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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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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云闲,乃苍岑派绛云真人座下大弟子是也。

世人皆知,独步天下的绛云真人轻易不收徒,千百年来亲传弟子唯我、二徒弟卞锦钊、小徒弟任枫,三人而已。

二师弟天赋异禀,志坚行苦,一手衡渊剑使得出神入化,炉火纯青。

小师弟心性至纯,天资聪颖,是不可多得的璞玉浑金。

至于我,资质、品性皆是平平,就如同我名一般,等闲而已。

关于师父收我为徒的缘由众说纷纭。最普遍的猜测是——我乃真人与美貌凡妇之子。

其实我定然没有这样离奇又显耀的身世,因为我既未继承师父的功力,也未遗传娇娘的美貌。

等等……莫非,我承袭了师父的相貌和美妇的武功?!

不不不,这样未免太惨。我大约只是师父路见不平出手后甩不掉的累赘。

我心口有一块暗红的痕迹,越瞧越像一朵睡莲。每回偷喝了师父的浓茶,夜里周公便不愿见我,我得以想想父母,这睡莲便随着我的思念隐隐作痛。因此我老觉得,这痕迹是父母留给我寻根的。

师父却说是我的错觉,这红痕是小时候给我洗澡时不小心烫的,要我别学西施捧心,还说我就是修炼太少,而想得太多,翌日便给我安排上内外功一条龙。此举立竿见影,当晚我便从心口疼变成了手疼脚疼脑子疼。

苍茫山上有一吐灵坡,师父喜食频婆果,常年吐核于此。千百年来此地采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渐渐孕育出一棵频婆仙树。

此树十年一开花,自我记事起至今,已在这苍茫山上看了二十次花开。

不过我成日忙着照顾师父,清扫屋舍,收拾师弟们留下的烂摊子,倒也不很寂寞。

……除了师弟们都下山除恶,留我独守空门之时。

这也怨不得旁人,我实在是天资愚钝,一丝灵性也无。二师弟入门晚我百余年,功力逾我五倍,小小年纪已能独挡一面;小师弟悟性极强,每每师父教习,我还同手同脚时,他已能使剑挑中百米开外的露珠。我近两百年的内力,兴许还没有会狮吼的母夜叉浑厚。

因此师父极少带我下山,大概是怕我丢光苍岑派的脸面。我实在是普天之下最无用的大师兄了。

/

“怎么会?”

树后突然探出一双笑吟吟的猫儿眼,接着整张脸露出来。天庭饱满,神清骨秀,十足一副膏粱子弟的面相。却将云闲吓得一颤。他这才意识到,他一时低落,竟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虽说师兄十八般武艺样样稀松,可洗衣做饭喂马劈柴算得上样样精通,且饿了会吃,困了会睡,前途自是无量啊。”

云闲:……好像并没有被安慰到唉。

任枫看着师兄搽了胭脂似的红脸蛋,忍不住上手轻掐了一把,再随手变了个努嘴蹬腿的白兔放在他手心,哄道:“下回下山,我就去求师父带你一起。”

云闲摸摸白兔柔软的长耳,看着师弟笑出的两颗尖尖虎牙,默默想:师弟竟拿我以前哄他的招数哄我。

但他还想着维护自己摇摇欲坠的大师兄威信,挣扎道:“我也不是很想下山……我忙得很,师父先前交代我抄的法决还没抄完呢。”

“甚么法决?苍海剑诀?”任枫疑惑道。

此言一出,云闲的脸更红了,日光下犹如一朵鲜润而羞涩的朱瑾。他声如细蚊,支支吾吾:“……拟形决,瞬移决——”

话未说完,任枫大为不解地打断:“这些小决有什么好抄的?喏。”他右手随意一捻,凭空消失。

又忽然现身于云闲身后,拍了拍他的肩。在云闲转身之前,又消失不见。

如此三番逗猫似的把师兄逗得团团转,虚空中传来开怀大笑之声。

/

“今日我们讲御凶之术。”一个庞眉皓发,面色红润的老头站在台上教习。

一众弟子深知能得绛云真人教导实属不易,个个屏息凝神、专心致志。多么令人老怀甚慰的场面啊,要是没有真人的三个格格不入的亲传弟子破坏气氛就好了。

卞锦钊去年自学御凶之术,现已得心应手。于是对绛云的教习充耳不闻,自顾自地揣摩苍海剑诀。

云闲倒是想听,可由于昨夜钻研仙客来的培育方法太晚,此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台上的师父一个变成三个,越来越模糊,最终不省人事地昏睡过去。

