏,半路熄火也是常事,可别跳水里了,给苍岑派丢脸。

任枫和卞锦钊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将他架住,腾身而起。

“唉——”

云闲还未来得及腿软,脚下已踩实了,任枫附耳道:“用不着羡慕别人,师兄也能飞嘛,不过是形式不一样罢了。”

他又转头笑嘻嘻地打发那些瞠目的修士:“我们师兄弟感情好,习惯共同进退。”

卞锦钊习惯性地环视周围,袖子被轻轻拉动,像温驯的某种小动物,低头毫不意外地对上一双剪水的眸子,里头清晰地盛着放大的他,眉目冷峭,瞧着凶巴巴的。

自己在云闲眼中一直都是这幅模样么?

卞锦钊心头微诧,不自在地抿了抿唇,想着要不要试着温柔一点。

云闲:“我的木拐。”

卞锦钊半挑的嘴角凝住,像一尊滑稽的雕塑。

云闲毫无察觉,他忙着拧动身子,去看纪惊尘给的那根破木头,用一把留恋的目光:“我不能将它一根拐孤零零地留在那里,纪惊尘费心给我磨好的。”

卞锦钊彻底板下脸:“不要了,”一把将云闲打横抱起向船舱内走,被他惊呼一声后害怕地攀住脖子,心里有种男人才懂的快意,很痞气将他向上一颠,像搂自己的小媳妇那样单手托着他:“有我在还要什么破拐。”

“果真是感情好啊,亲兄弟也莫过于此了。”见到这一幕的修士摇首感叹,却被任枫狠狠瞪了一眼,令他摸不着头脑。

这...难道不是他自己说的,怎么突然变了脸呢?

本想着缓和关系的云卞二人,因为一根木头,又别扭起来。

祁越招呼大伙分房,船够大,房间很多,加上有些关系好的,喜欢哥俩住一间,于是这么一个个分下来还有富余,问到云闲时,他想也不想:“我要一个人住一间。”

卞锦钊不赞同地“啧”了声,原是想着云闲腿瘸了住单间,没人照应不方便,却见任枫堵在房门口,不做声,目光虚虚地看向别处,没什么表情,像一个生闷气的小孩,又仿佛不是。

里头云闲已经单腿蹦着,不管不顾地张开手臂,扑到了那张大床上,露一个浑圆的后脑勺。

祁越见他满意,心就安了。在他看来,云闲都满意了,其他糙汉子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也没注意两人之间的暗流,往各人肩上拍了下:“你俩自己挑啊,这一排都没人住,我去舵房看看”,走了。

他一走,走道就宽敞了,可那让卞锦钊惦记的房间门口还是狭窄。任枫不让一让步,他是进不去的。

任枫这个态度,卞锦钊知道没什么好说的,有些窗户纸也不需要捅破,彻底亮白前好歹还有回旋的余地。换作从前,任枫早就撒娇耍赖地嚷着闹着,要和云闲住一间了,而今只是这样沉默地堵着,他什么心思,二人心里都门儿清,也就里头那个搞不清。

而卞锦钊自己呢,在祥云镇时能默许他俩住一块,眼下却是忍受不了了,单是设想一下夜里任枫怎么替不方便沐浴的云闲擦洗,他就上火,还不如就让云闲单独一间。

于是他揽过任枫的肩,将云闲房门拍上,往尽头走。那扇扰人心神的房门一合上,他俩又是嫡亲师兄弟,他偏头问:“你要哪间?”

“这间吧,”任枫指了云闲隔壁的那间,心不在焉的,又随口加了句,“采光好。”

卞锦钊看了眼他手指的那扇虚掩的房门,里头并没有强烈的光亮泄出:“行,我住你隔壁。”

鼻间一股浅浅的龙鳞香,看样子是熏过,和凌云门众人身上一个味道。云闲在被子上趴了一会,爬起来环顾四周。

方桌,靠椅,莲灯,字画,弯足面盆架,挂衣的木施,女人用的妆奁,文人用的笔砚,应有尽有,除却偶尔轻微的晃动,就同地上的客栈没什么两样,甚至比他以往住过的更周全些。

房间挺大的,云闲一个人呆坐着,忽然觉得又空又闷,站起来推开窗子,江风迫不及待地扑进来,他才觉得好受些。

待静下来,脖子和腿上的伤痛就明显了,皮肉愈合的过程不好受,但起码是在向好。令他忧虑的,其实是另一种不适。

他近来时感心脉处有一种烧灼感逼迫着他,连呼吸都发烫,像是某种不祥的预感有了具象,沉重地压在他心上,令他坐立难安。他不欲徒增挂虑,只是自己忍着,从未告诉旁人。

今日这老朋友来势汹汹,胸腔内像有一锅热油在熬他的心,耳内轰然作响,他渐渐撑不住地在床上不堪地扭曲,手上布满或深或浅的牙印,身上黏黏的全是汗,徒张着嘴,像一尾渴水的鱼,又无意识地发出猫叫似的呻/吟。

好一阵天昏地惨,翻滚间腰间被硌疼,他忽生一念,颤巍巍地往腰间摸,将那硌疼他的东西掏出来,再将前襟胡乱扒开,烙印似的把那东西贴在胸口。

一阵冰凉侵入,毛孔收缩,长出一片鸡皮疙瘩,稍稍缓解了他的痛苦。

坚硬的花纹拓在敏感的胸口,他有些发颤,尤其当他想到它曾日夜被谁握在手中,浸润过那人的汗水时,颤得更厉害了,却始终不肯放开。

救命稻草似的捂了一会,刀鞘被他的体温同化,他又开始煎熬了,不顾一切地拔下铁鞘,扔到地上,将平滑的刀面贴上。

这一瞬间,皮肤因寒意而瑟缩,带来一股令人酥软的战栗,他仰面呼出一口滚烫的气,此时他已将木拐一事抛诸脑后,烦闷被庆幸替代,庆幸他有一个稳妥的、体贴的好师弟,送了他一把触手生寒的好匕首。

这灼痛如潮水般退去,云闲凌乱地瘫在床上,低头看向心口处,那块睡莲胎记,它暗淡下来,像是陷入沉睡,不知何时会再次苏醒,带来难以忍受的疼痛和不明的后果。

不能坐以待毙,得尽快摸索出有用的法子。

云闲想了想,盘腿坐正,试着运气,他意外地发现,体内真气运行竟比从前顺畅了些许。

他跃跃欲试地在房内扫视一圈,天还未暗,莲灯没点,他本有些可惜,忽见上方一副竖挂画,上头一条须发喷张,腾空飞跃的巨龙,烟云泼染幽黯。他聚气挥出一掌,那字画立即摇摆起伏,他心头一喜,双手不停挥出,那龙简直像活了一般,盘旋扭动着要破画而出。

云闲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道:“你们...你们真是太厉害了。”

这应当是下山以来屡次涉险的结果,看来险境真能逼迫人成长,云闲有些膨胀,满心欢喜地憧憬:照这个势头下去,待到武林大会那一天,会不会......会不会有这个可能,他也能摸一摸那金贵的盟主宝座——

云闲一把捂住嘴,下意识环顾四周,这个梦做得太大了,令他独处都害怕被人听到心声而嘲笑自不量力。

不过这么想一想真的很过瘾,虽然他功夫差劲,但他野心大啊。

云闲撑着脸嘿嘿傻笑,脸上透着懵懂的嚣张:还有什么妖魔鬼怪,都放马过来罢,别让我等太久,今晚能来就最好啦。

他掰着指头算了又算:我都安排好啦,轮流来,隔一天来一次,从低等到高等,循序渐进,这样我既能复盘消化,又不会太耽搁时间。

妖魔鬼怪若有机会探听人心,怕是要当场吐血:本以为你只是长得美,谁知你想得更美。

云闲专注地运气吐息,房门被人扣响。“稍等。”他蹦下床,拉开门,就见卞锦钊站在外头,本是他惯常那副冷淡倨傲的样子,一双锋利的眼随着房门打开一寸寸睁大,视线游鱼一般露骨地滑下去。