任枫就在一旁等着云闲一点一点阖上眼睫,掐准时机捞住他栽下的脑袋,一时扯扯他柔顺的鬓发,一时捏捏他滑腻的脸颊,一时摸摸他水润的粉唇,玩得不亦乐乎。被师父警告性地瞥了一眼,安分片刻,又故态重萌,还兴致勃勃地招呼二师兄一起看云闲酣睡的模样。

“你瞧大师兄多大了还吮奶呢。”

……

“知错没?”绛云好整以暇地啜了口茶。

乖乖顶着书本靠墙站着的云闲回道:“知错,弟子不应该上课睡觉。”

双手倒立,脸因血液倒流而涨得通红的任枫:“知错,弟子不应该上课玩大师兄。”

云闲:?

轻轻松松单手倒立的卞锦钊:“知错,弟子不应该上课看小师弟玩大师兄。”

云闲:?

任枫又不服气地狡辩道:“所以都怪大师兄上课睡觉,害得我俩受罚。”

云闲:……

/

夏日的夜晚不似白昼闷热,铃兰密密匝匝地开了满园,微凉的馨风伴着蝉鸣从未合拢的窗缝处钻进来。

云闲在这恰到好处的氛围中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走在一片紫色的花海里,那花分明是风信子没错,却不知施了什么奇肥,像树一般高。微风吹过,浓郁醉人的花香像海浪一样一波一波地要将他淹没。

一阵天旋地转,他竟悬于空中,周身无物,却感觉有一阵风轻柔地托着他。抬眼一看,只见一个面目不清,身着玄袍的男人立在花海里。衣袍猎猎,墨发飞舞,风信子摇摆着谄媚地蹭着男人的脚踝。

原来竟是他缩小了。

画面一转,他又被一个女人抱在怀里,风声呼啸,周围景物飞掠。两滴冰凉的液体落到他脸上。他疑惑抬眼,却依旧看见一张含混不清的面目。

他无端地悲伤起来。

一阵胸闷气短后,他挣扎着清醒过来。一抬手,摸到一脸冰凉。他看着手指上的晶莹陷入了沉思,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哭过了。

思考了一阵便想撑着手坐起来,却发现胸口沉重得很,活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喘不过气。

他迷迷糊糊地想:这梦的后劲也太大了。伸手一抚,却摸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

他颤巍巍低头一看,一个毛茸茸黑漆漆软乎乎的小东西正伏在他胸口。

他鼓起勇气低头端详了它一阵,发现这小东西睡得真香,温热的身体缓慢地起伏,甚至能听见微微的鼾声。

他轻轻拨了拨它乌黑的毛发,发现它背上有两块凸起,像是合拢的鸟翼。这小东西动了动,自顾自换了个侧躺的姿势,头圆眼大吻宽,这不是狸奴是什么。

长着翅膀的狸奴?

原来就是这小怪物压在他身上害他做了一夜乱梦。

云闲挠挠它的鼻子,却把它闹醒了,哼哼唧唧的,畏冷似的往他单衣里钻。

他被拱得有点痒,刚笑了两声,突然“嗷”地一声叫出来。拉开衣服一看,这小家伙还没断奶呢。

他把这小家伙从衣领里抱出来放进被子里,小家伙不乐意得很,四只爪子在空中乱刨,挣扎得厉害。云闲无法,只能将它用被子卷饼似的卷起来,安抚性地摸了摸它的大脑门:“乖啊,我去给你找奶喝。”

小家伙黑溜溜的眼睛眨了眨,像是听懂了一般,也可能是别无选择,终于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云闲端着一碗浓稠微黄,带有膻味的新鲜羊奶进来,一袭白袍上拓满了黑乎乎的羊蹄印,像被足迹玷污的纯洁雪地。

他刚把它从被子里解放出来,它便迫不及待地爬到碗边,一头猛扎进去,被他眼疾手快地揪住后颈提起来。

他看着它“咕咚咕咚”地大口喝奶,揣摩这长着两片翅膀,浑身冒着黑烟的狸奴到底是个什么小怪物。不消说,肯定不是凡物,莫不是什么凶兽?还是交给师父吧。

然后这小东西喝得肚皮圆滚,一步三晃地爬到他手边蹭了蹭,身子一翻,四仰八叉地躺在他手边求摸。

此情此景,云闲突然觉得鼻子一热,立马倒戈。

太……太可爱了吧,管他什么凶兽,喝了他(挤)的奶,就是他的宝贝了。

但凡他白日上课时清醒点,就会知道,此刻一时冲动所做的决定无异于引狼入室,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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