云闲被臆想中那滑腻的触感弄得浑身别扭,下意识要将门合上,隔开那裸露的视线,却被他反手攥住门扇,硬挤进来。

云闲无力地松开手,结实的木门“哐嘡”一声撞在墙上,像在卞锦钊的神经上敲了一下,令他心口猛地向上一蹿。他本只是想来叫他的师兄用膳,规规矩矩的,怎料撞上这些——潮红的脸蛋,湿漉漉的眼神,散乱的前襟,伶俐的骨,腴润的肤......

真要疯了。

他受不了地深吸一口气,却正中这天真猎手的下怀,满室馨香,要命地往他的鼻间、心头钻,香得他要醉了。

还有那朵胎记,卞锦钊今日才知,云闲纯洁无暇的身子上,有这样一块东西,暗红的,挨在那饱满处,随着呼吸鼓胀舒驰,莫名地性感,像心中蔓延滋长出来的一朵妖花,轻易将他的目光攫住。

这眼神太可怕了,云闲拢着衣襟不住后退,躲闪地问他:“你有什么事?”

门又被“嘭”一声摔上,云闲一惊,卞锦钊却恍若未闻,亲昵地撩动他黏在脸侧的一缕湿发,问他:“你在屋里干什么了?出这么一身汗?”

“练了会功。”云闲硬着头皮将自己的头发解救出来,随手撩至耳后,粉白的指尖在卞锦钊眼前一晃而过。

卞锦钊终于舍得移开目光,来证实他的说辞。地上的刀鞘,床上的匕首,大开的窗子,被单不像样的凌乱以及同样不成体统的他.......

练功?

不对吧,他哪有这么勤奋。

可以卞锦钊贫瘠的想象力实在是想象不出方才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怎的,竟着了魔似的向云闲身下看去。

云闲莫名其妙地被他赤/裸裸地盯着,那几层薄薄的布料根本挡不住这样滚烫的目光,好像真被看穿了一般。他伸手往身下一遮,红着脸瑟瑟地瞟他:“你...你干嘛这样,怪怪的。”

老天,他还这样看他!

那毛茸茸的眼神像一根令人心痒难搔的羽毛,燥得卞锦钊心烦意乱,烦躁地踱了两圈,恨声问:“你到底懂是不懂?”

可云闲只是懵懂问:“懂什么?”粉润的嘴唇微张,齿舌半露,纯真得像婴孩。

卞锦钊忽然就生出一股怨怼,怨他的天真懵懂,怨他春色撩人而不自知,令自己独自煎熬。

一股气不上不下地堵在胸口,逼迫卞锦钊做些什么来发气,他双手攥了又攥,一瞬间脑海里闪过各种后果,到底是不敢真做什么,愤愤地推了云闲一把,被他气得一口咬在腕子上。

云闲跌坐在床上气鼓鼓地瞪视他,看他斜飞的眉,细挑的眼,孤直的鼻,分明还是那张脸,眉目间却不似往日冰冷,像是坚冰被捂化了,露出一角水似的柔情。

谁?!

谁给他捂化了?!

是谁把他那个疏离冷淡的二师弟,变成如今这般登徒子的模样?!

这下好了,他比从前更可怕了!

云闲在心中呐喊,边利落地往床上爬。

卞锦钊低头,看着手腕上不一会就要消去的浅淡牙印,想将人捉回来重新咬过。他这不中用的大师兄连咬人都不疼,反倒更像被猫舔了一口,连被逼急了的兔子咬得都比这重。

他抬头看向眨眼功夫已缩到床那头的云闲,憋不住笑了,嘴角斜斜勾起,有种轻狂的帅性。

一个小瘸子,动作倒挺利索。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